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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谁是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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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名为彩虹,但实际上斯年面前的这杯“饮料”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色彩缤纷。颜色是从蓝过渡到紫,看起来人畜无害,就跟大多数饮料一般。加上弯曲的吸管,插在杯口上的柠檬片,眼前这杯饮料正全方位的努力诠释着“我很安全”这一概念。
见斯年盯着彩虹迟迟没有下嘴,陈之敬笑着道:“很漂亮吧?廿柒的老板在调酒上很有天分,还曾经赢过国际大奖。”
斯年赞同地点点头,拿起玻璃杯正准备喝一口尝尝,却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视线似乎隐隐有些激动?身为艺人,常年被各种视线包围,再加上无处不在的狗仔和粉丝,再迟钝的人都能修炼出感应视线的本能。
觉得有些不对的斯年,从棒球帽的帽檐下瞄了陈之敬一眼,发现他虽然表面看起来镇定自若,但那双微微发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中的玻璃杯,其中暗藏着和周围人一样的激动难耐。
难道……斯年心中微微一动,便没有用吸管,直接通过杯口抿了一小口彩虹。
看到斯年的动作,陈之敬心里顿时响起“糟糕”二字。彩虹易入口、口感好,但毕竟是烈酒混合物,上头自然也快,喝得越少,越容易露陷,常喝酒的人几乎立刻就能品出不对来。
就在陈之敬以为失败了,心中直扼腕时,斯年却放下了玻璃杯,笑着道:“很好喝。”
……啥?陈之敬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附和道:“是吧,我推荐的准没错!”
“嗯,确实。”斯年意味深长地说道,又拿起玻璃杯用吸管喝了几口彩虹。在喝的过程中,他一直盯着陈之敬,就像把他当作了下酒菜。
只可惜陈之敬沉浸在目的即将达成的喜悦中,完全没察觉到那眼神中的险恶。
没有下药,只是酒……心下了然的斯年放下玻璃杯:“确实很好喝,你不来一杯吗?”
陈之敬笑着端起威士忌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比起甜味饮料,我还是更喜欢喝这个。”开什么玩笑!他要是喝了彩虹,那谁捡谁“尸”可就难说了。而且不光是彩虹,为了保持清醒,他打定注意就逮着威士忌喝了!
“那真是……有点……”可惜二字被突如其来的眩晕打断,斯年摇晃了一下脑袋,感觉自己头上似乎被罩了个毛玻璃,所有感官都必须穿透它才能抵达大脑,然后再被分析处理。
看到斯年的样子,陈之敬脸上的笑意简直压都压不住,他试探地问道:“你说什么?”
斯年定了定视线,抬头看着陈之敬:“我说,有点可惜……彩虹里面…有酒精吗?”
“什么?”陈之敬被问得一愣,以为斯年知道了,心里直打鼓,“有吧……不过应该不多,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斯年看了陈之敬好一会,直到把他看得提心吊胆的,才低下头又抿了口彩虹,含混道:“可能是我体质的缘故……有点酒精就容易上头。”
那不是更好吗!陈之敬松了口气,不怀好意道:“放心……要是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了。”斯年放下玻璃杯,在昏暗的灯光里和陈之敬相视一笑。
不远处盯着他们的唐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溜烟跑到吧台,在梅乱雪耳边嘀咕:“老板,遇上神仙了!”
梅乱雪擦着被子的手一顿,挑眉问道:“怎么说?”
“陈哥对面那帅哥,彩虹喝了都快一半了,一点要倒的迹象都没有!”以前不是没有遇到千杯不醉的,但毕竟凤毛麟角,而厉害到能挑战彩虹的,才来廿柒不到两年的唐唐更是没见过。一下子见着活体酒仙,娃娃脸上尽是兴奋。
“哦~有意思,”梅乱雪意味深长地低语道,“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啧啧,运气不错,有好戏看了。”
“什么意思啊老板?”唐唐顺着梅乱雪的视线看向九号桌,眼睁睁地看到那个神秘帅哥又喝了一口彩虹。再想想彩虹的别称,和帅哥深藏不露的酒量……唐唐眼睛一亮,兴奋地低语道,“难道廿柒总攻终于要换人了吗?!”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总攻不总攻的。五号桌叫人呢,没看见?”
“人家都二十了,早成年了……”
赶走了唐唐,梅乱雪又瞄了一眼九号桌,发现那两人仍在谈笑风生,陈之敬甚至连背影都散发着诡计得逞的快乐。再想想这位“廿柒总攻”之前大半个月不见人影、和陌生帅哥之间诡异的气氛转变,以及自家那面瘫医生的职业与八卦的本性,梅乱雪脸上浮现出一个奸笑。
似乎,有不错的谈资可以满足家里的八卦男了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暴露了一切,此时此刻和斯年东拉西扯了好一会的陈之敬,心里正在犯嘀咕——这杯彩虹都快见底了,斯年怎么还没倒?
从对方那酡红的脸颊,有些含混的说话方式,陈之敬能够断定斯年已经醉了。可问题是,以彩虹的酒精浓度,不应该才这点反应啊?“捡尸利器”可不是说着玩的,喝了彩虹的人,十个有九个会醉到断片儿,剩下的那一个也颠三倒四,哪能像斯年这样,虽然醉了,但说话依然有逻辑,反应虽然慢点,却始终没有接不上话的情况。
难道……斯年酒量惊人?!陈之敬那颗图谋不轨的心因为这个猜测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话说上次和斯年喝了一夜的酒,也没见他醉得不省人事,难道真的是个喝不醉的?
在陈之敬惊疑不定的小眼神里,斯年慢悠悠地喝完了最后一点彩虹,用能电死人的迷蒙眼神看着他,唇角微微一勾:“……喝完了。”
那眼神,那笑容!陈之敬忍受着身上来回窜的电流,抖着手做了一个招呼服务生的动作,用激动难耐的小颤音说道:“没事……再叫一杯,我请客!”妈蛋!今天晚上不办了他,老子就不姓陈!
听到唐唐又给九号桌下单彩虹,梅乱雪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行了,马上就调。”上赶子的把自己摆盘上桌,他又何必拦着?
等到第二杯彩虹摆到了面前,斯年低头看了看装着漂亮液体的玻璃杯,又抬头看向陈之敬,一语双关道:“谢谢你啊……”
被美色蒙蔽,智商极度下降的陈之敬吞了口唾沫:“嗨,客气啥!随便喝!”
斯年微微一笑,就着杯口喝了一口,微微溢出的酒液润湿了他的唇角,随后又被淡红的舌尖轻轻添走。在陈之敬眼睛都快瞪出来的注视下,他低声道:“我觉得……头有点晕……”
终于!陈之敬按捺住想要握拳庆祝的动作,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喝太急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斯年呢喃着,从棒球帽的帽檐下环视了一周。时间已接近凌晨,廿柒的上座率不足三成,剩下的人大多成双成对,都忙着勾勾搭搭喁喁私语。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的斯年,对陈之敬露出了一个缓慢地微笑:“好……那我……睡会。”说完,便倒在了桌子上,还差点打翻酒杯。
成了?成了!陈之敬差点跳起来。他先是试着推了斯年几下,发现怎么也叫不醒人后,连忙把手举得高高的,就像是小学课堂上积极答题的三好学生一样,一边打着响指,一边激动地低声叫道:“买单!”
梅乱雪亲自来结账,将账单往桌子上一扔:“二万五。”
对这个明显宰人的账单,色|欲熏心的陈之敬完全没在意,接过梅乱雪手中的笔就在账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过签好的账单和笔,梅乱雪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斯年,明知故问道:“怎么了这是?”
“喝醉了呗,来搭把手!”
“……”看着陈之敬一脸兴奋地去扶斯年,梅乱雪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又不是没喝过酒,真醉假醉看不出来啊?要倒早倒了,第二杯才喝了一口就扑街,傻子才信呢!
梅乱雪暗自叹了口气,帮陈之敬扶起了人:“要不让大军叫个出租车送他吧?地址拿来。”
“咳,不用。我送就是了……”陈之敬眼神闪烁地说道,一偏头却看到了梅乱雪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顿时有些不满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关爱智障的眼神。“不是,我吧……好久没见人做这么缺德的事了,一时感叹而已。”
陈之敬顿时涨红了脸,色厉内荏地低吼道:“你知道个屁!要不是他……得了!少管你哥的闲事,我自有分寸!”
目送陈之敬半抱半拖的抗着斯年的离开了廿柒,梅乱雪甩了一下手,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个二十四K纯金二百五……”
算了,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起装傻子,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傻子之一的陈之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拦到一辆肯载他们的出租车。在谈好“如果吐了,三倍车钱”的条件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奔向了心悦。
感受着斯年枕在肩膀上的重量,陈之敬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把那个碍眼的棒球帽和黑框眼镜摘了,好一亲芳泽。不过担心斯大影帝被人认出来,他还是忍了下来,并摸出手机给心悦打了个电话,让私人管家在酒店门口等着,帮他抬人。
等到终于把人运到老地方——心悦3002号套房卧室的KING SIZE大床上后,陈之敬满足地叹了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没有了那持续一个晚上的急躁。先是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才摘去斯年的棒球帽,取下那难看的黑框眼镜。之后陈之敬用手臂支撑着身体,脸对脸地用视线仔细描绘着斯年的脸。
修长的剑眉,挺拔的鼻梁,浓密的睫毛和厚薄适度的嘴唇,加上高颧骨和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斯年的长相轮廓分明,英挺而帅气。
陈之敬这人很博爱,梅乱雪那样的雌雄莫辨,唐唐的软糯可爱,乃至李钺媳妇斐然的英俊大气,他都喜欢、都可以。可最戳他审美的,还是斯年这种充满男子气概的长相,一下子便能让人联想起正派大侠、孤胆英雄。
一想到能把这样的人压在身下,他就忍不住“升旗敬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迫不及待地掀起斯年的衣服,陈之敬一边伸出咸猪手,一边喃喃道:“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哦,是吗?那谢谢你了。”
咦?
耳边传来的戏谑还没被大脑理解,陈之敬的世界便天翻地覆,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死死地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我操……唔!”
被斯年嘴对嘴堵住更多污言秽语的陈之敬,像一条案板上的鱼一样奋力挣扎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操|你丫的斯年,你个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