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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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门开合，萧寒抬眸瞪着擅自跑出来的姜衍安，“去方便？”
姜衍安捏着外套肩部往萧寒身上盖，嘴上软软的说：“半夜冷，衣服给你。”
“不用。”萧寒拿胳膊去挡。
“你盖着！”姜衍安偏要把衣服盖他身上，抿着嘴角蹲下，小声说：“不然我就跟你说一晚上话。”
没见过这样威胁人的，萧寒嘴角略微勾了下，大约是笑了，不过没再推拒姜衍安的爱心外套。
见目的达成，姜衍安心情愉悦的跳起来说句“我去解手”就跑到活动板房背面。
萧寒敏锐的听觉觉察到一阵细碎动静，跟着是稀稀拉拉的水声。
姜衍安痛快的撒了尿回去躺着。
睡是睡不着的，只能发呆等天亮。
几小时后基地门房换了波守夜的人，萧寒也去推醒了卞浩与他换班。温热的男性气息重新贴近姜衍安，有点暖，也有点安心。
姜衍安想，萧寒是个可靠的男人。
再过几小时天亮，板房里的人陆续醒来，到板房背面放掉憋了一晚上的水，然后去各自车上拿食物吃早饭。
白乐从白缨那里拿个袋小面包塞给姜衍安。对此姜衍安没拒绝，他转手就塞给章飞。
章飞老开心了，小白有好吃的都知道孝敬他，多好的孩子啊！
姜衍安啃了几口饼干就在萧寒身边躺下继续睡。要不是萧寒没醒，他会顺手把小面包给章飞吗？
才不会呢。
门房的人来清点了次人，然后叮嘱他们在24小时内除了大小便不要离开板房。众人只能挤在板房里，连外面车上睡觉的几个女孩也被要求待在板房中。
大家三两扎堆坐在席梦思上，没有零食没有手机，只能小声说着话。话题也没什么有趣的，认识这么久，该聊的早都聊过了，新鲜事没有。
白天大家都清醒着，萧寒和卞浩各自补了一觉起来精神都挺不错。
“这个基地不错啊，有电用。”卞浩搓了把快滴出油的头发，“终于能洗澡了。”
章飞脸上也是喜悦期待的，拍了把卞浩肩膀：“别说，你身上臭得我晚上差点没睡着。”
“嘁，你他妈昨天倒下就开始打鼾。睡得比猪都死。”
两人互怼起来，可见他们感情之好。
姜衍安蹲坐在墙角正默默看着，白乐让白缨来喊他过去。
“哥哥，爸喊你过去。”白缨低头站到姜衍安身边，两手绞在一起看似羞怯。
“不去。”姜衍安回头瞥她一眼，他明白白乐和白洛是亲父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该用这种态度对待对方。可他自己有父亲，并不想取代白洛去认爹。
“哥，爸说……”
“让我过去做什么？”姜衍安侧身似笑非笑望着白缨，“聊你是怎么害我的吗？”
姜衍安声音不大，不过板房里本来就不热闹，大半的人又都是五感略比常人敏锐的，离得近的萧寒几人一下就听见了。他们讶然看向姜衍安。
白缨脸色惨白：“哥说什么，我是你妹妹怎么可能害你。”
白缨声音更小，保证隔了几张席梦思的白乐只能看见听不着话。
“怎么不能害呢？”姜衍安彻底转过身来正对着白缨，讽笑着看她，“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白缨张了张口有听没有懂，她就听见个“死”字，心知肯定不是好话。可她又不懂这到底是在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别说白缨，整个板房里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待在板房另一头的葛宁忍不住笑出声。姜衍安扭头瞥眼葛宁，很快收回。白缨尴尬含怨的表情落在他眼底，愉悦染上了他的眼角眉梢。
这句话出自《诗经·相鼠》，全文大意就是骂人。他骂白缨连老鼠都不如，不要脸，不如去死。
白缨害死白洛，不但不后悔愧疚，竟还有脸在他眼前晃？
姜衍安恨极白缨这种为一己之私害死别人的人间败类。
葛宁笑了半天才发现在场就他一个在笑，大家都转过头盯着他瞧。他深觉这届人类不行，文化水平有点低，冲着白缨嘲弄道：“你们看这老鼠有皮，人怎么不要脸面。人若不要脸面，还不如死了算啦！”他一指姜衍安，“他说的。”
葛宁看热闹不嫌事大，当真是第一次遇见骂人骂得如此清奇的人。
姜衍安撇开头翻个白眼。《相鼠》用词直白得很，这里的人不会真的听不懂，大家懂装不懂罢了。结果让葛宁直白的一翻译，那就像往白缨脸上打了一巴掌，声儿还特清脆。
“白洛！”白乐拔高音量喊了声，神情里满是斥责：“兄妹两有什么好闹的！”
章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小白吵个架都要拽文言文，肯定是好学生！厉害！”
秋绍闲心底骂姜衍安作，眼睛紧紧盯着他与白缨，等着看热闹。
其他人只安静看戏，别人兄妹吵架他们插什么嘴？
再说热闹是真好看啊！在末世成天提心吊胆打丧尸，难得有点乐趣。
“哥，”白缨咬着唇，眼看要哭。“我没有……”
姜衍安撑着墙站起来，拍拍屁股裤腿抬头直视白缨，“白缨，你读书多吗？”
白缨疑惑地盯着他。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听过吗？你最好别再来我面前讨嫌，就当我已经死了吧。”说完姜衍安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凑到萧寒身边，“萧哥吃糖吗？”
萧寒低头注视他。
“白洛你给老子滚过来！”白乐恼了，抓起一只鞋起身作势要扑过去揍人。
章飞赶忙拦人。卞浩也急急忙忙架住白乐一只胳膊，他不是帮姜衍安，他只是不想让他们在板房里闹起来。同时心中对姜衍安的意见更大了。
哪家好孩子会跟当着老爸的面说这种话？！
姜衍安根本不怵，唇角挂着讽刺的弧度对上暴怒的白乐，和委屈得嘤嘤哭泣的白缨。
“爸你别激动！”白缨红着眼留着泪说。
“这兔崽子就是欠揍了！你老子我还没死，他就想气死我！”白乐手举得高高的，手一松把鞋子砸往姜衍安。
萧寒反应极快，猛地挡到姜衍安跟前挡掉了鞋子。他沉下脸盯着白乐，沉声说：“说话就说话，没必要动手。”
白乐怒气冲冲：“我打我儿子要你管！”
白缨拦着他小声劝说：“爸，别在大家跟前这样……”
萧寒说：“他是我的队友。”
章飞立刻挺直了胸膛，卞浩脸色不好看，满眼写着不赞同，但不至于在这儿驳萧寒面子。萧寒队伍里的其他人均不做声，队长发话，没人蠢到这种时候跟人对着来。
姜衍安有点开心，从萧寒背后冒出颗小脑袋来，绽开笑容道：“别生气呀，白缨害死我我都没生气呢！”
白乐愣在原地，他顽固的思维终于破开条口子，略带困惑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白缨。
白缨悚然一惊，急忙摇头说：“爸我没有！！”
众人兴致勃勃看热闹，左看看白缨，右看看姜衍安。
“怎么没有？”姜衍安能动嘴时向来怼天怼地，指着白缨就说：“那天我们被丧尸围了，大家上车逃跑，我就在你后面，结果……你把我推开之后立刻就关上车门。”
白缨终究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素质不够强悍，她吓得声音都在发抖，抱住白乐手臂拼命摇头：“我没有爸……我不是故意的……”
萧寒等人这下终于弄明白整件事，卞浩等人心里陡升些许愧疚，原来他们一直误会了。姜衍安并不是为了生存而出卖色.相，他是被人所害才落难至此。
秋绍闲始终关注着萧寒的神情，当他看到对方眼神瞬间柔和，心中越加嫉妒。
“小缨，到底怎么回事？”白乐满脸的不敢置信。“你真的想害你哥哥？”
“不是故意的？”姜衍安隔着两堵人墙，嘲讽地看着白缨。“你知道我从一群丧尸手底下逃走有多惊险吗？你知道我在黑黢黢的房子里整整饿了两天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说你不是故意的。”
姜衍安每说一句，白缨脸色愈难看一分。
说到最后，白乐忍无可忍，扬起手就给了白缨一巴掌。
“我打死你个畜生！”白乐攒足了劲反手又打一巴掌，他中气十足，打得白缨脸上立刻浮起红苔。
“爸！”白缨满目惊恐，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你打我？”
“我不光打你还要打死你！”白乐气得眼睛泛红，“老子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害你亲哥的吗？！早知道你出生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人家都说养女儿是赔钱货，还真没说错！”
白缨捂着脸，泪珠断了线般往下落：“你就知道你儿子你儿子，从小到大你什么都向着他！难道女儿就不是你孩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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