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想不到合作对象的演技能有多差》槲越

5、第五章 香水

　　“要不要试一下？”赵方若问道。
　　李舟舟摇头，“不要，钟姐让我不要用这些东西，说是用不好会显得俗气。”

　　赵方若笑着，但是熟悉她的人应该知道，这个笑已经预示着她极不愉悦。

　　“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李舟舟靠近赵方若，赵方若的身上带着若隐若现的橘子香味。
　　赵方若摇头。
　　“那为什么你的笑像是一张面具贴在你的脸上？”李舟舟歪着头问道。
　　赵方若笑容像是潮水一样退去，留下平静的面无表情的淡漠的一张脸。

　　“不想笑就不要笑呀。”李舟舟坐下来，“送出礼物别人不喜欢是会让人郁闷的，但是我又没办法把不喜欢说成喜欢。”
　　赵方若没有说话。

　　今晚的对戏两个人很沉默，除了说台词，基本上不会寒暄，直到结束，李舟舟向赵方若道别。

　　李舟舟一走，赵方若拿了钥匙就开了车出去，一路疾驰，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停下来，直接开到了临近的城市。
　　凌晨开门的店子很少，但是有家卖早餐的已经开门了，店主还没有收摊，李舟舟戴着口罩去买了一碗面，坐在车里吃完面条之后，再开车回去。

　　一晚上没有睡，赵方若看起来还是很精神。

　　宁诗有点奇怪，“方若，今天早上你出门了吗？”
　　赵方若点了点头，随意说道：“有点事。”

　　导演张松子刚来剧组，招呼赵方若过去，“这段时间你表现不错，不过有些地方还是很稚嫩。”
　　张松子继续说道：“你太端着了，不要太矜持了，观众得接收到感情才能被打动。”

　　正说着，李舟舟化好妆过来了。

　　“你看李舟舟，她演过的角色多吧，但是每一个角色你能说她在演李舟舟吗？但是你的话，偶尔会让人觉得这不是童明薇而是赵方若。”

　　赵方若看了李舟舟一眼，李舟舟脚步轻盈，完全没有剧中人的羞涩和天真，巧巧是演出来的。

　　张松子忽然说道：“人物是有共通的，我选择李舟舟来演巧巧，不是因为李舟舟演技好，而是李舟舟身上有种打动人的特质，这个特质是什么，我就不跟你说了。”

　　赵方若没有管张松子接下来的话，她只是看向李舟舟。
　　李舟舟看起来很冷，手里拿着暖手袋，鼻尖有点红。

　　被助理化妆师造型师围着的李舟舟已经做好准备了，冷着一张脸，旁边的彭南南小声说着什么。
　　看到赵方若走过来，李舟舟小声问了赵方若一句，“导演找你干嘛？”
　　赵方若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指拂走李舟舟头发上的一个小小的羽毛絮。

　　今天导演的生日，剧组收工早，特意给导演过生日，准备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摄影机开着。

　　虽然三个女演员一人分到了一块看起来非常好吃的蛋糕，鲜红的草莓被稳稳地放在奶油上，外层奶油包裹着柔软的蛋糕胚。

　　李舟舟不敢吃，直接给了彭南南，赵方若却一口一口吃起来，就连金香柚都不会吃的蛋糕，年轻的赵方若竟然吃起来。

　　“会长胖。”李舟舟提醒道。
　　赵方若点点头，“我知道。”因为知道会长胖，所以不会提出让李舟舟尝尝的建议。

　　“演戏好难呀。”赵方若忽然说道，还在大口吃着蛋糕。
　　李舟舟有不同的意见，“其实不难，你不会是自暴自弃吧？”
　　赵方若笑了一下，今天张松子给她看了三个女演员同框的一幕镜头，在里面，李舟舟演的巧巧在发光，不靠外形和性格，只凭借着表演就让人移不开视线，赵方若很平静，“没有自暴自弃。”

　　看着赵方若吃蛋糕，李舟舟实在是看不下去，她伸手去拿赵方若的蛋糕碟子，“别吃了，长胖会被骂的。”
　　赵方若松开手，谁料两人的动作没有同步，蛋糕掉了下去。
　　于是摄影机恰巧拍下了她们“吵架”这一幕。

　　“这可真是……”张松子也只是感叹了一句，然后吃了一大口蛋糕，还招呼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吃，“吃完吃完，别浪费。”

　　赵方若蹲下身去收拾，李舟舟没带纸，喊了彭南南拿纸，宁诗倒是早看见了，拿了纸巾拖布之类的过来。

　　李舟舟拖起赵方若，“别收拾了，南南，你帮着宁小姐一起收拾。”
　　赵方若身上还穿着戏服，戏服弄脏了不太好。

　　赵方若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李舟舟一次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只喊过赵小姐。
　　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一旦意识到就很奇怪。

　　不过没等她多想，这天晚上宁诗就告诉赵方若她得请假离组去拍早已约定好的杂志封面拍摄。
　　“曾哥那边来了电话，说不能拖了，请假的话曾哥已经跟您向制作人说了。”

　　赵方若嗤道：“那导演知道吗？”
　　宁诗没有回答。

　　“还有什么事吗？”赵方若揣摩着接下来要拍的几出戏，在这段拍摄期间，她有点意识到也许她根本就是欠缺演戏的天分，不过勤多少能补点拙。
　　宁诗说道：“好的，但是您的母亲有给您打电话，要回电吗？”
　　赵方若表情冷淡起来 ，“回电？在拍完海报之后，给我订一张回去的车票。”
　　“好的。”

　　李舟舟意识到赵方若请了假还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前一晚还和赵方若对了戏，但是白天却没有见到赵方若。
　　看要拍摄的戏份，发现没有赵方若的。

　　“赵小姐请假了。”打探到消息的彭南南走过来。
　　“请假去做什么？”李舟舟吃着中饭，少油少盐，极其清淡极其绿色。
　　“去拍杂志封面了。”

　　“张松子没说什么，他不是最讨厌演员离组去干别的吗？”李舟舟吃了一块焯水的西兰花。
　　“制片人点头了。”

　　李舟舟翻开手机，没有信息，和赵方若的聊天记录还只有三条。

　　这天晚上李舟舟就没去赵方若的房间，谁料李舟舟懒洋洋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有人敲她的门。
　　对这种情况，李舟舟一般都装作没有人的样子，把敲门声当做BGM，继续玩她的手机。

　　敲门声响了一会就没响了，李舟舟的手机却有信息进来了。

　　——是我，能开一下门吗？
　　发信人是赵方若。

　　李舟舟不太想开门，但还是穿上拖鞋去开门，赵方若看起来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洗漱，身上还带着莫名其妙的香味。

　　“你看起来可真糟糕。”李舟舟毫不客气的评价。
　　赵方若一脸疲惫，递给李舟舟一个小盒子，“礼物。”

　　李舟舟接过小小的盒子，赵方若松了一口气，“希望你喜欢，我走了”。
　　干净利落。

　　就只是送礼物吗？

　　李舟舟打开盒子，像是戒指，尾戒？但是里面是一对灯笼形状的金耳坠，灯笼做得繁复小巧精致，在手指间熠熠生辉。
　　李舟舟看向床头柜子上摆着的香水瓶子，这瓶香水的味道和赵方若身上的味道很像。

　　她有在赵方若面前表现出喜欢出这种味道的神情吗？

　　李舟舟握住耳坠，稍微有点重量的耳坠在掌心里沉甸甸的。

　　拍戏的进度很平稳，赵方若时不时有亮眼的表现，但是在赵方若多次请假离组回来的时候，李舟舟就有点不爽了。

　　“能不能把戏拍完再请假，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所有的安排得重排？”
　　没等到回酒店，在剧组李舟舟直接冲着赵方若发飙了。
　　旁边的彭南南在吃薯片，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把薯片丢在一边跑了过去。

　　“舟舟，舟舟，别闹，别闹。不好意思啊，赵小姐。”彭南南半搂住李舟舟。

　　这段时间赵方若连轴转，她自己也知道对剧组的进度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是没想到最先会是李舟舟发飙，李舟舟是站在什么立场指责她，压根没有影响到李舟舟不是吗？

　　赵方若语气冷漠，“我的确对剧组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是没有对不住你吧。”

　　李舟舟一回房间就想把香水给摔掉，但被彭南南阻止了，“你这样会给酒店的清洁人员带来很大的麻烦。”

　　“没想到是赵方若送你的。”

　　李舟舟“哼”了一声。

　　“你为什么发火？其实赵方若说的很好啊，她没有对不起你啊，耽误的只是剧组。”彭南南轻声说道，李舟舟把头转向另一边，用动作表明她不想听。

　　不知道彭南南什么时候出去了，李舟舟刷到赵方若连续几次发的微信信息。

　　——今天请假，我已不在剧组。
　　——这几天请假，我已不在剧组。
　　——明天有事，今天已经离组。
　　……

　　真让人生气，李舟舟从床上噌的一下起来，直冲赵方若的房间，碰巧和刚刚出来的宁诗狭路相逢。

　　“李小姐，方若要休息了，有什么事的话要不明天再说吧？”

　　李舟舟冷酷地看了一眼宁诗，然后从她侧边的空隙中钻进去，一进门就看到正在擦头发的赵方若。

　　赵方若抬头看向走进来的李舟舟，宁诗也跟着进来。
　　宁诗说道：“李小姐，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李舟舟没有做声。
　　赵方若叹了一口气，说道：“宁诗，你先回去吧。”

　　宁诗点了点头，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