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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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歆自爆已有心上人！
一个感叹号已经不能形容人们的吃惊兴奋，贼鸡儿刺激啊！
粉丝们鬼哭狼嚎，一个个花式哭晕，哭成秃头。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呜呜呜，我从小看到大的宝贝儿也要谈恋爱了吗？”
邵歆七岁就开始演戏了，现在二十五岁，很多他的粉丝都从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变成了风华正茂的大姐姐。骤然问此消息，心态仿若送女儿出嫁，嗷嗷的。
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后半句。邵歆直接承认他是圈内人，可惜现在并没有答应和邵歆交往。直播的服务器本来就压不住访问量，摇摇欲坠。现在直接崩溃，就像是粉丝们碎了一地的放心。粉丝们哭得更大声了，不仅仅是为自己，更为了可怜的邵歆。
我的天呐！是谁夺走了男神的心，还不给予他怜悯！！！
此时，祸国殃民的绝世妖妃景舒被自己一个惊天大喷嚏打了个懵逼。卢芳嗦着粉，递给他纸巾，“安否？”
“还行，”景舒接过纸巾，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少年，马上就要进组了，你可不要生病感冒呀。虽然这个剧组是个圈套，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景舒说：“不是感冒，就觉得耳根痒。”
卢芳哈哈笑，随口道：“八成是邵歆那小子在念你。”
说着，她随意看了一下手机，表情瞬间变成了抽象派。景舒摸着自己还在发热的耳垂，“怎么了？”
“还真叫我说对了，”卢芳把手机贴到景舒眼前，“你看，诅咒的源泉。”
景舒一副牙疼的表情看完了全部，半天冒出一句：“他怎么这样。”
卢芳：“……我听你的语气，怎么如此娇羞？”
“羞个锤子啊，”景舒叹气，“我感觉接下来一年都要诸事不顺了。”
“我看他没有隐瞒的意思。表现得那么明显，多几次谁猜不到人是谁啊，”卢芳笑得呵呵，“我现在真觉得你桃花烂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种自说自话的货，一点都不为别人考虑。”
她一指实时热门里的讨论，“你看，已经在扒是谁了。”
景舒看了一圈，除了头疼脑子里没有任何有效的反馈，只能说：“我们不要去凑，当不知道吧。”
只要有热点，就永远有靠着热点吃饭的人。邵歆承认有喜欢的人后，跟风凑一波的人不在少数。类似：《吃惊！邵歆的恋人竟然是ta……》《从蛛丝马迹分析邵歆的心上人》《邵歆的恋人其实早就曝光了》这样的文章到处都是，并且每一篇点击量都不低。
各个八卦论坛里一个个都是福尔摩斯狄仁杰柯南附身，从合作过的演员，同事，他们一个个猜过去。当然，很多人第一个猜的就是景舒。因为前段时间邵歆刚为景舒出过一次头。但大多数人竟然都觉得不是。
因为邵歆一向有点评电影的习惯。他曾有一壮举，为一部小制作但质量非常高的悬疑片写了十篇影评，写得愣是让大伙儿以为他看上导演了。有人开玩笑说，要是邵歆不当演员了，去做个影评人都是能吃饱饭的。
所以他替景舒说话的几条微博并不被采纳为他看上景舒的证据。讨论到最后，大伙儿觉得最有可能的人竟然是……邵歆的经纪人，陈克庸。
陈克庸：？
不过无论怎么说都有人反对，最兴奋的倒是邵歆的拉郎CP粉，一个个都站出来宣布自己搞到真的了。邵歆的真爱是张三李四王五陈六。当然也不乏自炒的，或暗示是自己，或者说自己喜欢邵歆很多年了，闻此消息不能接受的。
这些那些邵歆统统没有回应，不否认。纷扰之下，《疯狂的爱人》剧组开机则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新闻，被人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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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舒表情复杂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邵歆，不知作何言语。邵歆笑眯眯地瞧着他，两个人像是在用脑电波交流。良久，邵歆道：“小舒。”
“……什么？”景舒非常小心，很害怕他突然又冒出一句什么。
邵歆笑容不变，“我腿麻了。”
“……”
景舒无奈地把他扶起来，安置到旁边的椅子上，问他：“你蹲了多久了？”
邵歆捏着自己的小腿，“啊，没一会儿，我刚来。”
“……”景舒望着远方呼出一口气，决定人身攻击一下，“你的大脑神经是直的吗？”
邵歆嘻嘻笑：“就觉得你可爱，看得忘记站起来了。”
进组第一天上午并没有景舒的戏，和剧组的人打过照面，他溜达了几圈熟悉了一下场地。中午吃过饭，景舒准备了一下下午的戏份，就准备睡一觉。睡梦之中，他隐隐感受到了一股视线，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个邵歆。
邵歆刚进剧组第一件事就是找景舒。化妆间里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块帘子的后面找到了人。三条折叠凳达成的床，景舒缩在上面，怀里还抱着剧本。邵歆觉得他的睡颜可爱到爆炸，托着腮蹲在一边看，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到底不是什么正经睡觉的地儿，景舒睡得迷糊，头都要垂下来了。邵歆也傻，怕他磕到脑袋就用手去捧着。一捧捧了十几分钟，腿早就麻得不是自己的了。看景舒摇着脑袋似是要醒来，邵歆才收回手。
景舒看他一直捏腿还恢复不过来的样子，心里道：什么才来一会儿，骗鬼呢！
邵歆捏了一会儿，腿肉犹酸。看景舒要走，立刻跳起来，连蹦带跳地跟上去，“你去哪儿啊。”
话音还没落，他一头往前栽了过去。景舒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摸到邵歆发热的手心，立刻撤手，他说：“到点了，该准备起来了。”
“哦，”邵歆慢了一步没能握住，心里遗憾得不行，“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来啊？”
还能为什么，景舒在心里默默吐槽，目光一转坚定道，“不问。”
他不问邵歆就不说了吗？不，他不仅要说，还说得理直气壮：“今天你第一场戏怎么可以错过，所以我就来了！”
景舒：“哦。”
“我还带了好多点心。我跟你说，这家的芒果盒子超级好吃！对了，还有这家的奶茶，他家的原料非常好，喝了不心慌不口干，也不会太甜，你等下一点要试试看……”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陈克庸本来和制片人在聊天，一回头看到邵歆跟在景舒身边，他莫名觉得这副场景像是在遛狗。惨不忍睹，嫌弃道：“嘶，洋相。”
制片人姜丞顺着陈克庸的目光看去，哈哈大笑：“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太丢人了，”陈克庸很难受，“我怎么带了一个傻子。”
姜丞笑得肩膀颤抖，“比成为邵歆的暗恋对象，哪个更难受？”
陈克庸表示那还是这个更难受一点，他斜眼瞧姜丞，“我说，你就放任这种目无纪律，假公济私的货在你场子里乱窜吗？”
“嘿，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姜丞大手一挥，“我还想看烽火戏诸侯呢。”
陈克庸笑了，“哈，还挺符合的。”
现在景舒可不就是那个不笑的褒姒，邵歆就是个色令智昏的周幽王，而他和姜丞一群人就是倒霉的诸侯，被邵歆支使得来回转。
姜丞非常潇洒地拍拍陈克庸的肩膀，“行了，珍惜现在活蹦乱跳的邵小歆吧，他熬过来挺不容易的。这就是缘分的事儿，咱们陪着他折腾就行。”
陈克庸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早就舍命陪君王了。
“哦，对了，”姜丞想起一件事儿，“有人托我的路子，想请小邵演电影。初步报的价都能拍两部《疯狂》了。”
“他现在一身色心色胆，早就没事业心了，”陈克庸吐槽，“电影里有景舒么，有的话他倒贴钱都去。”
姜丞嘿嘿一笑：“景舒没有，有他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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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舒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坐实了妖妃称号。因为马上到自己的戏了，他不准邵歆再闹，开始赶人，“我要开拍了，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邵歆眼皮跳了跳，觉得这语气怎么跟哄小孩似的。他眼睛一眯，退开半步，“好啊，那我在旁边等你。”
景舒总感觉他有什么阴谋，但又发现不了什么，只好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开了。邵歆笑眯眯地看着他，见导演和景殊沟通了几句，开始了第一次是试拍。
这场戏讲的是主角阿和的恋人阿平确认死亡后三个月，阿和依旧认为阿平没死，还带着自己买的水果点心去阿平家看望。结果被阿平的亲友打骂出来的一场戏。
他们认为阿和这个傻子是故意来揭他们疮疤的。
阿和怎么和他们解释，阿平的家人怎么都不听。最后带来的东西全被摔坏，阿和带着伤委屈地坐在马路牙子上，仿佛又看到了阿平，对着空气告状诉苦。他傻里傻气的样子被旁边的路人指指点点，嘲笑，但阿和依旧在和阿平说话。
景舒坐到了马路牙子上，带伤的踉跄，默默捂着伤口的表现都没问题，可当他抬头看到阿平说出第一句台词的时候，导演就喊了卡。
“情绪不对，再来一次。”
邵歆站在旁边，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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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姓郑，是个很实在的人，开口就说：“阿和认为阿平没死，所以他不会露出这么怀念迷幻的表情。而且虽然阿和脑子有问题，但人的情绪是正常的。他上门去人家做客，被打了一顿，看到阿平的第一反应不会是这样凄苦的。”
郑导解释了一通，指着一旁的邵歆，“喏，阿平在这里，你和他对下，带入一下情绪。”
邵歆就像一只守株待兔的狼，对着景舒张开怀抱，“来吧，宝贝儿。”
和邵歆合作过太多回，郑导知道邵歆是个什么骚脾气，笑骂了一句：“不要调戏我的员工，当心我告你性丨骚扰哦。”
景舒心道：快告，求你！
玩笑归玩笑，景舒还是走过去了，“邵老师，我们对个戏吧，打扰你了。”
“你叫我什么呢？”邵歆微笑，“阿和。”
景舒一愣，忽然明白过来，蹲了下来，口中念念：“阿平，我的东西都被打坏了，你家里人太不爱惜东西了！”
他带着愤慨抱怨，“那些水果花了我一百多，我盯着老板挑的！都打坏了！我以后不去你家了，不去了，不去了！”
说着他还回头瞪了一眼阿平家的方向。
邵歆柔声地哄他：“好的呀，那等我病好了，我们去海边住好不好？每天都吃你最喜欢的菠萝。”
已经是阿和的景舒抬起头，非常疑惑地问：“可是阿平你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你都出院了……阿平，你去哪里了呀？”
戏停了，邵歆也蹲了下来。撑着脸嘴角勾起，他一副得意样，“你看，这就对了。”
景舒咂摸了一会儿，回头问邵歆：“你刚才就发现了，是不是？”
邵歆装傻，“什么刚才，你说什么？”
“你别装，”景舒气笑了，“你刚才看见我排戏了，早就发现问题了还不说。”
邵歆眼神乱飘，凑过去小声说：“我要是告诉你，我是故意的，你信么？”
“我信，”景舒点头，笑骂之：“你怎么这么无聊。”
这一笑里有些嗔怪的意思，邵歆被撩得心跳漏跳一拍，刚想借机表（调）白（戏）一番，导演在另一头喊：“阿和，撒完娇了吗！过来了！”
蠢蠢欲动的邵歆被迫收起色心，难受得一皮。景舒看他吃瘪竟然莫名觉得开心，笑出了声，快活地开拍去了。被留在原地的邵歆碎碎念：“换一笑，不亏不亏”
再试拍就成了，然后重新调整了一下打光，走位等问题，正式一条就过。景舒被叫去补妆，郑导回顾刚才的镜头。邵歆凑过去，特嘚瑟地炫耀：“怎么样，我家的，性子灵吧。”
郑导叼着烟，“灵，看这个份儿上，你假公济私捣乱的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以后看出问题了就点，磨叽着烧我镜头。”
“缺多少钱，直说，”邵歆财大气粗地一拍手。
“我可去你的，少在这儿和我炫富，”郑导推开他，“能耐你买套设备全拍他。”
邵歆心里一动刚要说话，远处陈克庸对他招了招手。邵歆留下一句：“我先过去，你照顾着小舒一点。”起身往那边走去。
“怎么，有事？”
陈克庸抬起手机摇了摇，“风马想要投资，是冯家的公司。”
“拒了，”邵歆眼皮都不抬一下，转身就走。
陈克庸拦住他，“不是《疯狂》，是《凡神》。”
听到项目的名字，邵歆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哪里来的消息？”
《凡神》还在立项，属于公司机密。风马能打听这个项目已属诡异。陈克庸摇摇头，“这不是重点。他们花大钱投资，条件是你做主演。”
邵歆忽然笑了，他斜身一靠，语气发凉，“和我玩这一套，消息谁递来的？”
“他们转到姜丞那里，估计是想卖个好。”
“好个姜丞，”邵歆咬牙，“他早得到消息了，早不说，在这里等着看我笑话，他人呢！”
陈克庸一指门外，“跑了。”
邵歆换了一口气，但依旧掩盖不住他心中的厌恶，“趁火打劫，打算得到挺好。”
“在他们看来，或许是雪中送炭，”陈克庸摊了摊手，“我猜你也是不可能答应，这件事最后会转到我这里，到时候我会拒绝的。”
《凡神》是邵歆一直想要拍的一部奇幻电影，但难度非常大。纯剧本创作，没有像其他奇幻电影一样有原作改变基础。投资大，耗时长，观众基础小。别说出去招商找投资，公司内部就不看好。风马要投资这部电影，显然是奔着讨好邵歆的意思来。
再加上风马是冯氏名下的公司，到底是谁的想法一目了然。
邵歆听到冯其凯的名字都暴躁，更别说和这个人有什么纠葛。等邵歆回到片场，景舒刚结束一条。不知为什么景舒觉得和刚才相比，邵歆身上有丝儿没有熄灭的火气。他有心想问，又觉得这样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多管闲事了。
但邵歆对景舒的目光捕捉比景舒想得敏感。不过多停留了几秒钟，他就迅速。转头来时，邵歆已经换上了非常无害亲近的笑容：“怎么了，小舒？”
景舒的眉毛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递了一瓶水过去，他问：“你还好吧？”
邵歆的神情一下就舒展开了，“我当然好啊，现在还特别开心。”
明显情绪不对还要逗两句，景舒也算是服了他。不过邵歆不愿开口也在景舒意料之内。也幸好邵歆不谈，因为景舒有点后悔问了。要是邵歆真诉说自己的麻烦，他还得倾听安慰。这样的关系正是景舒在躲避的。内心稍稍松了一口气，景舒道：“那你要注意休息。”
邵歆嗯了一声，注视着景舒，在他转身的时候忽然开口：“其实的确有烦心事。”
“……”景舒抬起的步子钉在原地。
假装看不见景舒僵硬的背影，邵歆笑着坐下来，打开水瓶自顾自道：“项目的事儿上遇到一些麻烦。加上有讨厌的人来捣乱，心情不好。”
叫你多嘴，景舒暗骂了自己一句，幽幽转身说：“一般心情不好，都是这两个原因。”
邵歆噗地笑了，“是啊，讨厌的人还带着糖衣炮丨弹。”
景舒想了想，“糖衣吃掉，炮丨弹打回去。”
“嗯，有道理，”邵歆煞有其事地赞同，见景舒一副啊啊啊我真的好想走啊的模样，他心中略略叹气：他是真的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呢。
“好啦，我今天还有事必须要回去了。这边结束了你记得早点休息，不要累到自己啦，”邵歆站起来，似是准备离开。
景舒完全没有注意到邵歆的黯然，解放了一样速速点头，“哦，好的。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再见！”
“小舒！”邵歆忽然叫他，景舒本来迈出去的步子又生生停住，“啊？”
两个人之间三米的距离，景舒却在邵歆眼里看到如三年一般漫长的时光。他被这样的眼神刺痛，原本所有的疏离防备似乎融化了一些，然而邵歆只是很轻地微笑起来，他说：“没什么，记得早点睡。”
景舒走了，邵歆低头看着手里的水瓶，心道：今天好歹赚了一瓶水，也不算亏了。
回到片场，景舒备着戏，可看着看着就走了神。他回头看刚才的地方，总觉得什么东西落在那儿了。特别是邵歆刚才的样子，让景舒觉得好像是自己把他遗弃了。
景舒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剧本上。上面写着：【被骗的阿和在火车站上走失，身无分文，语言不通。他感觉自己被丢了，想哭却不敢哭，逆着人流寻找着阿平的身影。】
想哭却不敢哭。
是的，刚才邵歆就是这个模样。委屈隐忍，叫景舒觉得有点心疼。他忽然有点相信邵歆说的，他已经喜欢自己好多年的话了。如果不是多年求不得……
别别别，别胡思乱想，景舒拍了拍自己的脸。邵歆是个演员，演技好得能写进教科书，说不准是演出来骗你的！你连当初冯其凯那糟糕的谎言都分辨不出，这种级别的演技你哪里刚得过。
狠狠心教训了自己几句，景舒强迫自己看剧本去。不一时，倒也勉勉强强看进去了。
邵歆出了片场刚坐上车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非常熟悉的一位叔叔打来的。姓黄，和邵歆爸爸的关系很好。黄叔投资了邵歆很多电影，也很照顾邵歆，他不可能怠慢。这个时候来电话，背后的门道可真值得猜。
邵歆一边接电话客气，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克庸。陈克庸抬起手机，上面的通话记录显示十五分钟前他刚传达了邵歆的意思。
“既然是黄叔凑得局，我爬也要爬过去啊，”邵歆的语气轻松随和，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冷淡，“好好，我晚上一定到。”
“怎么？”
“黄叔请吃饭，说带我认识几个人。”
陈克庸凝眉，“他们速度倒是快，看来是一直在等。”
邵歆嘲讽：“我还没见过求着给人塞钱的呢，骨头轻么？”
“你打算怎么办？”
“黄叔的面子我不可能不给……”他忽而笑了，“你知道景舒刚才说什么吗？”
陈克庸已经非常习惯邵歆说着说着就开始秀他单方面的恩爱，谨慎地问：“……什么？”
“小舒说，糖衣炮丨弹要糖衣吃掉，炮丨弹打回去。不过我么……”邵歆的眼神冷下来，“我不喜欢吃的东西谁都别想塞我嘴里。”
你何止是不想吃，我看你还想打一个更大的炮丨弹回去！陈克庸内心狂槽。不过谁让他是邵歆一边的呢，只好甘心做被戏的诸侯。只希望这一通下来，邵幽王的景褒姒能对他展颜一笑，也不枉陈克庸这些年愁掉的头发。
祈有天听，陈克庸诚感天地，于是剧组里的景舒忽然又打了一个超大的喷嚏。比邵歆自爆有心上人的时候还大。
景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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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其凯坐在位子上和人寒暄，但他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飘向门外。刚才黄叔接到电话，说从城北过来的路太堵，邵歆估计要晚一个小时到。他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其实焦得很。以至于黄叔说我们先吃再等，他筷子都没动几下，肚子里全是灌进去的酒。
靠近邵歆这件事比他想得要难得多。
国内圈子大不到哪里去，好像谁都认识邵歆，谁都可以帮他牵线搭桥。可邵歆那头从来都没有回复过。这叫冯其凯想起两年前的那个聚会。他好不容易拿到了邵歆私人的联系方式，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接近。拿到号码时他有多兴奋，被拒绝时就有多挫败。
这次好像是成功了，他千方百计打听到了《凡神》这个项目。听到邵歆因为资金和市场问题时时不能圆梦时，冯其凯几乎要笑出声——这不就是机会吗！所以他干脆绕过了公司的流程，直接拍板决定要投资《凡神》。
他将意图传到了姜丞那里，心想这样总该成功了。
邵歆是一个演员，如何让一个演员感动感激，那就是一个字：捧！
不仅仅是《凡神》这部电影，以后邵歆每一部看中的作品，他都要做邵歆唯一的投资人。冯其凯相信，只要有了这样的关联，邵歆迟早有一天会属于自己，顺从自己。
冯其凯喜欢听话的恋人。他对景舒感到不满的开端，就是景舒不听他的话，不接受冯其凯的捧。他替景舒安排了不同的工作，选了适合他的剧本，可是景舒大多都不接受。冯其凯是恼火的，因为事实证明那些电影的回馈是丰厚的。
可是景舒呢，非要轴着性子去演一些一看就没市场的片子。
如果早就听他的，何至于在《翟衣》之后都拿不出像样的作品，又蹉跎了几年才把影帝拿下。在没有交往之前，景舒的坚持和不听话是情趣，是个性。但如果之后还是不听话，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想到景舒，冯其凯有些烦，他松了松领口。
虽然他不喜欢别人违背自己的意思。但奇怪的是，邵歆的冷淡却牢牢地吸引着他。怎么拒绝，怎么不搭理，冯其凯都不觉得生气，反而心里有些痒。或许邵歆和以前交往的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他从小什么都有，很难有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东西，所以冯其凯打定主意，一定要得到邵歆。
包间的门被推开了，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来晚了。”
冯其凯燥热的胸口似是被浇上一杯带着香气的冷水，片刻的激灵后带来更深的痒意。他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哎呀，小邵啊，”黄叔拉过邵歆，“你总算来了哟，我和小冯等你很久了。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风马的负责人，冯其凯。”
冯其凯伸出手，“你好，我一直是你的影迷，今天终于见到面了。”
邵歆瞧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你好。”
说着，黄叔拉过邵歆说：“人家是很诚心的，你们好好聊什么都成了。”
邵歆微笑不语，假装没看见开口欲言的冯其凯，转头和其他人打招呼去了。冯其凯嘴都没张开就被无视了，他心里供上一层火，又活生生地给按了下去。等到邵歆和一圈人打完招呼，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冯其凯等得不耐烦，带着一股煞气直接瞪走了一个正在和邵歆说话的男人，站到了邵歆面前。邵歆表情不变，对他点了点头，“冯先生。”
“我可以给你的《凡神》投资，这个数，”冯其凯开门见山，伸出几个手指头。
可真沉不住气，邵歆心中冷笑。嘴上没有应他的花头，而是问：“冯先生哪里来的《凡神》的消息呢？”
“这个不重要，”冯其凯笑了，仿佛有成竹在胸，觉得邵歆一定会心动，他说：“重要的是不管是投资还是主演，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觉得可以，不如加个微信，我现在就可以把合同给你。”
邵歆眨了眨眼，看冯其凯已经拿出手机，他还是不搭理，拿着酒杯冷嘲一声：“那么冯先生的条件是什么。”
冯其凯被他笑得有点眼晕，刚才灌下去的酒意翻涌上来，“我一直都很欣赏邵先生，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交个朋友，邵先生不妨给个面子？”
这话说得含蓄，但该有的意思都有了。邵歆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搁下，杯底在大理石的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他仰着头眯起眼睛，看冯其凯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只蝼蚁。
“我没记错的话，冯先生应该刚分手吧。”
冯其凯捏不住他的意思，又觉得他的笑很古怪，掩饰地笑道：“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提的。”
“是吗？”邵歆歪了歪头，语气轻巧，说出的话很刺耳，“我以为但凡有点良心的人，做不到这么快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去做钱丨色交易呢。”
冯其凯脸色巨变，怒道：“你什么意思！”
邵歆依旧慢悠悠的，“冯先生不要生气。只是你刚才的话话让我以为冯先生你……是这个意思。”
他的眼神在冯其凯身上轻飘飘地一扫，愣是叫冯其凯把一腔怒气活活地憋了回去，他咬牙说：“邵先生误会了，我的心意是非常诚恳的。”
诚恳的潜规则心意嘛，邵歆暗自撇了撇嘴，转过头来又是一副非常得体的笑脸。
“非常抱歉冯先生，您的消息可能有误。我并不打算投拍《凡神》。您还是将资金投到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吧。”
“怎么会，”冯其凯错愕不已，见邵歆要走，他上前一把拦住，“拍不拍《凡神》无所谓，只要是你想拍的电影，我都会大力支持。”
邵歆转头，在灯光之下他眼中的吃惊是那么明显。甚至还有一丝感动的痕迹，尽管非常浅淡，可还是被冯其凯捕捉到了。冯其凯眼睛一亮，觉得有戏。
果然，邵歆的语气有一丝软化：“那真是谢谢冯先生了，不如你联系一下我的经纪人，以后有机会合作。”
虽然没有拿到直接联系邵歆的方式，但有了陈克庸的也算成功了一半。冯其凯安慰自己不要急，按捺着后退一步，绅士地示意再会。邵歆的回应是那么高傲，叫冯其凯觉得有些被侮辱，但又舍不得生气只得作罢。
等陈克庸回到车上，邵歆正在后座打游戏。听到门响，他头也不抬地问：“和黄叔打过招呼了吗？”
“我和他说你明天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陈克庸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我看到冯其凯的好友申请，你和他谈得怎么样了？”
邵歆关掉游戏，漠然道：“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谈的，长着人样不干人事。你打听清楚了吗，《凡神》的消息怎么漏出去的。”
“嗯，问过了。之前接触的一个宣发团队是风马分公司的。他们的业务合并也就传过去了。还有从黄老的话来看，风马那边对《凡神》其实并不看好，倒是冯其凯一个人的一意孤行，力排众议。”
邵歆哟了一声，“那他胆儿挺肥啊。”
这是在夸人吗？陈克庸觉得邵歆有时候挺不说人话的。他问：“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我这个人啊很讲道理的……”
陈克庸心道：骗（放）人（屁）！
“他要是见好就收我也可以礼让三分，但要是……”邵歆没说具体的打算，但话尾的冷笑叫人不寒而栗，“……他不是钱多么。”
然而邵歆这种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范儿没坚持住两秒，一条短信直接叫他整个人都慌了。
《疯狂》剧组那边郑导发来消息说景舒因为连续跳水的戏高烧住院了。邵歆几乎是跳起来去抢陈克庸的方向盘，被陈大经纪人一脚踹回了椅子，顶着被撞出来的大包他吼道：“快去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开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