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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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校场射箭一事过后，百里溪发现自己手下那四个副尉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这几天他忙着准备战前事宜，他们竟是抢着帮他干活。
那手下的八百骑兵看到他也远远的便朝他打起了招呼，神情间也比一开始的时候多了几分敬佩。
作为一个信任的校尉将领，他知道只有服了众接下来的日子才会顺心。他确实想找一个在军中立威服众的机会，只不过没想到那样快就送上门来了。
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看起来欺骗性太高了吗？
他从小便开始练习射箭，固定靶练的无聊了，便自己琢磨了移动靶，求个趣味挑战下高难度。
故此他赢他也是轻而易举。
赢了以后他也给戴校尉台阶下，衣服不让他洗，毕竟让一个校尉给别人洗衣服，确实折辱人了。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虽顺着台阶下了，却仍是固执的将他换下来的长袍给拿去洗了。
说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而移动靶的训练方式也被军中几个其他的校尉效仿起来，闲着没事便在弓箭场练习射箭。伙头兵本来烧制黑薄瓦只是为了砌水槽，现下被要求多多烧制，说是以备练习用。
战事在即，军中气氛也逐渐变得严肃了些许，晚上的巡逻兵也是一队接着一队。
边塞的初秋之夜，带了几分凉意，营帐的边角随着风抖动着，百里溪躺在草地上看着这一片璀璨明丽的星空，心中越发的怀恋着记忆里那个遥远的世界。
尽管那个世界的很多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可是他还是努力的不断回忆着。
青草在月光下，泛着微亮的柔光，涤荡着他的烦乱的情绪。
他下意识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正面、反面，来回的看了一遍，这双白皙修长略带薄茧的手，他难以想象自己的这双手在几天之后会染上血迹。
他没有设置目标，没有确定理想。
在这个他一直抗拒的架空世界里，他是一个游子，是一个浪人，在不经意间随波而来，也盼着那一天乘风而去。
他所学的是他的母亲所要求的，他所走的是他的父母让他走的路。
而他也并不是夫子所评价的那般，上进好学目标宏大。
他学的好，也只是他自己实在无聊，找事情做，消磨时光的同时也为了以后做些打算罢了。
如今要让他在战场上用当初消磨时光所学的东西去拼杀，他的内心难免带了几分莫名的烦躁。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他的身边坐了一个人，百里溪坐起身见是杨木兰，当即又重新躺了回去。
“校尉似乎是有心事，在想些什么？”
“无事。”
“方才我步伐并不轻，却是一直走在校尉身边坐下，校尉才发觉多了一个人，无事也想的这般出神？”
他在想战争，想厮杀，想鲜血，想价值，想它们的意义。
“木兰，多好的名字。”他没有回复她，却是夸赞起她的名字来。
他不由的想到了那首赞美木兰的诗：侨装代父出从戎，卫国胸怀不世雄。
缓了缓，提了心神，百里溪视线看着她的柔和侧颜，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为何从军？”
这个时代有复仇卫国从军的，有为了军饷从军的，有军户身份不得已从军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哪一种。
“家中世代都是军户，自己作为家中长子，自然也入了伍。”木兰看着月亮，想到了自己那年迈的老父亲，视线微微变得柔和了几分。
听着她的声音，他沉默了。
即便她看起来再像女子，可是这男人的低沉声音却是真真切切的，男生女相并不是稀罕事情，娱乐圈里一大把。
“校尉是在想几日后的战事吗？”
百里溪轻嗯了一声，视线凝视在了她的手上，那是一双修长的双手，只是皮肤并不光滑，带了几分风霜的粗糙，指腹也结了薄茧，不过手背那份柔软的感觉让他忽然有种想要揉捏的冲动。
他移了视线，微吸了一口气：“匈奴以游击作战为主要作战方式，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次集结了这一万多骑兵在秦长城外驻扎，必定会在短时间内发动突袭，目标也不仅仅是简单的劫掠这样简单。”
顿了顿，他坐起了身：“而且这次匈奴的作风与往常很不一样，以往却是从未有过一万骑兵驻扎的记录。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忧心会有战局的变化。”
“士兵们知道领导自己的是这样一个尽责的校尉，定是会感动的。”
木兰顿了顿，看着他的侧颜继续道：“只是校尉莫要太过忧心烦恼，战斗总是有着伤亡，胜利也是用鲜血换来的。事在人为，有没有机会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全力以赴肯定没有机会胜利。”
听着她的话，百里溪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他明白这是一场恶战，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仍旧没有拼杀的觉悟。
又过了一会，月亮隐入了云层之中，见时候也不早了，俩人道了别，便各自回了营帐之中。
余下几日便全军整装向着长城进军。
翻越秦长城，再穿过这段山背的矮林，站在高处，便也瞧见那块平原上，驻扎着大片大片的匈奴营帐。
白天为了避免炊烟暴露行踪，将士们皆是匆匆就着水囊里的泉水咀嚼着冷硬的馕饼，吃完后稍作修整便继续行军。
夜里，便寻了隐蔽的下风处就地扎营，养精蓄锐。
两万大军在三天的进军中，已经逐渐逼近那匈奴营帐，只是为避免被发现，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夜幕逐渐降临，天空也由湛蓝变得黑沉，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升起。
百里鸿眸光深沉的看了眼骑马立在他身侧的百里溪，面上的情绪隐在了黑夜中，看不分明。
“溪儿，你同王仲平将军一起率一万将士清理右翼，我与余下将士清理敌军左翼，届时包抄围剿。”
百里溪听着命令，心中明白他爹的战术。
清理两翼，包抄围剿。
这是常用且有效的战术。
先以主动进攻清理敌军两翼，若敌军固守不出，接下来便切断补给，届时粮草不足，饥饿迫使敌军主动进攻，这便也意味着敌军开始真正的崩溃。
战术的正确使用，会用最少的牺牲代价换来胜利。
只是他心中隐隐带了几分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