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洛羽霓裳

37、第三十七章 抉择

　　夜冷裳离开静云殿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找云隐。

　　‘碰——’，云隐房间的门就这样被推开，当他见到云倾歌一脸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时，心倏地被揪紧。

　　“云儿，出什么事了？”云隐冲到门前将云倾歌拥到怀里。

　　“别问了，走，现在就走，离开初云宫。”

　　“好，云儿，等我一下，我就带你走。”云隐知道现在不是个追问的好时机，但是他一样会答应云儿的要求，只要她开口。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必要的盘缠，云隐带着云倾歌离开了倾云殿，一路来到云雾山的边界。

　　“云儿，决定了么？一旦走出去，我们就不能回头了。”他曾经想过这一天会有可能到来，但是竟然这么快……云静初这次不用再怀疑他了，可以直接升级为确信。能够走出结界，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他不后悔，也不会怕云静初来找他的麻烦。

　　“走吧。”夜冷裳一路上没有回望一眼，只是向前。十五年，一切的一切，走出这一步就接受改变吧！

　　云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用法力冲开结界，带着云倾歌离开了她成长的地方。

　　“云儿，今天太晚了，我们只能在野外露宿，你……可以么？”云儿毕竟是女孩子且从没有风餐露宿过，这样的环境她能否适应得了？

　　“云隐，我没有那么娇贵，就前面的那棵树好了，我们休息吧。”夜冷裳说完，提气纵身跃上不远处的一颗粗壮树木。

　　云隐紧随其后，坐到了她身旁的枝干上。

　　两人心中都有万千话语，但此一刻唯有沉默相对。

　　夜冷裳背靠着树干，仰起头。透过层叠的枝叶依稀可见明月辉光，这让她想起了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同样是透过树叶感受光亮，那时候她有着可以重生的庆幸，但如今……

　　夜半的凉风阵阵拂过，那原本残存的醉意一点点退却，可以静下心，可以冷下情，她会后悔么？不——

　　她对云静初做的事情也许过分了，但是依照她的性格对上的若不是云静初，这一切早该发生。冲动，愤怒，当时她有，但是还不是没有丝毫的理智，也许在心底已经对这样的感情不满，只是一直压抑着。爱一个人是要去争取的，没有人愿意单方面付出，这一次虽然她隐瞒了云静初关于云隐的事情，但是云静初的犹疑并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也好，两个人先分开吧，能让大家都清楚最想要的，无法放手的是什么，若云静初还在意她，两人的缘分未尽，总会在一起，否则强求也是无用。

　　“云隐，你以后想去哪里？回羌芜么？”

　　“云儿，我以为你今晚都不想说话呢……我随便，现在回去或者以后，云儿你有想去的地方么？”

　　“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确切地说是这个身体的身世。云隐，我拿你当作亲人，真的。”自己的事情告诉云隐，他就会明白一切了。

　　“云儿，说吧，我很愿意听。”云隐淡然一笑，光影氤氲下，那笑容很温柔，似能包容一切。

　　“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怎么到了这里我不清楚，附身进这个躯体时我已经二十多岁的了，所以在初云的这十五年我清楚了解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唯独不知道这个身体究竟是谁，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身世，龙玉，我要查清楚这一切！”

　　“早知道是这样就好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也许他早就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当初云霄的玩笑，到后来自己不敢相信会爱上她，一个人的外在可以骗人，但是内在的一切是改变不了的，云儿能够吸引他，也许就是那份成熟的内在吧……

　　“云隐，以后叫我冷裳吧，倾歌这个名字就让它留在初云。”

　　“冷裳，很不错的名字，既然你想查找龙玉和你的身世，我就陪着你。距这里不远的涂州最近聚集了很多人，似乎是有关于绿龙之玉的线索。”也许还能遇到那个人……

　　“那就去看看。”夜冷裳舒了口气，双臂向后反抱住树干。她看重感情却不会因为感情而颓丧，她相信缘分便也知道凡事不可强求。抛却云倾歌的一切，她至少还是夜冷裳！！就将那个人，那段情放在心底吧，查清楚一切之前，她和云静初是没有未来的。

　　“冷裳，这才是你，你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明显感觉到了夜冷裳语气的转变，云隐心底宽慰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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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云宫

　　云静初整个人犹如断线木偶般，无神地倚靠在床边，满脑子里只剩下那一句话，“够了，云静初，我不会缠着你，不会……你放心。”……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云儿竟然要如此残忍，他都已然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却那样放手了，那神情，仿佛是他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他做过什么，做过什么啊！！

　　那天他中了云纤雅的幻术，之后……云儿就来找他了？？“云溪——！！”

　　“宫主。”云溪走进来面色凝重地望向云静初。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到了，宫主为什么会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云溪，为什么那样看着我？”云溪这神情分明就是有话要说，甚至地他在云溪的眼中看到了不谅解，为什么？

　　“宫主，今天是少宫主的生日啊！您怎么可以不去，就算少宫主有什么不对，但是今天不一样的……”

　　“你说……什么……”云静初像是被打了一闷棍，整个人都懵了，今天，今天……难道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云纤雅呢？”

　　“宫主，纤雅公子昨天临走前说您不舒服，谁都不见，今天……你一直没有出现，我们也不敢进来……”

　　“让云纤雅来见我。”云静初的声音冷到极点，眼底满是冰霜。难怪云儿会这样，这是他知道的，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为什么都要逼他，为什么他不能为自己而活，云纤雅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权力，先是云远山、云若尘后是云纤雅……为什么逼他的总是至亲的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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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看来你都知道了。”云纤雅很平静，丝毫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一丝悔意也没有。

　　“云溪你下去吧。”云静初没有去理会云纤雅，视线转向云溪。

　　“我不否认我做的这一切，包括我告诉了侍琴和奉剑你收回昨天的话，小小地暗示了他们一下。”

　　“云纤雅，我本以为你会是不同的，没想到……你也如此自私！！当初说无论我怎样选择权力在我，可是现在呢！！”云静初的手指抓紧床褥，若不是这样下一刻很可能会一掌攻向云纤雅。

　　“选择的权力是在你，但是你看清楚自己了么？”云纤雅的语气带着轻微的不屑。

　　“什么意思！”

　　“你根本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你爱云儿，但是你的心底真就没有过一丝的阴暗存在？！逃避吧，你尽管逃避。从小到大，你压抑着自己的一切，但实际上你的欲望和野心从来不因为这种压抑而磨灭。你爱云儿从自己说服自己的会给云儿选择的空间，到最后不允许任何人在她身边，你从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因为你这个人本就是有野心更不是那么无私的！！”

　　“我没有！！”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在意权力，更没有什么野心！！

　　“没有？笑话……那么我问你，之前你为什么担心云儿的身份，一直不敢完全接受她？”

　　“我担心她有危险，我们将来若是分开，我不想她受伤害。”他真的只是这样想。

　　“很完美的借口，是不是说给别人听也说给你自己听的？你是担心有一天她终究会是你难以回避的对手吧，你真的没有这样想过？若尘说当初你曾经想下手的，难道他看到的一切不是真的？”既然云静初有这样的心也有这样的能力，自己就不允许感情成为他的致命伤！即便今天是自己亲手毁了两人的感情，也远比有朝一日云静初后悔，两人互相毁灭的好！当初见到云若尘，知道一切之后他就不允许云静初回避下去了，如果云静初真的是可以放下一切选择云儿，那么他也不强求，但既然无法放下，那么就由他帮云静初做这个决定！

　　“……”他有么……云静初在心里死命地摇着头，他不能接受自己是这样的人，有这样的一面。

　　“要我提醒你么？十多年前你从兴邺回来，云儿筋脉尽通之后你做过什么好好回想一下吧……”丢下这句话，云纤雅不再看云静初一眼，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