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宫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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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州是距离云雾山最近的镇甸，近来这个不大的镇子是分外热闹。也不知道因为何事很多外地人不约而同聚集到了这里，这其中也包括靳非凡和星野。
聚贤楼——涂州最大最有名的客栈，也是初云宫的产业之一，此刻高朋满座，生意异常红火。但是这样好的生意不但没有让掌柜笑逐颜开，反倒是在心底多了几分沉重。涂州最近的情况很微妙，一个普通镇子既不是边塞也不是商路必经，何以会来这么多的外来客？
聚贤楼的掌柜，面上有着生意人的客套世故，但心底却清明得很，他从酒客散碎的言谈之中隐隐觉得这些人是冲着初云宫而来，但是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初云宫多少年来外人根本不得法入内，难道他们这一次是找到了路径？不可能……掌柜沉着脸若有所思地扁了扁嘴唇。
“掌柜的，您有啥不满意的事儿？”店小二这一句马屁拍得很不是时候。
“你知道个屁，生意这么好我能有啥不满意，去给我招呼客人去，怠慢了小心你的皮！”听到小二的话，掌柜的马上端起商人势力的嘴脸，一口啐到。他确实是担心却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只要生意好他就应该在面上笑开了花，要是这一点都做不到他真是不配宫主的嘱托了。心下自责了一番，脸上再度挂起逢迎的笑容。
“小的嘴笨，掌柜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周到！！”这店小二倒也不是蠢笨之人，听得掌柜这么说，马上打蛇随竿上，谄媚地圆和到。
“快去快去。”掌柜摆了摆手，支走店小二，抄过算盘拨弄起珠子，一副忙碌样。他一边在做着样子，一边也不忘竖起耳朵听听客人的攀谈，目光经常扫视两下楼内那些吃得尽兴，酒意微醺的人。
“掌柜的，还有上房么？”一个黑衣男子迈入客栈，见店小二正在满场忙碌便直接找上了掌柜的。
“有，有，客官您是喜欢安静点还是热闹点的房间？”店掌柜听到这低沉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物什抬起头。在看到男人的面容后心里微微吃了一惊。那是一张优雅中透着高贵，平易里难掩霸气的面容，这个男人即便此刻态度平和，与常人无异，但其身份必定不凡！一个人的面相虽是天生，但透出的那种神态和气势却是后天养成，店掌柜接触到的南来北往商客多如过江之鲫，似这男人却必定是人中之龙！
“安静一些好了。”靳非凡放下一锭银子，“我就在这里吃点儿，给我来四样你们店的拿手菜，加一壶仙人醉。”靳非凡指了指一张刚空下位置的桌子。
“好的，好的，这就给您弄去！客官您来过本店？恕小老儿眼拙真的没认出来。”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来。”
“那您怎知道本店有上好的仙人醉呢？这酒别处可是买不到的。”
“听说而已。”靳非凡面上似有着淡淡的笑意，说完走向了那张空桌子，坐下。
店掌柜望着这男人的背影，眼神沉了几分。
“客官，这是窖藏的仙人醉，这是本店免费奉送的小菜儿，客官您慢用。”店小二按掌柜的吩咐，不一会儿就将靳非凡那桌打点妥当。
“去吧。”靳非凡掏出一锭碎银子扔给店小二。
“谢谢客官，谢谢客官！！”店小二收到打赏乐得脸上开了花，嘴上不叠地感激。
没有再去多看店小二一眼，靳非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哉地品了起来。他落坐在视线刚好可以看到过街的方向，冷不丁地一道身影跃入眼帘，让那原本惬意的神情瞬间转为阴鹜，手指一紧，下一瞬间整个杯子朝着正面对他走来的那人飞去。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靳非凡心底已经开始诅咒了。
“羽墨兄，我们真是有缘呐！您对小弟我的欢迎让小弟不胜感激，这仙人醉可是极品呐！”来人一身银灰色缎袍，长发以同色缎带系住扎成一缕侧顺在胸前，有一种随性超逸的气质。轻松接过那射来的酒盅，星野将其放在鼻前晃了晃，一脸陶醉，面对那黑衣人的排拒丝毫不以为杵。
“你还真是能耐，莫非你是看上我了？我可没有断袖之癖。”既然被这尊瘟神又一次盯上，他索性也不闪躲了，他到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哎呀，别这么说嘛，天大地大知音难寻，羽墨兄是高雅之人，难道是不屑与我这俗人为伍？”星野面上挂着笑意，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靳非凡的对面。拿过一个杯子，自顾自斟了杯酒，“独酌无相亲啊，羽墨兄，就让小弟陪你共饮此杯！”
“堂堂兴邺的国师如此之闲，不在邺城守着你的皇帝来这里做什么？”靳非凡压低声音嘲弄到。
“羽墨兄身为显元的皇子都不着急回去抢那九五之位，我一个小小的国师算什么……你说对么？”星野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拿着酒盅放在眼前把玩，丝毫不在意靳非凡变得更差的脸色，以及那一闪而逝的杀意。呵……这男人想杀他，那可有点为难了……
“你调查我。”靳非凡的身份少有人知道，这男人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名姓不奇怪，但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不简单了。
“不，我没有那闲工夫，只是恰好了解。羽墨兄不用紧张，在下有守口如瓶的美德，倒是兄台短短一月把小弟摸得这般清楚，让小弟万分惶恐加佩服啊！”他做人讲究礼尚往来，被人家端了底，怎么能没有回敬呢？这个靳非凡果然如当初师傅所言是龙驹凤雏，有这样一个对手也是人生的惬意。
月前他得知许多来路不明的人往涂州汇集，感觉事有蹊跷。于是自云静初离去后他便只身出了宫。他在宫内基础牢固，况且有他爹在，所以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这涂州，如今不太平了……初云宫在这不远，难道这些人是冲着初云来的？
那时候他出宫不久遇到靳非凡，凭招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本也就是萍水相逢，谁知后来的探报却说此人也奔着涂州而去。这下子他感兴趣了，靳非凡和那些人是什么关系，这么凑巧在此时到涂州，是想看热闹还是插一脚呢？
“星野公子抬举在下了，相逢的确有缘，但是在下尙有事在身，此餐之后便当别过，待日后去邺城拜访。”星野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靳非凡绕圈子已经没有必要，直接说来得更好。
听到这样不客气的逐客令，星野面上倒也爽快，“羽墨兄尽管忙，小弟闲人一个，这次来涂州是为了看热闹。”看热闹，若非必要他不会动手，云静初若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也不配他星野帮忙。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办，只要确定了这边无事，他就得离开，身份的问题他不想暴露，别让他遇到尧漠的人，否则他的脾气可能会变坏！
靳非凡听了这话对着星野投去怪异的一瞥之后便不在言语。看热闹……怎么可能！
“老板！！再来一壶酒！！”正在星野和靳非凡沉默的时候对面相隔的桌子，一个人吼了一嗓子。
这一声引得靳非凡和星野两人同时心下皱起了眉头。
星野走遍七国，对各地人的语调发音很是熟悉。这腔调很像羌芜人，羌芜人来这里做什么？那说话的汉子一看就是练家子而非普通客商，若不是他此刻酒意微醺露出了点端倪，打眼看只当他是南朝人呢。
至于靳非凡，因为他的母亲是羌芜人，所以他对那说话之人的腔调也是了解的。他在心里纳闷羌芜那边若有行动，为什么他会不知道？是哪一边的势力呢？
“欸，客官来啦！仙人醉一壶——”店小二不一会儿便又送上了一壶酒。
“少喝点，别误事！”那要酒的红脸汉子身旁之人此刻正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叱到。
“啰嗦，老子清楚。”红脸汉子不以为意，他才不会贪杯误事，喝点算什么。又自酒壶中倒了一杯，正要送到口边，另一人又说出的一句让他手抖了下，脸上一瞬间闪过惊慌。
“主子的性格你该清楚。”就这么一句，那红脸汉子便收敛了很多。
一旁的靳非凡和星野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两人都没有做声。
良久……
“羽墨兄，来来，小弟敬你——”星野单手执起酒盅笑意盈盈地举到靳非凡面前。
“干。”靳非凡回以一笑，饮了杯中物。
两人不再去理会隔桌，径自喝了起来。桌上觥筹交错，桌下……两人所坐的位置各有一小滩水渍，若不细查，没人去理会。
那水渍是怎么来的？答案很简单，靳非凡和星野两人运内功将酒精自指尖逼出。两个人如此不约而同，还真是心有灵犀，所以想将对方灌醉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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