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纤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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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静初没有说话，只是任来人挟他远去。风声耳边划过，衣袂轻卷缠绕，纵横天地之间，巍峨殿宇、闪烁宫灯，人间最极致的繁华尽在脚下，只是这一切他或他都不会在意……这么多年，那男人一点都没变……
“到了。”轻轻两个字响起，云纤雅带着云静初站定在一处宫殿前。
‘慕雅斋’……云静初借着幽微光亮看着正上方的匾额，心道纤雅公子‘红人’之名果非虚传，皇帝竟然在这布局严整的内苑为他再辟宅院，且以‘慕雅’二字题名，足证恩隆泽厚。
“请进。”云纤雅放开云静初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云静初左右看了眼，最后目光落到了云纤雅的脸上。
“不用担心，这里都是我的人。这已经是二重门，外面是‘雅苑’，可别走错哦！否则你这姿色小心被啃得尸骨无存！”云纤雅戏谑了句，扯落那碍眼的面纱。见云静初不动，便再一次揽着他的腰向内走去。
“坐，不用客气。来人，上茶！”云纤雅长袖一甩潇洒地落座于主位。
进入内室，借着明亮的烛光，云静初在云纤雅注视他的同时也在细细地打量着对方。几年不见，岁月却不曾在那明艳的容颜上留下一丝痕迹。那副面孔与自己有八分的相似，却少了一份淡然，多出令人无力逃脱的邪魅，那魅惑张狂外放，自然到他一举手一投足，都风情万种，仿佛这个人天生就是这般，一袭紫衣袭身只诠释了两个字：绝魅！
“过得怎样？”云静初粗粗扫了眼室内的摆饰，珍奇古玩无所不有，真是于细处见真章，这里的东西随便一件便够普通家庭过一辈子了，皇帝出手的确大方，只是这种大方不是任何人都有福分享受到的。
“还好。”云纤雅侧了侧身子，双腿交叠，一手撑着头，望向云静初的目光似一个漩涡引人深陷，沉醉其中。
两人说话的当歇儿下人已经将上好的新茶沏了上来，而后低眉顺眼恭敬而退，对于多出来的一个人没有半分惊讶半分好奇。
“难怪……你不担心。”云静初望了眼退下去的那个人，若有所思说了一句，而后又将目光调转向正座上的男人。云纤雅的放心当真不是自负，见了这下人，云静初不得不佩服他御下有术。
“担心无用，我只选择更实际的，敢背叛我只有死路一条。”云纤雅引人沉沦的双眸中利芒一闪而逝，敢背叛他，也要看那人还有没有说话的机会！云纤雅轻啜了一口茶而后指尖一紧，手中的杯子对着云静初平直爆射而去。
“你还是你，一如记忆中。”云静初哼了一声，并没有抬头，依旧喝着他的茶，只是那本在茶碗下的垫碟已然不见踪影。
‘咔嚓’一声，瓷器相撞的声音清脆响起，待再看时，地上只余一堆白色粉末和沾湿的水渍。
扫了眼地毯上的污渍，云纤雅指尖挑着一缕发放在唇畔，嘴角弯起一道迷人的弧度。“你亦然，更成熟也更美了，让我都忍不住动心，若有朝一日你为帝，成为你的后宫我也是甘愿。”几年不见云静初所增长的绝不仅仅是外在，那深厚的劲力和内敛沉着的心思也随着岁月流逝更加积淀。
“你也……希望？”云静初目光变得复杂，那黑瞳此刻更显幽深。
“呵，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强迫别人，这个选择只在你。”云纤雅无所谓地挥了下手。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当年我被扔进宫便随遇而安了，在这里和在初云有区别？倒是你，从来不曾想我，让我很是伤心呐！”
“爹死了，我并不想给你找麻烦。”当初云远心将云纤雅送进宫中却在随后不久死去，因此他就借这个机会让云纤雅去过自己的生活。
“原来如此。”这些年没人联系他，他也不会主动去打探，本以为是暂时还用不到他出手，孰料这一切只是云静初的好意。“那么今天想必是有事情需要我出手吧。”
“恩。”云静初默认地点了点头。“你……”
“想问什么？”
“你和那皇帝，你们……”
“就凭他？他也配，哈——”云纤雅狂傲地嗤笑一声。云狄的幻惑之术他不是白学的！
“也是……你的性格不适合这里。”云纤雅是一个潇洒随性的人，这令人窒息的地方他都不愿意待更何况是云纤雅。
“但也最适合这里，尔虞我诈我见得多了。”
“也许你更好……”云静初轻叹了声而后仰起头。
“无忧，这句话是真是假，对我有这个必要么，我不是云若尘，我真的可能比你更适合？”云纤雅心知肚明云静初指的是什么，他的性格绝对比不上云静初更不要说能力还略有不及了。
面对云纤雅的反问，云静初敛下眼睑沉默了片刻，转而说到：“去找个配得上你的女子过自己的生活吧。”
“若是有这样的再说……南朝的女子表面柔弱，暗里却心机深沉，宫中倾轧数不胜数。至于北方，那些女人怕是好胜心太强了。若是有像我这般性格，有能力又率性而为的或许值得我去一追，不过……我看我这一辈子是遇不上了。”云纤雅并不认为会有这般女子存在，所以他从没有想过要找妻主。
听着云纤雅的话，云静初突然想起了云倾歌，那女人长大后怕就会是这一副样子了……狡黠、不畏世俗、我行我素，她现在就是这样，更不要说以后……三岁看到老！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欸——我说你这不对劲儿吧。”云纤雅搜索遍记忆也找不出云静初何时有过这样子，有问题，一定有！云静初不说并不代表他没办法知道……
“没什么，还是说正事吧，是这样……”云静初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并将自乌吉身上得到的那封信交给了云纤雅。
“这简单，东西需要我去放么？”对付七王爷别人也许不行，但是对他是小菜一碟，七王爷好男色，他就投其所好，那家伙对他是垂涎已久，呵……
“不，我自有安排。纤雅，你真的不离开么？”
“暂无打算，待你决定了一切再说，另外，那块绿龙玉不在宫中。”一国传世之宝竟然不翼而飞，不知落在了哪里。
“你为自己打算就可以了，这里有奉。”龙玉不见了，是落在宫外还是他国……？云静初抬起右手，向着云纤雅摊开掌心，那上面一道隐隐的淡红色龙纹在跃动。
“你拿到了！”云纤雅拧起眉，神情变得严肃。
“它救了我的命，若没有它我已是一缕幽魂。”
“无忧……”比起他被送进宫，云静初承受得简直是太多，这个弟弟让他心疼。
云静初站起身，“没事，纤雅我该走了。”说完，那一抹红转瞬消失，只余半盏茶在几上冒出一缕袅袅热气。
“哎——”云纤雅望向门口叹了声，神情有着不舍和无奈。
……
接下来的几天，皇宫内传出风声，圣体违和早朝暂免，有急奏直接禀报。
麟祥殿
“陛下，好点了么，究竟是怎样，太医怎么这般不中用！”紫衣的男子手端药碗，将那黑色汤汁吹凉一勺勺喂入倚在床榻上的中年男子口中。
“纤雅，朕没事，就是这几天有些头昏眼花，胸闷气短。御医说没什么大碍，许是国事繁忙，朕没有休息好。”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感叹一声，拉过了紫衣男子的手握在掌中。“在这宫中，朕能信的也唯有纤雅了……”眼前这男人从不过问朝政，从不与人结私，没有子嗣便会少一份私心。
“臣关心陛下是应该的，既然太医如此说陛下且宽心，好好修养吧。”喂完药，云纤雅放下了碗，那美艳的容颜上此刻满布着担忧，眼底盛满关心。
“纤雅……朕老了，哎……若是朕就这样去了，江山要托付给谁啊……！”
“陛下莫要如此说，陛下是真命天子，定当长命百岁。”他不会开口言朝中之事，不说则已，一言必中！“来，臣扶您躺下，休息会儿。”
“好，好，纤雅就在这里陪朕吧。”
“是。”云纤雅安顿好一切坐在床边，双睫敛下的黑眸中一丝嘲弄的波光划过，隐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纤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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