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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急了我急了 ...

  •   从庭院里和解雨臣一起进了屋里,思考着如何准备这顿午饭。要知道,放在平常,我随便做点什么就可以吃一顿了。

      可今天这顿就不一样了,尽管这不是我第一次给他做饭,但由于不知道今天他心情是怎么了,以及想为昨晚的事赔罪,必须要做到最好,就难免有点纠结该做什么菜。

      解雨臣走在内屋里,借着现有的袋装速溶咖啡,泡了一杯热咖啡。与我相比,他对屋里构造比我还要更了如指掌。

      看我还在发愣,解雨臣哑然失笑道:“这是在自家,不是在外面或是地下。难不成面对我还要评估风险么?”

      他一露出那笑脸,我就没辙,诶了一声回道:“这么爽快?行,我去去就回。”

      小跑着到他的四合院,在他的步入式冰箱里来回打量了许久,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那几根还没有蔫下去的茄子,还有上次给他送来的肉。

      要说解雨臣喜不喜欢这道菜,我是没有十足把握的,可是在他冰箱那些食材里,我最拿手的,同时也是我最喜欢的菜,就是这道了。

      我握着几根茄子,提着猪肉快步跑回到厨房,解雨臣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难得没有玩着手机,而是正靠在沙发上看他之前落在我屋里的漫画。

      清洗了下茄子和肉,我便开始准备做起菜来。想到今天解雨臣的态度,就很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疏远我,但说了几句话,马上又变回来了。

      让我想不明白、非常地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对敌友的分界是很渭泾分明的,对自己人好得让人咋舌。

      而对外人或者是对手,先是给你好脸色,给你一种他很好说话的错觉,但触及到底线了,最坏的那一面足矣让人胆战心惊。

      深知这一点的我,当然知道我不可能、也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说不上特别了解他,但他从跟我相识后,明里暗里都很顾及我。

      作为朋友和表亲,是非常合格的,不至于因为昨晚的事就翻脸了,我想他的洁癖不会这么严重的。

      难道是因为账本的事?这我待会儿,得好好问问他,因为我是有做好几次账习惯的,不应该有错误。

      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最荒谬、不可能的答案,但立马否决了。怪不得东子听到我是解雨臣对象时,会表现得如此夸张,换成我也不相信啊。

      总之,男人的心思你别猜,解雨臣的心思更是山路十八弯,想要猜准就更难了。

      想到这里,已经很久没见血,并且还常被我拿来做菜的刀,此刻黯淡无光,没了往日的锐利气,我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不吭声了?平时你做菜的时候总是哼着周华健的歌。突然耳根子清净了,还挺不习惯。”

      他从沙发那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翻了一张书页,眼睛依旧粘在书上。

      他平时总是拿我那和中年大叔有一拼的音乐偏好开涮,还说我唱歌五音不全,魔音贯耳,以后耳朵出问题了要找我麻烦。
      我说这东西后天可以矫正,嚷嚷着让他教,他问什么曲,我嘿嘿一笑道:新鸳鸯蝴蝶梦。
      解雨臣当时无语得不行,说我该去公园找个大爷学,别找他了。

      “唱的没你那么好听,不敢再献丑了。加上他出新专辑了,新歌还没学会。”
      我回道,随便说了个理由搪塞回去,看着眼前剁好的肉沫,又想回到刚才的那个问题。

      随即我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真要讲的话,解雨臣这样的男人,我压根配不上。

      要不是有老妈的渊源,我也许这辈子也无法接触到这样的人。

      他以后会娶个门当户对的漂亮女人为解家做打算,而我也会找个根正苗红的正直小伙热炕头。

      能像这样,一起静静共处悠闲时光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外人眼里还是兄妹,这样的感情......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转头看向了沙发上的解雨臣,可未曾想到,就这么跟他对上了眼。

      我一下子把视线移开,扭捏了起来,心脏咚咚咚地跳着。
      我俯首看着案板,暗自心想:不会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霎时间,不知道是羞耻还是尴尬,亦或是两者皆有,这种感觉涌到我脸上,使得我的面部更红了。

      “做好了?还是说需要我帮忙?”他把书放下,顿了顿,故意笑着问我。

      “受不起担不起!君子远庖厨,你老就等着吃饭吧。”我一个哆嗦,肉倒在熟油里,油烟全跑到我脸上,把我弄得够呛,咳的特别厉害。

      饭菜做好后,我们随便聊了一些话题 。回想着刚刚做饭时的小心思,我突然抬头看着他。

      解雨臣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也抬起头,略带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我连忙夹了一块茄子放到他碗里,“你多吃点。”

      解雨臣把茄子送入嘴里,品味了一番,随即笑道:“还行啊。虽然吃过不知多少回了,但比你财务管理要好得多。”

      我一听他的话,正欲跟他解释,他直接塞了一块茄子到我嘴里,说道:“别担心那么多,我会和你一起去。”

      说完,解雨臣继续品味着鱼香茄子,道:“你自己做的菜,自己也得多吃点。”

      我点点头,咀嚼着嘴里的菜,但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为了强装镇静闷着头连刨了三大碗饭。

      午饭时间就在这种状态下度过了。我和解雨臣一块清洗完餐具后,靠在沙发上,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账目的事情,可一旁的解雨臣倒是不以为意,我忍不住朝他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操心账目的事吗?”说完,我眼神闪躲起来。

      解雨臣靠在橱柜边上,摊了摊手,嘴角微微扬起,道:“木已成舟就别畏手畏脚的,这可不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了。待会儿怎么样,去了不就知道了。”又继续看着手机。

      没有办法,只有等去了盘口,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账目表复印了一份,带在身上。
      待天气阴了些,解雨臣起身道:“走吧,我开车。”我点点头,跟了上去。

      在车上,我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眨,毕竟这跟我猪肉铺可不一样,他这可是解家的生意。我那猪肉铺的账目,就算做错了,也只是解家某个小盘口流水的九牛一毛,况且,我也不想每次都成为他人的累赘。

      我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以前知道他面相不错,盯着看多久都觉得不过如此。但现在突然觉得,这人总是闪闪发光的,倒是越看越稀罕了。

      “怎么了?今天的你不对劲。”解雨臣目视着前方的道路,随便问了一句。

      “!”我一惊,回过神来,还说解雨臣忽冷忽热的,自己也开始怪怪的了,说道:“刚刚有点走神了。不过那些盘口的人,他们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转念一想,我是真的很担心跟解家盘口那些人对峙的。因为我能做这个会计,主要因素就是解雨臣,换个说法说,我再不入流,但始终都是解雨臣方的代表。

      我做了好几次账,应该是没问题的。我也隐约能猜到,如果不是我做错账,那就是那些堂口的人想拿我给解雨臣施压。

      “别想了,马上到了。我陪你走一程,也陪他们玩玩。”解雨臣提醒我道。

      在堂口外停下车后,便有几个黑衣男子迎上来开门,我就跟在解雨臣后面进去。一路上一排排穿着黑色西装的人鞠躬,直到我们进了里屋。

      这屋子还算敞亮,中间摆放着一张暗红色木椅,椅子把手上已经磨出包浆,可以反射屋内的光。周围是左面三张,右边两张黑色木椅,这五张椅子上都坐着人。

      那几个人皆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但我很快发现其实并不然,还有一个年纪和解雨臣差不多的青年。

      五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这边,好像那《天书奇谭》里的花面狐狸,他们身后都站着一两个亲信样的人物。

      见了解雨臣,他们几个不似外面的黑衣人那样鞠躬,只是微微起身致意,便坐下了。解雨臣神情严肃地走到中间的木椅坐下,让我站在原地。

      屋内的布局和灯光,给了我一种威压感,我仿佛是待审的罪人,正在等待解雨臣处理,而那几个老狐狸,就是牛头马面。

      要是论武力的话,我觉得就算来十个他们那样的打手,我也能收拾一番。

      但唯独这次得靠脑筋,就算有气力也无处使。我在自己不擅长的地方没有自信,便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液,后脖颈也开始微微冒汗。

      那几个老狐狸有的喝着茶,有的在把玩手上的菩提串儿,有的在跟身后的伙计耳语,都在等待当家的发话。

      解雨臣的脸上,没有往日那种平易近人的感觉,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看了看表,说道:“诸位,都到齐了吧?今儿来这儿的目的,想必大家也清楚,毕竟这也是你们的意思。”

      他从椅子起身,往下走了几步,道:“你们觉得账目有问题,说这个小会计做了假账,这件事儿呢,我想不管是你们还是我,甚至是她,都想要个满意的结果,那我们今儿个,就公平、公正、公开地把这事儿处理好。”

      说完,解雨臣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而其中一个中年人推了一下椅子把手,借力站了起来,抖了抖袖子,还顺带拍了几下裤子上的灰。我认识这个人,解雨臣跟我讲过他,他是马老西。
      马老西这人个儿不高,做起事来却有一套,但吞过好几次自己人的货,在其他几家那里名声是不怎么样的,他也一向不服解雨臣。

      像他这样风评不好的人,今天在这里当出头鸟,就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他应该是跟其他几家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今天并不是要找我算账,而是要给解雨臣一个下马威。

      马老西朝着解雨臣斜向上抱了个拳,道:“当家的,会计做假账也是常事,可以理解,但你不能不给弟兄们的活路吧?一千万的账,少做了近一半,也太不像话了吧?当家的,我也知道,这女娃娃是你的伙计,当然,是伙计还是别的什么人,我也不敢猜,毕竟您是当家的。”

      说完,他那张瘦黄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就跟后来一部电视剧,《地下交通站》里的贾队长一样,牙花子全露出来了。

      其他几家人也跟着窃笑起来,笑得暧昧不明,仿佛在说,大家都是男人,都懂得。

      他接着说:“总之呢,虽然她是你的人,可咱解家有解家的规矩,做假账这事儿,可不是小问题啊,这女娃娃刚来没多久,就这么搞,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吧?不过也行,不看佛面也得看僧面。”

      他一下跳回椅子上,蹲在上面,朝一枚铜钱吹了一口气,然后放到耳边听,奚落的是我,但实则意在言外,根本不把解雨臣放在眼里。

      我想说些什么,但解雨臣朝我做了个单掌下压的手势,告诉我沉住气。

      他是主事人,如果当着所有人的面袒护我,就是坐实了护短的事实,往小点闹无非是损失些钱的事,闹大了就是窝里斗,惹其他家笑话。

      可无论再怎么样,也是解家的场子。

      他随后转身走到马老西面前,把手插进裤袋,低头看了看皮鞋,然后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马老西,道:“说完了?老马,你也不用这么贫嘴,况且,这里毕竟是议事厅,容不得半点造次,该论事就论事,还是坐端正点好,你说呢?”

      撂下一句话,大家知道里面的含义,笑声渐息,解雨臣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我这边,而那马老西也哑口无言,只得乖乖坐下。

      解雨臣看了看我,道:“老马说你账目做的有问题,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怒视着马老西,和那些个看戏的人,道:“我的账没有问题,我算过好多次的,而且他们给我的账目就是六百万。”

      他们似乎早有准备,把手在耳边挥了挥,后面那个伙计就拿出了几本账簿,递到解雨臣手上。

      解雨臣翻看了一下账簿,道:“这上面确实如老马他们所说,是一千万的账。”

      接着他朝门口的一个伙计使了个眼神,那个伙计便开门出去了。可以看到门外黑压压站满了人,不禁让我更加紧张了。

      一会儿,那个伙计带了几本账簿回来了,我认得,那是我帮解雨臣做的月末总账,想必是想看看上面账做的是多大数目,上面确实是写的六百万。

      但我知道,解雨臣是不会觉得是我做假账的。因为我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哪里去藏这剩下的四百万?

      有异常也早被他发现了,我人再穷也得有志气,靠自己的打拼吃饭。而他也清楚,这些人就是来针对他的。

      马老西见我沉默着不说话、面上的表情也愈加凶狠。他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指着我的鼻子就骂起来,道:“妈的,你个小妮子,不把解家的规矩放在眼里是吧?”

      骂完我,又朝着解雨臣哈起腰来,“当家的,您看吧,这证据确凿,可不能因为这女娃娃是你伙计就偏袒她吧?规矩就是规矩。”

      我实在忍无可忍,大声呵斥道:“别给我泼脏水!我每次做账都做好几份账,我家里有本你们当时给我的账簿复印件,上面有我拿到的数目,让我们看看谁在说谎。”

      马老西听了我的话,手缩了一下,道:“哦?那你怎么拿得出来?现在去拿的话,万一你跑路了,或者,或者你作假怎么办?”他回头看了看其他几家人,他们都点了点头。

      “这么着吧,我派我的人去,也算是公平点。”马老西顺势说道,而其他几家人都表示赞同。

      听了他的话,我一个激灵,公平?他派他的人去,哪里公平了?抬起头,恰好和面前的解雨臣对上眼,他微微颔首,大概也知道他们几个没有安好心。

  •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与找茬。男会娶,女会嫁,该成长的,最终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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