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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脑洞番外一 ...

  •   酒楼里,不如往常一样座无虚席,大厅空无一人,安静得可以听见庭院里 ,落叶飘然落下的声音。
      初雨深秋来寒气,眼下,又快到草木凋零之季,国家内忧外患,城里早就不自觉的染上这肃杀之气,外面战火纷飞,百姓们的日子过得也是举步维艰,苦不堪言。
      路过的行人,眉宇间无不带愁色,前方战事吃紧,就怕哪天一个不注意,灾难突然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但表面的繁荣依旧不改,人稠物穰,熙熙攘攘,没有半点慌张的意思。
      今年的深秋,不知为何,比起以往更加的冷,解雨臣吐出一口寒气,不再看阁楼外的街道,转过头,凝视着他面前那正狼吞虎咽的女人。
      她正值花信年华,面如白玉,梳着麻花辫盘发,穿着三滚边的黑色裙袍,没有裹脚,双臂戴着一双束袖护腕,若不是多日没有进食,她是绝不会如此粗鲁。
      “今天花儿爷包场,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他的手下从荷包里拿出几块银元,放在掌柜的手里,掌柜点头道是,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
      解家的商行做得很大,不但和洋人打交道,而且又和官场的人有联络。
      但具体私下做的是什么交易,那只有本家人自己知道了。
      解雨臣作为下一任当家,很早前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做事不但干练精明,头脑也思维敏捷。他在本地声名显赫,不管是哪一行的人,看见他都会给他几分面子,排场很大。
      “掌柜的,顺便叫你楼下那个卖艺的拉几曲,本来就该热闹的地方,太/安静了倒让人提不起兴致。”王大花抬起埋在面碗里的头,大声吩咐着。
      很快,楼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二胡声,解雨臣的手下拿起火炉子上的提壶,往她桌上的酒碗里继续斟酒,王大花满意地端起手边的大碗,轻嗅着里面的气味。
      是刚温好的黄酒,气味香醇,不是一般的货,她朝解雨臣笑了笑,仰头一饮而尽。
      热酒暖人,散发得也快,几碗下去,待解雨臣喝完自己手里的普洱时,发现她的脸颊已然是醺红色,但往上看,眼眸依旧清亮,没有一点醉意。

      仅仅是这些还不够,他又吩咐手下再切几斤酱牛肉上来,王大花用手背抹掉嘴边的酒水,起身拦住了那手下,随后拿起那把放在桌脚处的大刀,用布条绑好,对解雨臣做了一个抱拳礼。
      在外行眼里,这姿势有些不伦不类,因为她的左手拇指是竖起来的。
      她朗声道:"多谢招待,现在世道乱,没想到还能遇见像花儿爷这样的善人,要是以后还有什么事要交给我办,我王大花绝不拉稀摆带。"
      她讲话有着浓厚的地方口音,但每句话说出来铿锵有力,气势不凡,举手投足间浑然如男子,实在是英姿飒爽。
      “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何苦说得那么生分呢?”解雨臣只能敲着桌子,无奈道。
      他第一次在女人身上碰钉子,在王大花那里,道理不但说不通,她的性格又十分执拗,只认规矩,他拿这个从巴蜀来的女刀客没办法。
      不,她与关中地区那边的刀客并无联系,要是这样称呼她,她决计会生气,按照道上的话来说,应该叫她女袍哥,因为她之前是当地袍哥会的某分部的前任舵主。
      前些年,解雨臣对这发源于西部的民间帮会,早就有所耳闻。
      袍哥会在当地势力强大,分部数量众多,四川保路运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底层民众参与进来,这里少不了袍哥组织的功劳,否则这革命的火是扇不起来的。
      袍哥这称呼,是取三国演义中关二爷取曹操新袍,不舍刘备旧袍的典故而来,表示同胞之间的义气和情谊。
      这个组织势力在川渝影响大,甚至在湘军里也有牵扯,力量不可小觑。里面的人,涉及的社会阶层很复杂,有上过战场的,有家世清白的普通人,有进步人士,也有金盆洗手的江洋大盗,甚至有人和政府军队有关系。
      他们信奉五伦八德,绝不欺负百姓,以“讲豪侠、重义气、解放推食、急人之急”相号召,尤其在选择首领时,不论你是男是女,出身是黑是白,只要有能力、有功绩、道德上没问题,最终还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就能统领手下,成为头排大哥。
      没有真本事是不能服众的,王大花这个人就是凭借着她那手好刀法,在里面站稳脚跟,通过选举,成为她那地方的堂口舵主。
      至于为什么她会沦落至此,就说来话长了。
      但解雨臣通过长沙的表亲,大致知晓了些内幕,她是因为错杀了帮会兄弟,在多重压力下,才被迫远走他乡。
      但是她在堂口的声望高,离开时也有几个忠心的部下自愿跟随她,路途漫漫,一起来到这陌生的北方。
      本来解雨臣是想把那些人喊进来招待一番,但王大花以刀不离身,那么多带刀的人见他怕不合礼数的理由,干脆利落地说服了他,最后,她命令那些部下在楼下待命。
      这规矩让解雨臣哭笑不得,只好另外招呼他们在楼下的面铺吃起面。
      “我是落魄之人,莫让我玷污了花儿爷在这里的名声。”她苦笑着,把大刀背在身上,缓缓道:“要是花儿爷还想找我们送货,就到城郊外的茶铺,我们的临时堂口就在那里,暗语还是那句话。”
      解雨臣会找上她,刚好有批刚出土的明器,没想到被有心之人捅了出去。
      他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把东西转移到长沙表家去,除了他们,他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在清理门户前,托付给王大花这样的外地人来运货,属实是无奈之举,但是他相信自己,在识人方面,是绝不会看走眼的。
      解雨臣回忆着那句暗语,是王大花特意编的黑话。他学着她的口音,启唇轻道:“莲花子,造粉子,摇线子找花袍。”
      “没错,花儿爷说出来比我好听多咯。”王大花夸赞他,脸上的笑容十分真诚,虽然是句客套话,但解雨臣看得出来,她与那些阿谀奉承的人不一样。
      她又道:“花儿爷,就此别过。”随后对着楼下喊道:“兄弟伙,启程啦。”衣摆一甩,大步流星的下楼去了。
      解雨臣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看着那群袍哥往城门口离去。
      坐了许久,他觉得在这里越发的冷,穿上白色西装外套,重新叫人沏了一壶热茶。
      他和她能相遇,还要从那日的淅沥小雨说起。

  •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开一个民国版的脑洞,顺便可以解释一下前文的某些设定hh
    有空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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