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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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人目，可窥人心。”
——源氏卷.其九.百目鬼
这个妖怪肯在源氏卷上写下自己的正传，我是真的诧异。
当年他想成就百目，升为大妖怪，成为一方除不掉的祸害时，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他看上了我的眼睛。
我感动于他对我的眼睛近乎是可以再生一只怨鬼的执念，没让源氏的阴阳师出手，难得亲自下场去了他藏身的地方，将他拘了过来。
他跟玉藻前是一样的。
我一直以为他是女的，将他拘过来的时候他身上还穿着艳丽的和服，唇色红艳，整个人就是艳丽颓靡的调子。
但是眼睛很漂亮。
清透，是与他周身气质格格不入的纯真。
我私底下以为他喜欢女装，甚至在我们对峙的时期，他第一反应就是用美人计，而没想过正面对上我，是因为夺走了太多女子的双眼和记忆，混淆了自己的性别。
他打不过我。我因为反派加成，除了安倍晴明估计也没谁能在我戏份下场前弄死我，揍他的时候心态非常放松，完全不将他的98只眼睛放在心上。
最后也是我把他关进结界里，将他九十多只眼睛一只只从他身上剥离，只剩下他本来的那两只眼。
不是那双看起来极其纯真的眼睛，那是他从一个公主身上夺走的。换上他本来的眼睛后，他周身气质终于和谐统一了。
百目鬼如果安分就不会让我惊讶他会在源氏卷里写他的正传了。在关押他的期间，源氏看守他的阴阳师换了三波，共计十五人，全部死于眼睛被夺。
对应的是他叛逃三次，一次鬼切叛乱，一次白藏主逃跑，还有一次是炼狱妖刀失踪。中途杀了多少人我不记，我只说他第一次身上多了二十只眼，第二次五十，第三次离百目又只差两只了。
他是胆大包天到曾经谋划过羽衣的眼睛的，屡次逃跑似乎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是从玉藻前的追杀里活下来的妖怪，总有特殊的逃生手段。
为了表示对他的赞赏，我当着他的面，将所有从他身上取下来的眼睛，一只只的毁了。又语气平淡的嘱咐看守他的人，用锁链穿透他的妖骨，每日有事没事就勾几下锁链玩玩。
我一向是很佩服妖怪的生命力的，惨到只剩半口气都能撑下来。百目鬼天天只剩半口气，还能撑下这么多年。
这次写这个，像是服软，又像是借此机会说些漂亮话为下一次逃跑做准备。
“你觉得是什么呢？”
换上干净衣服，锁住妖骨的锁链被取下来，难得被放出来一次的百目鬼，一脸无辜：“我怎么会想着逃呢，赖光大人，我只喜欢你的眼睛呀！”
“哦？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这句话对每个被取走眼睛的人都说过。”我顿了一下，“你好像还没出过任务吧，既然说自己决定为源氏卖命，那去玉藻前哪里吧。”
百目鬼：“……”
百目鬼：“我知道了，赖光大人。”
刚被放出来的百目鬼会不会趁这次机会逃跑我不知道，几率都是一半一半的。我只是写了封信给京都里的玉藻前——
“我不想养百目鬼了，弄不弄死他看你。”
又写了封信给堵在京都外的大岳丸——
“想不想要一只百目鬼？”
两个妖怪回信都非常快。玉藻前干脆利落的：“我想羽衣爱花了。”大岳丸则非常警觉：“你又想坑我了？”
打手都不好骗了。
我掩了信，将它烧成灰，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离百目鬼出去大概半个时辰了。
我信不过百目鬼，但这并不是主要的。源氏的妖怪我信不过的太多了，还不是照用。他是不能用。
百目鬼在正传里也写了他可以窥视人心，这点犯了我的忌讳。能用的百目鬼身上的眼睛不会只有两只，每双眼睛的主人都死在他的窥心之下。他的眼睛可以看见人内心的秘密，将人溺死在幻境里后再取下人的眼睛。
这是我当初只将他关在结界没想过用他的原因，窥心这个能力太烫手了。
“这样的眼睛是最好看的。”
“饱含希望与幸福，于是熠熠生辉。”
他那时很困惑，“你为什么要醒呢？”
如果他那次没有自作聪明的在幻境里用各种人的口中问出“你开心了吗”，我是很愿意配合他的。毕竟那时候我正受失眠困扰，难得碰上一个让我睡好觉的。
他偏偏作死。
“公主希望自己的情郎能够放弃他的地位同她私奔。被抛弃的妇人想要抛弃她的人不得好死。落魄的武士希望自己功成名就。”他问，“你没什么想要的吗？”
我的回答是将幻境里千娇百媚的美人按着揍。
我喜欢的人会姓藤原这件事他看出来了，他在藤原的外宅蹲了几天，终于看到一个藤原姬君后就兴冲冲的对我下手了。
他那时天真的不像话。不像现在，因为常年逃狱的原因，心机见涨，已经可以笑着去做让他死的任务，忍下无数mmp了。
我不想起他还好，这次让我想起他来了，我就得让这个可以窥心，现在还黑成墨的妖怪，要么死要么跟源氏敌对。
将可能爆炸的事物握在手中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这是最优解，让能威胁到自身的事物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无影无踪却存在要好。
但是这危险品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不将他放了，估计我都觉得良心会痛。
源氏年轻一代的阴阳师最近风气不太好，而百目鬼关在结界里逃跑一次损伤的阴阳师相比于还稚嫩的年轻一代，已经是进入源氏内部的中坚力量。
我不能让源氏未来的中坚力量成为源氏里的蛀虫，背靠源氏荣光，除了为非作歹，就只会损害源氏利益。
族老前几日还在忧心这件事，说再不想办法，他们都想把这一代那些所谓天才阴阳师的脑壳拧下来好好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现在好了，不用他们拧了。
百目鬼可以代替他们将那些人心里的傲气磨一下。再静不下心来变强，我宁可源氏力量断代一次让那些妖怪顶着，也不愿为这些蠢货费力气。
全死了干净。
我对于制造仇恨这件事非常的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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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欲置我于死地。”
那个眼睛深得他心的源赖光，想要置他于死地。领了命令想要杀他的阴阳师是源氏的新生代，百目鬼杀的他们十不存一，身上被源赖光一颗颗剥离的眼睛被这些人的眼睛填充上去。
他以为源赖光会暴怒，会跟以前那样亲自下手将他带回去。但是没有。
他远远的看见他带人过来收拾残局，表情严肃，心里却有微妙的舒心感。
那是他第一次清楚的看到源赖光在想什么。
“百目鬼，真好用啊！”
——逸事卷.其九.百目鬼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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