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中传奇之宝麟传》遗忘缘

32、第三十二章 凤凰于飞

　　凤凰于飞，梧桐是依。
　　噰噰喈喈，福禄攸归。

　　晚膳之后，九斤二询问如何放置贺礼嫁妆，玉麟习惯性叮嘱彩凤、九斤二依据白日里清单整理，放置妥当。转眼见宝儿撅着小嘴不满看着自己，想起答应了宝儿以后不再操心家里琐事，转言对府中上下说道：“不过日后家里事务都由少奶奶做主，如何整理放置都依她所言，以后家中事务有何不明，皆向少奶奶询问既是。”
　　彩凤碰碰九斤二手肘，两人憋着笑一个大声说“谨遵姑爷、小姐吩咐”，一个唤“谨遵少爷、少奶奶安排”。江府上下知道彩凤、九斤二都是两个主子自小玩伴，笑闹惯了，听他们答得有趣，倒都觉得江府多了些生气，知道玉麟自小迁就宝儿，齐齐笑着应诺。
　　宝儿背着众人冲玉麟做个鬼脸，转身做端庄姿态，淡淡吩咐众人如往日一般既是，带着彩凤、九斤二自去书房整理打点。玉麟在旁喝着香茗含笑看着亦不多言，见宝儿带着彩凤、九斤二整理干净利落，分布放置井井有条，脑海里浮现出宝儿一个人操持酒馆画面。心中暗自感慨，若非那场变故，宝儿本该还是无忧无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再世为人，宝儿既有原本的调皮却再也不会只做不明人情世故的大小姐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玉麟见宝儿还欲再行清点一遍，无奈笑笑，嘱咐彩凤、九斤二去给宝儿准备沐浴热水，轻轻擦拭宝儿额头细汗，柔声说道：“又不急于一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宝儿抱着玉麟右手雀跃笑道：“你看我一个人也可以安排打理得妥妥帖帖，你放心了吧。”
　　玉麟宠溺看着宝儿说道：“我一直知道，我家宝儿最是能干不过了。只是在我面前，你不用收敛性子，只需做你自己就好。你不用这样操劳，我愿意宠你一世，这从来都不是我的负担。”
　　宝儿微微一愣，侧头看着玉麟明亮双眼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我一个人操持酒馆的时候了？”玉麟未料宝儿竟与自己心意相通至此，尚未作答便被宝儿捏了捏脸颊。宝儿望着玉麟认真说道：“玉麟，我要为你分担从来不是改变自己。你怜惜我，我也爱惜你呀！我俩是夫妻，本就应该分甘同味，我的刁蛮任性不是你的负担，为你分担琐事也不是我的辛苦。”
　　玉麟感动看着宝儿，左手搂过纤腰就欲往其朱唇吻去。宝儿俏脸一红，伸手挡住玉麟嘴唇轻声笑道：“书房门还未关呢，若被人看见，你这温润君子如何解释。”玉麟俊脸一红，讪讪放松搂着宝儿的手臂，轻唤一声“宝儿”，嗫嚅辩解两人已是夫妻，暗责自己成亲后越发孟浪了。
　　宝儿见玉麟俊脸通红，只觉有趣，逗弄道：“古人曾说床下君子，自小守礼的江大少适才举动却不似君子所为，是不是应该受些责罚？”玉麟见宝儿恢复调皮模样，嘴唇紧抿好笑应承。宝儿眼睛一转狡黠笑道：“我要罚你江大少今晚……”忽地在玉麟唇边一吻，娇笑跑开说道：“……为本小姐擦背沐浴。”书房留下一串银铃笑声。
　　玉麟不及反应，望着宝儿跑离背影无奈摇头，唇角却不由自主带着一丝甜蜜微笑，顺手带过书房房门追随宝儿身影往卧室而去。
　　方一踏进卧室就见九斤二玩味看着自己，彩凤正在屏风后准备宝儿沐浴物件，见自己进来“扑哧”一笑，玉麟不禁下意识整理衣冠，故作平和。待得片刻，彩凤把一切放置妥当，将沐巾递于玉麟笑道：“姑爷，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我可依着你的吩咐告退了，以后小姐沐浴更衣都依着你。”
　　玉麟茫然接过沐巾，向九斤二打个眼色探问，九斤二忍笑回道：“适才少奶奶已经将你吩咐转述我们了，日后少奶奶沐浴更衣都由你亲自负责。”彩凤捉狭接过九斤二话茬调侃笑道：“彩凤明白的，一定谨遵姑爷嘱咐，我俩先告退了，不得呼唤绝对不会靠近你俩卧室。”玉麟方始明白二人奇怪眼神为何，俊脸不由红成一片，却又不便辩驳。
　　宝儿见着玉麟尴尬模样心头一乐，忍笑挥退二人。只见二人转身肩头耸动带过房门，留下一阵忍俊不住的笑声。玉麟无奈看着宝儿摇摇头，却是拿她无法。宝儿冲他妩媚一笑，娇声唤道：“江少爷，你可答应了要为本姑娘擦背沐浴的，还不快过来。”
　　玉麟好笑地拴好门闩，顺手将沐巾搭于屏风上，服侍宝儿宽衣解带。纵使两人已经亲密无间，见着宝儿不着寸缕的胴体依旧禁不住面如赤霞，故作平和，小心扶着宝儿跨入浴桶。宝儿其实与玉麟一样羞涩，只是觉得玉麟尴尬模样实在有趣方才强自镇定。
　　见玉麟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做柳下惠，真只老老实实挽起衣袖为自己擦拭按捏肩膀，不禁暗自好笑，暗室之内反倒做君子了。宝儿狡黠一笑，转身趴在浴桶边缘看着玉麟眼睛腻声问道：“玉麟，我好看吗？”玉麟一愣，拭去宝儿脸上水滴宠溺回道：“肤若美瓷，唇若樱花。”宝儿小嘴一瘪拉过玉麟双手佯嗔道：“那你为什么不愿看我，你答应帮我擦背，现在却只是给我揉捏肩膀，怎能算数？你要另外答应我件事才行。”
　　玉麟见水面漂浮花瓣下玉体若隐若现，心思不由恍惚，强自收敛心神无奈回道：“浴桶水深，我怕湿了外衣，哪有不愿看你。你要我另外做什么我答应你好不好？”宝儿抿嘴笑道：“那你可不许反口啊。”玉麟无奈笑笑，宠溺应承。
　　宝儿扑闪着桃花眼笑嘻嘻看着玉麟说道：“我要你陪我沐浴，你现在把外衣除了，我帮你解布条。”玉麟未料宝儿竟如此捉弄自己，面红耳赤嗫嚅说道：“就一张沐巾，不便擦拭，待你沐浴完毕我再叫九斤二添加热水。”宝儿看着玉麟手足无措的样子暗暗好笑，故作难过说道：“原来你嫌弃我，不愿和我共浴。”
　　玉麟情知宝儿是故意逗弄自己，好脾气哄着宝儿。宝儿才不理那么多，任性说道：“我不管，你答应我了，沐巾我早就叫彩凤准备好了，在木施那挂着呢。”玉麟这才彻底醒悟过来彩凤那古怪神色却是为何，定以为自己刚刚入夜就迫不及待欲与宝儿亲热，故意交沐巾取笑于己呢，摇头苦笑却是无法。
　　但他从来拗不过宝儿，知道再是推脱宝儿就不是佯嗔了，见宝儿眼带狭弄看着自己，不再拘泥，取过木施挂着的另一张沐巾。虽在宝儿目光注视下略感羞涩，但想到二人已如此亲密亦不回避，紧抿薄唇红晕满面，快速除去外衣长裤。宝儿好笑看着玉麟无奈神色，知道他最后总会纵容自己任性，招手叫着玉麟走到自己近旁，见其肩膀起了一层寒栗，赶紧解了玉麟胸上束缚拉着他浸入浴桶。
　　浴桶宽大，两人共浴竟都不嫌拥挤，宝儿偎在玉麟怀里轻声言道：“这也是爹为了我俩特意订制的嫁妆。”玉麟白日清点嫁妆未作多思，如今温玉满怀自然明白，睡式桶多为父母为少年夫妻准备，亦有期望小夫妻开枝散叶之意，不禁有些赧然。热水浸泡下，二人玉体通红，却不知是因为水温还是羞涩。
　　宝儿倚在玉麟怀里把玩着他修长手指轻声笑道：“我要你日后都陪着我一起沐浴，我叫彩凤在水里加了檀香白矾，以丁香、沉香、青木香、兰花、钟乳粉等物制成澡豆，对肌肤有润泽之效。你自己说的，女儿家可要好好爱惜自己。”
　　玉麟方始明白宝儿不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又好笑又感动，搂着宝儿纤腰笑道：“我平日里往来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又时常要与商贾打交道，肌肤与你一般光滑如玉倒引人怀疑了。”宝儿不依在其身上蹭蹭娇嗔道：“反正你会易容之术，何况许多王公贵族世家子弟也会使用澡豆。再说我就是怕你嫌香气太过浓郁，特意采摘兰花花瓣，我喜欢你身上的淡淡幽香。”
　　两人赤身相拥，宝儿本就紧紧依偎在玉麟怀里，玉背蹭得两下玉麟只觉胸前有些异样，赶紧收紧手臂不让宝儿再乱动，连连应好，一口应承下来。
　　宝儿察觉玉麟声音古怪，侧身搂着其脖子嗔怪道：“你不喜欢吗？”这下转动颇大，玉麟看着宝儿含娇带嗔的粉脸心里暗暗叫苦，为掩饰窘态故作平和姿态，带着笑意轻声说道：“我怎会不喜欢？往日里倒从未如此精细沐浴过，岳父大人真心疼爱你，竟连浴桶这些日常物件也考虑到了，专门给……专门订制，他为你准备的嫁妆只怕够你享用两世。”宝儿捏捏玉麟脸颊笑道：“我的不就是你的，这个浴桶倒是颇为特别，比往日所用宽敞许多，还能斜躺在上面，以前我居然都不知还有这等式样，爹对你却比对我还上心。”
　　玉麟哭笑不得，情知宝儿两世为人虽见识广博，但终究此世才真正出嫁享受鱼水之欢，博览群书亦不会涉及此等闺阁房事，一时倒不便告知她此乃大户人家特意为新婚夫妻准备，增添夫妻情趣。上世玉麟出入烟花之地应酬，为掩人耳目青年子弟之间偶有谈及亦不得不听，自是清楚，但其终非男子，与宝儿再是情投意合倦意缠绵亦不好意思共浴求欢，只好含糊其辞。
　　宝儿只觉玉麟语焉不详倒也未做深思，见其红粉扑扑略带羞涩，不复平日镇定自若温润公子模样，肌理细腻、端庄优雅，俏鼻高挺，眉宇间却又带着一股英气，活脱脱就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娇娥。想起前世玉麟女装打扮，薄施粉黛亦清雅脱俗，手指不禁在玉麟眉宇唇边勾画，赞道：“玉麟，你总是夸我举世无双，其实你的容颜气质才是世间罕有，不管你是男儿郎还是女娇娥，都无人有你这样刚柔并济的气度，也不怪李家二小姐对你念念不忘。”
　　玉麟展颜一笑，抓着宝儿小手笑道：“又说傻话，我可及不上宝儿大小姐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城中不知多少世家子弟羡慕我能娶你这个绝代佳人做妃偶呢。”宝儿娇笑着往玉麟丹唇一吻，与其打趣笑闹。这下疯闹两人动作大得些许，宝儿又是侧身紧贴着玉麟，胴体摩擦却比适才更加亲密，竟都有些异样起来。
　　眼见宝儿媚眼含羞，玉麟强压下心中绮念，颤声哄着宝儿趴伏桶边以便自己为其擦背揉捏。宝儿听得玉麟声音有异身体滚烫，不禁顽皮心起，见玉麟把自己箍得紧紧的不让自己乱动，就故意搂着玉麟脖子撒娇，像只小猫一样在玉麟脸颊上磨磨蹭蹭，娇笑道：“你就这样给我擦背好了。”
　　玉麟无法，沉声叮嘱道：“那你乖乖坐好别乱动。”右手紧紧搂着宝儿不让其动弹，左手细细擦拭宝儿滑如凝脂的玉背。宝儿难得听话倚在玉麟怀里，却未料亚麻丝本就柔软，玉麟如此擦拭下就如用手轻抚玉背一般，身体竟也有了些异样感觉。虽说一直逗弄玉麟，却亦没有真真想过在卧床之外行云雨之事。
　　耳闻玉麟再度哄着自己趴在桶边本不想任性，但看着玉麟害羞模样心头大乐，忍不住舔咬一下玉麟耳垂，方待依言趴伏桶边，腰间忽然一紧，不由娇呼一声。耳边只觉玉麟温热呼吸轻拂，静得半晌才听到玉麟压抑声音闷闷说道：“别再顽皮了，待会水凉了。”
　　想着适才暧昧情欲不禁小鹿乱撞，内心深处竟隐隐有些期待，但终究还是大家闺秀，趴伏桶边暗忖自己为何竟在洗浴时想着与玉麟恩爱。玉麟见宝儿终肯听话松了口气，只怕自己再过得片刻会禁不住心中情愫，霍然从桶中站起低声说道：“我先擦拭干净再为你更衣。”
　　宝儿倒被玉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了，尚未及反应就见玉麟匆匆抓过沐巾低头快速擦拭不敢看自己，直到换上寝衣方才恢复平日里端正平和万事不惊模样，望着自己微微一笑。心中
　　只觉如此狼狈玉麟大是有趣，一时倒忘了刚才那别样情愫，望着玉麟“扑哧”笑起来，招手将玉麟唤到身边，捏捏其脸颊腻腻嗔句：“呆头鹅。”朱唇在其腮边轻轻一触。
　　玉麟宠溺看着宝儿，拉着其柔荑轻吻一下，语带笑意轻叹道：“闺房之乐，甚于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