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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选歌会 秦淮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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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金陵城的路上,虞越一直在纠结这个事儿,一直到进了金陵,也没能拿定注意。
进了金陵,眼前的一切又让虞越觉得新鲜。金陵和京城相比,竟然热闹了许多,商铺遍地,不局限东西两市,也不局限于铺面,在城管规划的范围内,交上租子就能支摊儿。
这么看起来,这个南宁王做得不错,且比夏沉轩这个皇帝当得舒服。
不过,此时金陵热闹更甚往常是因为一年一度的选歌会。
“选歌会——”虞越对着客栈里的布告拧眉,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像选秀?
“没错,每一年这个时候,金陵都会举行选歌会,南宁王会亲自出席。只要能在选歌会上脱颖而出,便可以被纳入王府。”
果然是选秀!
“南宁王倒是艳福不浅啊!”虞越撇嘴,什么选秀,根本就是选秀女!
呸,色胚!
若说这封建社会三妻四妾平常事,南宁王这种身份再多侍妾也没什么,问题是他可能是穿来的!带着社会XX价值观来的!这么做就是色胚!
虞越瞬间对这位“故知”的好感度大减。甚至有一丝丝犹豫还要不要去对暗号。
刚刚生出这个念头,就听到旁边一位大婶哼着一段熟悉的曲调,虞越心头一紧:惊鸿一面!
“大姐,你……哼的什么歌……”
怎么会是这首歌?!虞越心底萌芽一个念头,疯狂呼啸着要破土而出,又被虞越拼命压了回去。
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南宁王的年纪都能做她爹了,不会是他的……
“这是选歌会的必考曲目啊!”大婶笑呵呵,她看过好些年的选歌会了,熟悉流程,见虞越是个外乡人,得意地介绍起来:“选歌会的姑娘每人要表演两首歌曲,其中一首便是这惊鸿一面,另一首自选。最后由王爷选定入府的歌姬。”
说罢,大神瞧着虞越木讷不做响应的脸色,不太乐意了:“诶,你们可别想岔了!选歌会魁首可是荣誉!虽然是纳入王府,但不是为妾,只是作为乐师歌姬,日后有了如意郎君,王府还会出嫁妆!不能入选的姑娘也不完全是陪衬,唱得好也算是露了脸,之后身价大涨,也是极为有好处的!”
“那王爷还真是闲着没事儿做,为金陵城的娱乐产业添砖加瓦啊。”听到选秀不是给自己选侍妾,虞越稍微放松些心神,开玩笑道。
“你知道什么?!”大婶还没来得及解释,就有别的食客多嘴:“王爷是纪念曾经所爱之人,给那些可怜的风尘女子一个脱身的机会罢了!”
“纪念?!”虞越眉头一拧,露出疑问的神色。
然后,虞越就听说了一个凄美的故事。
据说,当时南宁王还是太子,遇见一位出众歌姬,曲目动人,遂引为知己。两人琴瑟相和,相知相爱。然而好景不长,太子卷入了刺杀六皇子的事件中。虽然文帝爱护,太子被废后封南宁王迁居江南封地,还拥有了诸侯特权。只是红颜薄命,等到南宁王安定下来再去寻找那位歌姬时,她已经香消玉殒。
南宁王无比后悔,若是他早早将人接入府里,又怎会连一句离别都无法相告。
于是,南宁王决意每年举办选歌会,帮一位歌女脱离风尘。不论是官妓还是家妓、妓籍还是贱籍,只要得了南宁王青眼,就能从此脱离苦海,得到南宁王府的照拂。
故此,每年的选歌会都极其热闹。各家妓馆并不会阻止自家姑娘参选,反而会积极鼓励。一旦自家院里的人夺得魁首,一来王府给与赎金向来大方,绝不会让他们吃亏;二来夺魁之人是自家的,就是活招牌!今后慕名前来的客人络绎不绝,可不赚得盆满钵满的。
“清远,选歌会似乎挺好玩儿的哦。”
虞越嘴角一咧,笑意盈盈。
清远绷紧了额角,什么话都没说。
他想到临行前,陛下特地召见他,嘱咐他务必保护好郡主的安全。此外便是,尽量随着郡主性子,让她好好散散心。
清远虽只是个暗卫,可也是郡主出行队伍中的心腹要紧人员,郡马失踪的事没有人特地交代于他,也没有人特地瞒着他。清远心里有数,不说不问,是他的本分。
陛下对于这次指婚心存愧疚,用这样的方式弥补郡主,他当然要全力支撑。就算在他眼中,郡主身份尊贵怎可与妓子同台,但只要郡主高兴,他就不能拦着。
一路伴随虞越,清远当然能看得出,郡主说参加选歌会的神情,是真真切切的高兴。
参加选歌会的,必须是妓女歌姬之类,所以也是通过依附的主家或者秦楼楚馆馆参选。虞越想要参加选歌会,首先需要找一家秦楼楚馆弄个名额。
虞越随便打听了一下,就选定了金陵最大的妓坊秦淮楼。
秦淮楼在金陵声名在外,历届花魁中有一半都是出自那里。秦淮楼此番更是拿到了三个号牌,占据了十二个名额的四分之一。
虞越盘算着手里的银票,不知道要出多少血才能弄到一块号牌呢?
虞越打算秦淮楼一掷千金,想了一个由头,就是为自己心爱的官妓求一个自由身的机会。于是她自然不好做女子打扮,换了一件男装,让清远守在客栈守着,自己一个人晃荡进楼里。
秦淮楼里也正讨论着选歌会的事儿,甚至开了赌局,赌谁能夺得花魁。虞越看了一眼赔率,目前是一个叫叶飘飘的女子赔率最低。
找赔率最低的人商量可没什么好价钱,不如去和排在末位的那位姑娘商议一下?
虞越一路往楼上走,先探一探方位,突然一块牌子从屋里飞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选歌会三号牌的字样。
嚯,什么情况?天上掉牌子了?
虞越捡起牌子,正想送进去,顺便问问这牌子还要不要,不要的话多少银子出啊?
“你走吧,我是不会参加选歌会的。”冰冷冷的女声一声逐客令,一个青衫男子拂袖离去,正好同虞越打了个照面。
“文仲衡?”虞越惊呼。
文仲衡怎么会在这里?他逃婚之后就是来了江南?
不可能啊,第二天夏沉轩就下了令严查出城人等,而文家一直派人盯着四门,文仲衡是怎么离开京城的?!
虞越刚想问,就见文仲衡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叫唤,径直气呼呼地走了。
虞越犹豫了一下,难道是她看差了?
虞越身为郡主,文仲衡是外臣之孙,两人并没有交集。虞越只远远见过文仲衡几次,太后在指婚之前悄悄带着她去前朝躲在偏殿屏风后头又看过一次,算不得十分熟悉。文仲衡新婚之夜还没揭盖头就逃走了,恐怕都不认识他这位郡主娘子。
那人到底是不是文仲衡呢?
虞越把牌子揣进怀里,决定先把人拦住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