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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亲十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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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宴会名为欢迎许珊妮,将她正式引入港城社交圈,可在场人人皆知,任太设宴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为了选儿媳,这才有了今夜本港名媛倾城出动的盛况。
此前任于归一直未露面,还有人私下八卦,任生不配合,顾漪澜这次是白费心机。
可未曾想,峰回路转,从来不出席这种活动的任于归,会在此时出现。
在场诸多名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任家新任掌权人。
原来这位任生,不仅在事业上有着众所周知的好手腕,本人亦是十分英俊。
会场内,顿时有许多人脸颊泛红,芳心暗许。
只有甘棠一人,巴掌大的小脸上,只有惨白。
自从听到这位“聋哑人”保镖姓任名于归,甘棠就十分忧心,自己今晚能否全须全尾走出任家大门。
大概是他一出场,就冷言冷语逐出一位妙龄少女,令众人见识了一番他的不近人情,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许多跃跃欲试的名媛,看着他周身的冷厉,只能按捺下接近他的欲-望,以免落得黎菲菲那样的凄惨下场。
甘棠则再也没有最开始自信端方艳压全场的气场。
此刻她只恨自己被人围在正中央,连悄悄落跑的机会都没有。
庄孝廉见他回来,知道此刻任太一定心情大好,不会再追究庄孝孝的失礼,放心许多:“于归,抱歉,我先带她们回去了。”
果然,顾漪澜闻言立即笑意盈盈挽留:“宴会上人多手杂,不小心洒了酒是常有的。孝廉你也别责怪孝孝,正好于归也回来了,你们留下一起玩。”
庄孝廉想到刚刚庄孝孝望向自己时的目光,无心再多留:“多谢任太,家中确实还有其他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顾漪澜只得点头应下。
庄孝廉朝任于归点点头,带着庄孝孝与庄宜悦两人离开。
眼见庄家三兄妹已经顺利离开,整个事发现场只剩下自己一个当事人,甘棠此时深恨自己不姓庄。天知道她有多想叫庄孝廉一声大哥,让他顺手也将自己带走。
任于归看向甘棠,她的头垂的低低的,好像要将自己缩成一团,一副犯了错被家长训导的小朋友模样,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于归,既然你回来了,就由你陪珊妮入场吧。”顾漪澜见已经躲避自己几日的儿子出现,也不管他是为什么回来,只一门心思想尽办法拖住他。
任于归被席明瑞刺激,一时冲动下回来了。可冲动过后,现在对着母亲誓要将自己留在这里的态度,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罪魁祸首甘棠,冷声道:“我送甘小姐离开。”
其他不明就里的名媛,闻得此言十分庆幸。
甘棠一来,就得到了任太太与众不同的对待,其中意味,众人难免会深想。
可她现在却自己闯了祸,在晚宴中闹场,还被任于归本人当场抓包,直接给他留下坏印象。
如果不是她好运,身后站着甘家和唐家,任生不得不顾忌鸿基与博濠,留予她最后的颜面,亲自带她离开,此刻的她一定和那个私生女下场一样,被保安驱逐离开。
而被众人叹一句好运的甘棠,此刻却瑟瑟发抖。
说什么送我,一定是来找我算账的。
这样想着,甘棠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连忙祈求的看向站在任太太身边的唐琳——
满脸写着:妈妈,救我。
唐琳见任于归冷着一张脸,也以为他是在生女儿的气,用这种方式赶女儿离开。
她正要站出来,却被顾漪澜暗中伸手拉扯了一下。
唐琳不解的看向阻拦自己的顾漪澜。
对方稍稍摇头。
比起唐琳的愁云惨淡,顾漪澜端庄贵妇的表情下,称得上心情澎湃。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这小子才不是这种多事的人。
平日里,亲妈让他载一程,都会被嫌浪费时间,不甘不愿。
现在却愿意主动提出送女生回家,她仿佛已经得见自己一手孙子一手孙女,儿孙满堂的场景。
作为亲妈,此刻必然是要助攻的:“那你快点送甘小姐回家。”
在场众人听到后纷纷感叹,这下连任太太也对甘棠不满了!
要知道,那个亲手泼酒的庄孝孝,任太太都还有挽留。
可到了甘棠这里,任太太却直接催促赶她走。
众人暗喜,甘棠在这场任家选媳妇的竞争中,是彻底出局了。
“甘小姐,请。”任于归似笑非笑睇她一眼,耐着性子等待仍旧站在原地的甘棠,仿佛今日自己回家,只为亲自押她离开。
见唐琳给自己使眼色,让自己跟上,甘棠欲哭无泪。
亲妈,你这是要亲手送女儿上不归路啊。
原本堵在前方的人,此刻都十分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
甘棠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
任于归看着她完整露出的后背,稍稍落后一步,走在甘棠身后。
见周围人都将目光集中在甘棠身上,他抬眼冷淡的扫过。
原本还在看“落魄千金”好戏的人,被他凉薄的眼神一刺,顿时纷纷回避视线。
任于归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走在前方的甘棠,目光触及她莹白无暇的后背,视线被牢牢吸引,可意识到这样的风光,已经被在场众人看的一干二净,他的脸色更加冷了。
看着他脸上的不悦已经达到顶峰。
偷偷观察着任于归的众人在心中下定结论:任生是真的很讨厌这位甘家千金了。
出得宴会厅,一众心思不一的视线,终于被彻底隔绝。
不知是夜凉如水,还是因为走在冷面任生的身边压力太大。
甘棠冷的瑟缩了一下。
任于归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月光下,甘棠的星空裙灿若星辰,露在外面的锁骨与纤臂莹白如玉,整个人就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美的像个刚刚掉落凡尘的小仙女。
原本任于归正有些怔愣,可目光扫过,见小仙女被冻的鼻尖红红,时不时还会拿眼神偷偷看自己,不小心和自己目光相撞后,又会匆匆忙忙收回视线躲避,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任于归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抬手要解下西装外套。
一直拿余光偷偷注意他的甘棠,见他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吓到朝后退一大步:“你要做什么?”
嘤嘤嘤,他肯定是要揍我。
甘棠想了一路,决定倒打一耙,先发制人:“呐,是你先骗我你是聋哑人的,不关我的事啊。别忘了,你装聋哑人的时候,我还冒着得罪任家的风险要救你呢,做人不可以恩将仇报的。”
只是想为她披上外套的任于归,看她明明冷得抱臂发抖,却还牙尖嘴利的模样。
心中一声冷笑:该。
随即不再多言,大步流星走在前方。
实在是多看她一眼都脑仁疼。
甘棠一见他走到前面,眼珠转转,想要偷偷独自溜走。
任于归却仿佛身后长了双眼睛:“跟上。”
甘棠只能收起小心思,为了追上他的步伐,还跟在他身后小跑,说起话来小心翼翼的:“任生,能不能慢点?我追不上你的脚步。”
任于归顿了顿,随后放慢了脚步。
可两人腿长有别,步伐实在相差太大,甘棠又有高跟鞋这个道具拖后腿,不得不继续向前跑,一时没注意到脚下,被草坪上的小石子绊倒:“哎呀——”
任于归闻声转过身,见她摔倒在地,身体不等大脑反应,已经即刻走去。
他蹲下-身,见甘棠低头不语,不由得缓了语气:“怎么了?”
甘棠今晚遭遇接二连三的意外,同他出来又一路提心吊胆,现在还摔得钻心疼,原本就不是坚强的性子,闻言十分委屈,眼睛红红,好似随时会落下眼泪:“都跟你说了走慢点,你还走那么快,好疼的。”
眼见她要落泪,任于归正想训她一句,过于娇气。
甘棠已经将细白的手掌在他面前一扬:“就怪你,都破了,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见她细嫩的手心里,占据大半手掌的伤痕,任于归原本的话再也讲不出,皱眉:“先去屋里上药。”
说着犹豫看她:“还能站起来吗?”
甘棠点点头,她就是屁-股摔得有点疼,脚倒是没事,听到要上药,娇娇气气的同任于归讲:“我要去疤药。”
要带她去冲洗伤口,涂消炎药的任于归:......
手掌留疤这件事,已经成功超越对任于归的惧怕,满满占据甘棠心神,令她愁眉不展:“也不知道你们家的去疤药管不管用,不然还是快送我回家吧,快走快走。”
任于归见她这样跳脱,干脆不再多言,直接捉住她手腕,朝大宅走去。
“喂。”甘棠被他强制带往和宴会厅相互独立的大宅,十分不满,张口就要反对。
任于归侧过头,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甘棠秒怂,不再多言,老实跟着他走。
他好凶啊。
甘棠没注意到的是,原本要小跑才能跟上的步伐,此刻频率已经和她相同。
任家大宅里只留了两名帮佣,其他人都在宴会厅。
见少爷此时进来,还带了位面生的小姐,心中好奇,却不敢多问,只低头同他打招呼:“少爷晚上好。”
“取纱布过来。”任于归不由分说,强势的将甘棠安置在沙发上,“坐好。”
自己则转身走向厨房,拿盐水。
“小姐,给您。”佣人动作很快将纱布送来。
任于归还没来。
甘棠闲的无聊,想到任于归一晚上都不怎么好的脸色。
想了想,抽出一张已经剪的方方正正的纱布。
任于归过来时,见甘棠正老实坐着,表情不易察觉的放松些许。
走到她身前:“伸手。”
甘棠十分有眼色,能屈能伸,乖顺将擦破一大块皮的手伸出。
任于归看到占据整个手掌二分之一的血渍,眉心皱了皱。
用纱布浸了温热的盐水,蘸去上面细小的沙砾与灰尘。
甘棠手心被盐水刺疼,忍不住缩缩手心。
“疼?”
“嗯,你轻点嘛。”甘棠自小就娇气怕疼,如果现在是在甘家,她肯定已经闹着要把手收回来,不准别人碰了。
可遇到面前这个惹不起的冷面神,她实在没那个胆子,只能忍疼交代他轻点。
可任于归完全没体会到甘家千金已经收敛许多。
他加快动作,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破了当然会疼,我弄快点,你忍一忍。”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还忍一忍。
疼是那么好忍的吗?
你不知道下手轻点吗?
简直心狠手辣。
甘棠坐在沙发上,怒瞪蹲在自己身前,将整个后脑勺都暴露在自己视线里的任于归。
倘若目光能化作激光射线,任于归这个狗男人,此刻必定已经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