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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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枫毫不犹豫地回道：“我会一直记得你的。”顿了顿才又说道：“你那么笨，又丑，很好辨认的。”
本来听了前一句，云舒还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听到后一句，什么感动都烟消云散了。使劲儿咬了他肩膀一下，又忍不住将他搂得更紧。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云舒闷闷地问道：“枫哥哥，你能让外婆活过来吗？我想你们大家都陪着我。”
流川枫很干脆地回道：“不能。”
云舒听了，笑中带泪地埋怨道：“真是，你就不能骗骗我，或是说得更委婉点吗，或是安慰我一下也行啊。还说我笨，你这么不会哄女孩子，这世上除了我不会再有哪个女孩想嫁给你了。”
流川枫点点头，“嗯，我有你就够了。”
云舒噗嗤一下笑出声，笑着笑着就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次流川枫什么都没说，没有问她为什么哭，也没有安慰她让她不要哭了，只是任由她趴在自己肩头哭个够。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云深和忍子听着屋内的动静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半响，只听忍子突然说道：“我要收回刚刚说的话。”
云深疑惑地问道：“刚刚的什么话？”
“就是我说小舒醒了，我们不在怎么能行呢？”说到这里，忍子挤眉弄眼地对云深笑得得意，“事实证明我们不在正好，你看我家小枫不是挺会安慰人的吗？”
难得云深没有反驳忍子的话，而是全身倚靠在墙壁上，轻轻呼了口气，似悲似喜地说道：“你说得对，这样哭出来就好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太阳高挂的正午了。云舒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床顶雕刻着的精致花纹，记忆在一点点的回笼。
枫哥哥来了，枫哥哥守在她身边，枫哥哥跟她说了许多话...之后呢，她趴在枫哥哥怀里哭得很伤心，眼泪鼻涕泄愤般地全被她蹭到了枫哥哥衣服上。他那么爱干净，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云舒稍微有点心虚和愧疚，不过这点心虚和愧疚在想到他说她又笨又丑后，立刻就被她抛之脑后。
哼，他说她坏话，她蹭他衣服，很公平啊，现在就算他们扯平了。
枫哥哥？对了，枫哥哥人呢？
云舒环视了一圈房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抛弃的感觉，再一次攫住她的心脏，让她每一下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赤脚踩在地上，像个游魂一样往外走。
走到外间门口时，才听到低不可闻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从外面传过来。
云舒一抬头就看到忍子和云深坐在一起，小声地不知道在聊什么。
直到见到人的这一刻她那被无形的恐惧攫住的心脏才终于被释放开来，重新恢复了跳动，她捂上心口的位置，咚咚咚跳动的声音穿过掌心流进耳中。
伴随着“呵”的一声笑声，她浑身脱力地倚靠在了门框上，瞳孔扩张，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
忍子和云深虽然在聊天，但也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在里间云舒的卧房里。只是云舒刚刚走路的动作太轻了，所以两人都没有听见。
但那一声笑声却被两人都捕捉到了。
两人同时抬头，就见到云舒面无表情地斜倚在门框上，目光却不知道落在哪里。
“小舒”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唤云舒的名字，又一同站起来快步走到云舒面前，嘘寒问暖。
“宝贝，你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饿了吗，妈妈已经让林姨煲了汤，正在锅里温着呢，一会儿给你端过来。”
“你都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了，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云深一边说着一边从头到脚将女儿打量个遍，发现女儿赤着脚踩在地上，虽然地面上铺着一层地毯，还是怕女儿刚刚好的身体，受不住潮气再生病。
赶紧半拉半抱着将云舒带进房间，让她在床上躺好并给她盖好了被子。
云舒这时像刚刚才从茫然中回过神一样，将焦距聚集到两人身上。
先对着忍子喊道：“忍子阿姨。”
忍子喜不自禁地答应道：“哎，阿姨在呢”
云舒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又把目光落在云深身上。
就在云深满以为云舒会叫她和她说话的时候，云舒却收起微翘的嘴角，轻轻地撇开了目光。
云深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满腔喜悦一下子化为失落。
“小舒，我...”
云深想解释，却一下子被云舒打断了，“过去的几天你一直再和我说对不起，可我不想听这些，我想知道，为什么十年前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就再也没回来看过我？你这次回来会待多久，是再也不会走了，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我...”面对女儿看过来的清澈的目光，云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见状，云舒自嘲一笑，“你瞧，你什么都回答不了我，哪怕你骗我，你会留下来，你再也不离开了，我，我也会相信你，我也会觉得你仍然还爱着我...”
云舒努力不让涌上来的眼泪落下来，可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不平静。
云深早已在女儿的质问下红了眼眶，嗫嚅了半天，也还是只有那三个字，“对不起...”
忍子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替云深辩解道：“小舒啊，你妈妈她这么做是不对，可是若不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她是不会离开你的，你要...”忍子想说你要理解她，可是连她自己都不赞同云深的做法，又有什么立场劝云舒去理解她呢。
只能硬生生地改口，“你要原谅她，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你妈妈她知道错了，也向你道歉了，你就，你就原谅她吧...”到最后，忍子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再看云舒，紧紧抿着嘴巴，看也不看自己的母亲，察觉到眼泪要落下来，赶紧抬起胳膊胡乱地在自己的脸上抹了几下。
然后往外看了看，“枫哥哥呢？”
忍子赶紧回道：“昨天你枫哥哥守了你一夜，我让他先回去休息了，等他睡醒了就过来陪你。不过你知道你枫哥哥从小就喜欢睡觉，还睡得特别沉，没有十个闹钟一起叫他，绝对不可能自己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趁他睡着的时候，用我的化妆品给他化妆，直把他给画个大花脸，他都没醒来。”
云舒也记得这件事情，一听忍子提起，回想到当时被他画得看不出原来面目的那张脸，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枫哥哥很生气，他还威胁我，要是我再趁他睡着时把他的脸画得乱七八糟的，他就不给我偷糖吃了，还要把我半夜钻他被子里偷吃点心的事，告诉你们。”
忍子恍然道：“怪不得我总觉得罐子里的糖还有抽屉里的点心，总是少了点，每次还少的不多，所以我觉得不对劲儿，却一直没细想，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干的。”
云舒一看说漏嘴了，也不掩饰，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反正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忍子阿姨总不会还要追究当时的事情吧。而且现在他们已经长大了，再也不会干出半夜偷吃东西的事了。
忍子确实只能指着她笑骂道：“你们这两个小机灵鬼，偷吃了那么多甜食，居然也没蛀牙。”
云舒骄傲道：“因为每次吃完我都刷牙啊。当然了，忍子阿姨不要冤枉枫哥哥，他总说那些东西太甜了，不喜欢吃，所以最多他只是拿东西的人，最后都被我一个人吃了。”
忍子撇嘴道：“那他也是共犯。”
云舒不置可否地咧了一下嘴，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能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一切都没变过，一切都没发生过。她能永远让枫哥哥给她偷点心，能永远没有心结地依偎在妈妈怀里，不用那么真切地感受到离别和死亡的痛苦。那该有多好啊。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云舒笑着说了什么，她有一种那声音不是从她嘴里发出的一样。
“我饿了。”
刚刚被冷落到一旁只能听着云舒和忍子开心地交谈的云深，听到云舒的话，赶紧收起失落的心情抢着回道：“妈妈去把煲好的汤端过来，你还想吃什么，妈妈让林姨给你做。”
云舒本不想回答，可看着云深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期待中带着一丝祈求的眼神，到底还是心软了，说道：“虾饺。”
云深一听，激动地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好，虾饺，妈妈让林姨给你做，不，妈妈亲手包给你吃。”
也不等云舒回答，眨眼就消失在了屋里。
云舒看着被云深带起还在微微晃动的水晶珠帘，好半响，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地看向忍子，“忍子阿姨，我，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忍子收回看向云深背影的视线，微叹一声，搂住云舒，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你没有做错什么，是你妈妈做错了，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她为什么留下你，一个人离开，这十年又对你不闻不问，但整件事情里最无辜，受的伤害最深的就是你了。阿姨不会偏颇地给你妈妈辩驳，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