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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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的时候，三人已经来到了云舒的房间外。
云深擦了擦脸上的泪，确认脸上没有泪痕了，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响了关着的房门。
实木的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敲击在门外三人的心中。
三声过后，云深下意识地露出一个最温柔的表情，轻声对房内的人说道：“小舒，你猜妈妈把谁带过来了？”
间隔了几秒钟，确认屋内的人根本不会回答她。云深难过地扯了一下嘴角，却还要故意装出神秘和欢喜的样子说道：“你一定猜不到吧，是你忍子阿姨和枫哥哥哦，他们从日本过来看你了，你难道不想见他们吗？”
屋内仍然是死一般的静寂。
云深苍白着脸和忍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心内担忧的忍子一着急自己用力拍了两下门，“宝贝，你答应阿姨一声，别让阿姨担心好不好。若是你再不说话，阿姨就自己推门进去了。”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屋内的人似乎是铁了心不想要理会他们。
忍子对云深说道：“直接推门进去吧。”
云深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
忍子刚把手放在门板上，只听里面传来一道暗哑中略带气喘的声音，“我谁都不想见，你们走吧，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被这道声音惊住的忍子和云深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里面紧接着传来一道瓷器落地以及重物倒在地板上的一前一后的两层闷响。
“小舒...”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云深和忍子推开门就要冲进去。只是比她更快一步的是流川枫。
流川枫环顾一周，发现云舒倒在桌子旁边，一旁还有摔碎的茶杯和摔倒的圆形凳子。没有丝毫迟疑地奔到云舒身旁，抬起她的上身搂在自己怀中。
怀里的人呼吸急促，脸蛋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苍白，再一摸额头，烫的厉害。
随后跑过来的忍子一看这种情形，忙问道：“是不是发烧了，赶紧把人抱到床上去，不是，赶紧去医院，去最近的医院...”
忍子一边下命令，一边转身往外走，刚迈出一步就撞上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被流川枫横抱在怀中的云舒。
忍子着急地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备车去医院啊。”
云深的脚就像被钉在原地一样，一动也不动，只是扭头看向忍子，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哆哆嗦嗦地问道：“忍，忍子，小舒，小舒，她，她没事，没事吧？”
眼前的情形就跟她那天回来时看到情景一样，她的小舒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就好像...死...死...那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忍子看她这样子，既生气又心疼，大声道：“想什么呢，小舒没事，只是发烧了，去医院打个点滴，退烧了就好了。赶紧的别戳在这里了，备车去医院。”
听得忍子说得这么肯定，云舒没事，云深那仿佛失去跳动的心脏这才缓过来，“我去叫车，不，不用去医院，我去把医生叫过来。”
说完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喊：“林姨，林姨，去请杜医生过来，快点，让他快点过来，小舒发烧晕倒了...”
云深出去之后，流川枫把云舒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就这么坐在床沿上直直地看着她，生怕错过哪怕一眼。
越看眉头蹙地越深，终于忍不住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摸上那张近在咫尺陌生却又熟悉的脸颊。
与小时候摸起来那肉嘟嘟的触感比起来实在是太瘦了，下巴尖尖地，看起来都是骨头。仿佛此刻正在遭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她不应该是活蹦乱跳地不停地围着他打转，冲他甜甜地笑，甜甜地叫他枫哥哥吗？
果然长大了也是笨蛋。
流川枫不停地把躺在床上已经长大的云舒和记忆中的小女孩重合在一起，各种回忆不停地交错出现，怜惜的，心疼的，酸涩的种种情绪翻涌而来。
“小枫，我用凉水浸了一下毛巾，先给小舒敷在额头上吧。”托着一条被浸湿又拧干的毛巾，忍子走过来对着流川枫说道。
流川枫点点头，也没看忍子直接就拽过忍子手中的毛巾，细心地叠整齐放在云舒的额头上。
忍子看着空空的掌心，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付之一笑。
嘛，算了，有人代劳也挺好的。
没等多久，云深就领着一个穿着医生白袍，背挎医药箱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阿笙，你快来看看小舒。”
叫阿笙的年轻人显然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两张陌生的面孔，身体微微一顿之后，冲两人笑着点点头。然后迅速来到床边，给云舒做了个详细的检查。
好一会儿，杜笙取下听诊器，对屋中的三人说道：“应该是精神引发的身体发烧发热现象，这也是大脑对身体的一个自发保护。云阿婆的过世，对小舒打击太大了，如果不能把心中的悲伤通过某种渠道发泄出来，任由她憋在心里，很可能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现在这样反而是好事。不过烧得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我先给她挂两瓶退烧的滴液，晚上或是明天一早应该就能退烧。只是身体上的病能好，可心理上的...”
后面的话不用杜笙多说，现场的3个人也都明白，身体能好，只是失去亲人的痛苦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淡忘的。
云深点点头，一脸感激道：“我知道，谢谢你，阿笙。”
杜笙忙道：“云姑你太客气了，云阿婆的事，你和小舒都看开一点吧。”
“我知道，我怎么都好，只是小舒...”
提到云舒，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落在了正躺在床上难受地蹙着眉毛的小姑娘身上，一时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杜笙强迫自己从那张瘦了一圈的脸上扭回头，拿出药箱中的输液瓶，输液管给云舒扎上。然后收拾好药箱，对云深说道：“那个，云姑，我一会儿还有病人，小舒这边暂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云深忙道：“你忙你的，剩下的我们在这里看着就行了，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杜笙一边摆手一边往外走，让云深不用送他了，不过云深还是将他送到了门外。
走了几步，杜笙突然回头看向云深的背影，想着云阿婆去世前几天跟他说的话。关于小舒...
不知道云姑是否知道。
不过很快杜笙就定了定神，自嘲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往里走的云深抬头看了看逐渐黑下去的天空，没有立刻回到云舒的房间，而是先让管家林姨准备饭菜，告诉了她几样忍子和流川枫爱吃的，让她按照他们的口味准备，这才回到云舒那里。
晚饭是三个人在云舒的房间里吃的，一是怕输液瓶里的滴液流尽了他们不知道，二是就近照顾云舒。
这个时候，无论是云深还是忍子亦或是流川枫，三个人的想法都一样，只有亲眼看着云舒，他们才能安心。
后半夜的时候，云舒烧退了，三个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云深就让忍子和流川枫去林姨给他们收拾好的房间去休息，她一个人守着云舒。忍子倒是担心云深满眼憔悴的样子，便让她去休息，她和流川枫在就行了。
结果两人谁都没有说服谁，三个人就都留下了，谁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会儿。
忍子从浅显的睡眠中醒来之后，就见到外面微微的晨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虽然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有些暗，但确实是早上了。
再一看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流川枫和自己身边的云深，两个人都是醒着的，云舒还在睡着，呼吸平稳。
忍子看了一眼床上床下的两小只，就挪开了视线，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边的这个恍惚地不知道想着什么的女人身上。
深吸口气再呼出，忍子拍了拍云深的肩膀。
云深被惊了一下，看向忍子，“怎么了？”
忍子站起来小声地说道：“天快亮了，正是空气最新鲜的时候，我们出去走走吧。”
云深忍不住看向床的那边，犹豫道：“可是小舒...”
忍子安慰道：“有我家小枫在，你还在担心什么？”说着半拉半拽地将云深拉了起来。
云深迟疑了一下，到底跟在忍子后面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一处有假山的小花园里，忍子忽然转头说道：“好了，这里没有人，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深呼吸一顿，不自在地撇开眼，“什么怎么回事？”
忍子不耐道：“你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十年前你带着小舒一走就没了音信，再联系我就是十年后，而且我记得你昨天说过，你这十年里一直待在美国，而小舒却在香港和她外婆在一起，你们母女不仅不在一块，而且这十年都没有联系过？你想跟我说这之间没什么问题吗？你是觉得能骗过我还是只想骗你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