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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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先是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笑声，若不是房间中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很容易就被忽略过去。
紧接着云舒抬起头环视众人，脸色显见得苍白又脆弱，“她又抛下我了吗？”
众人都有些不敢或是不忍和她对视。
离她最近的忍子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解释道：“她不是抛下你，她只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还记得阿姨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爱你，当她做出离开你的决定时，她一定比你更难受，更不舍。”想到昨天晚上云深来找她时那脸白如鬼的吓人样子，一看就是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所有的留恋，不舍和隐忍全都在她脸上，还有她交代的短短几句话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忍子心下微微一叹，继续说道：“以后虽然你妈妈不在，但是阿姨还有你枫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云舒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往忍子的怀里又靠了靠，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虽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忍子知道她在哭，那颤动的身体以及极力压抑却还是偶尔逸出来的啜泣声，无不在说明这一切。
忍子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也不再说话，任由她静静地发泄。
好一会儿才听到犹自带着鼻音的声音从怀里闷闷地传来，“我其实刚才一进来没见到她就有了一点预感。不，也许从她不肯明确地告诉我她会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或是会带我一起走，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既然现在她不要我了，我也不要她了，我有忍子妈妈还有枫哥哥，还有林阿婆，林阿公就够了。”
忍子还想为云深辩解，“小舒，你妈妈她不是不要你，她是...”
只是还没说完，就被云舒打断了，“够了，忍子阿姨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提起她，你也不要再提她了。”
云舒从忍子的怀里抬起头来看向她，“她若是想走，可以提前跟我说，也可以在走之前来和我道个别，如果她真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我不会阻止她的，但是她什么都不跟我说，就这么突兀地走了。忍子阿姨，她跟你说过她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事情了吗？”
不用忍子回答，云舒一看忍子这迟疑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脸上带着自嘲，“你瞧，你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吧，所以不要再为她辩解了，我不想听。”说着云舒站起来，对着众人说道：“下午不是要回日本吗，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说完也不顾众人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一点犹豫都没有。
流川枫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想要跟上去，林姨已经追出了几步，不过都被忍子阻止了。
“你们过去了也做不了什么，那些安慰的话说来说去还不如不说，说得多了，说不定她更抵触了。现在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吧。她说回去收拾行李，至少说明她没有抵触和我们一起回去。”
云舒一路急走回到房间，然后砰地一声把门撞上，再从里面反锁上。
说是收拾行李，那就二话不说地把柜子里，抽屉里，衣帽间等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所有翻出来的东西，不是放在床上就堆在地上，要不就随意地扔到一边，也不管是什么，就像赌气的人随意扔东西发泄一样。
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里乱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等到云舒稍稍从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看见被各种东西堆得乱起八糟的房间，心灰意冷的感觉更甚刚才。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屈起膝盖，双手环抱住，下巴搁在隆起的膝盖上，双眼无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差不多维持这个姿势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还有林姨慈爱的声音，“小小姐，我把早饭端过来了，您吃完早饭再收拾吧。”
云舒谁都不想搭理，索性充耳不闻继续维持原样坐在那里。
门外的人见到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也猜到她现在不想见到他们。隔了一会儿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再次开口道：“哎，这两天下雨，老毛病又犯了，这双腿啊，站一会儿就钻心地疼。哎，我看我还是先端走过一会儿再来一趟吧。就是不知道这腿还能不能支撑地住...”说着作势要走。
只听哗地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林姨立刻一喜，只是在见到云舒红肿的眼眶时，又变成了满满的心疼。
云舒一边侧身让林姨进去，一边说道：“您腿脚不好，别来回跑了。”
林姨满口答应，她确实因为昨天下雨，腿疼的毛病又犯了，只是没她嘴上说得那么严重，就是有一点点刺痛感，不刻意想根本感觉不到。
她之所以那么说，就是因为知道她家小小姐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肯定不会把一个身体不舒服的老人家拒之门外的。
只是越是这样她就越发心疼她家小小姐，夫人过世，小姐又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幸好现在忍子夫人和流川少爷在。
她已经从小姐口中知道，小小姐和流川少爷订下了婚约，也知道忍子夫人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流川少爷虽然不爱说话，但看得出来是个好孩子，昨天还帮她拿东西呢。她和她家那位已经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见夫人了，已经看顾不了小小姐多久了，让小小姐跟着忍子夫人回去，相信他们一定会把小小姐照顾得很好的。
只要小小姐有了好归宿，他们两个老的也就放心了。
正想着事情的林姨没有注意到脚下，刚进去走两步就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忙低下头一看，满屋子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堆。
林姨什么都没说，目不斜视地绕过那些东西，走到桌子旁将托盘放下。
反倒是云舒这会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您注意点脚下，我，正在收拾东西，不过东西太多了，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收拾起。”
林姨看着云舒慈爱一笑，“你先坐下吃早饭，我来收拾。”说着把云舒拉到椅子上坐下，之后，就开始挽袖子，准备帮她收拾。
云舒连忙站了起来，“不，不，不，您正在不舒服，怎么能让您收拾呢，还是我自己来吧。”
林姨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我没事，刚才我要不那么说您能给我开门吗？快坐下，吃你的饭吧。”
“可是...”云舒是知道林姨有雨天腿疼的毛病的，虽然本人说自己没事，但她还是担心。
“那点小毛病昨天贴了两副膏药就没事了，你快坐下吃饭吧，这些要不尽快收拾好，下午的飞机就耽误了。你林阿公一会儿就该把票拿回来了。快坐下。”
在林姨强硬的态度下，云舒只好坐了下来，看着面前清淡的早饭，突然端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并不是说她饿了或是胃口有多好，她只是想快点吃完，好帮忙一起收拾。
见状，林姨笑地更开心了，仿佛被激发了所有的干劲，手下的动作又快了起来。
不一会儿，云舒放下碗筷，“我吃饱了，我来帮您。”
这次林姨没有再拒绝。
一老一少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不过两个人还是累瘫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互相看着对方，却都笑了起来。
歇了一会儿，云舒突然想起来，“您的行李收拾好了吗，我帮您一起收拾吧。”
林阿婆有一瞬的迷茫，“我收拾什么行李？”
云舒怔怔地问，“您和林阿公不和我们一起去日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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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有云舒和忍子一起走了，林姨夫妻两个故土难离，本身岁数又大了，老一辈的人最忌讳客死异乡，在加上他们要留下来守着这个家，哪怕家里的主人都不在了，也是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充满了无数回忆的地方。当年要不是夫人带他们回来给他们一口饭吃，哪还有他们的今天。所以他们要继续替夫人守下去。将来见到了夫人，也能对她有个交代。
走到门口，林姨又像以前那样给云舒理了理衣服，细心地交代道：“小小姐，要听忍子夫人的话，好好照顾自己，你脾胃弱，不要贪凉。听说日本那边四季明显，不像香港，所以冬天多添几件衣服，别冻着了......”
絮絮叨叨地好一阵，恨不得把云舒从头到脚都交代一遍才好，或者说能一直跟在云舒身边照顾她，才最让她安心。
云舒听着听着眼眶再次红了，舍不得道：“林姨，你和阿公和我们一起去日本吧。”
林姨也早已红了眼眶，此时不由得抬起手臂用袖子抹了抹眼泪，“阿婆也想和你一起去，只是我们岁数大了，跟着去了也是累赘。”
云舒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猛地摇头。
林姨怕再说下去耽误上飞机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她怕再说下去，她可能真的忍不住就和她的小小姐一起走了。
最后把云舒往一旁拉开了几步，悄声说道：“小小姐，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会一直替你守着的，若是将来流川少爷欺负你了，你就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