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焰影倾城

8、第七章 剑如血

　　一点堂之战似乎是一场闹剧，又仿佛是一个契机。
　　各色人物在这场闹剧里纷纷出场……而芸芸众生却在这次契机中得到了蜕变。
　　总之，这一战之后，死的死，走的走，看破的看破，执迷不悟的却依然沉醉其中……
　　凄凉王长孙飞虹退回了天牢，京城中各个派系的势力却在此之后沉寂了很久。
　　京城中，本就迷局阵阵、机关重重，或者说，京城本身就是一个局，而三鞭道人之死，却使得这个局变得更加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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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一只脚刚刚迈进门槛，一柄血色的剑便指在了他的喉咙上。
　　握剑的手很白皙、秀气。
　　剑如血，手却如玉。
　　“公子……您这是？……”
　　此时，方应看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顽童一般的调皮惫懒，取而代之的是大异于常的凌厉。
　　他冷冷道：“孙总管，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被称作孙总管的是一名中年人，他容貌猥琐，形容鄙恶，但行止却十分谦恭。
　　他似乎想欠一欠身，却苦于被剑指着，只得苦笑道：“公子说哪里话？奴才一个做下人的，凡是总有不到之处，有什么得罪主子的地方，还望见谅。”
　　方应看忽然绽开了一抹笑容，而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他已收回了剑。
　　“下人？阁下深藏不露，明明是蔡丞相府里最有实权的亲信之一，却纡尊降贵到我这小小侯府中屈就，究竟所图为何？”
　　“孙总管”忙欠身道：“公子言重了。收皮只是个小人物，承蒙相爷瞧得起，兼管点庶务，相爷知道公子初入京城，处处不便，特命小的前来府上照料，却不必令公子得知。”
　　方应看秀眉微扬，目中光芒一炽，眉宇间竟俨然有一方宗主之气概。
　　“孙总管”不由暗叹：这不满十四岁的少年初入禁宫便深受当今皇帝器重，果有过人之处。蔡京老谋深算，所虑之事只怕为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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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氏母女的离开，令无情很有点失落，一点堂还是原来的一点堂，而寻梦园里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寻觅的了。
　　他为这事，惆怅了很长一段时日，直到诸葛神侯府正式建成，一干人要搬入府中，这才彻底离开了寻梦园，离开了他少年时的第一个梦。
　　然而，最令他感到难以抉择的还不是这件事。
　　而是方应看。

　　………………

　　“听说这些日子，孙收皮一直在神通侯府……上次袭击一点堂，尽管他一直撇清自己，也真的始终未出手，但他绝对是个关键人物。”
　　说话的人很温文，很诚恳，却说得十分有份量。因为是他说的。他是铁手。
　　“至于方应看知不知道这件事，或者说知道多少……”
　　无情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先不用理会他。”
　　铁手愕然，他一向很了解无情，知道大师兄一向冷静如千年浸于深潭的剑，不动如万年屹立雪顶的峰。
　　而如今，在他无情的眉宇间竟然出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