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HP]质能守恒（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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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质能守恒（上）
哈利·波特是上了大学才知道自己是巫师的。
“对不起，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宇航员，”他既耐心又诚恳地对笑眯眯的来者解释，“我已经读了两年物理学和工程学，读了博士出来正好够联合政府的航天局申请年龄。”
名叫“邓布利多”的老人摸摸胡子，一副糟老头子坏得很的样子：“我明白的，哈利，这么多年来我都在关注着你，你的爸爸妈妈知道你现在成为一个勇敢又勤奋的小伙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哈利无力地捏捏眉心：太阳急剧老化、即将爆炸，人类都要拖着地球流浪了，巫师们还在纠结着他们的小团体内讧。
——是的，巫师，就在昨天，哈利还觉得这个词和自己没关系呢。自从地球进入刹车时代，一座座行星发动机在地表矗立起来，一切资源只为生存下去作为唯一指标，巫师这一传说中的群体也渐渐走入世人的视线，毕竟他们看起来是拥有神秘力量的一群人，说不定也能给地球做点贡献。
不过，经过深入接触，人们发现巫师们并不能像小说和电影里那样劈开大海、或是瞬间让大地开满鲜花——倒不是说这样的人没出现过，但是人类史发展到现在出过几个梅林呢？邓布利多能让一整个城堡全年四季保持恒温，但是全球一万个地下城他都能照顾到吗？
虽说巫师们的力量还不足以将地球推离太阳系，他们还是被作为重点照顾对象保护起来，毕竟在某些关键时刻，他们的咒语还是能起点小作用的，例如在抢救大量失血的病患时。说来还有点黑色幽默，哈利作为一个物理学生，之前还参加过几个针对巫师的研究，研究课题就是巫师们究竟是怎么使用咒语的。
“关键就在于质能守恒，物体的总能量与总质量成正比，你们之所以能用咒语就是因为你们能将各种能量互相转换，”哈利在屏幕上点开他大一的物理学课本，“比如说，麻瓜可以将动能转化为重力势能来爬山，而巫师们却可以通过收集外界能量、转化为咒语的能量，基本上和植物的光合作用一样安全无污染——你在听我说话吗？”
“哈利，你和你爸爸长得真像，”趴在他床边的英俊男人露出一个神游天外的迷离笑容，“不过，你有你妈妈的眼睛。”
哈利已经记不清这是他这几天第几次捏眉心了：邓布利多来得快去得也快，囫囵解释了一通就跑，末了扔给他一个男人，据说是他的教父，名字叫做西里斯·布莱克。此人一进到哈利租住的小公寓就赖着不走了，还天天拉着他回忆自己父辈的故事。
倒不是哈利对自己的父母完全不感兴趣，只是他很小就逃离了女贞路，将暴力的表哥和尖酸刻薄的姨夫姨妈抛在了脑后。没过多久人类就开始迁居地下，哈利在一家收容所长大，身边都是父母没抽到签的孤儿；他一路努力读书成为学霸，十六岁时就考上了大学，厌倦了地下城逼仄空间的他立志要去探索更广袤的星空。在他的记忆里，有关“家庭”的内容并不太多，也不那么重要。
听了布莱克的讲述，哈利更加庆幸自己没有卷进那个叫“伏地魔”的疯子搞出的乱子里。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重聚变发动机技术都已经成熟，还有人相信什么预言、什么命中注定，什么一个必须杀死另一个。而且这预言还自带容错率，两个七月末出生的孩子可以选一个，十分怪力乱神。要不是另外一个被选中的孩子搞定了巫师版希特勒，哈利估计邓布利多说不定真的能把自己从麻瓜界揪出来，塞根魔杖就踢他下场干架。
“你真的不想学魔法吗？不想有一根魔杖吗？”年龄和哈利生父相同的男人在哈利床上滚来滚去，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真的很神奇的！我可以把我和詹姆当初发明的恶作剧咒语全部教给你！”
“不用了，谢谢，空间站是不会让巫师上去的——你也听邓布利多先生说了，他为了隐藏我的行踪，封印了我的魔法，切断了‘综丝’，让我成为麻瓜。”哈利干脆地拒绝了，但是他想起对方白白遭受十多年冤狱的起因，还是叹了口气，“不过，如果你愿意稍稍展示一下，我也是不介意的，只要你不暴露行踪。”
布莱克登时就来劲了，男人兴高采烈地从床上窜起来，挥舞着魔杖就给哈利露了几手，无非就是让书本燃烧后完好无损、让椅子漂浮之类，哈利之前在研究巫师课题时都见过，不过他还是很捧场地表达了惊喜。布莱克看到教子的笑容，以为接收到正向反馈，自告奋勇要展示一下用魔法加热蚯蚓干，再次被哈利礼貌性拒绝——根据哈利有限的经验，这人不管用不用魔法，接近厨房就等于灾难。
现在的巫师虽说没有每个人都被严密监控起来，但是这群人作为不确定因素总是不能放任他们到处乱窜的，尤其是现在地球磁场整个乱套的情况下。哈利研究过的那群巫师说，以前还能“幻影移形”，但是现在要是谁敢尝试，肯定连自己失踪的断胳膊断腿在哪儿都搞不清楚。除此之外魔法植物、神奇生物也都灭绝得差不多了，自然也没什么魔药和草药。
民众也不乐意看到他们自由活动，例如哈利听过最不靠谱的流言说，太阳根本不会爆炸，地表变这么冷是因为巫师们攫取了太多能量。哈利一听就知道不可能，但是原理是对的：巫师们通过吸收周边环境里的能量来施咒，但是地球表面那么多高山河流、上层大气，地核还有岩浆滚动，凭着他们一小撮人，千百年来也没发生什么事；然而现在地球都成一个大冰球了，哪年蚯蚓减产都要怀疑到巫师头上。空间站就更别提了，连水源补给都要精确到毫升，放任一个巫师上去瞎搞事情更是天方夜谭。
伏地魔倒台后布莱克的冤屈被洗刷，他被邓布利多从巫师监狱里直接提出来扔给哈利，在伦敦02号地下城基本算是黑户，因为巫师是不能擅自居住在麻瓜的地下城的。据说有地下城专门为巫师设计，巫师们将那里建设得和霍格沃兹一模一样，但是因为哈利作为麻瓜进不去，西里斯也不去了，宁愿继续赖在哈利这里。
邓布利多时不时也会来串门，每次一来就神神叨叨讲一堆爱和希望的鬼话，哈利没怎么听进去，他认为科学才是硬道理。西里斯则对老人的话十分信服，大概是巫师多少都有些唯心主义；男人不止一次劝说哈利相信爱的力量，哈利倒也不是否定这种坚持——他只是认为科学高于一切。好在邓布利多后来也发现哈利不是那种老师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学生，渐渐开启其他话题，什么“人必须要面对现实而不能老活在幻想中”，什么“人们容易原谅别人的错误，却很难原谅别人的正确”，让哈利很同情那个叫“纳威”的救世主男孩。
哈利一直自认为是个很有理性的人，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让他习惯了孤独，也培养了意志，让他看起来总是沉稳有余而活泼不足——按西里斯的话来说，就是和他爸爸詹姆完全不一样。哈利深有同感：在他看来西里斯才是内心年轻的那个，可能是学校的寄宿生活没留给他多少生活经验，牢狱中也无人交流，导致男人的心智一直停留在十八九岁，哈利很多时候还要倒过来照顾对方。
这年头的教育都是免费，哈利白天大多数时间在上课，西里斯则会拿哈利的ID打些零工赚信用点。本来哈利还想让西里斯也去学些科学知识贡献社会，可惜男人是黑户，哈利就只能在家里教点物理，结果这下发现巫师教育偏科严重，两位数乘除会算就顶了天了，不过好在西里斯脑子还挺机灵，从基础学起也能听懂不少。
哈利最喜欢的定理是质能守恒，他认为质能方程E=mc^2是非常宏大又非常精妙的公式，因为它将宇宙一切物质都概括起来：不管是地球上的还是外太空的，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所有人和所有事物的能量都必须守恒。西里斯曾经无数次想用“神奇的魔法”唤醒哈利对巫师世界的好奇心，然而哈利还是劝对方不要乱用咒语，尤其是有次西里斯展示了一番“幻影移形”，虽然只是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从卧室到厨房移动了短短一段距离，哈利还是气得好几天没和对方说话，因为移动死物和传送活物是有本质区别的。
“在一个孤立系统内，所有粒子的相对论静能与动能之和在相互作用过程中保持不变，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要释放能量就必须要取得能量，地球现在磁场这么乱，巫师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获得能量、更不能定位自身了！”哈利忍着怒气围着围裙煎蚯蚓，铲子磕在平底锅上砰砰作响，西里斯蔫哒哒地瘫在餐桌旁，“为什么有的巫师会缺胳膊少腿？因为如果无法从环境中获取足够的能量，就只能从自身获取能量！丢掉器官、丢掉肢体，这些还只是人体本身的质量，如果还需要其他更多的能量呢？你想过没有？”
这次爆发之后，西里斯终于乖巧下来，似乎终于意识到要和自家教子一样做个本本分分的麻瓜才是这个世界的保全之策；哈利也慢慢发现，不像刚被邓布利多捞出来那会儿，西里斯越来越少在自己面前提起詹姆，男人眼中对曾经那个活泼爱闹的少年的期盼也渐渐消散。日子无声溜走，二人艰难磨合，有时哈利都觉得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像父子，倒像偶尔争吵的情侣。
经过将近三年的训练，哈利最终还是成为了宇航员，即将前往领航员空间站服役。哈利走的那天本想夜里静静离开，但是西里斯还是追了出来，把一条东西挂在他脖子上。哈利捏起来在街边的应急灯下面一看，是三块金属牌，上面分别刻着自己和父母三人的名字和各自的出生年月日，旁边是小照片。自己的那块牌子的背面，还镶嵌着一小块玻璃，大概有两个指甲盖大小。
“其实这是我让邓布利多做的，巫师界根本没你这号人，他们没有你的档案，自然不会给你发‘巫师牌’，联合政府里有人专门通过这个定位巫师，不过咱俩都是巫师界的黑户，我和你的牌子都只能互相定位。”西里斯仔细地将金属牌塞进哈利的衣领里，“锻造这链子的时候我还加了点福灵剂，你知道这玩意儿现在多金贵吗？缺少原材料，巫师们都造不出来了，只有斯内普那里还剩点——算了，你也不知道斯内普是谁，总之是个很难搞的人。”
“我费了半天劲才从邓布利多那里抠出来一块双面镜，虽然碎得只剩两个角，但是这年头能找到几块碎片就不错了，”西里斯掏出自己的巫师牌给哈利看了看，“还有一块在我这，希望紧急关头能有点用吧。”
“如果你能魔法就好了，我还给这牌子加了传送功能，可惜主动传送者必须要是巫师才行。要是你在霍格沃兹上过学，就知道这叫门钥匙，以前擅自制作门钥匙还犯法呢。”西里斯叹了口气，拍拍教子的肩膀，“宇航员一走就是十七、十八年，我已经错失了你的十八年，不知道我还有几个十八年可以等。”
哈利感觉双目刺痛：他的理想是飞得更高，哪会想到在地球上、在地表下也会找到同样让他魂牵梦绕的东西呢？他想要俯身亲吻对方，然而他只是定定地看进教父的眼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别进厨房知道吗？”
“你这小子！别忘了我是谁！”西里斯仰头大笑，应急灯昏红的光映下来，让男人眼角闪烁。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HP]质能守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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