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绸效

10、第 10 章

　　“卫小猪！”楚栎恩气到骂他。
　　“嗳？”卫捷羽已经精疲力竭，一下没听清楚便下意识答了一声。
　　楚栎恩这下没绷住，噗哧笑出来，但是马上意识到便又端住，面朝里一倒，半是好笑半是气恼道，“笨。”
　　卫捷羽愣了愣，刚刚那声笑好像是自己听错了吧……，再看楚栎恩已经是背朝自己躺下了，暗想道，如果楚栎恩不总是板着一张脸，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是，卫捷羽想起他那喜怒无常的个性，实在不敢招惹他，急忙裹着棉被睡下了。
　　地面阴寒坚硬，背部的疼意也越来越重，卫捷羽不禁开始疼的微微喘气，但是一想到背后床上睡的人，又咬紧唇，不敢让声音太大，怕吵到楚栎恩。
　　“你的药。”突然间一样东西丢过来，卫捷羽慌忙接住，是一个暗紫色的小锦囊，透着幽幽的药香，也不知道是楚栎恩什么时候做好的。
　　卫捷羽握紧了锦囊，想了想还是说道，“谢谢你。”
　　楚栎恩没有应声，两个人背对背各自躺着，静默无声，沉寂压抑的气氛之下却有一丝脉脉余温，仿佛是炉内燃尽之前的火光，散发着温暖又不灼人的温度。
　　等到炉火渐熄，天色亦已发白。
　　卫捷羽清醒过来，背上的伤已然好了许多，只有麻麻的痛意，不再那么撕心裂肺。
　　若不是楚栎恩向来秉承不捞过界的习惯，恐怕以医术著称的落风薇院会旗逢对手了。只不过，十五天之后……，想到下在自己身上的“一睡千愁”，卫捷羽又苦笑，下意识看了眼睡在床上的楚栎恩，他仍旧是背对着自己，沉沉的睡着，丝毫没有睡过来的意思。
　　没有打扰他，卫捷羽轻轻起身打了水漱洗一番，又便跑到厨房升起炉子，准备再煮一些昨日剩下的红薯，幸好这间小屋里日常所用尚算留的齐备，省了再去劈柴的麻烦，否则以现在自己的体力，怕是不能够的。
　　至于楚栎恩会帮忙？卫捷羽想都不敢想，那一位的一双手从来没有拿过比药盒更重东西的人。
　　“你在做什么？”冷冷的声音自卫捷羽身后传来。
　　卫捷羽急忙回头，见到楚栎恩一脸苍白的站在门口，嘴唇微微抿着，“你……？”
　　“我在问你在做什么！”楚栎恩重复了一次，脾气愈发不好起来。
　　昨夜肩上的伤整整疼了一夜，诡异的气息自肩处开始乱窜，冲击至楚栎恩气息不稳，整个身体内息紊乱，好几次都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到了临近清晨的时候，那股气息渐渐平静，楚栎恩这才浅眠了一会，但是一睁眼时没看到卫捷羽的人，心头不由又是一惊，那股怪异的气息便又重新席卷而来。
　　等到好容易压抑住了，楚栎恩马上起身找他，可是看到人了，却又习惯性的不给好脸色。
　　卫捷羽丝毫不察，“我想把红薯给煮一煮。”
　　“……，昨天的东西？”楚栎恩一想到那堆黑黑褐褐的鬼东西就倒胃口。
　　卫捷羽点头，指了指自己洗好的红薯，楚栎恩瞥过去一眼，又屈尊纡贵地用手指拎起来看了看，搞不明白看起来还正常的东西怎么被卫捷羽煮成那副鬼德性。
　　“这个随便煮一煮，熟了就好的……”卫捷羽在一旁解释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栎恩一眼瞪了回去，“出去！”
　　被赶出来的卫捷羽一头雾水，满心狐疑楚栎恩是要做什么，只听到厨房里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卫捷羽罚站了半刻，还是忍不住叩叩门，小声问道，“你还好吧……我听到……”
　　“关你什么事，滚远些。”楚栎恩果然一顿排头就砸过来。
　　卫捷羽自找没趣，正准备离开，忽然又听到里面说，“不准走太远，马上就可以吃了。”
　　卫捷羽几乎觉得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赶快抬头看看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怎么也不像要下红雨似的。
　　刚刚……那……真是楚栎恩？楚栎恩会下厨？简直是奇闻。若是在占春风阁，恐怕楚栎恩一进厨房，老阁主便会惊吓的冲出来，后面跟着那十三位夫人，将楚栎恩团团围住，抬回房中。
　　一想到那情形，卫捷羽不由的笑出来，好像真看到楚栎恩那副别扭的样子。
　　林中突然传来一声鹰叫，卫捷羽笑意骤停。
　　只见一只纯白海东青从空中降下，扑腾几下翅膀后就停在离卫捷羽不远的地方，温顺地等卫捷羽过去解下自己爪上的小管。
　　将小管里倒出来的纸条看过，卫捷羽拍了拍海冬青的头，“去吧，给茗姐姐引路。”海冬青依言展翅飞去，卫捷羽将纸条展开又攥起来，反复几次，终于还是不再犹豫，放入嘴里。
　　纸条是入口即化，一股熟悉的涩意渐渐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