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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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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证明我能看懂它好看在哪儿,还不行吗?”毕泽手指摁着木轴,眼神开始研究起画里的笔触和手法,“难不成我还要神神叨叨的给你显摆显摆?我再懂,也没有你这个作者的儿子懂不是?”
栾奕笑着摇头,“罢了罢了,你觉得好看就行。”
“倒是真的不错,可惜这种心境恐怕再难找到了。”毕泽悠然道:“这种状态,只有在决定之前才能找到,在迷茫中寻求到了解脱,找到答案后就再也不会有这种牵引之态了。”
“你说的不错,画完这幅画,他就放下一切出家去了。”栾奕笑笑,“游历山河之中,再也没了消息。”
“都说他是死了,我倒觉得从做了决定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栾奕伸了伸胳膊,“别说我心大啊,我听了好多年了。”
“懒得了解你的人,自然就只能说一句心大。”毕泽轻声嘀咕,伸手卷好画卷:“你快收起来吧,不然我就要找你要了。”
懒得了解我?栾奕接过画卷,扭头进屋,结果半天不见出来。
算了算时间,毕泽认命的叹气,话痨累了就开始睡觉,这酒品也真是没谁了。
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栾奕?醒着没有?”床上人侧卧着,脑袋快要掉到床底下了。不过放画卷的盒子倒是装好了,毕泽无奈一笑,走进卧室来。
多少年前他还住在自家山庄的时候,彻夜长谈抵足而眠也不是没有过,毕泽没什么窥人私隐的癖好,只是把这个醉晕的家伙给清理了一遍。
温热的毛巾擦拭在脸上和手脚,栾奕的神智略微恢复了一下,自己是独居,谁?然而酒醉的大脑不适合思考,很快更舒适的状态就让栾奕闭了眼。
一直到月挂柳梢头,栾奕才醒过来,床头柜上有个保温杯,上面贴着便利贴‘热梨汁’。梨?栾奕想到自己冰箱里的两个梨,好像是唯一能够解酒的东西了。
不对,谁弄得?再一低头,“啊!!!”
这边栾奕发现自己换了睡衣不提,毕泽回到自家房子后看着等在里面的小弟小妹,“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
“备用钥匙啊哥哥。”毕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串,上初中的时候大哥就把钥匙给他们了,出国后毕泽住不了,就让他们和同学可以在这边办个派对,玩个诗会什么的。
“来这边爸妈知道吗?”心里有准备这两个小的在上学期间过来肯定有问题,不过毕泽从不会直接做什么决定,比如给爸妈打电话。
“不知道。”跟老哥撒谎的后果很严重,毕溪想起来小时候被罚抄的佛经,手腕下意识还会酸。
“出什么事了?”毕泽皱眉,自家弟妹自小不是这种胡闹的性子。
“妈妈和爸爸吵架了。”毕湖说完,看看他哥,好像情绪没什么变化?毕泽则是在想最近有什么可能让他爸妈吵架的事情。老爹老妈恩爱二十多年了,平时有点小摩.擦,毕竟老妈洛箐喜欢浪漫,不管是老爸准备的还是她自己准备的,那种小情调总是让她期待满满,但老爸毕达终究是个商人,底蕴再好,文化素养再高,他心里也总会有个天平,难免有时候就会忽略妻子的小期待,但这绝对算不上吵架。
最近,难道是海外的事让老爸知道了?还是说老妈准备了作品要参加画展的事被老爸反对了?亦或者,毕泽已经想到了财产分割之后,毕湖又小心的开口:“说是因为大哥。”
“啊?”毕泽愣了一下,他干啥了?
“爸说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酒会……”毕溪看看她哥,说实话有这么一个哥哥在,她找男朋友都觉得亚历山大,长得不如他哥帅的找来没用,长得比他哥帅的……身边没有。
“嗯??”毕泽瞪眼,“给我?他没事儿吧?”毕家从没有什么相亲之说,从毕老爷子那时候开始就是自由恋爱,毕达和洛箐也是大学校园里走出来的,他还在庆幸生在一个豪门也没摊上什么婚约,现在突然有个相亲酒会,未免太奇怪了……难道说他对栾奕的心思被老爸预知了?
毕泽唯一担心的隐忧就是这个,虽然这里不乏同性伴侣,但毕家未必能接受,好在他爸这一支还有毕湖毕溪。
“听说最近有不少人打听你,所以爸爸才起了心思。”毕湖摸摸自己那张脸,虽然放在平常有些小帅,张开了肯定不会残,但对比他哥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还是差距相当大,果然头胎是精品系列吗,“你躲了这么多年都没躲过啊。”
在毕湖毕溪的心里,他哥之所以宅又甘当幕后,纯粹是因为躲麻烦。
“不会,老爸给我安排相亲酒会他肯定会告诉我的。”毕泽皱眉道:“你们还听见什么了?”排除掉一切可能,毕泽怀疑这后面还有别的事。
“吵架前三天,老爸和路家谈生意,两家合资,但似乎有别人想要插手,之后不久我听到老爸在书房里念叨,似乎不知道怎么脱手,不知道是不是脱手那块地。”毕溪的记忆力比毕湖好些,而且身为唯一的女儿,她在毕家是有特权的,包括她两个哥哥都还不能靠近的书房。
“合资,脱手……”毕泽去书房拎了一个笔记本回来,打开后调出一份文件仔细看了一遍,他老爸在买地皮上什么时候跟别人合伙过,这次是因为竞争对手是湖州的大鳄?还是想要给人下个套?“冯老师,诶,打扰您了,是这样,我有件事想问问您。”毕泽拿出手机给叫自己古文的老师打电话。
“我记得您之前说过,长岩区碧岭西南四号的地势,合团龙之势,只可惜水脉不兴,不然是一处绝佳的陵寝所在?”毕泽的话让另外两个两眼蒙圈,不是说相亲吗?
电话里却传来笑声,“小泽啊,我还以为你接手娱乐公司就不会管自家生意了呢,怎么,你也得到消息了?不对,你应该是自己看出来的对吧。”
“这不是正研究着吗,心里实在拿不准,就打电话给您了。我还没到青出于蓝的时候,不敢托大啊。”毕泽心里咯噔一下,笑道:“难道冯老师那里有消息?”
“这对你来说恐怕未必是好消息,当然你们当地的头头估计也不会愿意听见,但对我们来说希望很大。”冯老师略带期许道:“之前有一队地质勘探,是去前期开发的,他们拿回来的土质样本中有封土层的存在,而在早年间的调查中,长岩区虽然水脉不兴,但以前的河里也曾经有过沙金流出,这附近可没有金脉啊,后来一次地震,沙金就再没出现过。”
“您的意思是,这很可能是地下暗河径流墓穴,而后在地震的时候将暗河堵住了,水脉不兴便是有此开始。”毕泽缓缓道:“那,冯老师您觉得可能性很大?”
“这不是我觉得,是真的很有可能,但是……那块地开发在即,上报的文件还没准备好,资料也不够丰富,没有相应地质文献能够确定位置,跟我同组的人也在犹豫,毕竟证据不足要是出了岔子反倒影响发展。”冯老师的期许变成叹气,“说句你们不爱听的,我倒是真希望在开发的时候挖出点什么,这样即便是抢救性挖掘,我们也能得到那些埋葬在历史长河中的秘密。”
“冯老师,这话我未必不爱听啊。”毕泽微笑,想着自家老爹这次的错误决定,真是活该被骂,“其实这次开发还是可以进行,您想,那墓穴如果存在,早已被暗河侵蚀,就算是后来水脉被堵,墓穴中肯定有一定积水,长年累月下来岂非更有伤害。既然无法用文件证明,那就用事实证明好了。”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冯老师虽然明白一点,但终究不是商人,对毕泽的想法有些迷惑。
“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外传,还请老师原谅,但请您相信如果里面存在墓穴,我绝不会让它被破坏的。”能够证明历史存在的东西,都应该留下,毕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曾经生活的历史没有一点痕迹所以对这些有点偏执,但不妨碍他在这二十年里被璀璨的历史文化重新洗礼。
“好,我相信你。”冯老师笃定道:“我们和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做出的分析足以能在数据上确定八成,希望能够帮到你。”
毕泽谢过,挂了电话才看见上面有两个未接,是老妈打来的。
“妈,嗯,在我这儿,您别担心,他们没事。”毕泽说着瞪了两个小的一眼,离家出走连手机都不带。
“嗯,我明天把他们送回去,今天就先让他们在我这儿休息吧。”毕泽带着笑意安抚着老妈,“还有,妈妈,别跟我爸着急,他是知道一些不利于那块地的消息,想着和路家一起坑人呢。”
“是,那也不值得原谅,对,不过,舞会我可以不参加啊,我怕老爸弄假成真呢。”毕泽关掉文件,把电脑递给毕湖,然后走到阳台处去安抚老妈。
过了二十分钟,毕泽回来坐在沙发上,毕溪赶紧递过一杯水,“哥哥喝水。”
润了润喉咙,毕泽叹气道:“你们俩啊,回去后帮着老爸,他这次估计是想惹个大的,下次离家出走,去老宅去。”
“我们帮着老爸,你帮着老妈?”毕湖眨眼,“那我们岂不是会很惨?”
毕溪则恨铁不成钢的看看二哥,“笨啊你,老爸是弱势方,老妈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不会对大哥怎样,但可以给你加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