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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的那一日,归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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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三天便好好收收心,准备去玉山罢”。井前爷爷说:“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应了井前爷爷的嘱咐,他便进屋了。我抬头望向今夜的天空,不由感叹一句:“怎么今夜的星星如此调皮,会在我眼前转圈圈呢?”“那可不,我这一果子下来,你眼前想不看见星星都难!”我昂起头来,只见白朴那厮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手里还拿着一个果子,正歪着嘴角对我笑道:“如何,还不拾起你脚边的果子,可不要浪费了老人家我深夜来送你果子吃的一番心意了才是。”我一手揉着脑袋,另一手不忘指着白朴说:“好你个白朴,等日后我见了西王母,定要好好告你一状。”只听见白朴他一声轻笑,足尖一点,从树上翩然落下,月光的清辉犹如笼罩在了他的身边,使得他整个人散发出了柔和俊美的淡淡光芒,当然!如果他不开口的话,我相信以他的姿色,成为圭山第一大美男完全不是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浪费上天给他的如此好皮囊?正当我为此感到愤愤然的时候,他对我挑了挑他的剑眉,并用那张本该说着情话的嘴说道:“你不过是去整理古籍,西王母座下能者千万都未必能亲见其本人,就凭你一个小妖,安心整理完典籍平安回到圭山就不错了,还异想天开能见西王母,木木呀!你可真是傻的可爱。”他仿佛挥舞着语言的巨剑,每一个字都仿若一把把小刀,一刀一刀的把我切割的体无完肤。在我试图反驳但依旧哑口无言的同时,他又说道:“木木,离开圭山的前一日,你的那一日,归我。”还没等到我回答,白朴早已不见踪影。
要说白朴这人,论样貌,那定是仙人之姿无疑了,可要论起性格来,那就是比那顽猴还要皮上几分,本来按他的年龄,早该儿孙满堂了,可他呢?还是赤条条一个人!只因当年为我取了个名字,便认定要对我负责,可我觉得,他名为负责,实则就是想找个替他挡枪跑腿的,不过若是这十九年来未得他照拂,恐怕如今我在圭山也没有现在那么自在,有利有弊,有利有弊呀!
次日一大早,井前爷爷便给了我一张去浮山香叶阁的拜帖,与我说道:“我和那香叶阁阁老是老交情了,如今你将去玉山,这一路上风险难测,现今香叶阁阁主乃是那阁老的孙女,名唤菲芜,你便去找她讨个香囊,佩戴在身上也可帮你化解些小麻烦。”拿了拜帖后我便要启程上路,因路途有些遥远,故我向住在隔壁的春禾讨了片叶子,春禾的真身是个木精,她身上的每一片叶子都可幻化成你所需要的物什,再者因我平时不善交际,我在圭山除了白朴外,要好的就只有春禾了,按理也该去和她一说。知我要出门,春禾便毫不吝啬的给了我片叶子,顺便教了我一诀,能化叶为翅,好让我快去快回。
有了春禾的叶子翅膀,果然节省了不少时间,而当我途经丕山时,自天上看见河边一男子正在捕鱼,他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卷曲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坚毅清澈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我是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但见他捕了数十次未果后实在不忍心,便念了个诀收起了春禾给的叶子翅膀,向他走去,后来的我想:要是当时的我不曾低头看见他,只顾去办了事,是不是他永远都是那个生活在丕山的单纯捕鱼郎。可是从来都没有如果和假设,我们也只能在发生了事后,徒劳感伤罢了。“这位公子,你这是在捕鱼?”我试探的问。只见他转身起来抬头看向我,认真的问道:“那你以为我在玩水?”我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比起白朴平时对我的态度,这已经好太多了,我告诉自己或许他只是过于直爽而已,不生气,我不生气,于是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说:“公子,这捕鱼也是门技术活的,不能看见鱼在哪里就刺哪里,要往鱼的后下方刺才能有所收获的。”听我说完,他略一思索便转身继续捕鱼,还未等我再说,他已然捉到了两条。“哇,你真厉害,以前白朴和我说,我也是练了好久才能捉到呢!”我称赞他道。“我请你吃”他目视着我说。他的眼睛清澈的仿佛一眼能望到底,而我,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我叫高兀”吃着鱼时我听见他如此说道。高兀,这是他的名字吗?于是我说:“我叫琉木,谢谢你请我吃鱼,不过今日我还有事,便不能与你多待了,告辞。”我念了诀,化叶为翅,正准备走,他又问:“我们还会见面吗?我就住在丕山”我回答他道:“好,有机会我会再来找你玩儿。”
眨眼时间,我已到了浮山香叶阁门前,只见一女子一身玄色衣裙,上边镶有金丝红线麻叶样的花纹,虽一身玄色,但在阳光下也反射着点点霞光,。只见她笑着迎上来,问:“你便是琉木妹妹吧,我是菲芜,特意来接你的。”我虽好奇她如何能在众多人中识得我来,却也乖巧的随她进了阁去。“我已听闻妹妹你要去玉山办事,除了恭喜妹妹你外,还望妹妹要多注意身体,这个香囊你收好,它装有我们香叶阁的薰草,除了闻着淡雅清新外,还可祛病除灾。”再三谢过菲芜姐姐后,我便又回到了圭山,如今,所有东西都已准备妥当,除了明天与白朴的一日之约外,我已无事可做了,在今天一天的奔波劳累中,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们的小懒虫木木醒了没?”只见天才刚刚擦亮,我窗外便响起了这闹人的声音。“没醒没醒,还要一个时辰才醒呢!”我嘟囔着。当我又要重回周公怀抱时,突然闻见了窗外飘来阵阵玫瑰的香气,是玫瑰饼!我不会认错它的香味!“这会儿,我们的木木醒了没?”“醒了醒了”我连忙爬起来囫囵穿了衣裳便飞奔出去。与白朴一同用过早饭后,已到了正午时分,我和白朴坐在濛水边的大树上,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的热浪被风一阵阵吹来,正往我和白朴的脸上胡乱的拍,如果不是顾及到白朴的存在,我想我早就跳进水里避避暑气了!而现实是,我拿着扇子在树荫中边扇边感叹道:“天热好个大太阳!不如……”还没等我说完,白朴就道:“白天加晚上才是一天,有些人总不能人还未到玉山,就先摆起谱来,出尔反尔吧?”我悻悻道:“你看你,我是这种人吗?我是说天气那么热,不如我们去老树下参加座谈会,我都好久未去了,再者,那里还有甜瓜可以避暑,你说是吧?”“那座谈会你以后就不必再去了,如今那里讨论的可都是我们圭山现在的大红人木木你呀!”白朴说道。我?我从小默默无闻,讨论我不合情理啊?我又问道:“那他们是如何说我的?”白朴笑到:“还不是你能去玉山办事,他们便把你从小到现在的事都数了一遍,那说的,若不是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都快信了他们说的你的童年往事了”我以为,至少他们会念在我与他们以前一起座谈的情谊,好吧!虽然我以前从不发言,也只是去混吃混喝,但至少会如实说我那短短十九年的人生。没想到啊没想到!而我也只能边听白朴与我复述他们的对话边对天叹道:“竟编造至此,编造至此啊!!”
而当白朴与我说完后,月亮也已经爬上了树梢,放出皎洁的月光,给我们脚下的濛河披上了一层白纱。“白朴,你说这濛河最后会流向哪里呀?”我转头问道。他点了点我的额头说:“这河向南便流入了洋水,至于这后面流向哪里,我还未曾去过。”“噢”我边看着濛河边答道:“是这样的啊!”
说完这句话,我们也就都沉默了,耳边只有濛河缓慢的流水声和树间偶尔传来的知了叫声。“我送你回家吧,木木,明天你就要走了,今晚可是要养足精神。”白朴少见的温柔说,我只道他想到要与我分别好长一段时间,内心终是有些不舍的,故而如此温柔。回家的路上,沿途悄无声息,我们也都各怀心事。就在我要进家门时,白朴似是感慨似是无奈的说:“为什么大家总是在告别?”说罢,又摸摸我的头继续说道:“我在春禾那里要了两片叶子,这一片你收着,去玉山后有什么事都可写在叶子上,我这一片上自然会显现出你的字迹,我要联系你亦然,如此联系起来更为方便。”我接了叶子后笑道:“如此甚好,只是春禾的叶子乃是春禾的头发,我们如此的麻烦她,她要变成了秃子可怎么办才好?”白朴坏笑道:“没事没事,等到了春天,她那一头秀发就又回来了。”与白朴相视一笑后,我便进了屋,一晚上的梦里全是春禾在碎碎念我和白朴如何让她不省心,她的秀发又如何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