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妖界教儿歌》西打酒

9、第九章

　　这时候已经到了快九点，张恒毅饿的腿都有点发软，头一回吃的不比魏资少。

　　这大概还要得益于魏资似乎不大习惯吃夜宵，少吃了不少。

　　魏资吃完后，就见张恒毅瘫在椅子上，手扶着微凸的肚子，毫无平常严谨冷肃的样子。

　　魏资收拾碗筷拿去洗了才回了屋，用香皂洗了几遍油手才上了床。

　　快至半夜时，灵觉灵敏的他忽然惊醒，穿透墙面和竹林的阻隔，看向那间小平房。

　　房门前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正抬手敲门，敲了有一会儿了。

　　魏资意外地挑挑眉。

　　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一来就走桃花运。

　　彼时张恒毅正和父母亲视频完。

　　他失踪被救当日只和父母报了平安，张家父母却并不知道他此时的遭遇，还以为他在云南当个小缉毒警呢。

　　视频打开时，正处大山深夜中的张恒毅擦了擦洗完后潮湿滴水的头发，却发现视频里是晴空万里的艳阳天。

　　“妈？”

　　视频里的张母戴着墨镜和遮阳扎蝴蝶结的草帽，披着花里胡哨的丝巾，隐约能看到身穿着保守连体泳衣，身材微腴。

　　这是去哪了？

　　“儿砸！”张母看到儿子，一头小波浪卷发直晃，开心地合不拢嘴，“我和你爸来美国海岸度假了！哈哈哈，没想到吧！”

　　“呵……呵，没想到。”张恒毅艰难地笑出声，不过父母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张恒毅又和张母聊了几句家常以及美国风情，视频里一个噔噔噔从张母身后跑来的老男人把大脸凑上来，肥厚的肚腩一抖一抖，花色的沙滩裤颜色活泼俏皮。

　　“儿砸，羡慕吧，我和你妈二人世界快活着呢！”张父露了一个欠揍的笑，一样戴着墨镜，上身的皮肤晒得有点微黑，“你也赶紧找一个女朋友带回家！不过你现在在当缉毒警好像也不怎么能接触好漂亮小姑娘吧，哈哈哈！”

　　张恒毅：“……”

　　“爸妈，我现在不在当缉毒警。”张恒毅见两人都在，正好把话说了，“出任务那天，我掉下山了，那会风大，我好像被刮走了，现在在另一座山里，山民救了我，我就答应他们留下来教导山里的孩子们。”

　　张父张母的嘴张成o型。

　　“你小子会教什么啦！”
　　“山里有好看的姑娘吗？”

　　同时开口的张父张母互瞪了一眼，“你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你个死老头！”
　　“你关注点才奇怪，我儿子什么不会！”

　　张恒毅：“……总之，爸妈，我现在很好，这里的山民都很善良，我在教幼儿园，园长还给我预付了工资，并且承诺只要把孩子们教的明事理，就可以让我回去了，我领导也知道我的事，都同意了的。”

　　“哎，那成，儿子，你好好教，我们能去看你吗？今年过年还能回来吗？”张母关切地问。

　　张恒毅挠挠脸，“看我可能不行，这里路不好找，跟外界是封闭的，不过咱不是可以视频嘛，没差。过年那会，我问问园长，应该是可以回来的。”

　　张父依旧惦记着儿子的终身大事，嘱咐道：“儿子你可得家庭事业两手抓，要是有好姑娘，咱不计较她出身高低有没有文化，只要你喜欢就行，我就怕你不肯找，耽误到你哥那年纪，想找都找不到啦！”

　　张恒毅眉毛跳了跳，忍俊不禁，“知道了知道了，您别操心这个，快去和我妈晒晒太阳游游泳吧！”

　　张母在临挂断视频通话前，也放开了心思，笑着对张恒毅道：“记得过年带点山里的土特产啊！”

　　说完掀起身上的丝巾，迎风摆了个大妈款pose。

　　“哎，老婆，好看，等等，我给你拍下来！”

　　张恒毅往后仰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笑成一团，有着符合他年纪的轻快活泼。

　　至于门外的敲门声，张恒毅确实好一会儿才听到，打开手机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

　　这个点能是谁呢？

　　魏资？

　　张恒毅打开门，被门外还有些跛脚的女生吓了一跳。

　　女生披着棕红色的长发，皮肤白皙几近透明，只着一件抹胸短裙，外罩一件红色轻纱。这穿的，比他妈还单薄。

　　女生精致的锥子脸上盈着楚楚可怜的笑，上勾的泛红眼角妖媚惑人，红唇艳丽润泽，只想让人一亲芳泽。

　　然而张恒毅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的，他只是皱了皱眉，“段璇？你怎么在这？又迷路了？”

　　还迷路到他家门口？

　　这么巧的吗？

　　“恩公~~”段璇拖长了尾音，窈窕身姿扭出了一个妖娆的姿势，□□呼之欲出，圆润的肩头小巧可怜地缩了缩，“你不请我进去吗？外面天冷露凉的。”

　　张恒毅迟钝，但不是真傻，“你穿成这样进我家，要是被别的山民看见了，你的名声怎么办？”

　　他想，山里应该都比较保守思想，他让她进去可以，但要是从此让段璇受人非议和白眼，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恩公~这里哪有人啊，人家是想答谢你，特意给你送东西来的~”段璇朝他抛了个媚眼。

　　张恒毅见她一手背在身后，好似真的带了什么东西，客气地拒绝道：“刚刚就和你说了，这实在不用，我就是举手之劳，你还特意找到这……哎，天太晚了，你快回去吧，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然一个小女孩子大晚上的，不安全，天黑，万一有野兽或者禽兽怎么办？

　　“恩公！”段璇撒着娇扭道：“就是我母亲让我来找你的，说必得报恩才行，这是我们一族的传统！不能废的！你快些让我进去吧，外面黑，我怕~”

　　张恒毅见一时劝她不得，一直在门口说话确实也不是个事，总不能就晾着她在外面，于是就让了一步，让她先进来，实在不行收了谢礼再将人请走。

　　这山里人啊，就是太实诚，非得这么送礼才显得心诚吗？

　　他又怕他不收，段璇就不肯走。

　　段璇扭啊扭啊千姿百媚地走进来，如果不是跛着脚的缘故，估计还要再魅惑一些，见张恒毅关门进屋，顿时双目灼灼地看着他，双目也泛出红色来，灯光下显得活色生香。

　　张恒毅给客人端了杯水。

　　段璇见了，扭了扭屁股，“恩公，你人真好~”

　　“你走了这么久，肯定又累又渴。”张恒毅自认这点小细致他还是有的。

　　段璇浅啜了一口，双唇更是莹润，双眸殷殷看向张恒毅，“恩公不喝吗？”

　　张恒毅摇摇头，“你歇一会，就早点回去吧，我送你。”

　　“谢礼你还没收呢！”段璇眨眨眼。

　　张恒毅看着她，怀疑她总眨眼是不是刚刚在路上被风吹迷了眼，看这眼睛红的，“什么谢礼？”

　　段璇踮着脚尖倾身靠近他，吐气幽兰，“我呀……”

　　“你？你怎么了？”张恒毅后退了一步，“喝酒了？怎么脸也红了，眼睛还好吧？”

　　“恩公！”段璇见他总不解其意，气恼地直跺脚，小女儿娇态毕现，“人家是说，谢礼就是人家啦！人家没有可以答谢恩公的，只能以身相许……”

　　“啊？”张恒毅吓得被一个跛脚的逼的又连退好几步。

　　啥玩意儿？

　　“人家说，人家要以、身、相、许。”怕张恒毅装傻或者没听懂，又或者是故意装不懂，段璇嘟着唇一字一顿地步步紧逼，涂着粉色甲油的食指翘起戳他的胸口。

　　“这不行！”张恒毅的听力好得很，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以身相许”什么意思。

　　大山里，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搭救了一把，就得将终生托付，这也太随意了！

　　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张父刚刚催他赶紧在山里找个漂亮姑娘的话，张恒毅简直怀疑段璇是不是他爸派来的。

　　“为什么不行？”段璇丝毫没有气馁，直到将张恒毅逼到墙边，退无可退的时候，一瘸一拐地将彼此的距离拉近，小手抠着张恒毅的胸口。

　　张恒毅此时只穿着薄薄的短袖睡衣，被她挠几下异样感袭上心头，就把段璇往外推了推，手都不知道该搭在对方什么地方好，就按着她的脑门，“不行就是不行，你一个小女孩子家要懂得爱护自己，别谁救了你你都拿身体去报答，我不需要，你也没必要。”

　　“恩公~可现在天色这么晚了，我是不可能回去了，回去要是被我母亲知道没能报答恩公，也是要被打一顿的，恩公不如收留我在这过夜……既然要留我过夜，不如趁机办了好事……”段璇抬手掩眸，“我又不求恩公什么，只是想尽自己所能报恩罢了。”

　　见张恒毅面色不改，一边想着躲，一边推她，段璇又道：“恩公放心，若是恩公天热懒怠动，人家自己动也是可以的，必是可以让恩公舒舒服服的，只求能报此恩情……”

　　说着段璇就撩开外披的红纱，抹胸短裙也下滑了些许。

　　张恒毅微微撇开头，动作有些僵硬。

　　实在是二十三年以来，从没受过这等冲击，再加上段璇言语露骨，张恒毅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只滑腻小手摸上张恒毅结实的臂膀，“恩公~”

　　张恒毅被摸的一激灵，瞬间清醒了，连忙大力推开她，换了个方向逃开，“女孩子要时刻爱重自己，不要随意轻贱，你别再过来了，我不会接受你的报恩的，你要是想留下来，我就帮你整理出一个房间让你睡一晚，要是不想留……你腿脚不好，之前又走了这么久，我带你去郭园长家歇息一晚。”

　　段璇被他一推，柔弱地往地上一倒，哎哟地喊出声。

　　“恩公可是嫌弃人家姿色不够好？”段璇抹了抹不知道在哪的眼泪，听不懂话似的泫然道：“我爱慕恩公，恩公却嫌弃我，甚至不想留我过夜……我也不活了，恩公这就打开门放我在外头自生自灭吧，被豺狼虎豹吞吃入腹，只剩一堆残骨……”

　　“你别这样……”张恒毅在对待柔弱女性上没什么经验，看她倒了，就过来搀扶。

　　段璇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搭上他伸过来的手，忽然用力一个翻转，将张恒毅压倒在地，张恒毅连忙扑腾，却听张璇压在他身上道：“恩公，这就将我办了吧，良辰美景，你还等什么呢？”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张恒毅嘴哆嗦着边摇头边说不，还没等说完，对上段璇的眼，脑子里忽然开始迷蒙混沌起来，意识渐失。

　　“恩公，别害羞嘛！”段璇趴在他身上，双眸里的红色发着光，妖异地很，嘴角咧起一个弧度，开始扒张恒毅的衣服。

　　霎时，忽有狂风灌入窗柩，原本关好的门也被嘭地吹开，一道白练般的灵光直射而来，打开段璇的手，将她推开数米。

　　一道清隽颀长的身影不知何时落在眼前，段璇捂住发痛的心口，下意识地连连后退后跪倒，俯首道：“大人……”

　　“你想吃了他？”薄钧指着地面上晕晕乎乎的张恒毅。

　　段璇抬头，见着薄钧神仙般的面容，俏脸一红，继而想到对方的话，发觉对方有误会，连忙摆手道：“不不，是想吃了他，但不是那个吃，是吃干抹净的那个吃！”

　　薄钧一愣，复又哼了一声。

　　“他不乐意，你却强迫于他？”薄钧微微歪着头问，眉眼无情。

　　段璇丧着脸，“这不是族中规矩吗？再说，此男子阳气充足，于我也有好处……”

　　“哪个年代的规矩？”薄钧拆穿她，“是指百年前就废掉的那一条？”

　　“大人！”段璇一紧张抖出了两只火红色的狐耳，她一咬唇，“您偏要干涉我的事吗？您还没当上族长吧！”

　　“与职位无关，我也一样可以治你。”

　　“凭什么？”段璇抬眸看向那少年面貌却老子心性的九尾狐，“这种事还讲究你情我愿？我舒坦他也舒坦，我只是汲取一些精气，他却能日日夜夜与我欢好，多少男子做梦都求不来的呢！”

　　“害人不对，别扯歪理。”

　　“大人……”段璇更加哀切，“为何您总阻拦我……难道，您也看上了这男子的阳气不成？”

　　薄钧：“……”

　　“滚！”薄钧震袖一挥，将人扬出屋外，直飞向山下，却还传音于她，“要是让我再发现你行此事，就将你逐出族中。”

　　半晌后，薄钧看向地面上还在晕晕乎乎面色微酡的张恒毅，心下微恼。

　　他本在打坐修炼，休息空隙中翻手机时无意中打开了和张恒毅的聊天界面，就感应到了不太妙的画面。

　　他以为段璇要吃了这个傻里傻气的人类，想到若是张恒毅没了，那就得靠自己全力教导翁远航，所以张恒毅不能死，他这才匆匆赶来。

　　结果居然不是？

　　那他这算不算坏人好事？

　　不过狐族与人交合，极易从人类身上吸取阳气，哪里算好事。

　　薄钧说服完自己，使了个控物术将人放上床，才关上门窗回去修炼。

　　隔壁楼里，与黑暗的房间仿佛要连为一体的魏资睁开了眼。

　　他原以为自己会听到一场活春宫，却没想到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倒是有意思。

　　雀鸟啾啾晨光遍洒的时候，张恒毅在自家床上醒过来，关掉闹钟，脑袋里还嗡嗡嗡的。

　　回忆了半天，张恒毅才想起来昨晚的事。

　　自己被段璇扑倒后好像就晕过去了？

　　张恒毅扶额，尴尬的要命。

　　重点是，看到他晕过去后，段璇居然还贴心地把他扶到了床上！

　　他可是一个分量不算轻的年轻男子，也真是难为段璇了。

　　下床后，张恒毅四处找了找，没发现段璇的踪影，也不知道她昨晚去了哪。

　　他身上的衣物完好，可见段璇其实只是个报恩心切却没有坏心的女孩子，并没有趁机对他做什么事情。

　　再次房前屋后找一遍，确定没有段璇的身影后，张恒毅放下这茬，开始洗漱、做早饭。

　　因为现在时间还早，张恒毅切了土豆块、肉块以及一些蔬菜辅料，按着之前看到过的西北做胡辣汤的方法熬了一锅，趁着熬制的时间，张恒毅摊了鸡蛋饼，加上酱，卷甜甜脆脆的大葱。

　　等胡辣汤香香浓浓能出锅，一股香料的辣味扑面而来时，张恒毅去叫了魏资来吃早饭。

　　魏资在家里闻到味道就已经直流口水，见张恒毅来邀请，自然笑呵呵地跟了过来。

　　只是在等待早饭上桌的过程中，魏资盯着张恒毅的后背反反复复地瞧。

　　张恒毅起初没发现，发现了之后打了好几个寒颤，知道对方有事，也不先把早饭给他，问道：“看我干什么？”

　　魏资抢过他手里的酱香卷饼，咬下一大口后含含糊糊地道：“我昨晚看见一个女人进了你家。”

　　张恒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怕对方想歪，自己却先有些害臊起来，问道：“你那个时候还没睡？”

　　“嗯，我看她敲了好久的门，穿的超——少——”魏资拉长了最后两个字的音，带这些意味不明的打趣。

　　张恒毅想起昨晚开放的段璇朝自己扑来的场景，面上飞起薄红，“你别想歪，她是来谢我下午帮了她忙。”

　　魏资“哦”了一声，眼里揶揄，“半夜来谢，看来是以身相许了。”

　　“你……”张恒毅噎了一下，想说“你怎么知道”，继而想到什么，低下声轻凝眉问他，“你们这……难不成有这个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