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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江夏游记 功法(二) ...

  •   “这是什么?”
      “穴位图,你要记住它。”
      “这不是你画的吧。”
      “嗯,姐姐找郎中要的,我不会画。”
      “这有何用?”
      “要学武功,要先熟悉穴位……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有用。”
      “……”白问了。
      “人身要害穴位一百单八,致命穴三十有六,死穴又有软麻,致昏,轻重四种……多的我也记不住了,你可以自己去找书看。”星何一本正经。
      “嗯。”解秋寅看图纸。
      “我们无云宫学这些基本的,是为了灵力的疏通,等你记好了这些,我就教你基本的武功。”
      “我记好了,可以教我武功了么?”解秋寅抬头。
      “!!!”星何不敢相信,“……你就看了一眼就记住啦?!”
      “嗯。”
      解秋寅见他不信,随意指着自己的身体道:“劳宫,玉枕,曲泽,阳陵泉,合谷……”
      一个都不错……
      “你们人间的人……好厉害啊,记东西也这么快!”星何觉得自己对人间的人又了解了一点。
      “……”这有什么厉害的?
      其实不管何门何派,要学武功,最基本的就是足够强健的身体……吧。
      这就是所谓的基本功。
      解秋寅照星何说的先练基本功,他要试探想教他武功的人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总归无聊,便找些事做。
      他读了十年书,自认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废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为了学武功,挑水劈柴,上山下山来回几十里,天天练。
      做这些纯粹是找罪受,所以解秋寅本人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自觉和勤奋。
      星何经常不在家,他说自己是在悦君楼做乐师,吹笛的。
      解秋寅没来的时候,星何从不在家吃饭,他也不做饭。所以解秋寅不自己动手就没饭吃,他这才自己挑水砍柴,自己做饭。
      半年过去,解秋寅个子高了,基本功也还说得过去。
      于是星何就改了作息,他白天在家专教解秋寅拳脚武功,赤手格斗之术。
      于是解秋寅就过得很惨,每天被打被打再被打。星何武功确实很厉害,打起人来一点也不手软。
      “……你下起手来可真够狠的。”解秋寅与星何过完招,又揉胳膊又揉腿,龇牙咧嘴道,“和你看起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打起来很疼,可也得受着啊……你受不了吗?”星何反问,“我已经很轻很轻了。”
      “……还行。”够难受,但可以忍受。
      “你几时学武的?”
      “五岁,今年十五岁。”
      “这么小就学?你师父打得重吗?”
      “嗯……每次骨头都会断。腿断,胳膊断,筋脉断,吐血,晕过去,在床上躺一两个月,我都是这样学的,你没有断骨头,很轻很轻了。”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解秋寅又震惊又佩服,从小就能忍,厉害。
      “那可真够你疼的。”
      “一开始是挺疼的……后来就习惯了。”他说着还笑了,“后来就不管多重的伤我很快很快就能恢复,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会这样,我可以打重一点吗?”
      “……其实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而且我觉得你的恢复能力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效仿练就的。”解秋寅想,也许这就是真疯的其中一个症状,假想自己有神奇的能力。
      听听就可以了,他才不信。
      “……哦。”星何没听懂。
      但是他想了一下,连师兄这么厉害的人都没有练成他那样,那还是打轻一点吧,万一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十月,入冬。
      “今天就正式教你无云宫法,其实六界武功都有共通之处。格斗绞杀技法,拳脚踢打使法,刀剑枪棍打法这些是人界的人会的,我们的功法则是在此基础肢体动作之上将体内灵气以不同方式调用,再以不同经络气穴贯通集于各要处,全力挥发。”星何照搬他师父的话。
      “……‘灵气’要怎么调用?”解秋寅忍不住笑出来。
      “你为什么要笑?”星何奇怪。
      “你知不知道你像什么?我又像什么?”
      “我啊,就像是一朝逢变大难不死,机缘巧合偶遇神人传授盖世神功的志怪传奇里的穷小子,你就像是那个神人。”
      “……”星何皱眉,好长的话,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是我死了,还是你疯了……或者是我们就像一场梦,是虚假的根本不存在的,你懂么?”解秋寅好笑地问他。
      星何摇头,他盘腿而坐闭眼接着道,“静下心来,凝神便有一股灵气从百会穴涌入,再沿着周身大穴通往涌泉,然后你就会感觉到真的有一股灵气在体内游走。”
      解秋寅跟着疯,试了一下,“没有。”
      ???
      “你再试试。”
      “还是没有。”
      “怎么可能?我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星何疑惑,“你让我想想。”
      “也许是体质不同,所以对你有用对我没用。”对疯子和傻子才有用吧。
      “你让我想想,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啊……让我想想。”星何坐在原地挠头。
      解秋寅笑完就起身回房。
      星何想了两个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也许这就是只有无云宫的人才能修炼的,我不是无云宫的人,这种偷学行应该是最被忌讳的吧,我学不了也是天意,你就不要再费心思了。”解秋寅也胡编一通。
      “师父没有说过不许教别人,我既然说了要教你武功就一定会教!”星何反驳,他很固执。
      “……”只是陪你玩玩而已,还真来劲了?
      “你会了武功,以后就能自己保护好自己,也就不会流那么多血了。”
      “……”确实很有道理。
      “可我还没有教你识字呢,要不我先教你认两个吧。”
      “不行!我说教就要教!”
      “……”
      ……
      又过了一段时间,星何还是没想出来什么原因,但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是什么?”
      “血,我的。”星何端着白瓷碗,里面装满了血,“喝了试试看。”
      “……能不喝么?”这又闹哪出?
      “不行!”星何一把点住解秋寅穴道,捏着他的下巴一口给灌进去。
      解秋寅满嘴血跪在地上干呕,喝人血?!
      “我不练了,也不喝血,不要逼我。”他认真了。
      “你这人真是……”星何很嫌弃他这态度,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高兴道,“不对!不要!”
      “……啊?”解秋寅也不懂他的意思,但他看出来星何在嫌弃他,“我不想陪你疯了,行不行?”
      星何摇头,“我说了要教你,就是会教你,我说了就做到。”
      “……”解秋寅无语得很。
      每天一碗的血就在星何的坚持中,一直灌他灌到除夕夜。
      “今天就不喝了吧。”
      “为什么不喝?”
      “今天是除夕明天就是正旦,不宜见血,图个吉利吧。”他就是不想喝。
      “除夕有什么不一样么?”
      “你们无云宫不过年么?”
      “……没听说过。”
      “那我就给你说说这人间的年是怎么一回事吧。”
      “你说。”
      过年应当是一家团圆的日子,也是一年中能吃得最好的日子。他们两个天涯旅客因缘巧合聚到一起,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是进了同一个门也就凑和着过过年吧。
      讲完了年的故事就该干正事,解秋寅兴致来了就带星何一起去街上买爆竹,买鸡鸭鱼肉。回来解秋寅下厨做饭,星何只帮忙烧火。
      “我来之前,你是不是从来不在家吃饭?”解秋寅尝着锅里的鸡汤问道。
      “嗯,我不会做。”
      “那你可以学啊。”
      “……看不懂。”他不敢主动说,也没人主动说要教他,他自己又看不懂,确实是看不懂。
      “那你在哪里吃的饭?”
      “悦君楼。”
      “听名字应该是青楼吧。”
      “好像是的。”
      “为什么是好像?”
      “从那些哥哥姐姐们的话里听的。”
      “那你知道青楼是干什么的么?”
      “知道。很多人和姐姐们一起谈论琴棋书画,喝酒饮茶,吟诗作赋。”
      “还有别的么?”
      “还有什么别的?”他又听不懂。
      “你在悦君楼里是做什么的?”
      “吹笛。”
      “我知道,怎么个吹法?吹给谁听?”
      “姐姐弹琴我吹箫,或者我一个人吹笛,谁想听就给谁吹,姐姐说我吹的笛是悦君楼里最好听的。”
      “你还会吹箫?”
      “笛和箫一个横的一个竖的……是一样的啊,我都会。”
      “你的笛跟谁学的?”
      “师兄,无聊的时候和师兄学的。”
      “你师兄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师兄说他要继续修炼,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他要打败师父。”
      “你就不想么?”
      “……”他拿烧火棍扒拉着灶火,抬头看解秋寅,听不懂的他直接不回答。
      解秋寅也看向他,觉得和他说话好心累,这个也听不懂?
      “看来你亲爷或亲娘对你很重要啊。”他岔开话题。
      “不知道。”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么?我问了你这么多。”
      “……问什么?”
      “嗯……问我真名叫什么,问我到底是谁之类的问题。”
      “可是你也没问我啊。”星何又笑起来,“你问了我再问你。”
      “……”解秋寅也笑呵呵,“算了,随口说说而已,你还当真?”
      二人将一桌子饭菜端上来之后,解秋寅说要先去放爆竹。
      星何蹲得很近,他正盯着放进火堆里的竹节,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解秋寅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
      砰——砰——啪——啪——啪——
      被火烧的竹节争先恐后地爆炸。
      “啊!”星何被突然的爆炸声给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火星子溅到他脸上也烫到了他。
      解秋寅看他的反应被逗笑。
      又有竹节爆炸,从火堆里窜出的竹节打到他脸上,他又“嘶”地叫出声。
      这个比火星子烫得疼。
      “……”解秋寅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星何还是蹲在原地,他擦擦脸,继续看即将爆炸的竹节。
      “砰砰砰”地连续几声,火堆都炸开,扬起的火星子灰尘迷住了他的眼睛。
      他还是没挪开,揉完眼睛继续蹲着看。
      “这个很好看么?”好看到你都不想挪开一点。
      “嗯,我在无云宫没见过这个!”星何转头冲解秋寅兴奋地笑,“好神奇!”
      “……”
      无云宫是什么见不得世面的地方吗?
      “那你平常玩的是什么?”
      “刀,比刀术。人间最重要的节日是过年,我们最重要的是十二山比武大会。”他又转头盯着火星子,一眼也不想错过。
      “那你的刀术怎么样?”
      “第二,十年第二。我在十二山的名次永远都是第二。不过十二山的前三名也一直没变过。”
      “第一是谁?第三是谁?”
      “我师兄和我另一个师兄,啊——”竹节又爆炸了,火星子又溅到他脸上去。
      “你到底有几个师兄?”
      “……我只认识两个,第一的是我的亲师兄,我们一个师父,他老是打我。第三的是和我玩的不打我的,他和我不是一个师父。”
      “那你的武功挺厉害的嘛。”
      “师父说他是天下第一,教出来的徒弟至少也是天下第二和天下第三,师兄是天下第二,我是天下第三。”
      “嗯,很厉害。”
      “等你学好了武功,就是天下第四或者天下第三。”
      “你就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么?”
      “……武功怎么会和吃饭有关系?”星何笑,他又听不懂。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有朝一日我比你厉害了你怎么办?”
      “那你就比我厉害了呀。”他听得懂又听不懂。
      “……”算了,跟他说话,十有八九他都答非所问。
      很心累。
      “吃饭去吧。”解秋寅进屋。
      “好。”星何乖乖跟在解秋寅身后,开心地踩着他踩过的雪脚印,一步一步。
      星何的脸上很脏,眼睛也被揉红,手也是脏的,解秋寅让他去洗干净,他就只洗了手。
      “偃月馄饨,白龙曜,著头春,过门香,玉露团,水晶龙凤糕,葱醋鸡,清凉碎,汤浴秀丸,随便起的名字,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他尝。
      “嗯,好吃!比师父做的好吃多了,比悦君楼里的也好吃!”
      “是么……我倒觉得味道很普通,一般般。”解秋寅没有兴致地笑。
      “你以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那种小少爷吧?”
      “这个……你怎么看出来的?”奇怪,这是又聪明起来了?
      “姐姐们说只有大户人家的人才会嫌弃这个嫌弃那个,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连饭都吃不上的什么都不会嫌弃的,这么好吃的你都嫌弃,所以你是大户人家。”
      “……”
      “你不吃么?这么好吃的。”
      解秋寅夹起菜,吃。
      ……
      饭后,两人坐在廊上,看着飘雪的夜空,一起等新年。
      这是星何第一次看见雪,他很开心。
      看完了雪,解秋寅冷得受不了了,他进屋,星何也进屋。
      “你师父为什么不教你读书?”解秋寅突然想起来。
      “……不知道,我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书和字……”星何神情恍惚,他好像有点困了,“忘记了……”
      “……”又是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回答。
      “你笨,可是武功强,强笨强笨的。”他评价,说得够委婉了。
      “……”星何看解秋寅,直到解秋寅回看过来,他赶紧低下头去。
      “……你是不是怕我?”解秋寅问。
      “……”半晌,星何点头。
      “为什么?”解秋寅问。
      “……眼神,你看我的眼神……我说不出来的感觉……”星何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有些难受。”
      “……”解秋寅无所谓,也懒得解释。
      他就这样。
      “我们不一样。”解秋寅又道。
      “哦。”
      “这里,真的很没意思。”解秋寅怅然,“你也没意思。”
      “嗯。”
      “这是我要教你的书,这两个字念‘切韵’,从明天开始我要教你识字读字吧。”
      “……你买的么?”星何接过书来,眼睛又亮起来。
      “这个是我自己默写的。”
      星何翻来一看,简直和姐姐们的一样,字体很漂亮很工整。
      “你是不是该有什么……”解秋寅欲言又止,忽然就想要一句“谢谢”。
      “啊,你等着!”星何拿着书进了屋,解秋寅不解其意。
      “再喝一碗吧。”星何又端出来一碗血。
      “我不想喝了。”
      “……为什么?”
      解秋寅不想多纠缠,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拿起碗一口给灌进去。
      罢了他突然一把抓过星何的手腕,撩开两只衣袖看。
      “你不是割腕的血,那这血是哪里来的?”
      “是割腕的,不过伤口自己好了。”
      “这么快?!”
      “嗯。”
      “……”
      “打坐,快打坐。”星何催他。
      解秋寅在地上打坐,星何坐在他的身后,他运起左手,手掌放在解秋寅的百会穴处,周身筋脉穴位尽数开通,他运起自身灵力吸收天地灵气,通过自己左掌传入解秋寅百会穴。
      “要打通全身筋脉贯通灵气,不要断开。”星何道。
      “哦。”
      解秋寅只感觉道有股冰凉又有点温暖的东西在体内游走,沿着穴位经脉。
      一炷香之后。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你身体里游走么?”
      “嗯,有点冰还有点暖。”
      “那就对了!就是这个!”
      “……”
      “你自己试试能不能调动。”
      “可以,而且很流畅。”真的神奇!
      好家伙,这不是疯子!
      “明天我再和你过过招,你试着用一下这种灵气,要是可以的话那就成功了,我也可以教你真正的无云宫武功啦!”
      “……”解秋寅觉得星何都比他自己开心。
      翌日,清晨,大雪飘飘。
      星何喂招,解秋寅拆招,来来回回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解秋寅被打了一个时辰。
      两人又运起灵力,你攻我守地练了一个时辰。
      解秋寅很快就把这种灵气熟练运用,星何说接下来要每日勤加练习。
      有了灵气加持的招式果然不一样,两个时辰下来都感觉不到体力消耗。
      不疯了,不疯了!
      解秋寅决定重新看待星何。
      “……我有点累了,想歇一会儿。”又练了一个时辰,星何喘着气停下。
      “嗯。”解秋寅好不容易得了点趣事,他可不想停下。
      有意思,有意思!
      没想到真的有所谓的“灵气”“武功”!
      星何浑身不舒服,此时他气息紊乱呼吸不畅,心慌心悸,全身突然隐隐钝痛……
      他喘着气走到门口,拉开房门的一下,喉咙里一股腥甜登时涌出来,星何赶紧用手捂住嘴巴,接着眼前一阵发黑,双腿一软,倒栽下去失去意识。
      解秋寅听闻动静,回头一看。
      “……你怎么了?”解秋寅将星何扶起来,掐他人中。
      半天都没反应……
      他将星何背到房间里,放到床上,赶紧出门去找大夫。
      “脉象很奇怪,实实虚虚,虚虚实实,老夫看不出什么名堂,太奇怪了!”郎中把了星何的脉疑惑道。
      “……那你倒是开些药啊,跟我说脉象我又听不懂。”解秋寅对郎中道。
      “老夫不知道他是什么病症,怎么能乱开药!他这不像是有病,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这样吧,我给你几副调理身体的药,你先喂给他试试看。”郎中道。
      “应该是失血过多,郎中你多开几副补血的药吧。”解秋寅又道。
      “好好好,我这就开。”
      解秋寅把药煎好了盛来,用汤勺给星何小心喂下去。
      刚喂第三口,星何就被呛醒,一口药连带血又吐出来,血沿着嘴角流下来,染红大片衣襟,解秋寅用自己的衣袖去擦,却被星何伸手挡开。
      “你怎么了?”解秋寅问他。
      “吐血了……”星何坐起来自己用袖子轻轻擦血。
      “我问的是你身体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每天给我喝血?”
      “不是。”星何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疼不疼?”
      “还好。”
      “……你就不能有一点儿痛苦的表情么,哭也是可以的?”解秋寅好奇他的忍耐力。
      “有很多次了,没关系,过一阵子自己就好了,不喝药我也能好。”
      “你确定会好起来?”
      “应该吧……”星何也不确定,“我会自己好的,不会死的。”
      “……你这教人武功的方法,是不是邪法?”
      “这不是什么邪法,师父当初不是这样教我的,我也只是碰巧试了一下这种方法,然后就碰巧有用而已。”他又笑起来。
      “……”他也懒得管,能好就行。
      “喝补汤有用么?”毕竟是因为他,还是给点补偿吧。
      “不知道。”
      “……我给你熬一点吧。”说着解秋寅便把药端走去熬鸡汤。
      ……
      “我其实也没怎么想学你教的武功,以后就不学了,你也不用再给我喂血。”解秋寅道,“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再说你出事很麻烦,我不想管。”
      “……哦。”星何低头喝好喝的肉汤,真好喝。
      “……我可能还要一个月才能好,你不用管我,我能忍过来的,你不管,我自己好……这样可以吗?”
      “为什么这么慢?不是很快就能好么?”解秋寅奇怪。
      “……我不知道。”汤喝了不到一半,他又把手伸进被子里,低头轻轻道,“……上一次就这样。”
      解秋寅一把把被子扯下来,又把星何的手腕给扯出来。
      “……”
      被子底下血已经晕染了大片,原本已经没有任何刀痕的双手手腕不停地往外涌血,失控了一样,血很快晕透下裙,好像他全身的血都要流出。
      “……我不会死的,……你不管,你不麻烦……”星何咬着牙还没说完又晕死过去。
      解秋寅有些吃惊。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出血量到了这个地步必死无疑。
      解秋寅端来一盆热水想给星何擦干净,刚抬起他的手,手腕又开始流血。
      “啧……”解秋寅决定不给他收拾。
      管他呢,人都是要死的,早或晚而已,死了就死了吧。
      ……
      从初二至十七,新年过去了,可是星何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好像永远不会醒来了。
      要是就这样一睡不醒了呢?自己要怎么办呢?
      解秋寅想过这个问题。
      没有悲伤,没有愧疚。
      即使相处了快一年,解秋寅也不觉得星何死了他会伤心和不舍,他不在乎。
      就只是碰巧遇见而已。
      他打算去城里走走。
      再等你十三天,不醒我就当你死了,死了,我就把你埋雪里。
      春天来了,正好可做草木的肥。
      也算是还你救我的恩情吧。
      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始一个人无趣了吧……
      有没有这样的疯子和傻子,其实都很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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