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奶奶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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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白他爸罕见的一天来了俞白家两次。
俞白的火锅还没涮完，俞白他爹就打开了门。
听到门被忽然打开的声音，俞白还以为来了什么歹徒，吓得扔掉了碗，抄起藏在沙发后头的棒球棍。
看到来人是他爸，俞白松了口气，立刻把棒球棍扔到沙发后，人远远站到一边，没说话，也没叫爸，更不问他为什么又来。
俞总进门就问：“回来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俞白偏过头，看向窗户外面：“手机没电了。”他手机电量充足得很，还能再打开视频软件放一晚上的欢乐仙侠剧。
“师大附中后天开学，下午让小李送你去学校提前找班主任办理入学，小李已经给你在学校外面租好了房子，你提前收拾一下东西，上学期间就住在那边。”
小李真惨，明明是个秘书，名牌大学毕业出身，谁知道每天给老板家的叛逆儿子擦屁股是个重要工作内容。
俞白说：“我不去。”
俞总一听这话，压着的怒气就控制不住：“你为什么不去，你有什么资格不去，市一中现在哪个班还敢要你？”
俞白一看他爸要发火，火气也跟着上来：“我自己考上的市一中不去，干嘛要去上你花钱买的附中？别以为我不知道，去附中是你现任妻子的主意，她自己在附中当老师，我就要去念附中？”
“什么现任妻子，那是你阿姨！”
“我妈有这么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的阿姨？”
“你要不是自己在一中惹了事，谁要替你转学？”
“不好意思，让您丢人了。您信不信，我到附中会给您惹出更大的事，让您和那位阿姨，都下不来台。”
俞白他爸一听这话，抡起刚刚被俞白丢到沙发后头的棒球棍，就要冲向俞白。
俞白反应也快，他拔腿就往楼上跑，跑进房间，把门从里头反锁住：“不早了，我要睡觉了，俞总，您快回去陪您的妻子和女儿用晚饭吧。”
俞总觉得自己一时血压也高，血脂也高，血糖也高，分分钟能被俞白气得昏过去。
听到门再度被关上的声音，俞白在床上躺了下来。
他没有立刻出去，因为害怕他爸可能故意把门打开再关上，就为了骗他出房门，这种套路俞总已经玩过一次，俞白不会再上当了。
俞白很讨厌和他爸沟通，和俞总的沟通永远是失败的，俞总对自己的儿子有一套KPI，但俞白既达不到俞总的考评标准，又不认同俞总的考核体系，于是两人的对话就像是跨了次元又跨了物种，每每只能不欢而散。
俞白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第二天家政阿姨上门，替他收拾好了昨天还剩一大半的火锅，打扫了卫生，做好了饭。
俞白依旧提不起精神，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一天，终于在第二天被俞总那万能的秘书小李带出了门。
小李作为一个高材生，对付俞白很有一套。
但凡俞白要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小李就开始给俞白哭惨：“小俞啊，体恤一下你李哥吧，李哥辛辛苦苦读了十来年书，头发都快读没了，好不容易进入社会，找到份好工作。如果因为你，李哥被俞总辞退，可怎么办啊？我还没娶媳妇，还没有在岳市买房，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小俞，帮帮你李哥吧！”
俞白每次都觉得小李是在骗他，但是又忍不住想，万一小李真的因为这个丢了工作，那要是小李以后娶不到媳妇，买不了房，赖上他怎么办？他可不想对小李负责。
小李中午来接俞白，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小俞，我们得去把你的头发染回来。”
俞白同学走在时尚前沿，头发染了个奶奶灰，这是他前班主任和他闹矛盾的诸多原因之一。
俞白摇头：“我不染。”
小李又开始哭嚎：“小俞，救救你李哥吧，我这个月的奖金还没到手呢……”
俞白不为所动：“去附中和染头发，你选一个。”
小李继续劝：“小俞，你这个头发颜色不好看，显得你整个人皮肤很……”
俞白瞥一眼小李，小李立刻闭嘴，俞总家的儿子是个自恋的小孔雀，千万不能说他不好看：“我觉得你黑头发比较好看，特别像电视里那个明星xxx。”
俞白：“如果你现在帮我把头发染回来了，下午我就翻墙出去把头发染成绿色。”刚好庆祝俞总家头顶草原。
小李嘴都磨破了，俞白还是不肯：“李哥，我只要进附中的门，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别的你不要管了。”
小李苦：“俞总让我……”
“俞总还让我考清华北大呢。”俞白嗤笑，“你听俞总的，俞总有哪句话靠谱？”
最后小李无奈，带俞白去了附中，先帮他把行李放到校外新租的房子。这个房子比起丽景苑那套小了许多，只有一个卧室，还有一个小厨房，收拾得很干净，俞白挺喜欢这个房子的，没有那么大，也就没有那么空。
小李带俞白吃了饭，就领着他去报道。
今天是周日，只上晚上的晚自习，这个晚自习基本上都要开班会，做开学动员。大部分学生下午都来了，俞白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对门虚掩着，估计也是附中的学生在外租房。
附中有宿舍，也可以走读。俞白他爹不敢放俞白住宿，生怕俞白惹出什么天都兜不住的麻烦。
俞白跟着小李去到办公室。
“小梁，你们班新来的转学生。”
办公室里堆满了作业，还在乱着，隔着一堆书，俞白看到了他的新班主任，有点意外，那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性，打扮得也非常时髦，留着韩式的空气刘海，头发过肩，发尾微卷，染了个奶茶色。
梁浮月看到俞白也很意外。
她朝俞白招了招手：“你是俞白？”
俞白点头，小李忙和梁浮月握手：“梁老师您好。”
梁浮月找了两张凳子给俞白和小李，又给他们拿纸杯接水。
梁浮月坐在俞白对面，笑着说：“我叫梁浮月，原本高一474班不是我带，我只是个英语老师，可是原班主任黄老师怀孕了，我只得临时替班。”
小李又展开了他那套社会人彩虹屁攻势，对着梁浮月各种吹捧。梁浮月只是笑了笑，然后表示小李可以先走了。小李走之前，想给梁浮月塞一张购物卡，梁浮月坚定地拒绝了。
俞白全程不说一句话，只有看到小李掏出购物卡的时候冷笑了一下。
等着小李走了，梁浮月才主动和俞白讲话：“你这个发色我本来也想染来着，后来因为漂染太伤头发了，我才换了个颜色。”
俞白一愣，没想到梁浮月会和他说这个。
“不过我看你染这个颜色，还挺好看的。”
俞白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干巴巴地说：“谢谢。”
梁浮月笑吟吟地道：“每周日晚上、周一早上，附中都有老师进行仪容仪表检查，学生禁止染发烫发，抓到一次扣0.5分。全年级共20个班，分A、B两个区，每周都会进行优秀班集体评比，474班上学期一直都是优秀班集体。如果你坚持每天顶着这个发色，那么需要每周多给474班至少挣0.5分。我听说，主动打扫厕所卫生、拾金不昧等都可以加分，拾金不昧比较困难，以后这栋楼的厕所你就包了吧。”
俞白愣了愣：“我不染。”
梁浮月伸手揉了揉俞白的头发：“没让你染啊，我让你打扫厕所。这头发多好看呀，染成黑色多没劲儿。我们班班长陈非誉，就是黑色头发，我觉得你染回黑头发肯定没他好看，还是不要染了。”
俞白瞠目结舌。
梁浮月道：“但厕所一定要扫，我会督促你的，你要是不扫，就不要上课了。”
俞白一时觉得这位梁老师，比他前一位只会哭着闹的班主任，要狠上许多。这让他叛逆了十多年的人生，一下有些无所适从。
“报告。”
“班长来了。”梁浮月看向门外，脸上又露出了笑，“刚刚还说起你呢，进来。”
俞白也闻声看向梁浮月口中黑头发比他好看的陈非誉，两人目光一对上，彼此都惊了一下。
冰淇淋！
这个陈非誉，就是那个大冬天吃冰淇淋的奇葩！
看到两个学生的脸上都是震惊的神情，梁浮月挑眉：“你们俩认识？”
陈非誉回过神，笑着说：“不认识。这是新同学？我是看他这个头发……很有特色。”
梁浮月给他们俩互相介绍：“这是从一中转来的俞白同学，这是474班的班长，陈非誉。”
陈非誉点头：“梁老师，教室卫生已经让卫生委员组织同学打扫，大概五点您可以去检查，寒假作业各科课代表已经收好送到办公室，晚上7点您来开班会是吗？”
梁浮月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饼干：“行，辛苦班长，做得很好。这个学期我们就不单人单座了，排个座位表，两人一桌，班长你安排一下。”
俞白的眼睛就落在梁浮月的饼干上，偏偏梁浮月就像没感觉到，只把饼干递给了陈非誉。
陈非誉接过饼干，问：“为什么要双人同桌，不会影响学习吗？”
梁浮月说：“李老师他们班就是这么排的，我看效果还不错，单人单座更容易带来压力感，有个同桌还能解解闷。”
陈非誉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好的，我感觉同学们挺喜欢有同桌的。”
梁浮月叹了口气：“还是要注意，尽量不要把男女生排在一起。对了，俞白，你……”
陈非誉偏过头，看向俞白：“要不我和新同学坐一起，他刚来学校，对这里的环境都不太熟悉，我可以带带他。”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奶奶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