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桃花》云烟澜

5、所谓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表示一个人才智很高而不露锋芒，表面上看好象愚笨。

　　风萧萧虽然表面一副风流好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样，实则……也差不离。

　　不过他比那些真正的纨绔子弟要好一些，至少他游五岳大川知人常世事，虽然有些眼挫，把宝物通通都当成垃圾，但是日月积累，比起一般人来脑袋里多的东西不是一般般。

　　用俗话说，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什么都懂却又什么都不精。

　　所以，水寒要想学点东西，师父绝对是现成的。

　　风萧萧虽说个性无良神经超粗，但是他早已看出来，水寒是闷了。

　　但是他懒，懒得动口动手浪费力气教别人东西，隔几日下山为水寒采买日常所需已是破例，所以才把水寒丢到他收杂物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他喜好的东西，打发打发时间。但是那地方东西虽然多，但大多数都不是能玩的东西，死物而已，水寒又不是喜欢收藏显摆的暴发户，惊讶了几天新鲜也就过去了，自然又想着找点事做。

　　看着刚开颜几日的宝贝又变得死气沉沉焦躁难安，风萧萧心中甚是矛盾。犹豫数日，终觉还是活泼可爱的笑脸比较受自己待见，所以将水寒找来，丢几本医书给他，先让他看看，若是有兴趣，再细教下去。

　　见是医书，水寒皱了眉头，“没有别的吗？”

　　“别的？你想学武？”

　　水寒默默点头。

　　“等等。”

　　风萧萧又去洞里扒了一番，头顶蜘蛛网全身脏兮兮的回来了。

　　“这本剑谱是多少年前的东西我忘了，不过那时候好像很多人抢，应该是本好东西，你要是喜欢可以练练。”

　　风萧萧把练剑说的特容易，就好像绝世高手的养成犹如切根葱一样简单。

　　水寒的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接过书来一看，果然。

　　书似没有缺页，但是却以字为多，后有图画但是描绘也不甚清楚，水寒识繁体字不多，但是武侠小说还是看过几本的，这剑法恐怕要依内功心法才能练成。

　　“我看不懂。”

　　虽这么说，但是水寒还是一页一页的翻。

　　风萧萧却是耸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你不教我吗？”

　　水寒用他那双漂亮之极的眼睛充满期待的盯着她，即使是圣人也被他看得心猿意马了，更何况是一向好色的风萧萧。不过风萧萧陶醉了一番之后还是很有原则的想起了某件事。

　　“寒寒小宝贝儿~~~”风萧萧亲昵的样子让水寒哆嗦了一下，掉落一地鸡皮。不过本人像没有发觉似的，故作潇洒的转了一圈，然后胳膊撑在比他矮一个头还多的水寒身上，故作暧昧在他耳边吹起道：“你看我这么柔弱的样子，像是武夫吗？”

　　水寒绷着小脸，沉默的歪头看着他袒露的胸膛，虽然肌肉没有纠结成一团的狰狞样，但也绝对不是白斩鸡，再加上他身高不似江南人般娇小，怎么看都跟“柔弱”二字没有半点关系。

　　“哈哈啊哈哈。”

　　假装看不懂水寒眼中明确表露的意思，风萧萧捂嘴笑着打哈哈：“你若学医我还能教你点皮毛，要是学武功……只好另谋高人了。”

　　开玩笑，你知道教人练剑是多么辛苦的事情吗？

　　再说了，他一点都不喜欢肌肉男，水寒还是嫩嫩的比较可口。

　　没错，这就是风萧萧打的如意好算盘。

　　一是他懒，二是他只喜欢美少年。

　　而且是嫩嫩的美少年，不是肌肉纠结的“煤少年”。

　　高人？

　　不解男人九曲十八弯鬼心思的水寒抬头看看高处，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有。

　　风萧萧看着水寒挣扎的样子暗地偷笑。他有信心，水寒最后选择的会是……

　　“那就先学这个吧。”

　　水寒看起来有些不太乐意，但是二选一的结果是他无法自学成才。

　　风萧萧在心底奸笑数声，表面充满长者风范的满意点头。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水寒的确如他所愿沉迷医道没错，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善医者必善毒，水寒对毒的兴趣要远远高于医。自从水寒开始制毒之后，风萧萧十分痛心的发觉，怀里抱着的满是药香味的身体，药香开始一天天的淡去，被他保养的十分细致的小嫩手，也渐渐的开始泛黑，那是手上皮肤被毒药侵蚀导致的。

　　风萧萧与他交涉一番，未果。只好给他做了药浴让他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佐以微量毒药内服，练成百毒不侵之身。这个过程十分痛苦，风萧萧时常坐在药桶边上，看着水寒因为疼痛而扭曲的小脸失神。

　　风萧萧一惯是享乐派，不明白他为何要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这样苛刻自己。

　　毒药不再伤身之后，水寒沉迷于此道一发不可收拾，风萧萧见他兴趣所在未再多加干涉，只是与他协定，不能伤到己身，若是损伤到己身分毫，就要重回医道。

　　水寒答应的很爽快，做起事来倍加小心，风萧萧神经紧张的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未有异常，才总算放心。

　　水寒将山洞扫荡一圈，居然被他找出数本药经毒经，又抓着风萧萧教他识字，两个月后，已经能流畅阅读的水寒一脚把老师给蹬了。

　　风萧萧是解脱了，山上的小动物们却遭了殃，被水寒抓来做实验品被不合格的三无产品毒死的不在少数。毒药是好做的，但是解药却是难寻的，尤其是水寒刚开始炼毒的时候，掌握不住火候做出来的解药没用的比比皆是。它们的冤魂在天，当然不会忘了罪魁祸首——若不是风萧萧怕他独自出门采药跌伤而教他轻功，它们哪那么容易葬身毒手？

　　水寒一拿起书一进药房就浑然忘我，压根就忘了还有个寂寞的人等着跟他玩。

　　伺候了他数月却没得到任何好处的风萧萧自然不会拿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样，却是再也耐不住寂寞，怨妇状咬袖诅咒水寒一辈子跟毒药过之后，就挥挥衣袖下了山。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说，也一点都不怕某人把他的老窝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