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狗也想恋爱》肥人

5、第 5 章

　　林同望着贺鎏挺英俊的头，心里不住地想，把这玩意拧下来会被判几年。

　　“老板，你能维持一下你那高高在上的人设吗？”林同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可没立这人设。”贺鎏一边说一边起身抽了两张纸，递给林同，说：“要有也是酷炫狂霸拽的人设。”

　　林同接过纸巾，用力地擦了擦嘴，挺不服气地说：“您都这把年纪了，思想还停留在非主流中二期呢？”

　　贺鎏没答，自顾自地倒了杯橙汁给她，说：“一会儿要是有人来闹你喝酒，你就跟他喝这个。”

　　这时一旁的老王喊贺鎏，贺鎏便起身过去了。只剩林同一个人坐在那，端着杯橙汁，一脸呆滞。

　　林同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人群里的贺鎏，转眼却看到台上的主唱还傻乎乎愣在那里，手里的麦克风无力地垂着，刚才让所有人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求婚，突然就成了一场闹剧。

　　林同替他觉得落寞。

　　晚上回去时，一群人分配车友，七拐八拐发现林同跟贺鎏住一个小区。

　　“老板。林妹妹就交给你了啊。”老王喝的醉醺醺的，还不忘叮嘱贺鎏。

　　林同正盯着落单的妹子上车，拿着手机拍车号。听到老王的话立马回头，说：“不用管我，我已经叫了滴滴了。”

　　旁边的Tiko一边扶着老王，一边打电话给代驾，闻言啐道：“你是家里有矿啊，有便车不坐非要打滴滴。”后来自己想了想，又说，“跟Leo一个小区，确实家里有矿嘿。”

　　送走了最后一个妹子，林同站在路边等车，一辆别克停在她面前，再三确认过车牌号后，林同脸皱成了一团。

　　“上车啊。”司机贺鎏探头喊她。

　　林同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老板，你还兼职滴滴司机？”林同想不明白，“公司给你的年薪不够高吗？”

　　贺鎏笑了笑，“共享经济节约地球能源明白吗？”

　　“你不是喝了酒吗？还敢接单？”林同还想挣扎。

　　贺鎏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林同，说：“我一口带酒精的都没喝。”

　　“那你怎么就接到了我的单呢？”

　　“缘分吧。”

　　得，林同闭嘴了。

　　酒吧距离林同住的小区并不远，她一个女孩家，不愿跟人合租，只好忍着肉痛花大把钱在房租上，住的小区位置和环境都挺好，相对来说也更安全。

　　一路上贺鎏不发一言，林同乐得轻松，自然也不会跟他搭话，只是这人车里连音乐都不放，车厢里面静谧着，呼吸和心跳声就显得突兀起来。偏偏有陌生香气若有似无的萦绕着，提醒着林同车上另一个人的存在。

　　车停下时，林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贺鎏问她住在哪栋。

　　“A9。”林同下意识地答道。

　　贺鎏直接把车开到了她楼下。

　　林同想着可算是结束了，车一停稳就准备下车。

　　可惜车锁没开。

　　林同看向前座的贺鎏，她的位置只能看到半张线条流畅的侧脸，却能立马想象出贺鎏面无表情的讨厌模样。

　　“这段时间工作的还习惯吗？”贺鎏问她。

　　林同没吭声。

　　过了几秒，又像是过了许久，贺鎏偏过头来看林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林同扯了扯嘴角，反问他：“这个时间地点环境，聊这个您不觉得有些奇怪？”

　　贺鎏回头看她，笑得有些暧昧，声线沉沉的说：“那你要怎么聊？请我上去坐着聊？”

　　林同发觉自己心跳的有点快，有股怒气被按在胸口，却不知到底是哪里不对，最后只好冲贺鎏没好气道：“你倒是开锁啊。”

　　贺鎏深深地看了林同一眼，轻笑了一声，转了转头，伸手把车锁打开了。

　　车门一开，林同快步走进楼里，又立马转身把防盗门一关。

　　门外跟过来的贺鎏表情错愕。

　　林同想不明白了，他还真打算跟着自己上去？

　　林同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对玻璃门外的贺鎏嘲讽地笑了笑，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只剩贺鎏一个人站在门外，对着紧闭着的防盗玻璃门，摸了摸鼻子，愣了半晌。

　　林同进到电梯里才发现自己在发抖，她只能不断地深呼吸，才能控制住不哭出来，直到到了家里瘫在沙发上，她的心跳才慢慢降了下来。但掐死贺鎏的想法却依然强烈。

　　她突然意识到，贺鎏对待她，比对所有人都要轻佻。就好像，她是唯一那一个不需要被尊重的，可以随意由他取乐的人。

　　那一刻林同仿佛又陷入了在尼泊尔的那个晚上，羞耻感迅速包围了她，周围沉默的像个沼泽，她只能无力的不断下沉。

　　头一次，林同有些后悔，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该换份工作。

　　一旦动了这念头，林同就越想越觉得可行，她收拾了一下情绪，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大学室友徐雯婕，这姑娘毕业后没做广告这行，倒是曲线救国做了广告人猎头。

　　“啥玩意？跳槽？”电话那头徐雯婕激动了起来，“你知道多少人想进SGLT吗？”

　　“我知道，我不就问问有啥机会吗？”林同声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又没说马上要跳。”

　　“呵，我劝你最好别动这个念头。”徐雯婕冷漠地说道，“你知道今年经济寒冬吗？愿意花钱搞广告的公司根本没多少。小一点的广告公司都该关张大吉了！”

　　林同理智上知道这一点，情感上却很难接受：“哎呀徐雯雯你帮我看看嘛。”

　　“我拒绝，AC这么大的案子你都遇上了，还打算放弃？你脑子怎么长的？”徐雯婕在那边恨铁不成钢。

　　“咦，你也知道我们组搞到了AC的案子啊？”

　　“能不知道吗？都传遍了！”徐雯婕羡慕嫉妒恨的声音传来，“我要是知道你这样的都能做AC的案子，当初也不会进了HR的坑！”

　　林同的虚荣心立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徐雯婕道：“我这样的怎么了？我还是这个项目的主策划呢！”

　　“天老爷子，真是世风日下，广告业没救了。”

　　“哎徐雯雯我跟你说真的。”林同声音正经了起来，“我真想换家公司。”

　　徐雯婕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呀？”

　　林同沉默了起来，徐雯婕在电话那边也不催她，两人近十年的相处，早就有了默契。

　　过了许久，林同才吭声：“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尼泊尔遇到的那人渣吗？”

　　徐雯婕是知道这件事的，她想了想才开口：：“你遇到他了？他是你同事？”

　　“嗯。”林同声音闷闷的，“他是我领导。”

　　徐雯婕惊讶了，问林同：“你领导不是贺鎏吗？”

　　“是啊，那人渣就叫贺鎏。”

　　徐雯婕没声了，她知道林同的心结，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地来了句：“那可真巧啊。”

　　“更恶心人的是。”林同吸了吸鼻子，告诉徐雯婕，“我觉得他在泡我。”

　　“呃……”徐雯婕斟酌了下，说：“这不是好事吗，没准他想来个迟到了五年的负责呢。”

　　“负责个屁！”想到这里林同又愤怒了起来，“老娘自己负责自己，不需要任何狗屎负责！

　　“而且负责的那叫追！他现在就是在骗小姑娘呢！叫泡！”

　　“好好好，你说了算。”徐雯婕安抚她，过了会儿又弱弱的开口：“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他拿下算了？”

　　“滚滚滚！”

　　林同愤怒地挂了电话，深觉损友真是交不得。

　　在徐雯婕那没找着后路，林同只能继续乖乖上班。等她周一到公司时，却发现办公区安静的有些反常。

　　“今天大家怎么都怂起来了？”她问黄米朵，“老板来姨父啦？”

　　平时他们办公区可是干什么的都有的，播歌、拍视频算是例行日常，据说曾经还有个设计师把他家猫带来了，那天办公室“喵喵”声此起彼伏，没有一声是猫发出来的。

　　黄米朵把椅子滑到她边上，小声说：“AC的人来了，Leo、老王跟他们开会去了。”

　　林同“哦”了一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却明白这事不太对劲，有哪个甲方会周一一早来找乙方公司开会？而且AC中国区总部在京城，他们可是上周五才把方案提给客户部。

　　黄米朵憋不住话，做贼一样看了看青青，又对林同说：“你知道AC市场部来的人是谁吗？”

　　“谁啊？”林同一头雾水。

　　“Zoe姐啊！”

　　下意识的，林同也看向了青青，这位Zoe林同是知道的——青青的前任领导，也是她这个位置的前任。

　　没想到这位姐姐这么能耐，直接飞升去甲方了，还是AC这种级别的甲方。

　　中午组里一起定了外卖，只有青青不见人影。

　　“肯定是去跟Zoe姐吃饭啦。”黄米朵说，“Zoe姐带了青青两年呢。”

　　林同胡乱点了点头，没顾着黄米朵这边，她正听老王说话。

　　“我也就出来几分钟，待会儿还要回会议室。”老王扯了扯领口，对Tiko说：“上周五客户部就把方案发给AC了，AC市场部周末找过我和Leo，大伙做好心理准备，这稿估计要改。”

　　跟黄米朵同一批进公司的实习设计徐向阳挺不服气的，一边吃饭一边发牢骚：“我觉得咱们的方案很完美啊。”

　　Tiko也一脸不爽，对老王说：“咱们这次的提案，不说打满分，怎么也该是99了吧，AC怎么想的？”

　　老王看起来有些疲惫，此时只是沧桑地笑了笑，说：“甲方的想法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老王没跟大家聊多久就继续开会去了，大家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心思工作。毕竟组里每个人都花了很多心血在这份提案上，今天之前，所有人都觉得方案完美的不能增减任何一部分。

　　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你觉得他每一个指甲盖都是可爱的，哪里容得别的妖魔鬼怪冲过来说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