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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沦陷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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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风,月两神位骤变,神宫众神仙议论纷纷,神后为此在凝露宫中大发雷霆,心里对倾衍的恨意又添了几分。
圣灵宫仙使奉神帝之命,前来倾风殿将风神令交与倾衍,顺带着取回月神令。
倾衍接下风神令,一旁的归萦双手捧着一琉璃盒,将其交于圣灵宫仙使,“这里面便是月神令,仙使请拿好。”
圣灵宫仙使上前接过月神令,“恭喜殿下,陛下说了,今日的挂月殿下可免了。”
倾衍面无表情捧着风神令,片刻后微微低头:“孩儿多谢父帝。”
仙使对此行了一礼,“如此,那小仙便告退了。”
圣灵宫仙使走后,倾衍垂眸看着手中的琉璃玉盒,双手紧握玉盒边缘,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归萦发自内心的欢喜,殿下荣升风神,日后水神归来,定然十分欢喜,“恭喜殿下继任风神,陛下这是看重殿下呢。”
倾衍闻言抬起头,吩咐道:“归萦,关闭殿门,闭门谢客。”
归萦愣住片刻,随即低头应下。
倾衍独自一人捧着风神令进了正殿,门外仙侍替他关上门后便退了下去。
奉之有魔帝交代的任务在身,又恐倾衍受公主言语影响而内心受挫,一番犹豫之后心里便打定了主意,直奔倾风殿。
本想着来看看倾衍,却在殿门外被归萦给拦了下来,说倾衍现下已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奉之有些失望,问归萦:“连我都不见吗?”
归萦有些为难,小魔王不能得罪,殿下的命令也不可违,扭头望了一眼院内已紧闭许久的正殿殿门,“小魔王,殿下确实不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奉之垂眸,果然是受了公主言语的影响吗?竟连他也不见了。
转念一想,奉之又忽然笑起来,走到归萦身旁,微微靠近她,问道:“你家殿下是不是独自在正殿许久了?”
小魔王的突然靠近,吓得归萦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点头回答着他的话。
奉之见她躲那么远,便也不再同她玩笑,直起身子看了看正殿殿门道:“你让本王进去,我便有法子能让你家殿下欢喜起来,可好?”
归萦愣了愣,细细想来,最近几次殿下确实在见到小魔王时,笑意才发自心内,前些时日还不怕伤眼的熬夜替小魔王制作发簪,若是让小魔王进去,殿下心境转好也说不定。
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道,“小魔王请。”
奉之甚是欣慰的对归萦笑了笑,道了谢后便走进院内,看了一眼院中的樱花神树,撩起衣摆一跃而起,稳稳的坐在一节较为粗壮的树干上,掌中唤出寂然,垂眸看着手里的黑色长萧,他最近新学了一曲,曲风新颖温柔得很,和倾衍甚是相配,现下正是吹奏的好时候。
院外的归萦见了,连忙唤走其余仙侍,自己也跟着退了下去。
正殿内,倾衍坐在长桌前,手里紧握着风神令,风神令以水族特有水玉制成,晶莹剔透,触手生凉,得此令者,便可掌神界的八风消息,通人界的五运气候,实是神界的重要神位之一。
且风神令不论原材还是质感,都委实比那以神兽泪制成的粗糙不堪的月神令好上许多。
他实在想不通父帝这样做到底是何用意,是为了牵制母神吗?还是真如归萦所说的,父帝开始重视他了?
想起今日冘俬在金銮殿上对他的羞辱,倾衍摇摇头将脑中想法否定,他宁愿相信前者,也不愿相信父帝真会突然重视于他。
正想的入神,殿外忽然传来的阵阵萧声,萧声温柔得很,不似乐神府内的那些个寻常长萧而出,也正好平了他乱成一团的思绪,那萧声委实越听越熟悉,细想想,他所认识的寥寥亲友内,唯有奉之的法器是一支黑色长萧,殿外的莫不是奉之?
重新将风神令放回琉璃玉盒中,起身离了长桌走到门口,广袖微微一挥,紧闭的殿门便应势而开。
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将院中樱花神树上的樱花吹落,飘散得院内到处都是,片片花瓣和朵朵樱花相继落满整个院内的地面上。
奉之面对正殿坐在樱花神树上,手中握着他那支黑色长萧,附至唇边正吹着那温暖柔和的曲子,风过,将他两鬓边的散发撩起,发间若影若现的樱花木实在配他不能。
倾衍愣在门口,他被眼前的人和飘满院的樱花给惊住了,这个场景真真太像昔日他在人界历劫时听得那桥下说书人所描述的“仅次一眼乱心智”一般。
奉之听见正殿门打开了,抬眼望过去,一眼便望见愣在门口的倾衍,未曾停下曲子,只对他微微一笑。
他的一眸一笑犹如这五界中最厉害的迷魂咒一般,让倾衍乱了心智,不自觉的便抬脚走向院内,院中飘落的樱花从正殿门口一直延伸到樱花神树下,形成一条淡粉一片的樱花小道。
倾衍像是失了魂一般,踩着脚下的樱花一步一步走向樱花神树下,抬头看向奉之,像人界之人呼唤爱人那般轻唤一声:“奉之。”
萧声陡然一停,倾衍却还未缓过神,依旧直直的望向奉之。
奉之跳下樱花神树,见倾衍一动不动,便将手中长萧拿在他眼前晃了晃,“倾衍?”
倾衍回过神,看着眼前魔界打扮的奉之,又垂眸望了望自己,他两一黑一白,倒是相配,抬头没来由的对奉之笑了出来。
饧礿坐在梓阳宫院内的石凳上,品着茶细想着今日父帝下的昭令,在他看来,父帝此举无疑就是借着二姐羞辱兄长之事在向母神宣战,也给了二姐一个下马威。
母神宠爱二姐,神界无人不知,而二姐受尽宠爱心高气傲,又怎会愿意去做那闲散无用的月神?
这月神位,摆明了就是在打母神和二姐的脸。
自己虽已同兄长交心议和,对于母神却不敢违逆半分,为着二姐的事,自己现下只能待在梓阳宫,不能去倾风殿探望受辱的兄长,心中实在着急。
一位小仙侍忽然自宫外匆匆走进,进门后又四处望了望,确定无人后才踏进院内。
饧礿见那小仙侍回来了,放下手中玉杯,问道:“怎样?倾风殿可还无恙?”
“长殿下自圣灵宫仙使离去后不一会儿,便吩咐归萦仙使闭门谢客,期间不少人被拒之门外,唯有魔界小魔王得以进得院内,不过半个时辰,长殿下便同小魔王一起出了倾风殿,往圣灵宫而去。”
饧礿蹙眉,拿起桌上还未饮完的茶水送至嘴边,他知晓魔界近日不太平,苍梧之渊灵力尽失以至魔界生灵涂炭,此次小魔王前来定是为了魔界之事来寻求父帝帮助,只是为何会去倾风殿寻兄长?
一旁的小仙侍沉默片刻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对了,长殿下同小魔王自殿内出来时,小仙看见小魔王的发间,别了一节樱花木,那樱花木泛着淡淡白光,灵力甚强,像是从樱花族的樱花神树上折下来的树芽子所制。”
饧礿猛然放下玉杯,“樱花木?!”
小仙侍战战兢兢,连连点头。
饧礿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道:“随我去圣灵宫。”
圣灵宫正殿。
奉之将魔界之事全数告知神帝,希望神帝看在两界修好万年的情分上,出手相助一二。
上糸一抬眼便瞧见奉之发间的那节樱花木,又望了一眼站在奉之身旁一言不发的倾衍,道:“魔界之事,本座有所耳闻,只是仓梧之渊乃魔界最有灵气的所在,如今因冥界之人私放饕餮以至灵力枯竭,小魔王也应该去找冥界才是,神界纵然有心相助,也不得其法。”
奉之望向上座的神帝,“冥界之人私放饕餮以至魔界遇事,奉之自会去要个说法,至于相不相助,有无解决之法,还得看神帝陛下是否愿意。”
他的眼中毫无惧意,直直的望向神帝。
上糸倒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笑一声,拿起一旁羽族呈报上的事物,低头边翻看着边问道:“若真有解决之法,那本座自是愿意相助,只是不知小魔王所谓的解决之法是何意?”
“樱花族的樱花神树,便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上糸闻见此话,手中的动作陡然一停,抬头望向奉之,言语之中竟莫名染上一丝怒意:“小魔王可知你在说什么?”
面对神帝的反常,站在奉之身旁的倾衍倒是相对平静,方才在倾风殿内奉之就将此事告诉了他,美其名曰:樱花族少主,应当知道此事。
奉之为自己的无礼赔了罪,伸手将发间的那节樱花木取下回道:“樱花神树乃天地五界之中最有灵气的地方,犹如我手中的一小节樱花木一般,随便一节树芽子便是灵力强盛让旁人近不了身,若是神帝陛下愿意,许奉之带回一节神树的树芽子,以灵力浇灌成长,仓梧之渊枯竭的灵力,必定全数而归。”
上糸望向一直未曾发话的倾衍,正欲开口,饧礿的声音忽然自殿外传来——
“小魔王休要打神树的主意。”
殿内三人齐齐望向门口,饧礿身着墨色华服缓缓而至,行至殿中便向三人一一行礼问好。
奉之虽然自幻境中看到饧礿与倾衍交心议和,可依旧对他没有好脸色,“三殿下方才的话,是何意?”
饧礿看着他手中握着的樱花木,从显现的灵力来看,确是樱花族神树上的树芽子制成的,“樱花神树乃神界所有,集天地灵气及先樱花神的灵力而成,五界之中为此一株,小魔王方才所言,莫不是想将我神界之物,移去魔界不成?”
奉之觉得饧礿此话有些可笑,“不过一节树芽子而已,就算取了,也不会耗费樱花族多少灵力,况……”话说一半,奉之偏头望向倾衍,“樱花族少主也未曾说不,三殿下不知是以何身份来拒绝?”
饧礿一笑,“以你魔界的灵力,根本滋养不了树芽子,小魔王还是别白费力气,去找冥界吧。”
饧礿此话一出,奉之竟一时间没了话,他虽身负神魔二界修为,可终究还是魔界修为占大多,神界修为寥寥,要是真滋养那树芽子,怕是有心无力。
一旁的倾衍见此忽然站了出来,向神帝行了礼,“孩儿可以浇灌神树的树芽子,神魔两界一向修好,父帝莫要因此事而和魔界产生隔阂。”
既然倾衍也无二话,神帝和饧礿再说多话也是无用,便准了奉之的请求,也允许倾衍陪同奉之一起前往魔界,浇灌神树。
饧礿以担心兄长灵力吃不消为由,请求与倾衍一同前往浇灌树芽子,却被神帝一言拒绝,毫无转圜余地。
现下天色已晚,奉之和倾衍商定,明日一早便去樱花族取树芽子前往魔界。
两人行走在神宫里,一黑一白,一个温润如玉,一个丰神俊朗,让路过的仙侍卫兵们纷纷侧首回看。
倾衍想着今日之事,一路心事重重,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以前司职的凝月台。
凝月台内,冘俬不情不愿的跟着仙君学习挂月之法,一旁还有不少仙侍和卫兵守护陪伴着,往日冷清无比的凝月台,今日倒是显得热闹极了。
奉之偏头看向倾衍,“倾衍……”
倾衍转头,微微一笑:“走吧。”
看着远远而去的倾衍,他这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是否仍是在想今日公主的出言不逊?抑或者是其他的烦心事?
奉之唤出一坛人界美酒,突然叫住他:“倾衍!”
倾衍闻声停下脚步回过头,“何事?”
奉之提着酒追上去,笑道:“殿下继任风神,我这里正好有一坛上好的人界美酒,要不要尝尝?”
“另外,不知在下可否有幸知晓风神的一二心事,帮风神殿下分忧分忧?”
倾衍看着奉之明朗的笑,那双眼睛总是能轻易撩拨他,让他不知觉的点头:“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