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 21 章 ...
-
严一请来的不仅有高阳先生,还有高舞。
内室,高舞让天冬准备了一坛烈酒,拿着帕子反复擦拭着阮瑶的手脚心与腋窝处,天冬跟在高舞身边学习擦拭的手法。
室外,高阳先生收起银针,抬手写下药方,略一思忖,抬头问道:“王爷,阮姑娘白日里可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严博绍皱眉,朝内室看了一眼,“如何说?”
“阮姑娘这症状来的凶猛,且梦言呓语,若不是受到了惊吓,便是有什么难以解开的心结,导致气虚,寒气入体!”
严博绍想着白日在吴府后巷见那主仆二人狼狈的模样,确实是像极了受过惊吓后的模样,只是心结......严博绍眼神闪了闪,朝高阳先生道:“如此,便劳烦先生!”
高阳先生在那药方上又填了几笔,待干了笔墨,便让银翘按照方子去领药煎药。
此时,内室传来高舞的惊呼声。
“怎么了?”唯恐阮瑶再出什么状况的严博绍,心瞬间提了起来。
高舞看着阮瑶腰上的那圈淤青,眨了眨眼睛,看向身边的天冬。
天冬自然也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淤青,但是此刻外间还有王爷和高阳先生两个男子在,唯恐高舞说错了话损了自家姑娘的名声。
天冬急急拉住高舞的手,冲她摇头。
“哦,没事,不小心将酒洒到了身上!”高舞宠着外间道,随后又低声朝天冬道:“你放心吧,我又不傻,不过......”高舞仔细查看阮瑶腰上的淤青,“这像是被人掐出来的,看这力气,若不是练过武的女子,便只有男子了!”
天冬怔在原地,想起白日在吴府时,那个木着脸的丫头拉扯自己的力道,像是练过武的,但是那丫头说她是东宫的人,自家姑娘一直躲着东宫的人,天冬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对东宫之人避如蛇蝎,那丫头也不知是太子的人还是太子妃的人。
压下心中的疑虑,天冬道:“嗯,是一个会武的丫鬟!”
高舞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两人一起为阮瑶检查了一遍,除了腰上的淤青,并未在其他地方发现伤,天冬也略微松了口气。
折腾了大半宿,天微微亮时,阮瑶的高热终于退了,几人松了口气,高阳先生与高舞告辞离府。
离开前,高阳先生目光落到严博绍身上:“王爷,您这衣服穿得......!”
严博绍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没看出来异样!
高舞也随着自家兄长将目光落到严博绍衣服上,“噗嗤!”一声儿笑了,“王爷,您这衣服穿得确实挺别致啊,尤其是这腰带!”
经高舞提醒,严博绍也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这腰带的与众不同。
方才从清晖园过来时,因听严一禀报说阮瑶似乎病的严重,便有些着急,胡乱的拿了衣裳便穿在身上,哪里顾得上看穿了什么,所以便造成了现在他这般:穿了件青色长袍,却系了条黑色腰带。
严博绍脸色微赧,高阳兄妹见状也不多言,告辞离去。
严博绍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叹了口气,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来。
阮瑶一直未醒,只是不在呓语,神色也安详了许多。
严博绍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站着的天冬,声音透着一股子疲惫:“说说看,你们白日都遇到了什么事儿?”
将阮瑶抱上马车时,严博绍看阮瑶情绪低落,神色也不好,虽心有疑惑,却没有多问,只想着让严一私底下去调查一番,不料调查结果还未出来,阮瑶这边却出了岔子。
天冬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惶恐的将白日遇到的事情和盘托出。
“......那丫鬟说是东宫的人,因听到了有人靠近,便将我拖入竹林打晕了,后来是姑娘叫醒了我,拉着我寻到了吴府后巷那个洞,我们从那里钻出来的!王爷,奴婢护主不力,甘愿受罚!”
天冬虽然惶恐,却也懊悔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关键时刻不能保护自家姑娘,才让那歹人得逞。
“是该受罚,便罚你三个月的份例!”
天冬明白,这责罚已经很轻了,当下便感激涕零:“谢王爷!”
严博绍透过帘子,朦朦胧胧的看向内室榻上的那个人影儿,眉头紧皱,似在思考什么问题。
天冬还跪在地上,虽然已经责罚了,但没有严博绍发话,她还是不敢起身。
“你可知她为何对太子避之不及?”
正暗中移动酸麻的双腿的天冬冷不丁的听到上首的人问话,脑子有些懵,反应过来便是一阵摇头:“奴婢不知,或许是那次在太傅府......”
天冬想不起来自家姑娘跟太子殿下有过什么交集,就连太子妃,以往也并无交集,那次在太傅,自家姑娘是第一次见着太子,也是第一次与太子妃说话。
严博绍揉揉眉心,“行了,你去里面守着吧!”
天冬默默起身,去了内室,严博绍一人在外间双目微阖,右手揉着眉心,想着自他回京后阮瑶的种种反常。
阮瑶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高阳先生的药见效快,加之天冬与银翘、高舞几人又是酒精擦拭,又是温水外敷的,阮瑶除了脸色微红,倒是没有其他症状了,只是脚踝处依然肿着,不能下地。
天冬端来了熬得软烂的白粥,看着阮瑶喝下。
银翘站在一旁给阮瑶说着昨夜的情况:“......幸好王爷及时请了高阳先生兄妹过来,昨夜才有惊无险!”银翘说起来时还心有余悸。
天冬默默的没说话,只是看向阮瑶的眼神染满了担忧,她没忘记阮瑶腰间的淤青......
“表兄......在这里守了一夜吗?”阮瑶听银翘说完,捧着碗感受着碗的余温,像极了他怀中的温暖。
“是呀,方才王爷才离开呢!”
阮瑶低头掩去眼中的神色。
待银翘出去后,天冬问阮瑶在吴府自己被打晕了之后发生了何事,为何姑娘脚上带伤,腰间也有大片的淤青。
天冬担心的是阮瑶被人欺负,更担心的是那人是他们避如蛇蝎的东宫太子。
对此,阮瑶并未详说,但也并未否定自己遇到了东宫太子。
昨日,太妃只知道阮瑶受了脚伤,过来看了一回,听说是高阳先生兄妹给看的,便放了心,细细的嘱咐了一番,便回去了。
今早便听说阮瑶夜里发了高热,凶险的紧,连早饭都没用便带着姜嬷嬷来了青竹院。
“你这孩子体质还是弱了些,待你脚伤好了,便让你表兄送你去西山的庄子上住几日,那庄子上有眼温泉,你多泡泡,好好养养身子,也放松一下心情!”太妃拍着阮瑶的手道。
阮瑶回握住太妃的手:“太妃放心,我已经没事了,这脚伤再过几日也便大好了,您安心!”
太妃近来身体也不利落,阮瑶不欲拿自己这些事再让太妃忧心。
“好孩子,有什么事就找你表兄,但凡他能帮你的,定不会推辞!”
“嗯!”
阮瑶应了一声。
秦暄也过来看了阮瑶一回,不软不硬的刺了阮瑶几回,言语中颇有责怪阮瑶当时离府却不跟她说的意思,阮瑶也没太过在意。
如今她也看的明白了,秦暄此人小心思不少,且心比天高,一心想攀个高枝儿,她对自己的敌意多半是因为严博绍,至于前世她作为帮凶,将自己推入火坑的事情,阮瑶没忘,只是此事罪魁祸首还是东宫那俩人,至于秦暄,只需要小心防着她,倒也不惧。
高舞依言每天过来为阮瑶按摩受伤的脚踝,红肿已经消退,只是还不敢下地用力。
这几日,天冬和银翘对高舞改观了不少,这姑娘说话确实直爽了些,但并不是那种凡事不顾忌的,所言之事基本都是无伤大雅的,且这青竹院有了高舞的存在,多了不少人气儿,阮瑶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不少。
这日,高舞与阮瑶坐在一起吃着小厨房刚做出来的点心,高舞小小年纪,见识却是不少,前些年跟随高阳走南闯北的去过不少地方,也养成了她这种无拘无束的性子,此时,高舞正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从别处遇到的趣事,逗得阮瑶眉开眼笑。
“......哎,阮姐姐你猜怎么着,那丁姓学子竟然不嫌弃那刘姑娘的顽疾,铁了心非卿不娶,硬是跟那李员外的闺女退了婚,也是用情至深了!”
阮瑶也一阵唏嘘,功名利禄向来是读书人的追求,那丁姓学子能为了一起长大且身患顽疾的青梅拒了那李员外家的亲事,足以说明此人心性坚定,不会被外物所迷惑。
高舞吃完一块点心,惬意的眯了眯眼,“还是天冬姐姐做的糕点好吃,比那天香楼的味道都好!”
“若你觉得好吃,便带些回去,也帮我为高阳先生带上一份,多谢他为我诊治!”阮瑶道。
高舞却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想吃来找阮姐姐便是了,至于我哥,那就更用不着了,他每日急着出诊,整天见不着个人影儿,哪有时间在家吃饭,给他带了也是浪费!”
阮瑶笑了笑,没在坚持。
“对了阮姐姐,你可认得韩学士?”
韩学士?阮瑶眨眨眼睛,“可是韩元川韩学士?”
高舞:“呃......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我今日进府的时候,看到严一与一男子在府外争执,严一便是称呼那男子为韩学士的,那韩学士长的还挺好看的!”
阮瑶哑然失笑,极少有女子在人前能这般毫不遮掩的说哪家男子长的好看,这高舞脸不红气不喘的这般自然的说出来,可见是个不受约束的。
“他们二人起了争执么?”笑过之后,阮瑶是有些疑惑的,印象中那韩学士应该是个温文尔雅的,严一也是个极其有礼的,怎会起争执。
“不知道呢,不过我好像听到了那韩学士说要来探望你,不过被严一拒绝了,后面他们说什么我便不知道了!”高舞无所谓的说完,又拿了一块糕点慢慢吃着。
探望自己?阮瑶想起之前自己曾抱着与韩元川结百年之好的想法,现在想起来,只剩下尴尬。
他被严一拦住也是好的,要不然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韩元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