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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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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确实有错,后面沉迷游戏又不去补习班,自暴自弃,但他变成这样,也是父母逼得。父母觉得大儿子优秀,便不能容忍小儿子如此不完美,事事以高标准要求。如果林越资质优秀,能达到他们的要求,或许家庭不会变成这样,但林越确实普通,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一次次的打击下,他便自己放弃了自己。
父母觉得自己付出了无数心血,孩子不成器,心中也怀着怨愤,言行中自然会把这种不满发泄到孩子身上。小小的孩子,没有成年人的心智,脆弱的心灵很容易受伤,哪怕在成年人看来无足轻重的一句话也会觉得很难受,更何况长期的打压了。
林越走到自杀这一步,或许是注定的。
最难过的是,没人为他的死而悲伤,哪怕他自杀,也因为他没死成而变成笑谈和别人口中的无理取闹。
等医护人员出去,林越睁开眼睛,对漂浮在空中的白光道:“别伤心,他们只是不知道你真的死了,以为你在开玩笑……没有,你的死并非毫无价值。死亡和出生同样意义非凡,能选择死亡,也是一种勇气。”
白色的光点闪了闪。
林越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他们我的身份,这是我们一开始就约定好的,但你放心,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完成,也会帮你重新转世。”
白光平静下来。
林越又闭上眼睛。
这次真的睡了过去,毕竟突破封印,也让他灵魂变得虚弱。
再度醒来,他已经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在林越住院的时候,他自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体育馆里的那淌血,还被人拍了下来传到学校论坛,帖子被顶成了高楼。
很多人匿名谴责了校园暴力,还有人指出是哪几个人在欺负林越。
一时间,那几个校霸过得十分艰难,因为所有人都在议论他们,谴责他们。校霸们觉得很不甘心,不就是把人关在体育馆吗,他要自杀谁想得到。
而且,林越被霸凌的事又不是全部由他们做的。学校里存在一种怪现象,如果一个人被霸凌,成为弱者,其他人也会有意无意地嘲笑他,轻视他,甚至霸凌他。
林越被几个校霸欺负,可他长得又矮又丑,脸上满是青春痘,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反而觉得活该,平时没人和他交朋友,也经常拿他肥胖的身躯开玩笑。
这些似乎不算霸凌,然而积少成多,终于压垮了一个少年,让他走上绝路。
原身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把那几个校霸暴打一顿,让自己承受的痛苦,让他们通通尝一遍。
林越想,的确是个善良的孩子,许下的心愿并不是把那几个校霸杀了,只是报复回去而已。
林越当然会满足他。
过了几天,林越康复出院,重新回到学校上课。
他把略长的遮住眼睛的头发剪了,露出一张充满痘痘的脸。因为这张脸,原身很不自信,所以留了长发,试图遮盖一部分容颜。
但是,林越可不一样。
青春痘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的灵魂之力在慢慢改造这具躯体,以后很可能会和本体模样接近,所以,林越琢磨着找个变化的理由。
他在学校里度过了平凡无聊的一天,这一天,没有人找他的麻烦,他也没有找别人的麻烦。
等回到家,他对父母道:“我想治疗青春痘,听说喝中药挺好的,给我开点中药吧。”
林爸横看竖看不顺眼,“治什么治,到时间自然好了。”
林越微笑,“爸。”
林爸一拍桌子,“为什么自杀?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林越:“爸爸说得对。”
林爸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回嘴,或者保持沉默,没想到他居然认可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林爸缓了缓,又生气道:“一点儿小事就想着死,出息!想当年,我们那时候多辛苦,还不是熬过来了。你现在吃得好穿得暖,不用为房子工作吃穿发愁,仅仅一点小事就活不下去了,以后出了社会还得了!”
然后又是一圈吧啦吧啦地说教,大致意思是林越这点儿苦根本不叫苦,他们那时候才叫苦,林越就是心里承受力差巴拉巴拉。
林越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可不是原身,没什么父子情分,开口道:“爸,我可以打你吗?”
林爸的话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林越道:“我觉得你不理解我的痛苦,所以,我认为你有必要亲自体会一下。”
林爸气得又一拍桌子。
林越见他冥顽不灵,懒得废话,直接一拳打到他肩上……他已经够意思了,没打脸。
林爸没想到他竟然敢打自己,气得头脑空白,一时间居然忘了反应。
林妈刚才在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尖叫,“林越,你怎么可以打爸爸?”
林越乖巧地道歉:“对不起。”
然后问林爸,“刚才爸爸觉得痛吗?我没用力哦。”
林爸立即操起最近的板凳,怒火冲天,“今天老子打死你!”
林妈一看那板凳又沉又重,慌忙跑过去抱住林爸,“别生气!冷静点儿!林越才刚出院!”
“放开我!今天我要打死这个不孝子!”
“放开我!”
“你冷静点儿!”
林爸和林妈拉拉扯扯了半天,总算把板凳放下来。
林越等他稍微冷静了些,问道:“爸爸,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我只是轻轻打了一拳,很痛吗?”
林爸又要发脾气,林妈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林越!”
林越又说:“看,我只是轻轻打你一拳,你就受不了了,你可想过,我在学校里被打过多少次?”
林爸和林妈呆住。
林越说话不紧不慢,不知道为什么,林爸林妈都不由自主听他说。
“爸妈,我知道你们以前过得痛苦,但是,你们不能因为你们过得痛苦就否定我的痛苦啊。你们工作受累辛苦,我们学习难道不辛苦?你们在社会受气,我也在学校遭受霸凌,回来还要被你们责骂,这些不痛苦?”
“我们哪有责骂你?只不过轻轻说你两句就叫责骂?”林爸林妈立即反对,不承认自己那些话是责骂。
“哦?”林越挑挑眉,“你们不觉得以前说的话是责骂,行吧。”
他不再多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过了片刻,等客厅里安静了,又从房间里出来,到厨房对林妈撒娇道:“妈妈,我想治青春痘,爸爸刚才不愿意为我治。”
林妈心软一些,皱眉道:“你愿意治就治。”
林越达到目的,重新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他去上学,没人找他的麻烦,到了快放学的时候,那几个校霸出现了。
“林越,放学了一起啊。”校霸拍着他的肩膀说。
林越道:“你们想干什么?”
校霸面色阴冷,“我们要向你道歉。”
“道歉?”林越挑挑眉,“畜生也懂得道歉?”
“你!”校霸扬起拳头,被几个小弟抓住。
“别动手,好好说。”
校霸放下手,语气狠狠地:“放学见。”
光听他的语气,还以为他要打人,怎么也不会是道歉。
林越似乎没听出他的怒意,不慌不忙地点点头。
有人看到这一幕,连忙告诉老师。
林越自杀风波还未过去,处于同情期,大家目前都站在他这边。
到了放学时分,林越按照约定走到校门口,那几个校霸真的当众向他道歉,没有做多余的事。老师和校长都来了,在一边看着,很是满意。
其实今天校霸道歉,是校长和老师逼的,林越自杀风波太大,不惩罚他们说不过去。但因为他们身份原因,并不能退学,只给了警告处分,又要求他们当众道歉。
此事就罢了。
林越笑眯眯地说好。
校霸们道完歉,流里流气地走人,看热闹的也一哄而散。
同班的张冲犹豫片刻,走过来问林越,“你没事吧?”
刚才也是张冲通知的老师。
林越有些意外地看了张冲一眼,仔细回忆,隐约想起张冲是不多的向他示好的人之一,只是平日里也多避着自己,怕遭受牵连。
林越喜欢热心肠的同学,笑着道:“没事,他们终于向我道歉了,我很高兴。”
张冲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林越认真道:“我没开玩笑,当时,我真的要死了。”
张冲一怔。
林越背着书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