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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命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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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江月言毕,赵氏半晌不语,半天后似下了很大决心般点头道:“你说的是。待出了正月为娘便和你一道办妥此事。”
转眼间,已到正月尾。
侯府一角,七八个丫鬟小厮排着队,挨个进顾谨之屋领赏钱。
平日单靠顾谨之主仆三人,是断然难将温室照顾周全的。
因此一时有顾不到的地方,便委托在这周遭做事的几个仆役照看。
现在卖豆角得了利润,顾谨之便按平日出力,赏了各人三钱到一两不等的银子。
至于植茗采莲二人自然另有赏赐不提。
一时间,侯府一角充满欢声笑语,众人都道谨哥儿是个最仁义不过的。
发完赏钱,顾谨之躺在椅子上,眼睛微闭作思考状。
“哥儿,这豆角一年能种好几季,如此算下来一年便是两三千两的进项啊。今后干脆就别种其他的了。”
植茗手中握着一大块银子道。
“除开寒冬腊月,还有什么时候豆角能卖上这等价钱?你就别在这混哥儿了。”
采莲在旁边一脸鄙视。
说得没错,温室培育蔬菜只能赚冬天的钱。
这一年可是有四季呢。
如果平日只种些时蔬,那利润必然微薄,甚至可能亏本。
想了半天后,一则看过的农业新闻跃然于他脑海中。
“种瓜。植茗你过些日子买些瓜种来。”
顾谨之道。
植茗遵命,内心却不解。
这京城周遭不知有多少户种西瓜的,每到夏天瓜价常低至几文钱一个。
种这个真的有利可图吗?
但对顾谨之的忠诚和信赖还是让他没有说什么。
“喀啦…”
主仆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木头断裂声。
不好。
顾谨之第一反应就是温室有状况。
冲到外边一看,是几个平日服侍管家柳五的男仆,手持斧子劈砍温室的骨架。
“住手,你们在做甚么?”
顾谨之走到他们跟前怒道。
刚刚受他赏赐的几个仆役也围了过来大声指责。
“昨天柳五爷将这块地许给了我们种果子。我们今个儿过来见地上被人搭了棚子,正要清理掉。谨哥儿何必多管闲事。”
为首的一个男仆鼻孔朝天地说道。
顾谨之眉头紧皱:“回去跟柳五说,这块地已被我种了菜。再说这侯府里的地,不是他想许就能许的。”
对方却没有退让的意思:“谨哥儿,柳五爷都发过话了。哪怕您先来,这块地也得让给我们。”
“笑话,柳五不过府里头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将地租出去?”后头植茗早已不耐烦,冲几人斥责道,“难不成明日他将这侯府许与你,你便是这府中的主人了?”
“我同你主人说话,没你这小杂毛张口的份。再多话便赏你嘴巴子!”
为首的男仆瞪了植茗一眼。
柳五素得顾江月母女信任,手下个个骄横,连顾谨之都不放眼中,何况植茗。
“你这与奴才作奴才的奴才,来动一动你茗大爷试试!”
植茗血气方刚的年纪,说罢便卷起袖子。
柳五手下男仆对视一眼,放下斧子一齐拥过来。
植茗丝毫不惧,不顾敌众我寡迎上去,又朝围着的几个仆役递过颜色。
先前一道指责柳五手下的几个仆役突然发难,同植茗一道拥了上去。
这几人平日与植茗相厚,刚刚又得了顾谨之赏钱,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柳五手下虽捏着斧子,却又不敢真砍,反倒受了累赘。
再加上这几人平日不过端茶倒水,不像这边仆役都是做过力气活的,故没一会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顾……顾谨之,你不好好管住自己屋里的人,明儿柳五爷怪下来当心吃罪不起!”
一个被揍倒在地,鼻青脸肿的柳五手下哭骂道。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垂首。
刚刚他们出手帮忙,完全出于意气,现在才感到害怕。
柳五素得顾江月赵氏信任,哥儿姐儿也未必及他风光。
真开罪了柳五,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
“大可以到柳五跟前告状,就说是我让手下揍你们的。”顾谨之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道,“植茗,走。”
刚刚动了手的仆役们听到这话,才稍稍松一口气,看着顾谨之离去的背影既佩服,又为他担忧。
柳五晚上便知道了仆人们被揍的消息。
“这畜生,真是没了王法!”柳五在听完几个手下的哭诉后,恨恨骂道,“明日我便替你们出气去。”
他将地许给这几人是收了银子的。而今哪怕不为了面子,冲着收的钱他也得亲自出马一趟。
次日上午,顾谨之屋中。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
“快开门,柳五爷有事要见哥儿。”
门口,一个不耐烦的公鸭嗓喊道。
植茗打开屋门。
里边,顾谨之坐在桌边太师椅上,早已严阵以待。
柳五大昂首阔步而入,他也没有起身迎接。
“谨哥儿,我此番前来,有两件事要与你商议。”
柳五也不行礼,径直坐到另一侧。
“说。”
顾谨之没有半个多余的字。
“头一件,我手下昨日无端遭遇这屋里人殴打,伤势颇重,哥儿怎么着也该给个说法。第二件,这地我已许了手下几人,还请哥儿识些时务,不要抢占。”
柳五冷冰冰地说道。
顾谨之淡淡说道:“这两件事,我日后会给一个说法。而今还请你先回去。植茗,送客!”
他没打算真的让步,只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他需要一些时间去剖析应对。
柳五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屋内再无外人,顾谨之静静思考。
地是不可能让的,否则温室不保。
柳五素为顾江月母女爪牙,压迫自己,现又添此事,两人已势同水火。
顾谨之刚刚注意到,柳五嘴上多了一串燎泡,眼中有血丝,想必昨日彻夜未眠,着急上火。
此人内心极度自私,现在却对几个手下如此上心,其中有什么猫腻?
要知道去年他亲娘去世,柳五也只是干嚎了几声,之后吃喝玩乐照常。
能让他如此在乎的,恐怕只有一个“利”字了。
想必那几个仆人给了他好处。
从他说话的轻重来看,对于手下被打一事,他只是想要个说法。
在这块地的问题上,柳五态度倒很坚决,诉求很明确。
这么说来,仆人给他的好处也是冲着这块地的。至于被打一事,想必几个仆人没有为此付出好处,柳五也就没那么上心。
屋附近的地面积不大,也不肥沃,旁人愿意为此给出的好处想必有限。
这意味着柳五拢共没从手下那得到几两银子,却又如此着急上火,甚至不惜亲自出马。
只有一种情况,会让柳五为了一点银子这般疯狂:他现在很缺钱。
柳五明里暗中不知有多少进项,最近也没听说置什么产业,现在却手头吃紧,肯定是把银子使在了不正当的事上。
这不正当的事,八成是柳五命门所在。
“植茗,你去柳五那边屋观察三个时辰再回来。看看他做了什么事,有哪些人来找他打交道。记得,千万藏好,不要暴露。”
顾谨之唤来植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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