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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拜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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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围着京城绕了一圈,清词才被迎进端王府。
端王府没个正经主子,下人们散漫惯了,礼部官员来承办婚礼时,看到这副慌败的景象,都要晕了过去。
忙活拾掇半个月,总算把前院和王妃居住的东苑整出个样子来,没在成亲这天闹出笑话。
刚到大门处,魏君顾就迫不及待从马上跳下来,跑到清词的香车面前打开帘子。
他这急切的模样,自然又是引得众人一阵笑。
跟着礼官的指令,流霜流霞扶着清词缓慢起身,又从上到下不知检查了几回,连一根头发都没放过。
确认没有疏漏,才扶着她从车中出来。
清词刚要下车,却直接贴上一具温热宽厚的胸膛。
是魏君顾直接抱住了她,将她从车上抱下来。
一路上,魏君顾做的出格事已经够多,现在这样,众人已经见怪不怪。
清词心里先是一惊,而后便有些脸热,尤其是听到周围宾客的取笑,心中开始羞恼起来。
她用手推推魏君顾,叫他放开自己。
魏君顾不知事,清词便小声嘱咐一句:“等会儿听礼官的话照做。”
魏君顾眨了眨眼睛,虽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却还是乖乖点头应下。
清词和魏君顾牵着手,踩着红毯来到大门,跨过马鞍、火盆,又停旁边的礼官念了冗长的祝福话语,接着才是婚礼的重头戏——拜天地。
皇上今日没来,来主婚的是大长公主。
清词猜大长公主之所以来,除了对魏君顾还有情谊外,也可能是觉得这场赐婚和她有关。
魏君顾携着清词来到堂前时,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好一对璧人!
二皇子、三皇子眼底都滑过惊艳,五皇子也是,不过他的表情要克制许多。
“我们这四弟,倒是艳福不浅啊!”二皇子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眼里闪着些淫-邪的精光。
“哈哈,要是二哥想要,左右不过是稍使点手段的事。”
两人说话间,婚礼已经到了夫妻对拜这一步。
许度看着携手而来的新人,心已经痛到麻木。
只差一步,他还是失去她了。
他其实可以不来的,可他还是来了,眼前的红刺得他双眼生疼。
他还是没办法亲眼看见她和魏君顾成为夫妻,在最后一礼前离了席。
“新妇拜夫。”礼官扯着嗓子吼道。
之前明明还很平静,到了这一步,清词心里还是生出些异样的情绪来。
尤其是礼官口中的‘夫’字,瞬时间叫她从置身事外的状态中感受到她嫁人的事实。
不管如何,他今后就是自己的夫君了。
这种认知叫清词感到陌生,同时又有种尘埃落定的归属感。
清词俯身朝魏君顾一拜,盖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偶尔能露出精致洁白的下巴。
还不待礼官说起来,魏君顾就连忙将清词扶起。
懵懂的他尚且不懂这礼的含义,但他隐隐约约能知道,这很重要。
“回拜。”
这次,不需要人提醒,魏君顾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也躬下腰朝清词一拜。
按理说,以魏君顾的心智,应当是不明白这对拜的含义。
可透过隐约的头纱和他对视,清词好像能感知到,他不是真的无所知觉的。
“送入洞房!”
礼官高唱一声,四周随即响起热烈的爆竹锣鼓声以及宾客们的欢笑声。
清词和魏君顾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新房,这些多是年轻的小辈。
位尊年长的客人已经到了宴厅坐着,等候新郎出来敬酒。
这一路走来,就能看出王府的破败了。
各处地方都只草草打扫了下,挂上大红绸子和灯笼,可朱墙青瓦、回廊花园,全都破旧得不行,哪里是成亲该有的模样?
清词看不见,但猜也能猜到这里面的光景。
“新人来了!”长乐以及清词的表姐和舅母等冲着刚进来的新人笑。
她们姑且算是清词娘家的人,今日特意来铺床。
有她们在,清词心里也松快了些。
新房是由清词的舅母布置的,倒是要比外面精致许多,不至于委屈了清词去。
男客们不便进来,便在外间客厅张望。
清词人缘好,随行进来的亲友倒是不少。
清词被扶着来到床边坐下,心跳莫名加快了许多,手心也腻出些汗来。
“殿下,您现在可以掀盖头了。”喜娘在一旁提醒。
身后跟着的女客们也翘首以待,期盼看到新娘子的真容,尤其是和清词交好的姐妹们。
“快掀啊,我们要看新娘子呢!”
“对啊,殿下,您不想看新娘子吗?”
众人笑着催促。
魏君顾反倒没了先前的急切,反而挡到清词面前,对着一众女眷大喊,“你们不准看。”
“哈哈哈,殿下这是吃醋了?”
“哪有不让我们看新娘子的道理?”
魏君顾固执地站在清词面前,阿词是他一个人的。
清词哪能由他胡闹,抬手拉拉他的衣袖,轻声道:“殿下别任性。”
魏君顾不敢不听她的话,哪怕心里还是不乐意,却乖乖拿起了玉如意。
随着盖头被挑起,清词露出了下巴、红唇、雪腮、琼鼻、星眼以及饱满的额头。
新房陷入了诡异的沉寂,紧接着爆发出更为热烈的惊呼声。
候在外间的男客门更加好奇了,听着里头的声音就知道,这新娘子的容貌肯定绝色。
可惜,他们不能进去看,真是叫人好奇得紧。
眼前霍然一亮,清词有点不适应,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她便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清词抬眼看去,被惊艳了一瞬。
魏君顾说话时会有几分稚气,静静立在那里时却又一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清隽和挺拔。
和往日的随性不同,今天他穿了一身似骄阳般热烈的朱红喜袍,喜袍上用金线绣着蟒纹,边角是暗红色,给他增添了几许稳重;腰间勒着金镶玉带,头发被一顶金冠束得整整齐齐。
她看着他的眼睛,幽深得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被他如此凝望着,有种他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魏君顾早已听不见身后的笑闹,只知道呆呆地盯着眼前的姑娘。
他觉得,阿词现在比他第一次见她时更好看,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此时的清词,盛装打扮,少了些许清冷和疏离,却多了属于新娘子的明艳。
她的新娘妆稍淡,却刚好点到为止,不会过于浓厚也不至于寡淡。
她静静坐在那里,便已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魏君顾盯着清词看了许久,专注的模样险些叫人觉得他是一个正常人了。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