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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救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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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两个婆子立马出来将摔倒的小丫鬟架走,小丫鬟面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可清词瞧着,却不像是闯祸后该有的样子。
或许,这是一场阴谋?
正当清词疑惑时,旁边忽有一位夫人指着被水打湿的绸缎惊呼一声。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彩绸,沾水后竟然掉色了。
五色彩绸齐齐掉色,糊在一起,着实‘缤纷’。
众位夫人表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有些甚至轻笑出声,开始议论起来。
“这霍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怎么闹出这种笑话来?”一个身着宝蓝长裙,摸约三十十岁略显富态的夫人掩唇轻笑。
“而且还好巧不巧被水溅到,这位安宁侯夫人,还真是有趣呢!”旁边一夫人也跟着轻声议论起来。
“怎么就这么巧呢,在今日出了这岔子?”另一位夫人意有所指地说。
毁掉一段彩绸事小,丢脸事才大。
及笄礼对女儿家有多重要自不必说,所用器物,即便不是新置,却也没人家会做以次充好的事啊!
而且,做就做了,居然还闹出来叫人看笑话。
估计过了今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霍家不愿掏钱给府中姑娘置办及笄礼,只能以次充好。
霍秦氏和霍铭章心里气得要死,恨不得将霍周氏千刀万剐,面上却还要维持镇定,寻找解决的办法,尽量弱化此事带来的影响。
不管怎样,还是女儿的及笄礼最为重要。
老侯爷霍夔脸色未变,眼神却锐利得想把利剑一样,他淡淡地扫过霍周氏,叫霍周氏颤抖了一下。
霍周氏脸上也不好看,霍清词固然丢脸了,可她的名声也有损害啊。
她是侯府夫人,及笄礼是她操办的。
如今,被人得知她居然用次品给自己侄女用,少不得有人要说她心胸狭隘。
维持多年的名声,就这样被毁了,霍周氏也气得浑身发抖。
霍府中,唯一心情不错的就只有霍清筱了。
见到这一幕,她心中异常痛快。
今天过后,看霍清词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只要一想到今后,京城里提起霍清词,就说她及笄礼上的事情,霍清筱心中就痛快不已。
她甚至压抑不住心中的窃喜,表现在了脸上。
霍周氏稍稍侧头便看到自己女儿在偷笑,顿时心头一跳,隐约猜到了什么。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她真想骂她有没有长脑子。
借由及笄礼捞油水不算什么,可把事情闹出来,霍清词丢了脸,可对侯府,对他们大房更不利。
而且,闹出此事,以老侯爷对二房的偏心程度,说不定还会彻查,到时……
霍周氏不敢再往下想,她现在只想把此事圆过去。
气氛陷入前所未有的尴尬,连不知事的魏君顾都感觉到了异常,开始不安起来。
他眼巴巴地看着清词,好像能感觉到此时的情况对她不好。
霍秦氏和霍铭章还在想要怎么缓和气氛,清词已先他们一步,站到场中。
“让众位夫人见笑了。”清词先朝众位夫人行礼。
“这彩绸,原是我贪玩,在春日里叫丫鬟们拿素绸用花汁染的,没想到工夫不到家,染的绸也做不得衣裳,我不忍荒置着浪费,便在今日拿出来用用,倒是叫各位夫人姑娘见笑了。”
清词面容镇定、微笑着向大家解释,丝毫看不出尴尬和勉强,将一个世家贵女应有的气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这事并非清词说的那样,不过这不重要,只要面上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谁还会不长眼色当场提出质疑不曾。
而且,清词表现出来的临危不乱的气度叫众位夫人很欣赏。
世家选媳,要的就是这样处得了事,镇得了场的人。
而且,她的话,把罪过都归在自己身上,维护了家族的脸面,比推脱责任哭诉委屈更叫人喜欢。
“大姑娘勤俭不愿浪费,怎会是见笑,我家那姑娘整天只知道玩乐,倒是要她向你学学勤俭持家之道。”一个身着海棠红的夫人率先应和清词的话。
她向来与霍秦氏交好,对清词也喜爱得紧,见此情景自是要帮着缓和气氛。
她出声后,又有几个与霍家关系不错的夫人出生维护,气氛终于活跃过来。
“前儿陛下还说要裁剪宫中用度,肃肃朝风,霍丫头,你这算是歪打正着了。”大长公主带着赞赏和喜爱的语气朝清词调侃。
大长公主都出面为她做脸,势必要保她的名声,谁还敢撞枪口上去。
各位夫人都开始附和,夸赞起清词来。
霍铭章和霍秦氏见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只要及笄礼不出问题就好。
霍秦氏暗暗瞥了霍周氏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今天这事,她不会就这样算了。
还好她的词儿机敏,又得大长公主喜爱,不然,这脸可丢大了。
清词心里也松懈了两分,刚刚她也是硬着头皮上的,并不敢保证夫人们会买账,还好大长公主偏向她。
霍周氏也不再那么提心吊胆了,只要霍清词没有把真相抖出来,她的名声就还能保住。
唯一不满的,就是霍清筱了。
她撕扯着手中的手绢,心中暗恨不已。
同时又忍不住嫉妒,为什么大长公主要偏爱她,不仅给她做正宾,还帮她圆场。
不过,她也不敢再在此时明目张胆搞事情。
长乐、黄素馨和清词的二表姐秦夕烟也松了口气,还好清词机灵。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了各自的担心。
彩绸的小事故就此结束,霍秦氏又招呼人进行及笄礼的最后两项。
众人好像都忘了刚才发生的尴尬,说说笑笑,面带笑容地入了席。
好在,之后都没再出幺蛾子,顺顺利利结束了此次及笄礼。
霍秦氏负责送各位夫人,清词则同长乐她们在说话。
“天知道刚刚出事时我的心都停止了,还好你聪明,把事情揭过去了。”秦夕烟捂着心口,压着声音同清词说话。
“表姐别担心,这件事不会对我有多大影响。”清词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
大长公主都出面了,大家肯定不会再大肆宣扬。
“清清我跟你说,我刚才看到霍清筱偷笑了,肯定是她捣的鬼。今天的事可不是小打小闹,你千万别心软,顾念着什么姐妹情谊,要是查清楚是她干的,一定要还回去,不然,你就别再和我做姐妹了。”长乐半是心疼半是威胁地说。
她也快及笄了,她母亲为此做了多少准备,她都看在眼里,要是真被毁了,她都不敢想象今后大家说起清清时会是怎样一副嘴脸,尤其是她的未婚夫还是她四堂哥。
“你就是性子太好不和人计较,才叫她越发得寸进尺,我要是你,还顾念什么面子啊,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长乐抓着清词的另一只手。
她并没有压声音,隔得不远的霍清筱能听得清清楚楚,她就是要说给霍清筱听的,说完,她还瞥了霍清筱一眼。
看到霍清筱脸色又青又白,长乐眼里带着不屑,唇角满意地勾起弧度。
清词听了她的话,笑了笑,“你放心,我是吃亏的性子吗?”
“哼,你知道就好。”
清词有点无奈,她觉得自己其实挺爱憎分明的,不知道为什么,在长乐眼里,她就是一个小可怜,好像很容易被人欺负的样子。
难道是她的大家闺秀做得太成功了?
四人说着话,一边朝大门走去。
等把客人送走,府里却没能恢复平静,反而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霍清筱,你站住。”清词折身回来,厉声叫住将要离开的霍清筱。
霍清筱忍不住紧张起来,但她不想在清词面前输了阵势,便佯装镇定,仰着脖子,语气不屑道:“哼,你叫我做什么?”
她这语气,配上她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清词没和她废话,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她身上再不见平日的温和,反而凝聚着不凡的气势,比之上位者也不差,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力。
霍清筱心底冒出一股恐惧来,可她不允许自己在霍清词面前示弱,便硬撑着不动。
清词觉得,长乐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她平日就是太温和,所以才会叫霍清筱觉得自己好欺负,敢在她的及笄礼上动手脚。
今天,她势必要叫她涨涨记性。
清词修身养性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生气,连被赐婚时她都没这么生气过,霍清筱真是好样的。
流霜看着自家姑娘脸色没有多大变化,气势却沉了不少,便知她这是真生气了。
要是一般的不悦,姑娘最多只是冷着脸,不去搭理。
反而是真正动怒时,她脸色会平静得可怕。
她们在姑娘身边伺候多年,从没见她如此生气过。
流霜把视线转向霍清筱,期待她的下场。
清词站到霍清筱面前,她比霍清筱要高半个头,加之她强大的气场,此时对着霍清筱,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清词扬起手,不带一丝犹豫地重重地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