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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回到八岁 ...

  •   冷风戚戚夜沉沉,月色凄清,风也凉薄。

      江流夜倚靠着大树,压低了呼吸,掌心湿漉,额上汗涔涔。

      身上的伤给汗蛰得疼,血糊了眼睛,视野朦朦胧胧的,寒夜却在这层迷蒙中柔和了许多。

      在即将兵临城下的当口。他忽然想对自己开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比如,今日天气不错,适合做忌日。再比如,若有食材便就地煮面,等到大军压境,和和气气说声:“各位仁兄晚上好,等我吃完这碗短寿面,你们再送我上路可好。”

      他没吃过庆生辰的长寿面,死到临头还给人家更名改姓惦念着。

      觉得短寿面也不错,有人给煮那就挺好。

      盼来盼去,盼到了今日,终于还是成了奢望。

      江流夜呆望着天边明月,脑袋疼得突突直跳,意识都有些涣散了。

      他想自己反正也逃不了了,不如现在挖个坑躺进去,或许一会那帮子修仙界名门望族,看到自己这大盗认错态度好,反省意识强,会怀着慈悲之心,留自己一个全尸。

      如果自己再附赠一份情感真挚的忏悔信,他们或许还会帮自己把土埋好埋妥帖,让自己在九泉之下睡得安心,睡得放心。

      如果自己再留下些遗物,以示对他们不辞辛苦,千里迢迢从四面八方奔赴此地,将犯人绳之以法的壮举发自肺腑的尊敬。或许他们会念及同是修士的情谊,给自己立块碑,写上:“修仙界万年老二江流夜之墓。”

      江流夜自己想着也觉得好笑,或许他不争那个第一,冒险去偷什么冥河阵眼归灵珠,就不会有今天了。

      他浑身发冷,温热的血液好像流干了,只剩下冷冷的躯体,唯有胸口的珠子散着淡淡暖意,他低下头看着从衣襟透出的青蓝幽光,半是自嘲半是打趣地开口:“好兄弟,我为了帮你脱离苦海,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有你的一部分责任。一会他们把我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你管不管?”

      归灵珠在他怀里亲切地闪了闪,好像在说:“我管呢,我管呢。”江流夜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一笑又扯着伤口,很快皱着眉拧巴起了脸,轻轻叫唤了一声:“……疼。”

      自己要死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力气在流逝。可对活着好像也没有什么期待。

      或许死了更好。自己活着遭人厌烦,死了反而会有一群人开心得拍手称快。能把快乐带给大家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江流夜胡思乱想着,忽而听到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他的神经骤然绷紧,心里重复念叨着两个词:鱼死网破?任人宰割?

      不论哪个,似乎都不是好词。

      “越仙君,我们追丢了吗?”一个青年低缓的声音。江流夜推测是乌龙玉林宗主沈飞雪。他说话时总爱压低声线,故作沉稳的样子令人作呕。

      “不会,他走不远。”这声音冷得结冰。定是当世的天才剑修越青珩,那个煞星刽子手,克父克母克宗族,犹如地狱来的索命鬼。

      以江流夜修仙界第二的实力,若是一对一单打独斗,这些人必会是他的手下败将。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遍体鳞伤,灵力透支,估计来个普通小修士都能一剑送他上西天。

      江流夜发着愁。活是不想活了,但死在这两货手里,也是不太想的。

      他一动不动,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晚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却不闻丝毫人的动静,双方都在这片寂静中留神观察着,无声对峙。

      倏而有人打破沉默:“血腥味。”

      是越青珩!江流夜心头猛地一跳,他发现自己了!

      不等他反应,一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来,转瞬大树被横切两半。江流夜躲得及时,脑袋是保住了,右臂却被齐齐斩断,血如泉涌。

      他倒在地上,疼得几欲晕厥。知道咬紧牙关不出声也躲不了此劫,干脆破口大骂,问候越青珩早已逝世的亲人。

      “越青珩,我操.你大爷!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江流夜正骂得痛快,越青珩已点足近身,剑光闪烁,利刃直刺进他的胸口,正中心脏的位置,没有分毫偏差。

      不愧是天才剑修,还真行。

      江流夜嘴角带着揶揄的笑,仰面望着越青珩的脸。

      此人神色冷漠,面无表情。他的剑眉上挑得过于飞扬跋扈,鼻梁高挺得过于盛气凌人。眉眼恨不得紧密贴合,两者间距极近,不必故意压低眉头,整个人已透着一股煞神般的凶戾。他的双唇削薄,是天生薄情寡义的面相。

      若是排除个人私怨,这家伙长得也还不赖。只可惜,一道从额头到脖颈竖直爬过的狰狞疤痕毁了所有。

      江流夜在心里无情地嘲笑他。认为他是天生的刽子手,没得过半分温情,定是被人背叛过厌弃过,他求而不得,心理扭曲。他这种人即便跪在地上祈求,也不配得到别人丝毫的好感,只会被唾弃、被恶心、被鄙夷。

      绝不会有人爱他!

      江流夜畅快地辱骂,渐渐连疼痛都忘记了,也不知吐出了多少污言秽语,恶毒言辞,只觉得眼皮沉重异常,自己的呼吸声在耳旁扩大了数倍。

      终于身子后仰,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昏昏沉沉中,就像乘上了一叶孤帆,在惊涛骇浪的海面上起起伏伏。

      江流夜浑身疲乏无力,眼皮像是给人黏住了。他尝试调动身体,但只有指尖能动。

      随意抓动了两下,却是摸到了一些冰冰凉凉的东西。

      这是什么?

      江流夜心里想着,身体的感官随之复苏,不光是手指,浑身上下也渐渐感到了寒意,好似给人整个冻到了冰里,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他费力地试图抬起眼皮,无果。试图挪动四肢,无果。身上愈来愈冷,手足冻得发麻,正是一筹莫展,远远听见一个小女孩的稚声:“师父,前面雪地上有人!”

      雪?江流夜愣了许久,才缓缓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手指触到的是雪。但他分明记得此时尚且初秋,难道自己昏迷了一个季度不成?

      雪花松软,鞋底踏在上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有人足音急促,小跑而来:“师父你快来!他整个人都冻僵了!”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被唤作师父的人随后跟来,他的嗓音轻缓,有抚慰心灵的作用。江流夜下意识想要抬起眼皮,这次居然睁开了。只见眼前是一位清雅俊逸的白衣道长,样貌很年轻,似乎还未满二十,乌发先后松松扎着,眉目里氲着寒烟云雾,仿若雪中仙人。

      江流夜看得有些呆了。那人与他这一对视,竟也愣住了,面上流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讶然,又很快归于平静,低声道:“先带他回宗门。”

      仙人道长毫不犹豫脱去外衫,将江流夜严严实实裹了起来,环进臂膀里稳稳抱起。

      江流夜恍惚了一下,瞅了瞅像毯子似裹住自己的白外衣,又瞧了瞧把自己轻松抱起的巨型仙人。

      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己似乎,好像,也许是变小了?!

      一路上,江流夜心情沉郁,为失去了自己的伟岸的“小伙伴”而失魂落魄。身旁跟着的小女孩倒很兴奋,叽叽喳喳的像只小喜鹊。

      “你是怎么跑来这里的,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父母呢?”

      江流夜从白外衫里探出脑袋,粗略打量了下眼前的小姑娘。她面若粉桃,一双杏眼灵动秀美。额头给柔顺的刘海遮住了,头发两侧梳着双髻,以金花头饰点缀。身上穿着淡粉的短锦衣,内里是一条藕色长裙,袖口绣朵朵金丝牡丹,腰间配一把棕鞘短剑。

      一看便是名门出身。

      江流夜不屑一顾,置若罔闻。认为名门子弟最讨厌,越青珩那厮更是超群绝伦,堪称顶讨厌中的顶讨厌。

      江流夜不理她,小姑娘自讨了个没趣,又去和师父搭话。还未说上几句,仙人道长便轻声制止:“清源。”小姑娘只好闭了嘴做哑巴喜鹊。

      仙人道长带两人御剑前行,飞往一处山林环抱之地。虽是冬天,但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仍是别有一番美景,宛如人间仙境。经过山门时,江流夜有意看了一眼。

      石碑上用朱漆加重了色泽:清晖宗。

      没听过,不知哪里来的野鸡门派。如此一想,兴致减了大半,美景看来也不过尔尔。

      好在清晖宗表里如一,宗门内部房屋鳞次栉比,皆以庄严肃穆的藏蓝为基调,弟子们着装整齐划一,清一色的黑里衣白色交领袍服,搭配霁青外衫,一个个像刚出窑的瓷瓶。

      江流夜还没来得及细看,仙人道长便御剑朝深处行去,落在了宗门后山附近。这里清幽僻静,倒像个世外高手隐居的地方。

      仙人道长嘱托小姑娘:“清源,去熬碗姜汤。”

      她道了声好,但立在原地没动,犹豫了半晌才问:“师父,咱们下午还练剑吗?”

      仙人道长:“不练了,你们下午也好好休息吧。”

      小姑娘喜形于色:“那我去通知大师兄!”语罢欢欢喜喜跑开了。

      仙人道长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八九岁正是玩性大发的年纪,女孩子又不爱弄刀舞剑,好偷懒也是常事。

      他抱江流夜进了一处居所,陈设简单但干净整洁。除却木床、柜子和桌椅,柜面上还摆着一套木质剑架。江流夜初步判断此处应是弟子房。

      仙人道长抱他上床,又给他盖好棉被,柔声说:“你在此处休息,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家。”

      江流夜一听此话,忙道:“我无父无母,孤身飘荡,哪里有家可回,道长收我做个扫地小奴都好,可千万别赶我走。”

      他说话奶声奶气,配上稚嫩的包子脸,倒真像无依无靠的可怜孩童,博人同情。

      “你……”仙人道长欲言又止,顿了顿才问,“你当真愿意留在此处吗?”

      江流夜眸光晶亮,连声道:“愿意愿意,一千一万个愿意。道长愿意收留我,在下感激不尽。”

      仙人道长见他一个小不点说话老气横秋,不由好笑,摸摸他的脑袋,问他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流夜自清醒后,除了手脚有些冻得发麻,其余全无不适。别说失去的右臂重新生了出来,胸口被越青珩捅的透明窟窿莫名消失,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也不翼而飞。但他对上道长关切的目光,不由自主成了胡说八道的小骗子,说自己手疼胳膊疼腿疼脑袋疼,总而言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安然无恙。

      仙人道长知他有意夸大,不去揭穿,只温言细语道:“晚上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江流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中盘算着: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安稳日子吗,也许隐姓埋名,假装烂漫孩童,不失为妙计一条。到时候那些个好管闲事的修士捕快,何处寻他?

      他愈想愈快活,安心下来,困意随之席卷,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

      再到转醒时,脸上是给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江流夜睁开眼,骤然对上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他给人吓了一跳,往后一缩,动静太大,那人手里端着的碗受到波及,汤汁晃出些许,傲慢又鄙夷地道:“师父从哪捡回的废物,冒冒失失的。”

      江流夜给这劈头盖脸的贬低彻底骂醒了,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

      眼前是个束着高马尾的男孩,眉眼俊俏五官精致,着一件玄色银纹劲装,更显得肌肤剔透白皙,当真像瓷娃娃一般好看。只是那股高傲自大的劲都快从头发丝里冒出来了。

      他回盯着江流夜,目光将他上下扫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穷包子。”

      江流夜气得牙根发痒,对着那张精雕玉琢的白嫩小脸,几欲给他一边一个,掐俩儿红手印。

      那小傲包把手里的碗向前一递,险些怼到他鼻尖上:“喏,姜汤。”

      江流夜一怔,看他那张小脸别扭地偏向旁侧,眸子在暗处黑亮亮的,像是荡着浟湙潋滟的湖波,心里的火唰啦一下消了大半,但也不说谢,不情不愿地接过来,要吹吹再喝。

      小傲包道:“温的。”

      江流夜瞥了他一眼,试探性地小口抿了下,果然不假,姜汤温度刚好,再不喝就凉了。

      喝完姜汤,江流夜又重新舒舒服服缩回了被窝,见小傲包拿了碗要走,忍不住问了句:“你师父呢?”

      小傲包偏过头斜着眼睛看他:“关你什么事,睡你的觉。”

      这一句话再度让江流夜心头的怒火腾然再起,他在心里骂道:名门子弟就是不讲道理,无法沟通。

      到了晚饭的点,仙人道长亲自来接江流夜去饭厅。

      这清晖宗虽不出名,但实力不容小觑。一路上雕梁画栋、水池假山应接不暇,只是较之名门大派相形见绌。古朴雅致四字倒担得起。

      到饭厅时,小傲包和小姑娘已就坐。小傲包见他进来,不知为何满腹怨气,双臂交抱,鼻腔里冷冷哼了一声,以示不屑鄙夷。

      江流夜假装双目失明,看不到,让小傲包气上加气。

      这屋子不大,中央摆着一张红木大圆桌,一圈围着九把木雕椅。房间四周装饰着一些字画古玩,江流夜不太能欣赏得来,只关心今天吃什么。他见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肴,却只有四副碗筷,料想其余都是空位,随便选了一把坐下,和另外两人隔着些距离。

      在吃饭前,仙人道长先向弟子们宣布:“我下午已通报给了掌门,正式收这孩子为徒。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八师弟了。”

      江流夜心中大喜,他本以为自己先死乞白赖留下来,到时候总有办法叫这仙人道长收自己为徒,没想到直接一步登天。忙道:“多谢师父收留,徒儿荣幸之至。”

      小姑娘欣喜地道:“太好了!”小傲包则小声挖苦:“……脸皮真厚。”

      江流夜这下懂了。料想是小傲包身为名门子弟,不满自己这乡野小子入门,和师父抗议,却反对无效,才来饭桌上和自己置气。

      江流夜这次干脆双耳也假装失聪了,全然无视对方的挑衅。小傲包一肚子气没处发泄,拿茶代酒,几杯茶水下肚,改用凶神恶煞的眼神瞪他。

      江流夜给他瞪得舒爽,转头报以微笑,气得小傲包咬牙切齿。

      仙人道长要他先做自我介绍。江流夜不便用真名,灵机一动,仿照云家老祖云尹的名号,画蛇添足多加一笔,自称云一尹。

      仙人道长点点头道:“一尹这名字不错。”又告知他,自己名唤沈玉成,乃清晖宗太上长老,地位较之掌门更高一阶。这清晖宗分有南阁北阁东阁西阁,每阁有一个阁主。

      而他们所处的地方,名为渔火浮天阁,不属于任何人管辖。因为靠近后山,夜里向远处眺望,水天相接,渔船的灯光在水面浮动。自己便化用“星光全在水,渔火欲浮天”一句,起了这个名字。

      小姑娘听师父说到此处,不由打岔道:“一尹还不知道吧,别人都喊我们这儿是鱼塘。”

      原来别阁弟子不懂其意,为了念得顺口,将“渔火浮天阁”简化成了“渔阁”,后面还觉得拗口,干脆改称“鱼塘”,把原本的寓意全破坏了,但奈何三人成虎,后来进门派的新弟子,听别人喊鱼塘鱼塘,信以为真。这样喊的人多了,干脆就更名为鱼塘了。

      只不过,本阁弟子是坚决不会说“我要回鱼塘去了”或者“欢迎大家来我们鱼塘”这种匪夷所思的句子,还会正正经经唤它“渔火浮天阁”。

      云一尹听得发笑,小傲包却恼怒道:“他们有病。”

      云一尹虽然知道他这位师兄脾气不好,但见他如此深恶痛绝,料想另有隐情。

      小师姐体贴地帮忙解释,说:“大师兄的家族宗门叫越龙门,我们这又叫鱼塘。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鲤鱼。因为鲤鱼跃龙门嘛!”

      小师姐说完,云一尹哈哈直笑,沈玉成也无奈地浅笑。直把小傲包气得重重一拍桌子:“叶清源!”

      这叶清源便是小师姐的名字了。云一尹针对大师兄,便要为师姐打抱不平,道:“身为第三大宗的公子,干嘛那么小肚鸡……”

      云一尹忽而顿住,僵在脸上的笑容慢慢垮了下来。

      等等,第三大宗,越龙门……

      他心头颤栗,顿时毛骨悚然。

      越龙门。他怎么能忘了。

      天才剑修越青珩的家族宗门,修仙界第三大宗,五年前突然间倾覆消亡。

      越龙门,他不可能记错,当时他还狠狠挖苦过这个名字,说叫什么跃龙门,叫狗熊门还差不多。

      可是这个宗门早已在五年前就消失了啊!那可是第三大宗,轰动整个修仙界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道说……

      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一番,强装镇定问叶清源:“师姐啊……乌龙玉林现在的掌门是谁?”

      叶清源笑意盈盈道:“一尹这是要考我吗,当然沈斓仙师啦。”

      果然如此……云一尹呼吸一凝,又问:“那……现在的修仙界第一仙师是谁?”

      叶清源似乎被问住了,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旁边的小傲包替她答道:“江承。前些日子修仙界的巅峰对决你不是去看了吗,江承大胜沈斓,现在三尺锋成第一大宗了。你的记性也太差了吧。”

      “哦,对对!”叶清源笑道,“还是大师兄记得清楚。”

      乌龙玉林的掌门还是沈斓。三尺锋刚刚成为第一大宗。

      十年前。这一切都是十年前发生过的。也就是说,自己并非变小了,而是重生回到了十年前,自己尚且八岁的时候……

      云一尹的心脏砰砰作响,周围的人声景物都飞快地向自己远离,耳畔似乎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恍惚间,他又忽地想起什么。转头问叶清源:“大师兄……他叫什么名字。”

      “啊?”叶清源笑了一下,带着孩童的天真烂漫看向小傲包,“大师兄,你自己说呀。”

      束着马尾的高傲男孩缓缓抬起眼眸,他动了动唇,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云一尹刻骨铭心。

      他说:“越青珩。记清楚了,我叫越青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重生回到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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