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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片叶不沾清白身 ...

  •   有名无实说得就是安如夜和千树这一对孽缘冤家。

      离新婚之夜已过了十日,自那天后安如夜未踏进东院半步,索性直接住到了西厢的书房;而千树也整日流连赌坊青楼,夜过大半才回府;白日里也睡得日上三竿才起,十日内从未和安家同桌吃过饭。

      这日中午饭后,千树躺在院子里的太妃椅上,盖着毯子晒着太阳,闭目加养神,简直不要太舒服。小苏子在一旁伺候着,边削着苹果边劝说道:“爷,您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整日在这么浪荡在外不太好吧,若是让圣上知晓了,还不得怪罪下来。”

      “少拿圣上来压老子,告诉你,时机一到,老子就休了安如夜那厮远走高飞,到时候山高皇帝远,谁能奈何得了老子?”

      “爷,说句不好听的,安将军乃巾帼英雄,大梁荣光,休妻一事实乃不妥,虽说您对安小姐无半分意思,可毕竟已有夫妻之名,安小姐若收了休书,她终生大事就毁在了爷您的手里。”

      千树怒目一睁,坐起来轻轻踢了小苏子一脚,冷嗤道:“你倒是吃谁家的饭操谁的心呀,别给老子忘了你有今天是因为谁啊,安如夜可怜,我就不可怜吗!我问你,就算没休书,谁敢娶那个母夜叉,还我耽误她的终生大事,那老子的幸福就能毁在了她手里?”

      小苏子居然顶嘴道:“可这是圣旨谁敢不从,爷不愿意可能安将军也不乐意呢!”

      千树内心微微震撼了一下,还真是活久见,他苏青黄居然有一天敢回嘴。

      话出口小苏子也后悔万分,虽说安如夜是男女老少内心倾慕的对象,但他也不至于为了个旁人去惹眼前的“四害”!于是乎他赶紧接着道:“爷,我不是那个意思,爷,你你听我解释!”

      “住嘴,老子不想听,滚!”言罢,千树果断将毯子踢下地,冷嘲热讽道:“我现在要去趟琼楼玉宇,安家人来了如实说,就说老子去逛花楼,对了,最好把你刚刚的话在给他们复述一遍!”

      “爷,爷,爷!”小苏子幽怨地叹了口气,果然他们的爷心眼比针眼还小,之所以这么说,心里还不是为了他的爷着想。

      受了一肚子气的千树决定去老地方琼楼玉宇撒撒钱,撒撒气,赶巧到在门口碰到了张兰,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丢了的官牌。他拿手中的折扇狠狠拍了下脑门,低声咒骂自己无能,这两天为了安如夜那个母夜叉居然把这掉脑袋的事给忘了。

      千树喊住了目中无人的张兰,果然,原本意气风发的京兆尹见了千树一改脸色,趋炎谄媚道:“这不是千大人嘛,下官有礼。”

      “张兰,我让你帮我办得那件事怎么样了?”

      张兰原本咧着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才从嘴里蹦出话来:“这大人也知道京城地广物博,小小的一块牌子真要找起来还挺费力气。”

      “这么说就是没找到了!”

      “大人也不能这么说,下官已经派出了所有人力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张兰一本正经地说道。

      千树忽然喜上眉梢,搂住张兰的肩膀。张兰吓得一个哆嗦,简直受宠若惊。

      千大人酸酸道:“我也知道京兆尹费了半个月的力气来找,实在累了,才有大把时间来这琼楼玉宇消遣,这样,以后大人来这里的费用我都包了。”言罢,他顺势拉随手过来旁边的一个姑娘轻浮说道:“汝嫣啊,你去告诉鸨儿姐,以后张大人来这儿的消遣的全记在我的账上。”然后推开那个姑娘,拿扇骨拍着张兰的胸脯,语气忽转严肃道:“张大人我待你不薄,你可要好好给我找!”

      张兰冷汗已经盖满了整个额头,赶紧就坡下驴道:“定然定然,大人就不必破费了,下官答应大人,不找到大人的东西绝不休息!”

      辞别了张兰,千树转身一进琼楼玉宇,脸色倏地阴云转晴,咧着嘴乐呵呵地给鸨儿姐说道:“去把锦绣浮香给我叫出来,今儿个香阁我包了!”说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了老鸨,然后轻车熟路上了二楼的一间大屋子。

      老鸨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送钱罐,尖声招呼道:“好嘞!千爷楼上请!”

      没过多久,娓娓的敲门声响起,一个丫鬟打开竹门,两个绝色女子拥了进来,锦绣开口道:“奴家还以为大人不来了呢!”

      千树在桌子上敲打着扇骨儿,应声道:“笙歌园里,锦绣丛中;浮香绕梁,春秋一梦;醉生梦死,如是复矣!”

      浮香缓步走过去坐在屏风前,声音浅浅问道:“不知大人今日想听什么曲?”言罢,开始调琴弦。锦绣见此,也坐在一侧也拿起木琵琶撩拨琴弦。

      千树拿起白瓷酒壶,逐个逐个往桌子上的杯子里倒酒,“听什么曲呀,过来陪我喝酒!”

      浮香问道:“大人可有烦心事?”

      “知我者,你也。不如浮香猜猜我是为何事而心烦呢?”千树放下酒杯,直直朝着浮香看了过去。

      浮香脸色未发生半分变化,好似从头到尾始终带着笑容,她微启朱唇,咬字却异常清晰:“大人新婚,能让大人心烦的只有安府里的那位将军。”

      “那浮香你再猜猜我怎么心烦这位安将军?”

      浮香手在琴弦上挥了挥,空灵的一段旋律响起,她娓娓而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人想自由飞出这林子,奈何外有猎人陷阱,内有豺狼虎豹,大人如今举步维艰,进退不得。”

      千树愣了愣,好似心里藏着一根弦未被人看到就先被狠狠地拨了下,内心不禁感慨浮香这女人简直奇了,他道:“五年时间,浮香可以轻易看透我,我却读不懂浮香你啊!”

      浮香反问道:“怕是浮香才不懂大人。整整五年,大人虽流连琼楼玉宇,却不曾和任一姑娘有过深交,哪怕是浮香和锦绣,大人除了要我们陪您听曲儿喝酒,未对我们姐妹做过半分逾越规矩之事,既然大人打心底觉得花楼的姐妹配不上大人,那何以取笑浮香呢?”

      千树猛地站了起来,“浮香这是何话,本大人不也曾经给你们提过赎身?可你们并未答应我啊!”他本就心情不佳,想来花楼找找乐子,谁知道一个低等卖艺女子居然敢大言不惭,简直坏了心情。

      “大人明明知道浮香说得不是此事。”浮香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似是委屈,似是不甘,又似是害怕,总之,这姑娘背负了太多情绪。

      锦绣眼见两个人吵了起来,赶紧劝道:“妹妹不要再说了,大人也是抬举我们姐妹俩才如此对我们啊!”言罢,赶紧低首行礼道:“千大人,姐姐今天身体不适,才出言顶撞,还望大人海涵。”

      千树拿起扇子,丢下几张银票,头也没回走了。

      现今房中只剩锦绣和浮香二人。

      “你疯了,他乃李家后人,我们花了五年才靠近他,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难道你忘了主人给我们下了什么命令吗!”锦绣一脸愤恨,完全不似刚才那个可人的姑娘,同样,对浮香也无半点尊重。

      浮香道:“难道姐姐你看不出来他一直在装疯卖傻,论斗计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下去不要先暴露了我们。”

      锦绣冷笑了一声,反讽道:“怎么,你对他动情了?千大人的解语花!”

      浮香转头对上锦绣的眼,斩钉截铁道:“没有!”

      锦绣警告道:“最好没有,我不管他是不是装疯卖傻,只要你不犯傻就好,爱上他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飞蛾难道不知道火的可怕吗?可纵使知道又怎样,还不是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浮香的明眸暗暗浮上一层水雾。

      千树本来心烦,想来酒楼消消气,没料到更加心烦。自己刚夸了那个浮香两句,没想到她还真就地开花,说些莫名的话,不知所以!

      正生闷气的他没注意,直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害得他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奶奶的!”千树就地撒气,“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连老子都敢撞?”骂完定睛一看,完了完了,这不是安如夜那厮!

      此时的安如夜穿得是女装,还是花花绿绿的女装,脸上虽无半点粉末修饰,但姿容难掩。千树虽只见过安如夜几面,可不知这个为何这个女人的样子好似嵌在了心上,任何时候只要一看见,心就会莫命一痒疼,怪异极了!

      安如夜也看见了千树。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愣在原地,二人千算万算都没能算到居然在花楼碰到自己想方设法躲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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