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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6下 年少时错过的人,终究不会等在原地 ...

  •   “聊什么呢”沈童端着一盘烤肉走来,普普通通的路硬是被他走出T台感。一个花式翻转,他将盘子放在月尔面前,抬腿坐到她对面,催促道,“快趁热吃。”
      焦香的鸡翅上桌,应凯刚坐下就火急火燎地掀开砂锅,年糕香气四溢,他嗅了嗅满足地笑,“就是这个味道,我想好久了!”说完抬眸看洛一,“要不是你工作忙,非得要你天天做!”
      “嘿,我说大老板,可不带这么虐待员工的!”洛一盛了一碗年糕,见他眼馋,连叉子一齐递给他,“你什么时候想吃说一声,我给你做便是。”
      “一言为定!”这个回答,应凯颇为满意。接过碗,顺手将自己面前的烤鱿鱼推给她,“你吃这个。”
      一双眼睛紧盯着应凯的手,随他移向洛一。
      “你怎么不吃?”耳边传来沈童的声音,月尔收回眼神,沉默不语。
      沈童拿了一串鱿鱼放到她盘中,“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串给你。”
      一抹红晕悄悄隐上面颊,月尔慌忙道,“谢谢”,垂眸依旧。
      餐桌下,小猫急不可耐地窜来窜去,经不起烧烤的诱惑,Wasabi三番四次想跳上桌,均被应凯“凶神恶煞”的眼神吓退。大约是受不了凄凉的叫声,洛一将他抱起,轻轻安抚。小猫不甘心,刚伸出爪子,便被她包在手心,没法做乱,只好一个劲儿往她怀里蹭。
      抱着猫的洛一尽显温柔,月尔的眼神再次不由自主望过去,“真可爱!”她笑,伸手摸了摸Wasabi的脑袋,“咦,Sushi呢?怎么不见他?”
      洛一四处张望,不见Sushi的踪影,大概是高冷的脾气又犯了,“Sushi,Sushi,啧啧啧~~~”每次她这么唤,他必现身。果不其然,远处传来“叮叮铛铛”的响声。
      应凯没回头,哼笑,“谁说猫不认声,”抬眼看她,“你家猫,和狗一样!”
      Sushi跑近了,月尔抱他入怀,温柔的模样和洛一如出一辙。灯光反射下的笑颜,不再拒人于千里,也不飘忽未定,像道光射入沈童心底,他蓦然一愣。
      “女人都喜欢猫吗?”
      “不知道。”应凯自顾自享用美食,没发觉沈童的异样。
      手不自觉伸出去,待沈童发觉,已离月尔咫尺。慌忙转换方向,摸了摸她怀里的猫。月尔抬眸冲他笑,他只觉喉结一紧,闷声道,“洛一,这两个家伙,你养了几年,看上去真肥!”还是那副无所谓的笑脸。
      “多少年?”这竟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回想当年考完qualify,当天下午接他们回家,到如今,将近十一年了。
      “十一年。”当这个数字出口,惊到了自己,也震到他人。
      “这么久?!”月尔满眼钦佩,“真不容易。”
      “我都没发觉,居然过了这么多年……”轻抚Wasabi,她的眼神温柔如水,记忆穿梭,回到许许多多年前,那个穿着背带裤,手指穿过笼子挑逗小奶猫的洛一。
      “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他们只有三个月大。那时,我在备战博士资格考,压力大时就去附近的救助站看小动物,没想到遇到他们。
      我先看到的是Wasabi,他窝在角落睡觉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小脚丫向前伸着,睡的结结实实,丝毫不理会一旁跳来窜去的Sushi,看的我心都要化了。
      那是我第一次萌生出想领养他的念头。
      可是我等了好久他都不醒,倒是Sushi一直陪着我,跳来跳去捕捉玩具,活泼的不得了。这下两只我都舍不得了。
      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我都会去看他们,越看越喜欢,甚至有时做梦还会梦到。”洛一讲述这段时,神情很温柔,很温柔,连应凯都放下叉子看向她。
      “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过qualify留在美国。但为了能领养这两只猫,我也一定要通过。我记得考完最后一科,自我感觉良好,出了考场我直接接他们回家,这一养,就过了这么多年。”
      月尔喃喃道:“都说重感情的人不会轻易养宠物,因为养了就要负责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
      “不会啊,”洛一脸上印着深深的酒窝,“他们的一辈子,最多是我们生命的四分之一,用这些时间给他们一生安定,也值了。当初寄养家庭的奶奶问我,如果以后回国,他们要怎么办?我当时就说,无论以后到哪儿我都会带上他们。”
      猫咪不停地闹,她宠溺地抚摸,“你看,就这一句话,我便带着你们从西海岸搬到东海岸,你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猫了!”
      月尔注视着她,感受手指下的绒毛,良久,缓缓道:“看来,我要重新审视,是不是该养只宠物了。”
      一顿饭大家有说有笑,盏尽微醺,夜露深重,应凯有些醉了。
      沈童扶他上楼,再下来,看到洛一和月尔在收拾餐食,他自觉地提着垃圾出门,分类放进回收站,回身望向满院灯火,不觉脚步虚浮,踉踉跄跄走进屋。
      “那什么,月尔,今晚你送我回家,我好像醉了,醉了。”说着,将车钥匙往外一抛。
      月尔伸手接住,“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这酒后劲太大,我……”沈童站不稳,向她倾倒。
      月尔赶忙扶他躺到沙发上,取了外套给他盖上,又去厨房沏杯蜂蜜水,扶他起来喝,“要是不舒服,今晚你就留这儿吧。应凯应该不介意。”
      “不要。”他推开月尔的手,“我认床,在这里休息不好!”
      “事多!”月尔无奈,看他着实难受,也不好勉强,“那你先躺会儿,我收拾完咱们就走。”
      感到她离开,沈童闭着的眼角流露无尽笑意。
      洛一将猫笼放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回身问月尔,“你需不需要帮忙?我看沈童醉的挺厉害。”
      “没事,这些年哪次不是这样,我一个人能搞定。”
      “那好,你们注意安全。”洛一上了车,还是不放心,打开车窗对月尔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实在走不了就在这儿休息一晚,无妨的。”
      “放心,要是需要帮忙,我一定打扰你。”
      洛一笑,向她挥挥手,慢慢开入小径。
      望着逐渐远去的车辆,月尔眼中的光悄无声息地熄灭,轻轻叹了口气,她转身走进屋。

      车子驶入公寓区,在一栋高楼前停下。月尔借着光注视窝在座椅中的沈童,他闭着眼,菱角分明的脸上平平静静,唯有微微皱起的眉宣示不舒服的情绪。
      “沈童,到家了,你好些了吗?”
      沈童睁开眼,眼神迷离,缓缓张口,“还好。”
      她的眼神像极了今夜的月,清淡又温柔,“车我今晚开回去,周一上班还你。”
      “不急。”他懒懒的答,靠着椅背,刚好能看清她小巧的耳垂,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她蓦然转头,好像有意识地躲避,他的手就这样空空当当停在半空。
      未发觉此刻的尴尬,月尔脸色平静,“要我送你上去吗?”
      默默收回手,他闭上眼,点头道,“要。”
      一双手臂撑起他,带他向前走去。
      手握着她的肩,将身子贴紧,似乎只有在醉酒时,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依靠。
      身边的人走得越来越没章法,月尔只得全力托着他踉踉跄跄走进电梯。
      “沈童,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而她不知,此刻,肩上的人正用一双含笑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她。
      电梯在二十层停下。
      她用力揽着沈童,跌跌撞撞走出电梯,在楼道最深处停下,叹了口气,“总算到了!”伸手去按门上的密码锁。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带,她转身,后背紧紧贴向墙壁,想要挣扎,才发觉手也被按在墙上,她只得用另一只手抵住靠过来的身体。还未抬头,就感觉温热的呼吸吹拂脖颈,夹杂着淡淡的酒味。
      她微微皱眉,开口道:“沈童,别闹了,快起来。”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沈童似乎清醒了些,身子微微站直,不再压上全身重荷,她松了口气。就在此时,脸颊一热,他竟抚上她的脸!这下可是惊得她连心脏都不受管制的“嗵嗵”乱跳。
      “沈……”一个字未说完,下巴被抬起,唇上蓦然附上另一片温热。“嗯……”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五官放大的人,他是闭着眼睛的,丝毫看不清情绪,只觉得,唇齿间,一片霸道横冲直闯,空白的大脑一下子被点炸了,她开始拼命挣扎。
      沈童没预料到会有如此激烈的反抗,瞬间被推开。他愣愣看着她的眼神由羞怯转为愤怒,抬手间,以为她要打向自己,却见她只是狠狠擦了擦嘴唇,那片刚刚被他掠夺的领地。
      “你发什么酒疯!”月尔很生气,眼神中的冷冽与排斥,一下子浇退他的热情。
      他手足无措,“我……”想解释却找不到理由,不由自主抬手抚向她的唇。
      月尔别过头,任他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深吸一口气,她勉强压下心口的怒火,这时候,和个醉鬼讲什么道理!她闭了闭眼,神情冷漠,“你休息吧,我走了。”疾步向前,只觉手臂一紧,她固执不愿转身。
      “月尔,我有话和你说。”身后的人这样道,语气不像是醉了。
      她不转身,他不放手。
      僵持许久,最终还是她先放弃。转过身,没有看他,“你说吧。”
      “月尔,”他轻轻唤她,眼里的血丝分明,心因为紧张而砰砰乱跳,张口却发不出声,真真比面对任何难缠的客户都要仓惶。良久,他才找回声音,沙哑道:“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吗?”
      月尔吃惊地盯着他,此刻才实打实确定,沈童是真醉了!
      沈童手足无措,躲过她审视的眼神,“我知道,这时候说这些不合时宜,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他顿了顿,眼神闪烁,带上少有的不自信,“咱们都是成年人,凡事好商量。”
      月尔不说话,死寂的气氛让沈童心浮气躁。就在他张口想继续解释时,却被无心的笑打断,
      “你说什么胡话呢。”
      她不信他!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却被以为他在说醉话,该有多挫败!
      他的眼底浮起一片灰色,言语间更显局促,“那个,月尔,你看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我,我也是。要不,咱俩搭伙过吧。”局促若想不被发觉,只能用吊儿郎当来掩盖。
      “你还在怪我大学时和你分开吗?”这句话他到底还是问出来了。
      “没有,”月尔轻声叹息,声音温和许多,“我要是怪你就不会和你共事了。”
      沈童莫名生出许多希冀,“那你可以重新接受我吗?”
      良久的沉默换来无尽的不安。红了的双眼,不知是因酒精的刺激还是汹涌的焦躁。
      “沈童你喝醉了。”月尔这么说,好像是下意识的确认,“沈童,你醉了!”
      “我没有!”沈童终于在她无动于衷的平静中爆发,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固执地要她听内心的悸动,“这么多年,经过这么多事,兜兜转转我们还是遇见彼此,为什么就不能珍惜呢?”他的力气很大,大的好像要将她揉进身体。
      “沈童,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月尔平静道。
      沈童迟疑。手一松,月尔便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抬头,静静看着他,“沈副总,你今天醉了,好好休息。”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月尔几乎是一路飚车狂奔到家。打开门,失了往日的冷静,“哐当”一声重重关门。她脱掉鞋,光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自酒厨拿出一瓶红酒,开了盖一扬头,大口大口灌起来。
      缓缓踱步,她走到硕大的落地窗前,查尔斯河的对岸是灯火辉煌的金融街。她看着隐在重重灯光中的那顶王冠,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幽深的双眸,此时此刻,如鹰眼般锐利,毫无遮拦的显示着欲念。
      她平静地站着,眺望远方,没有风过,可偏偏刮起无尽寒冷。
      她一口一口喝着酒,只觉得眼前幻影重重,意识模糊前,她拿出手机拨下姜倩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便接通。
      “月尔,怎么这么晚来电话,是王甜又有什么任务?”
      月尔摇头,“倩儿,你休息那两周,我来接替你的工作吧。”
      “啊?!”姜倩顿了一下,笑道,“当然好啊,我还怕交给别人会出什么叉子呢,明氏的案子至关重要,交给你,我放心!不过,咱们周一再谈交接也行啊,你怎么周末这么晚还打过来?”
      月尔晕沉沉地笑,“我不是怕你任务交接不了,王甜又缩短你的行程嘛。”
      “嗯,月尔,你真好……”姜倩带笑的声音传来。
      “那就这样,你早点休息,好好准备旅行。”
      “好,晚安啦。”
      “嗯,晚安。”
      月尔的身体微晃,手抚上玻璃,支撑着才不至于倒下。她将空瓶撩在一边,晃悠着,走进卧室。拿起桌上的相框,抱在怀中,扑倒在床上。
      月光下,她的脸紧贴着床,缓缓将相框移至眼前,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冰凉的镜框,不必看,她也记得那人的音容笑貌。她轻抚照片上的容颜,唇边露出淡淡的笑。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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