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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走马兰台类转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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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咱那件金箔缕带不上了,东西太多。”珍儿急忙忙的跑来向我报告道。
我停下收拾昨个子昂没读完的文案道,“那就放下些没用的,将戊车上的家具卸掉”我没好气的道。要出个远门了还带这些累赘。笨重的尽占地方。
“可是二夫人指定要带上这些东西……”珍儿看了看我的脸色。二夫人向来和我不合,我面上没做什么反应,心却也在较汁。
“满共就那么些地方,告诉他们腾下地方还有侯爷的书要放。”我面色无波的继续收拾。这下都没话说了吧。
我放行李的车已经叫她抢去了辆,仗着大夫人是云伟泽的妹妹好撑腰就如此妄为。
我心里不服气憋在心里,子昂是看的出的。但他从来不说什么,我总觉得他可以替我撑个腰什么的,可不光我怎么暗示,他都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笑,在么就捏下我的鼻子道“你不觉得是你一直在气她们吗?”
贺家这天上上下下忙的热火朝天,这次出行是和皇上一同的,说是去南方的坪洲修建皇家寺院,并刻立神功松德碑。
我从早上就忙道现在,手上端着子昂的心头爱紫砂茶具,想怎么才能将它安防得当呢。
“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不用事事如此操劳。”
我过转头去,子昂与寇先生正步进屋,我迎上去“侯爷,寇先生……”
寇先生点头“五夫人.”我的脸微微一红,想必他早就知道想到我们会有这样的方式见面,但还是很不自在。
子昂什么也没说,夺了我手上的东西交给了管家贺禅。牵着我坐软榻上,寇先生道“侯爷,大军停驻吞山,预想调配,须绕过积雪,臣恐怕时间紧促。”
子昂面色稍有凝重,但却一闪即逝,点点头“我自有安排。”摆了摆手,寇先生退下了。
“有事情发生?很棘手吗?”我担心的问,他并不讨厌我问他官场上的事,只是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让我坐到他的腿上,凝着我淡淡的道“如果这次出行很危险,我想让你留在府中,你可愿意?”
我急了,从他身上下来正视他,急急嚷道“这怎么行!您不知道夫唱要妇随的吗?”我撇撇嘴“四位夫人都可以去,为何独独撇下我。”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笑了笑,明亮的眼眸似是看透了我的心,“你想说明什么?”
“我是说,我是贺东的第五夫人,岂是说碰就可以碰的?只要有你在,就会保护我的对不对?”我又重新粘回他的身上,讨好的拜托他。
他好笑的刮了下我的鼻子“会的。”
“那我们何时可以出发呢?”
“现在!”他答道,我开心的搂住他的脖子。
其实从子昂担心程度上就可知,这次面圣不同以往。三侯齐聚,加之皇上,四方势力,敌我难分,各自都有对方安置的眼线,想要妄动还真的不容易。特别是近几年,贺东锋芒锋芒显露,要说皇上和二侯联手对付贺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的车队浩浩荡荡共十来辆,各夫人均有私乘,华丽的一个赛一个。我和子昂共乘一辆,为此我可没少招来各夫人的白眼。
行路上见闻颇多,着实叫我美美地领略了这个时空的大好河山。我欣喜的望向窗外,甚至不舍得放过任何花花草草。子昂怜惜的牵过我的手,“前些日子一直将你藏在府里,是闷坏了。”
我苦笑“还好”不想触及我的伤心事,我将头转了过去,继续欣赏窗外的景色。
我们沉闷了片刻,不知该说些什么,虽然我未有回头,但知道他的目光一直没从我身上离开。半响,他才道了句:“日后会向你解释的。”
我故作自然,将头探出车窗外,眺望前方的翠山,重峦叠嶂,郁郁葱葱,闭上眼睛深呼吸,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有种想哭的冲动,久违了自由。
子昂从身后拥住我问:“喜欢这里?”我点点头,回头和他望着我的目光交汇上,我知道他也喜欢这里。
他清澈的目光绕过我,继续望着那片青翠,“那山名唤苍深,山中有一个很大的碧心湖,甚是美丽。”他平静的说着。“周围环绕深山丛林,是个绝幽的地方。所以一直想带你来这。”
我不禁赞叹,能生活在这的人真是种福气,侧首望着他俊美的脸,不由得失了神,脸也莫名的红起来。
他似是觉到了我的异样“怎么了?不舒服?”
他近在咫尺的脸弄得我一阵心悸,我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就那么轻点一下。
子昂怔怔的望着我,随即被眼中笑意取代。他温柔的唇压了下来,轻柔的抚弄我的唇,一下下的辗转吮吸着。
我迷恋他的怀抱,呼吸着他身上的龙涎香。
就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禀侯爷,前方难民骚乱阻碍了路,末将正咐人前去驱赶。”
子昂放开了我的唇,对车外的单将军淡淡道“勿惊吓了百姓。”
“是”单将军领命离开。
我坐直了身子,“未闻这些年闹天灾饥荒,加之这太平盛世,山水无限的地方怎么会出现灾民?”
子昂没有回答,不动声响的看向车窗外。车子缓缓驶过人群,难民跪地,已被士兵镇压住,我往窗边侧了侧,一个孩童隔着纱帘看到了我,转头对伙伴说“看!车中坐的是位小姐。”
他说着便凭着矫小的身躯穿过守卫,子昂一把将我拉回车内,那小童窜到马车前,拍着车身,高叫道“好心的小姐,请施舍些吃的吧”
后面跟来一群小孩,难民也趁乱暴动起来,侍卫大惊,上去揪住那小童就要动手。
“住手。”我下了车,难民更加骚乱,珍儿过来扶我,我吩咐她道“后车的那几袋粗粮拿去给他们分了。”
丫头们纷纷将后车的一些粗粮发给难民,骚乱渐渐控制下来,我身前的小童上来扯了扯我的裙角,刚叫了声姐姐,就有士兵亮出雪刃,欲要吓退他。
那孩子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我播开侍卫,拿了个玉米面馒头递给他,他伸手来取,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盯着我,饥黄的笑脸瘦的连颧骨都凸显了。我不由的心中一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望着我的眼睛纯净无害,啃着手中的馒头,答道“我叫陈翼……”话还没说完就噎着了,我赶忙叫人给他断了水,他双手捧接,咕噜了几口,对我笑笑,并改口道“谢谢夫人。”
我又命人给他拿了袋干粮,他刚一伸手,我就瞧见了他袖口里的皮肤,又红又肿。
我捉住了他的手,掀开他的衣袖一看,一只胳膊已被他挠的渗血,还生了青色的脓疮,有的脓疮已经结疤,有的才新生,我赶忙了看另一只胳膊,同样如此。
“这是怎么弄得?”我惊问到,他面似为难的说“我们村的人都这样,术士说我们村上的人都喝了受咒的水才会这样。大人们也是因为这病才不能劳作的。”
我继续问他“你那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也是这种病?”
他点点头“还有娘,但是身子不好,时常卧床”。
我看了看他的疱疹,这样的疹我曾经见过,不类似于传染病。倒像是一种慢性中毒。随后我有观察了几个人,更加确定了我的看法。
回到车中,想到此次出行子昂是不想张扬的,我刚刚已经很引人注意了,可这食物中毒的百姓少说几百口人,难道真的任其自生自灭。
“什么事?”
“村民们中了毒,但不知是食物病变还是人为下毒……”我抬头看他,观察他是否会不高兴,他问我“你可会解?”
“不确定,但是以前在你给我的那本《花草记录》上提起过黄色杜鹃和蜂蜜配了时间长了服用会出现此疱疹,浅毒虽不致命但也会使手脚无力,丧失劳动力。”
子昂深深的看了看我,安慰我道“想做什么就去吧。”
我惊讶的抬头,“可行程……”
“不会耽误,我会在前方五里的大宅等你,你且速去速回,记住,仅是医治。”
我感激点点头。子昂叫了伯詹“你带一队士兵保护轩旎,勿叫村民伤到他。”
如今我一是他的妻子,应该为他分忧而不是添乱才是,真不知我这爱管闲事的性格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想到这就不禁懊恼起来。
伯展和我跟着陈翼来到村上,迎接我们的村长年纪半百,仙风道骨,但衣衫褴褛,想必也是叫这病闹的。
我向他询问了村子的人得了什么病,他愁容满面的对我讲了这么一件事:“不瞒夫人,我们这两年多前是一片山清水秀,农作物生长的很好,村民的生活还算安乐。可惜,好景不长。”
他话锋一转,追忆起了两年多前,“一天村上来了位姑娘,名叫染红,生的漂亮清秀,嫁给了我们村上最没本事的陈大午,说是只求漂泊之身能有个安身之所。婚后这姑娘入的厅堂下得厨房,把陈大午一家照料的很好。可是就是不对村上的人再多说半句话,对她猜忌的人越来越多,无端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子要嫁给一个瘸子,莫不是她贪念我们祖上留下的宝地,就别无解释了。”
“我们祖上留下的宝地,经传三代村长,地下埋有一块碑,上面刻有神物所在址,可惜至今没有找到那块石碑藏在何处。后来我们就逼陈大午把她休了,赶出村去,陈大午也照做了,那女子不但不怕还出入自如,神态自若。我们村民就联合起来封村,将她逼在村外,要挟再来就烧死她,她在村外逗留了两天后,第三天我们在村外的和中发现了她的尸体。自那天后我们全村都染上了这病。”
我了解的也差不多了。问他“那陈大午他人呢”
“陈大午和他娘死了,就在染红死后的第二天里,夜里他们家起了大火,他本来是可以逃出去的,但是为了救他娘,他又折了回来,后来和他娘一起被烧死了。是染红的报复,术士说我们是喝了她葬身的河水,才会有如此的报应。”他唏嘘不已。
“不,村长。这应该是一种慢性中毒。”
“慢性中毒?”他怔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是,我观察了村民中毒所反映出来的情况,也问了他们的病况。如果是病,无药可医的话,病情是会慢慢恶化的,可是村民却维持了这种状态两年多。”我解释到。
“为了确定是否是水质出了问题,我必须要看一下染红自杀的那条河。”
“好,夫人情随老夫来。”他带着路。我们来到了那条河流,我问“它的源头是哪?”
“回夫人,它的源头正是前方苍深山中的碧心湖。”
“那湖水流出来的水,第一顺序流过哪条村子?”
“正是我们陈家村”村长答道。
“如果是水有问题的话,先流过陈家村后流进其它村子,陈家村是不会出事的。”
伯詹分析到。
“未必,你看这个。”我从水中摘出一朵娇嫩淡黄色的小花来,它五片花瓣分明,脆弱的仿佛只能开在水中,不可拿出否则连空气都能扼杀它的娇艳。“它是金达莱的另一品种,开在水中,又名换羊踟躇,有毒,单食它毒性不大,如果和其他有毒的职务配在一起的话,就可发挥它最大的毒效,严重致命,轻者便像陈家村民那样,四肢无力,浑身长满疱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