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不负你》一倾山水

38、番外二

　　某娱乐论坛。

　　#1《恋爱直播间》这都搞了五季了，一季比一季难看，什么时候停？？？

　　#2 好死不如赖活着呗……

　　#3 我也是从第一季看过来的，还是感觉第一季最好看。

　　虽然收视率比不上撕逼的第二季，但排第二也是可以的了，重点是真的好看！！！是哪种温暖中带着搞笑，搞笑中带着心动的好看。

　　#4 同意三楼的说法，而且第一季的成功率简直了。我前两天还看到路笠和厉法法的路人拍，两人很低调，还好端端的在一起。

　　古蜜昨天还po了她和田和的合影。艾伦和车欣欣啊啊啊我的艾欣CP也很甜，只要去甜品店就能看到他们。朱迪和李森然这对直播CP今晚还要一起直播呢。

　　#5 同意+10086！！！

　　而且第一季很有梗，什么元素都有。

　　古蜜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下凡体验来了，金主爸爸亲自上场。她和李森然简直能组个双口相声，欣欣那对是美食担当。

　　还有路笠搞音乐的，在酒吧的那一晚简直绝了！不说了我要去单曲循环《腕花》了！PS：如果说第一版是带着忧伤的小怨妇风，第二版就是甜甜蜜蜜的小情歌，音乐人真的太浪漫了！

　　#6 五哥简直是我的同道中人！真怀念啊，我又要去重温了！

　　#7 CP类型也多。特别是路笠和厉法法，很明显是有秘密，这对以前绝对认识，说不定还在一起过！明显是破镜重圆！

　　#8 古蜜被扒出身份的那个时候，我还在想她什么时候和田和这个穷小子分手呢，没想到现在还好好的……

　　#9 刚出的消息，第一季要全员重聚了！！！！

　　#10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楼上的你别骗我？？？？

　　#11 是真的，出新闻了。明晚，番茄台某访谈直播节目！！！

　　#1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3 果然还是第一季八人组猛！要上就上直播，除了直播都不上！

　　#14 明晚蹲直播，朋友们，一起吗？

　　#15 一起一起！

　　……

　　番茄台大厦19层直播间后台。

　　厉法法看到路笠的领子没弄好，便走到他背后帮他整理一下。

　　“来来来！朋友们，和我们直播的观众打个招呼！”

　　厉法法从路笠背后伸出头来。

　　李森然被吓了一大跳，镜头都晃了一下，“我滴妈呀，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厉法法打了一个响指，笑嘻嘻道：“使了法术，刚才天上下来的。”

　　李森然翻了个大白眼，“得了吧，哄小孩儿呢。”

　　他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换上笑脸对着镜头：“塑料舍友情，大家不要见怪。”

　　房间里传出一阵闷笑。

　　和镜头打过招呼后，古蜜走过来，让厉法法帮忙看看衣服。

　　厉法法嘴里问道：“咱们不是就要上台直播了吗？怎么李森然还搞起了直播？”

　　古蜜不愧是李森然的常驻嘉宾，一语中的：“李森然不想吃亏啊，所以在节目开始前先自己收割一波流量，也算是赚到了。再说这也算预热，节目组巴不得吸引更多的人来看。”

　　正说着话呢，工作人员说直播快开始了，可以出去准备进场了。

　　厉法法和路笠牵着手走出去，这个房间的门不大，只容两个人看看通过。

　　他们是最后一对出去的，堪堪卡在门口。

　　两人相视一笑，路笠的手放在厉法法肩膀上，推了一小把，“大人您请。”

　　最近厉法法迷上了一部古装剧，里面的女主是女扮男装考上了科举，所以被称为大人。路笠陪着厉法法一起看，所以这才喊她“大人”。

　　厉法法好笑地睨了他一眼。

　　两个人通过眼神进行了一番可爱可亲的交流。

　　……

　　演播厅。

　　主持人：“今天的嘉宾，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五年前，一档素人恋爱直播综艺横空出世，引起相当大的讨论度。时至今日，仍有不少网友对《恋爱直播间》的第一季嘉宾抱有极强的好奇心。今天我们请到了初代八人组到这里分享他们的故事，让我们掌声欢迎他们！”

　　音乐响起。

　　古蜜打头阵，挽着田和的手，在现场观众的掌声中走到主持人面前。接着是车欣欣和艾伦，再接着是李森然和朱迪，厉法法和路笠走在最后面。

　　“你好，你好。”主持人伸出手，和厉法法路笠一一握手。

　　厉法法坐下后，第一件事是看向观众席。当时虽然说他们也是直播，可是他们并没有那么近距离地接触观众。

　　“没事。”路笠握紧厉法法的手。

　　主持人已经开始进行节目了。

　　厉法法朝路笠点点头，笑了。镜头不知为何精准捕捉到这一幕，投放到大屏幕上，顿时引起了大家的欢呼。

　　主持人一看，笑道：“大家的CP之魂在熊熊燃烧啊。”

　　她道：“不如法法和路笠也来分享一下你们当时为何参加这个节目。”

　　厉法法和路笠对视，她清了清嗓子，道：“主要当时我的工作室刚开始，继续打开知名度，所以就像上去打个广告。”

　　“你们还真是实诚人，”主持人哭笑不得，“古蜜刚才说她就是来给自家公司做宣传的，欣欣也说是来给甜品店坐宣传的，朱迪刚才说她是来宣传自己的，你现在说你是去宣传服装品牌的，咱们的女同志还真是事业心爆棚。”

　　观众立刻鼓掌，并有人喊道：“男人是个屁，事业最重要！”

　　主持人压了压，她看向路笠，“好了，现在到男嘉宾了。”

　　路笠摸摸鼻子，他如实答道：“是为了找人。”

　　“哦哦哦哦哦！”包括台上的几个小伙伴都发出了起哄声。

　　厉法法本来没觉得什么，但被他们这么一闹，脸上立刻升腾起两片红晕，即便是化了妆，也能看得很清楚。

　　她坐直了脊背。

　　那什么，这都是小场面，她得挺住。

　　主持人发出善意的笑声，“我本来还想代表广大观众问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那就是你们在参加这个节目之前认识吗？现在看来，不用了？”

　　“要要要！”观众立马发出抗-议，就连直播弹幕里都说要。

　　路笠没有犹豫，承认了。

　　厉法法道：“事实上，我们在一起旅游的视频都给网友扒出来了。”

　　也就是说他们在街头唱歌的视频是真的。

　　“好吧，你们很爽快地承认了，我们之前特地做了功课，为了防止你们不认，还特地请来了目击证人。”主持人一指大屏幕。

　　屏幕上出现了好几个人的面容，站在最中间的……

　　“斌子？”厉法法小声惊呼。

　　“没错，就是我们国内最火的乐队BKing Boys！”

　　主持人还没说完，场下爆发出的掌声极大，都快淹没了主持人说的话。

　　VCR继续播放。

　　“我和路笠还有法法大概是在七年前认识的吧，那时候真是萍水相逢，他们来我们那儿旅游，碰巧我们那天搞演出，机缘巧合之下，大家认识了。”

　　斌子现在更俊了，但是眉宇间的少年气依旧还在。

　　厉法法欣慰地鼓掌。

　　“这些年感谢路笠用Farmer这个马甲给我们写了那么多歌，可以说，没有他我们绝不会走到这个位置。”

　　播完视频，直播的气氛更好了。

　　大家都踊跃说话放梗。

　　情感到了，大家互相感谢起对方来了。

　　特别是朱迪，她平时最不会流露情绪的一个人，竟然哭了出来。

　　“我特别感谢大家对我的帮助，”她哽咽道，“我现在的事业很好，都是因为当初大家帮我想出了直播这个方法，平时只要我说一声，他们都会尽可能地帮我想直播的内容。”

　　她看向古蜜：“我和奶奶现在住的房子，后来才知道，是古蜜的房子，她按原价卖给了我。”

　　“我原本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可因为你们，我能在这个城市安家，因为你们，我对这里有了感情……”

　　她的声音涩涩的，“真的……谢谢。”

　　厉法法忍不住红了眼眶。

　　朱迪的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上。

　　她想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对这里的朋友产生的感情。这里有她的爱人，有她的朋友，她享受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光。

　　古蜜搂住朱迪的肩膀：“你都说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哪里用得着说谢谢。再说你现在可了不得，知名运动博主哎！将来我打广告，打算赖在你直播间不走！”

　　古蜜逗趣的话成功让朱迪破涕为笑。

　　李森然被古蜜挤到一边，小媳妇似的递上纸巾，“迪迪，擦擦。”

　　厉法法正看着，手一暖。

　　她低头一看，她的手里也被塞了一张纸巾，暖是因为塞纸巾的人将他的手也放进了她的手里。

　　心里像是被填满了一样。

　　节目最后一个环节，是回答观众的提问。

　　“我这里收集了现场观众以及弹幕观众的一点点问题，”主持人扬了扬手里的平板，“说是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大家都太热情了，我们就挑了一些大家都很关注的问题来回答。”

　　“第一个问题，古蜜最近晒的包包是谁买的？”

　　这也是萦绕在古蜜和田和身上的主要矛盾，因为他们两看上去贫富差距有点大，大家都觉得田和是凤凰男。

　　古蜜仰起头：“当然是我男朋友买的。”

　　田和扶扶眼睛，笑而不语。

　　古蜜看大家都不信的样子，心一横，道：“你们别被田和的假象给骗了！”

　　“我本来的想法和你们一样，当初还想买他的作品版权让他拿点小钱钱，谁知，”她语气里甚至有点咬牙切齿，“我一查，这家伙光是版权费就够他过上很好很好的生活了。”

　　她包养田和的美梦彻底破碎也和这个有点关系。

　　“哦？”不光是主持人，就连观众都好奇起来，田和的笔名到底是什么。

　　可惜田和是个藏得住事儿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打太极绕弯子，怎么也不说。

　　主持人只好放弃了。

　　之后的问题也是这个风格，并不尖锐，都是一些八卦类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当中谁会最先结婚？”

　　主持人问出来后，道：“来，一二三，大家一起指啊。”

　　厉法法有点苦恼该指谁好。

　　谁知，到了最后，竟是其他六人指向了她和路笠。

　　她的手指指向自己，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会是我？”

　　她想不明白。

　　路笠当初送给她的戒指，她戴在脖子上七年，也没取下来，就是因为她还不想结婚。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谢谢。”厉法法摆手拒绝。

　　路笠的手握紧。

　　古蜜发出“呵呵”的声音，“今天的节目到此结束。”

　　厉法法抓狂，她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大家都不信她。

　　她转头，看路笠。

　　路笠握紧她的手，看向主持人，“一切以她的意见为主，我只是执行者，她才是决策者。”

　　厉法法：“对，就是这样。”

　　好在，因为着急在规定时间里结束节目，主持人没再抓着他她和路笠不放，而是说起了结束语。

　　离开电视台的路上，厉法法心情大好。想起古蜜离开之前那种想说又放弃的表情，虽然她有点奇怪，可还是随心将之抛到脑后。

　　她哼着歌儿，手上还打着节拍。

　　要说这几年她在什么方面进步最大，厉法法可以骄傲地挺起小胸膛，大声道：音乐。

　　她看不断倒退的街上华灯，突然疑惑出声：“这不是我们回家的路啊？”

　　路笠似乎是预料到了她的问题，道：“不是回去，带你回青音，这周是青音八十周年活动周，我们一起去看看。”

　　厉法法看了看时间，好吧晚上十点多，去到十一点多，也不算太晚。

　　但是大晚上的，可以看到什么呢？

　　她脸上的疑惑很明显，路笠一看就知道了。

　　“晚上静一点，白天很多人。”

　　啊，这样一解释，厉法法就立马接受了。因为路笠比较喜欢在安静的时候写歌，那样有灵感。现在趁安静的时候回学校，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从车上下来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厉法法接过路笠递过来的围巾，想道，这种天气应该更安静了。

　　果然，踏进校园时，校道上基本没几个人了。

　　这种天气还在外面，要不是真爱，她早就开车回去了。

　　厉法法忍不住颔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称职的女票。

　　路笠还以为她点头是因为此刻的校园风景很不错。

　　走着走着，走到小树林那里，厉法法突然想起了齐晴甜跟她说过的话。

　　“那年，你为什么拒接了齐晴甜的相约？我那个时候还像还没约你吧？”

　　路笠从记忆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说的是哪件事。

　　路笠说实话：“我和齐晴甜不合适，所以干脆不要给任何希望。”

　　“而且，”他脚下轻轻踩着一块石头，“我觉得，你跨年夜会约我吃出去玩。”

　　厉法法抿唇笑道：“那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路笠摇头。

　　哪里是什么料事如神，如果她不约他，他也会找个借口约她出去的。

　　他指着前面的音乐楼道：“我们上天台看看吧。”

　　厉法法点头，“好啊！”

　　仰头看到天台上伸展出来的假花，她眼睛一亮，她终于知道路笠要做什么了！

　　掐指一算，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月日时间就是今天啊。

　　而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就是天台。

　　她估计路笠是在带她故地重游，然后送个礼物什么的。

　　他们乘坐电梯上了最高一层，然后再爬楼梯上天台。

　　天台的灯可能坏了，暗暗的。

　　厉法法正想拿出手机照一下，却听到路笠喊她：“不要开灯，看远处。”

　　她抬头一看，“好美啊！”

　　学校应该是为了校庆做了一番装饰。展目四望，校园里的树还有楼层外面都做了装饰，挂上了一闪一闪的彩灯。

　　现在已是深夜，校园里大多数地方都熄灯了，可正是如此，才衬出了星星点点间的“青音永歌”的字样，如同永不熄灭的灯火。

　　厉法法虽然不是在这个学校毕业，但她的父母她的爱人都是在这所学校毕业，四舍五入也算是家属，对这所学校的感情很不一般。

　　“真好看。”厉法法转头和路笠道。

　　路笠半蹲，一把抱起厉法法。

　　“啊！”厉法法小声惊呼，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她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平静下来，还用手搂住了路笠的脖子。

　　路笠像是抱小孩那样，将厉法法举着，走到了天台边上。

　　“这样看是不是更真切了一点？”他仰头问。

　　现在厉法法比他高了一个头。

　　厉法法灿然笑道：“是啊，更好看了！”

　　她拍拍路笠的肩膀，“放我下来吧，穿那么多，抱着不累啊。”

　　路笠：“我每天都去健身。”

　　哦。

　　厉法法放下手，而且还是每天坚持不懈地拉她健身，一天休息都没有！

　　抱吧，让你抱个够，就当是今天的健身了。

　　她又把心思放到底下的风景那里，“你看，那里是不是碧湖亭？”

　　路笠朝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所以只是附和道：“应该是吧？”

　　厉法法摇了摇头，算了，每次都这么明显，让她装糊涂都装不出来。

　　她又拍拍路笠的手，“放我下来吧，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和我说？”

　　厉法法已经调整好表情，等一下无论路笠说什么，她都会拿出“我好惊喜我好激动”的态度来。

　　“你又知道了？”路笠不好意思笑了。

　　他颠了颠厉法法，才把她放下来。

　　厉法法披在前面的头发捋到肩后，傲娇道：“那是，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路笠愣了。

　　“但是这次我有点懵。”厉法法补充道。

　　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让路笠知道。

　　她的表情做得很到位，眉头有点皱起，眼神有点迷茫，一副好像猜到又好像没猜到的样子。

　　厉法法从好友那里学来的一丁点表演技巧全用在这上面了。

　　路笠轻轻吐了口气。

　　“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问。

　　厉法法立马道：“去录节目的日子，还有校庆的日子，还有……”

　　她苦恼道：“还有吗？”

　　路笠点点她的额头，“当然还有，你再想想。”

　　厉法法摸了摸下巴，“呃——”

　　“想不起来了。”她果断摇头。

　　路笠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笑着揉了揉厉法法的脸，“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厉法法仰着头，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她握住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开心笑道：“我知道啦，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七周年！”

　　路笠脸上的笑立马丰满了许多，眼睛都弯了，“那你刚才一直在哄我？”

　　厉法法：“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她将路笠的手拉下，扑到他怀里，下巴靠在他胸口处，“七年前能认识你，真高兴。”

　　“我也是。”路笠低头。

　　两人的目光相触，厉法法好似看懂了路笠眼里的东西，无需任何语言。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她相信，这一刻，他们是相通的。

　　“很抱歉。”路笠低声道。

　　厉法法用手指抚平他皱起来的眉头，笑道：“怎么了？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她不愿以伤感的口吻回忆过去，所以语气特地活泼起来。

　　“当然没有，”他愣了一秒，又改口道，“七年前，跨年夜，那次有。”

　　厉法法用手晃了晃他的肩膀，当然没晃动，“你清醒一点，现在已经是0202啦！”

　　她没有以遗憾的语气叹气过去，而是笑着道："而且，正是因为有那段时光，正是因为失去过，才让我们更珍惜当下，不是吗？"

　　路笠抓着厉法法的手，轻口勿了一下。

　　“是，”他也笑了，重复道，“是的。”

　　雪落在两人的肩膀上，好似这一刻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还记得我们昨晚吐槽过的仙侠剧吗？”

　　路笠愣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仙侠剧是什么，就是许多人拿着一把剑飞来飞去的那个剧。

　　他点头。

　　“那些人都要渡劫，所以，”厉法法打了一个响指，不，因为太冷了，没打响，她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接着往下说，“所以，我们也许可以把那段时光成为渡劫期。”

　　说完，她自己都被这个比喻逗笑了，自言自语道：“哎呀，什么时候才能飞升呢？”

　　“现在。”路笠突然道。

　　“啊？”厉法法没反应过来。

　　“什么？”她又问了一句。

　　“哒”一声，天台突然亮了起来。

　　目睹一瞬间发生变化的厉法法，呆呆地站着。

　　眼前的场景如电影一般梦幻，红色的玫瑰拼成“MARRY ME”字样，橙黄色的吊灯，依旧会发光的花朵枝蔓，也不知是怎么搭的，总之就是很好看，一下子戳中了她的心。

　　她的嘴巴张合几次，都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她看到那里有一块布，她还以为是学校有什么布置。

　　“结婚，算飞升吗？”他问。

　　接着，他单膝跪地，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支玫瑰，高举在她面前，“给你的，惊喜。”

　　他有点紧张，“你喜了吗？”

　　他不确定。

　　厉法法好笑，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叫喜了吗？”

　　“因为你刚才还说，无论我做什么你都知道。”路笠一脸无辜。

　　厉法法俯视眼前这个男人，他的面容还是那样清俊，眼神还是当年那么清澈，可周身的气场却比当年多了几分沉稳。

　　他的嘴唇紧抿，她清楚，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他们在一起快两千个日日夜夜，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腻，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新鲜，每一天都很喜悦。

　　她嘴角弯起，道：“喜了。”

　　“那，”路笠舔了一下有点干的嘴唇，“你答应嫁给我吗？”

　　问出这句话，路笠并没有多少信心。

　　三个小时前，她还在全国观众面前亲口说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路笠这几年，每年都会问一次，可答案还是……

　　厉法法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答应他。

　　她可以发誓，在二十分钟前，她都没有这个打算。

　　她突然想起琳姐曾经跟她说的那句话：如果答应他求婚这件事，会让我感到快乐，为什么不呢？

　　她环顾四周，很美很好看，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思。

　　她的手隔着衣服，触摸到脖子上的项链，那里串着一双戒指，是他五年前给她的。

　　她反复问自己，真的答应路笠的求婚吗？

　　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厉法法的手动了动，终于举起，轻轻拿过路笠手里的玫瑰。

　　“好啊。”她慢慢说出两个字。

　　这次轮到路笠傻愣愣地跪在地上没动。

　　他居然还问道：“什么好？”

　　厉法法用玫瑰花轻轻拍打他的额头，“结婚这件事，好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响彻了他灵魂里的云霄。

　　路笠猛地站起来，握住厉法法的手，“真的？”

　　他想再确认一次。

　　“真的。”厉法法不厌其烦地又回答了一次。

　　她解下项链，小心地将戒指拿出来，将大的那一枚戴到路笠手上，然后把小的那一枚塞到路笠手里，她伸出手，“给我戴上吧。”

　　语气好似就跟买菜一样。

　　可路笠还是很激动。

　　他的手有点颤。

　　厉法法抓住他的手，“稳住，都是小场面。”

　　可其实她的心也在狂跳。

　　很兴奋。

　　路笠用力地握紧她的手，认真而专注地将戒指戴到她的手指。

　　四手交叠。

　　厉法法这下子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把抓住路笠的衣领，啃了上去。

　　她喜欢这样表达她的爱意。

　　可没过一会儿，她就手脚发软靠在路笠的怀里。

　　路笠不愧是平日里坚持锻炼的人，反客为主起来，她这么快就招架不住了。

　　路笠一手放在厉法法的背上，一手伸进了口袋。

　　“还有一样东西。”

　　“嗯？”厉法法抬起头，眼里还有着潋滟的迷茫。

　　什么东西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她身上抓住，一看，“钥匙？”

　　“古蜜推销房子的事，还记得吗？”

　　厉法法立马接话道：“我也买了一套。”

　　“我知道，”他道，“我还特别要求我的房子要在你买的房子隔壁。”

　　“以后等我们结婚了，你可以住在我们那儿，也可以回去跟厉阿姨一起住，很方便。”

　　厉法法忽然想起了什么。

　　只听路笠道：“我妈妈早就在那边买的，当时我问她的时候，她还嫌弃我比她穷，不用操心她的养老问题。”

　　厉法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姨说的是事实。”她真诚地说出了这句实话。

　　路笠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最后只能保证道：“我会努力工作的。”

　　厉法法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后，她问：“你的房子都已经弄好了吗？”

　　“是我们的房子，”路笠纠正，“大部分都弄好了吧，剩下的需要看你需不需要。”

　　“当初说好的两年交房，谁知道拖了一年半，我后来去搞装修，生怕赶不上我妈回来的时间，不过幸好搞定了，”她絮絮叨叨说了几句，“真应该让古蜜……”

　　“不对！”她恍然大悟。

　　厉法法抓住路笠的领子，“今天在节目的时候，为什么古蜜会是一副我全知道的表情，难道她事先知道什么？”

　　路笠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

　　“就是需要她帮忙找点布置的材料。”

　　厉法法了然。

　　怪不得刚才提到结婚所有人都指着她，古蜜知道了可不就相当于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以……她又要被打脸了吗？

　　说了不结现在又结，厉法法像是按点读机那样戳着路笠的手臂。

　　不过，她又不是第一次在古蜜和他们面前打脸了，五年前录节目吃蛋糕那一回也不是这样吗，也就还好吧？

　　她的心里没有类似于羞于见人这方面的苦恼，就是想到见面后古蜜肯定会有一大堆吐槽。

　　厉法法将钥匙收好，“走啦。”

　　雪越下越大，夜越来越深，她也越来越冷了。

　　“嗯。”路笠又是突然抱起厉法法。

　　厉法法现在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服务，谁让他在这个时候求婚。

　　“慢着。”厉法法挡住路笠关上天台门的手。

　　路笠疑惑地看向她。

　　厉法法再往外探头扫视全场，“我怎么觉得有点熟悉？”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不跟你表白那个场景很像吗？”

　　厉法法看向路笠，眉尾微挑，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你不是喜欢喜欢吗？”路笠的话语不自觉带上一点点求饶的意味，细听的话，也许还藏着一点点撒娇，但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听出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厉法法。

　　她抱胸的手放下，一副“不和你计较”的样子，带头走在前面，感慨道：

　　“套路！都是套路啊！”

　　第二天，厉法法打着哈欠坐着副驾驶位上，慵懒极了。

　　她还坏笑着打趣道：“你看，要不是昨天你求婚了，今天你要去见的只是女朋友的妈妈，可是因为你昨天求婚了，你现在要去见的就是岳母大人。”

　　没错，今天是厉妈妈回国的日子，他们现在正出发去机场接人。

　　路笠一点也不慌……才怪。

　　“丑女婿总要见丈母娘的。”他握着方向盘耳朵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他已经背熟了见丈母娘的一百零八项注意小贴士，后备箱已经备满了礼物，餐厅也订好了，就差见着人了。

　　厉法法本想拍拍他的肩，可路笠正在开车，她收回了手，一副慈悲样：“祝你好运。”

　　他们进入等候区的时候，发现飞机已经降落。

　　他们感觉往门那边望去。

　　果不其然，厉法法看到了自家妈妈的身影，她忙拉着路笠跑过去。

　　现在近年关，机场里人来人往。

　　她感觉现在有种小燕子拉着紫薇去见老佛爷的既视感。

　　“妈！”到了近前，厉法法才喊人。

　　厉妈妈从手机上抬起头，一看他们俩，笑了。

　　厉法法上去就是一个熊抱，路笠则是等厉法法拥抱问候一条龙服务后，才拘谨地弯腰问好。

　　他也不多话，自觉拿了厉妈妈身边的行李。

　　厉法法挽着厉妈妈的手走在后面。

　　“妈？怎么样？”她凑到自家妈妈耳边小声道。

　　厉妈妈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从头到脚从左到右看了路笠好几遍，最后也是小声道：“还可以吧。”

　　厉法法笑道：“那就行。”

　　路笠知道后面两人正在说他，他头都没回，一路闷走。

　　放好行李，请人上车。

　　“叮咚”的提示音突然在车内想起，厉法法看向她妈妈，这声音是从她妈妈口袋里传来的。

　　厉妈妈拿出手机看了看，笑了：“路总说她中午也有空，想和我们一起吃饭，你们介意吗？”

　　厉法法和路笠：“……”这能介意吗？

　　“当然可以，”路笠道，“我们发来打算明天在约我妈妈一起出来吃饭。”

　　“不用那么麻烦，今天正好一起。”厉法法嘴角带笑回复了信息。

　　厉法法挪到厉妈妈身边，“您和路阿姨的关系挺不错？”

　　“我们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可以热聊的关系。”厉妈妈得意地收回手机。

　　她点了点厉法法的额头，“我现在可知道不少你们的事。”

　　厉法法讨好地握紧了妈妈的手臂。

　　厉妈妈扫了一眼厉法法手上的戒指，抬了抬下巴。

　　厉法法一秒明白，小声道：“等下说，等下说。”

　　几天没视频，温柔可亲的妈妈一下子女王起来，她有点受不住。

　　去到餐厅，几人坐下。

　　厉法法给路笠使眼色。

　　“阿姨喝水，”路笠立刻倒茶，然后给厉法法倒茶，“你也喝。”

　　“你也喝。”厉法法笑呵呵说道。

　　“喝什么，我也来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屏风外面传来。

　　这个餐厅没有包间，只有屏风隔着。

　　厉法法转头一看，忙站起身，“路阿姨，您来了。”

　　好了，这下人齐了。

　　也不知自家妈妈在微信里怎么说的，路笠的妈妈一进来就看向了她的手，厉法法假装没有任何异样，照样拿东西喝水。

　　路笠首先打破了安静。

　　“妈，厉阿姨，我和法法打算领证结婚。”他真挚道。

　　厉法法点头，“我们经过了很认真的考虑。”

　　厉妈妈和路芳华对视一眼。

　　厉妈妈先开口，“想好了？”

　　路笠和厉法法异口同声道：“想好了。”

　　路芳华又问：“不反悔？”

　　“不反悔。”

　　“不反悔。”

　　厉法法眼尖地看到自家妈妈的眉头皱了起来，对面的路阿姨神色也不太好，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地舔了舔唇。

　　周围安静极了。

　　她和路笠隐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

　　“噗——”

　　“呵——”

　　听到两道笑声，厉法法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妈，阿姨，你们耍我们！”厉法法皱皱鼻子，控诉道。

　　“怎么叫耍呢，只是试验一下你们而已。”路芳华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坦坦荡荡道。

　　厉妈妈握紧厉法法的手，看向路笠。

　　“小路，如果你对我女儿不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的语气变得和平时一眼温柔，可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不会的，阿姨，”路笠保证到，“我一定好好对法法。”

　　平时法法就喜欢演戏跟他开玩笑，现在连未来岳母和自家母亲都联起手来逗他，他可以预见，未来的生活会有多少坑……哦，不对，是多少精彩。

　　厉法法举起拳头，“不用妈妈你出手，如果路笠做了坏事，我会自己第一个对付他！”

　　说得太快，忘了对面还坐着路阿姨。

　　她不好意思挠挠脸。

　　当面说收拾人家儿子，似乎、好像、应该有点不好吧。

　　路芳华举起杯子喝水，“从小我这个儿子就不太爱让我管，以后我也不打算伸手你们的生活。”

　　言下之意明显。

　　厉法法顿时压力骤减。

　　她朝路笠挑衅地看了一眼，有一种大权在握惟我独尊的爽快。

　　小年轻的眉眼官司，两位长辈是不打算理的。

　　吃完饭大家一起走的时候，厉妈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们结婚这件事，还得去告诉你爸爸一声。”

　　走前前头的路芳华也停下脚步来，神色带着遗憾，"是应该说一声。"

　　厉法法想到也有一段时间没去拜祭生父了，便和路笠一起点头，应承下来，“我们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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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阳光就算看着暖，但其实照到人身上只有聊胜于无的作用，到了风大的山上更是。

　　厉法法看着走在前面替她挡风的背影，心里很暖。

　　周围很冷清，只有他们二人。

　　到了墓碑前，厉法法送上鲜花。

　　照片上的男人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

　　她喊道：“爸爸，我和路笠来看你了。”妈妈原谅了爸爸，她也不会过不去这个坎。

　　路笠道：“莫老师，我们来了。”

　　其实每次来这里，两个人当中，反而是路笠说的话更多。

　　“您知道吗？其实小时候您陪我玩，照顾我的时候，我有无数个瞬间都在想，如果您是我爸爸就好了。”

　　厉法法诧异地看向路笠。

　　路笠转头和厉法法对上视线。

　　明亮的暖光打在他的皮肤上，衬得他愈发清俊。

　　他继续道：“其实，现在想来，莫老师应该是把对你的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他一直很爱你，法法。”

　　厉法法笑了，眼里的泪珠在打转，“我知道。”

　　路笠拥她入怀，“我也很爱你。”

　　“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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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