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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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法法乖乖点头。
路笠妈妈身上的气场太强了，面对她，厉法法像是面对最严厉的论文导师，她不敢多说什么。
“你好，我叫路芳华。”
厉法法再次问好，“路阿姨好。”
路芳华嘴角的笑意更深，“不用紧张，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好好坐下聊聊吧。”
她看向路笠，“去增岁路那里，可以吗？”
路笠想了想，沉默点头。
厉法法回想了一下，路笠以前带她去的地方，好像不叫增岁路。
她疑惑看向路笠。
路笠在玩手机。
过了一秒，厉法法感觉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打开微信，是路笠发来的消息。
【Road：是另一个房子，原本我想带你今晚去的。】
厉法法的手指灵活敲键盘。
【Fafa：那正好啊！】
那边立马有了回复。
【Road：不一样。】
【Road：先去吧。】
厉法法感觉路笠的心情有点不对，脸皱了一下。
“你们小年轻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出来的。”路芳华在对面目睹全程。
她鲜少见到儿子会和别人这般亲昵地相处。
尽管他只是在玩手机，可他的表情变化逃不过她的眼睛。
厉法法吸了一口气，正要笑着回话，却听到路笠抢先说道：“没说什么。”
厉法法咽下说出来的话。
她终于体会到了厉女士所说的婆媳问题。
哎，不对，什么婆媳，她和路笠都还只是朋友呢。
厉法法对于自己的想法莫名心虚，立即坐直了身子。
一路无话，几人来到路笠所说的增岁路房子。
这是一个老小区，但绿化很好，而且还是独栋的房子，看上去很不错。
“进来吧。”路笠打开门，让开身。
厉法法自然是让长辈先进去。她跟在路芳华女士的后面，看到室内的布置时，长大了嘴巴。
一进门是个客厅，客厅里用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个花瓶，花瓶上插了满满的玫瑰花。
而且角落处也有红色的玫瑰花朵作点缀。
路芳华微笑看向路笠，“看来我今晚来找你们来得不是时候。”
厉法法的耳朵噌地一下热了起来。
路笠关上门，拉开两张椅子，“先坐下来吧，我知道您要说的是什么。”
他看向厉法法，示意她也坐下。
路笠先进了厨房，端出了两杯热水放在两位女士面前，最后才坐下来。
“既然你刚才说知道我想要和法法谈什么，那我也不绕弯了，”路芳华放下水杯，“你知道我是谁吗？”
厉法法试探着回答：“路笠的妈妈？”
她看向路笠。
路笠想了想，看向路芳华，“妈，不如我先带法法上去说说话吧，可以吗？”
路芳华随意点头，摆摆手，“当然可以。”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厉法法跟着路笠上楼梯，小声问道。刚才的气氛有点诡异，她都没说话。
路笠也小声说话：“跟你说点事。”
他们到达二楼，路笠打开一扇门，里面是一个房间，看上去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
“这是？”厉法法环顾四周。
路笠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厉法法。
厉法法心里打鼓，但还是接过。
一看，这是……她的生父？
还有她生父搂着的小男孩，她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路笠。
她生父，认识路笠！
联想到刚才路笠妈妈说的话，她怎么有种误闯狗血豪门剧的感觉。
“我们……”厉法法努力抑制住心里的慌张，“我们不会是同父异母的兄……兄妹吧？”
正在思考措辞的路笠：“……”
路笠的表情成功说明了答案。
厉法法松了口气，“我的脑洞太大了，不是就好。”
你还知道你脑洞大，路笠哭笑不得，原本想好的话一下子没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讲述起来。
“这一切都从我妈妈说起。我妈妈家是做生意的，在青城的富豪行列里只能算是中下，当时莫老师家里想找一个撑得起生意场的儿媳妇，我妈妈就去参加了莫家的一个宴会，她被看中了，成功当上了莫家的儿媳妇。但，她嫁入莫家之前，就已经剩生下了我。”
厉法法张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神展开。
路笠的妈妈，是她生父的妻子？！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事会不会有点棘手，毕竟她的妈妈跟她生父曾经是有过一点感情的。
“我是我妈妈和她初恋的孩子，准确来说，是遗腹子，我爸爸出车祸去世了，当时我妈妈还不知道她怀孕了。”
“我妈妈当时和莫老师，算是瞒着家长协议结婚。”
厉法法一怔。
什么棘手啊，狗血啊，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她的生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经历也太……曲折了吧。
厉法法听自家妈妈说过，她生父很有音乐才华，当时妈妈就是因为仰慕他，才会和他在一起。
只是生父家里很有钱，好像想让他从商。
“我被我妈妈留在了这栋小楼里，我的外公外婆所有亲戚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莫老师知道了我后，经常来看我，教我音乐，给我讲有关音乐的故事＼知识。”
路笠看向那张照片的眼神满是怀念。
而后，他看向厉法法。
“莫老师跟我说，他有个女儿，在国外，他很爱她，可是他不想打扰他女儿和心爱的人的生活。”
“后来，莫家那边的长辈都去世了，我妈妈也成功在莫氏站稳脚跟，他们才离婚。莫老师算是把莫氏交给了一个成功的经理人，也就是我妈妈。”
“莫老师恢复自由身，他很苦恼要不要去找你和阿姨。”
厉法法想了想道，“其实，我妈妈跟我透露过口风，当时她和我爸爸的感情很好，是被莫家的长辈使了手段，她才带着我出国的，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你做小辈的并不知道。”
路笠坚定道：“那就问个清楚明白。”
他们的长辈捋清楚了，他和她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厉法法和路笠走回一楼。
再一次坐到路芳华的面前，厉法法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的妈妈是个喜欢音乐艺术，追求浪漫的女人，路芳华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强人，这样的女人跟她妈妈完全不一样。
但厉法法很佩服路芳华。
“看来路笠已经跟你说清楚了。”路芳芳放下手机，双手交握在桌上。
厉法法腰背挺直，“是的，阿姨。”
路笠接话道：“妈，不如和厉阿姨打个电话，大家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个清楚吧。”
厉法法担心路芳华会不高兴，解释道：“我妈妈也曾经跟我说过一点事，可是我不知道全部。”
路芳华却没等她说完就爽快点头，“是应该这样。”
她敲了敲桌面，“你打给你妈妈，视频通话。”
电话很快接通，厉法法跟自家妈妈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厉妈妈欣然同意。
“路女士，你好，我一直挺想见你的。”
“你好，厉女士，我也是。”
两人隔着屏幕相视一笑，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厉法法原本的担心立即消散，在一旁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当初莫家长辈找到她妈妈，用她爸爸的自由威胁了她妈妈。她妈妈知道她爸爸是个受不了束缚的，毅然远走国外。
可以说，她妈妈是为了对方，放弃了爱情，却成全了爱情。
出国时，她妈妈并不知道肚子里有了她。
之后，过了好几年，她妈妈才辗转和她爸爸有了联系，告知她爸爸她的存在。
两人沟通过后，并没有重新在一起。
她妈妈知道她爸爸的性子，追求完美，追求自由，其实当时若是坚持下去，他们也不一定有常人眼中幸福美满的结果，反而是现在这样，给对方留下自己最美好的回忆，才是对彼此爱过一场的成全。
“今天，趁着你也在，孩子们也在，我得向他们问清楚一个问题。”路芳华神色认真。
厉妈妈那头说道：“好，你说。”
路芳华看向路笠，“我知道莫老师照顾了你很长一段时间，你也很尊敬他，但是，孩子，如果你是因为想要完成莫老师的心愿，或者想要替莫老师照顾法法，这样的原因，才想和法法在一起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
她和屏幕里的人对视一眼，达成一种默契，“我相信，法法的妈妈也不会同意。”
“当然不是。”路笠想也没想就反驳。
“不是。”他重复道。
厉法法刚才听到路芳华的话，立即便想起了两年前她准备向路笠表白的那一晚听到的话。
她的脸上收了表情。
路笠一看，慌了。
“真的不是，我是因为喜欢她，才想和她在一起的。”他努力稳住心神，解释道。
因为路笠如此明确的表态，厉法法到底没有长辈面前把想问的话说出来。
不过，她等一下一定会问的。
厉妈妈的声音传来，“你知道吗，我曾经跟法法俺说过，你跟莫由有点像。”
路笠看了没说话的厉法法一眼，摇头，“我没听法法说过。”
“没听过也没关系，”厉妈妈轻笑了一下，“你们对待身边人的态度，说话的方式都很像，不过这时在刚才之前。”
她接着道：“可是我刚才听到了你的话，突然觉得，你跟他是不同的。”
她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话题转了回来，“上一辈的事已经过去，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故事，只要想好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厉妈妈那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路芳华这边也说话了：“既然你们厉阿姨都这样说了，你们也都想清楚了，那我当不会阻挠什么。”
她笑了，露出嘴角的酒窝，“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也要好好的。”
挂了电话，送走路芳华，屋子里只剩下厉法法和路笠两人。
路笠看着屋子里的装饰，道：“抱歉，我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他准备了很久的表白现场，以这种方式曝光在她的面前，他其实并不能接受。
厉法法摇头，“没关系。”
她深呼吸一口气，连着问道：“路笠，我有话问你。”
路笠的脸因为紧张，而更加面无表情。
厉法法方才几乎没怎么说话，他看出来了，她心里有事。
“好，你问。”
他没有说出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承诺，但他会做到。
“你还记得，两年前的跨年夜吗？”
记得，当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他那天晚上像疯了一样，到处找她。
可是她只留给他一段冷冰冰的文字，以及两年的孤独时光。
路笠压住心里的翻涌，尽量冷静道：“记得。”
缓了几秒，他嘴巴张合，问：“怎么了？”
厉法法的手紧张地握成拳。
“那天，我去找你的路上，进了小树林，”她不愿回忆起那晚听到的话，可是现在，她必须撕开那段记忆，面对现实，“我听到了你打电话。”
路笠似乎抓住了什么。
厉法法艰难吐出那两句话。
“你说，你只是感谢我。”
“你说，你和我，怎么能在一起呢？”
这栋房子很大，所以当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整个空间显得安静而空旷。
不知是不是窗户没关牢，呼呼的风声似乎带着囤积了一年的怒气呼啸地赶去某个地方。
厉法法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对，我是说过。”
厉法法闭了闭眼，想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可是，她做不到。
她睁开眼睛，就像问问路笠刚才为何在长辈们面前那么说，却听到路笠又说了下去。
“我是说了这两句，可是你没听到后面的话，是吧？”
厉法法的脑海乱成一片。
后面她直接走了，当然没听。
她的嘴微微张开，“是的。”
路笠喉头滚动，直直地看向厉法法。
“后面的话是，她那么好，就算我喜欢她，我怎么配得上她。”
厉法法愣住了，心怦怦直跳。
她好像忘了呼吸，忘了眨眼，忘了把嘴巴合上。
她注视着路笠，路笠刚才说的那句话似是在她耳边无限循环。
他喜欢她……
她不敢置信，仔细端详了一番路笠的表情，然后轻声问：
“真的？”
路笠的眼中似是蕴含着无限的风暴。
他拉起厉法法的手腕，“跟我来。”
他想起来了，他可以让她相信得更彻底。
厉法法不明就里，跟着路笠往楼上跑，好像是跑了三层，她也没数，全部心思都还在路笠的回答上。
路笠一手牵着厉法法，一手打开门，开灯，开电脑。
厉法法的眼睛跟着路笠的动作而移动。
直到他的手点了一下某个音频文件，喇叭里清晰地传来他的声音，还是环绕立体的那种，厉法法这才回过神来。
“小胖哥，我等下有事，先不过去了。”
“是不是又是和法法出去啊，哈哈哈哈哈，我觉得是，你俩到底什么时候说清楚在一起啊？”
“小胖哥，行了，别打趣了。”
“怎么是打趣呢？这难道不是事实嘛。”
“你知道的，我跟法法不是那种关系。”
“你跟她玩得那么开心，就差把眼睛粘在她身上了，你说不是？谁信啊。”
“我只是，为了感谢她。”
“我和她，怎么能在一起呢？”
“这……你们吵架了，据我所知，没有吧，琳琳不是还说她约了你今晚见面？好像是要跟你表白的样子。”
“她那么好，就算我喜欢她，我怎么配得上她。”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一个人，在爱情面前，没有配不配，只有喜欢或者不喜欢。每一个人的爱都是平等的，无论身世年龄职业等等。”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你就回答我，你喜欢法法，还是不喜欢法法。”
“……喜欢。”
“喜欢，那就告诉她，把你的苦恼，你的担心都和她说，你们一起寻找解决的办法。”
“我……我想想吧。”
“想个屁，再想到手的女朋友都飞了。”
小胖哥那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行了，我这头还有事，你好好想想啊。”
“好，再见。”
按键声音播完，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厉法法好好消化了一下这段录音的内容。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团，可是这个线团很乱，她需要从头到尾捋一遍。
路笠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厉法法忽然想起了琳姐带她去找的那个大师说的话，大师说，她适合子时告白。
其实她离开的时候，还没到十点。
“如果，”她提出了这个假设，“如果我那天晚上向你告白，你会答应吗？”
路笠的神色微微一怔，他沉吟片刻，道：“我会。”
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直击厉法法的大脑。
她的眼眶突然潮了。
感伤来得如此突然。
噙着未溢出的泪，看向路笠的脸，有点模糊。
她低下头，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止住泪意。
她不知道的是，路笠的心里也一样深受触动。
他们不是不喜欢对方，他们也没有因为其他任何的阻力而没在一起。
但他们当时，确实错过了。
没有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只是，两人交汇成一个点后，又错开了。
可现在，他们又圆回来了。
是啊，她们就在对方面前，一起都还来得及。遗憾的情绪瞬间被冲淡了。
厉法法急切地开口道：“那如果我现在向你告白——”
路笠突然打断她的话，对她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又去？她今天跟他去了好多地方，虽然都是在这栋房子里转悠。
这次，路笠带她来到了天台。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厉法法呆住了。
这应该是个温室，里面用花盆种了各种各样的鲜花。
里面没有很亮的灯光，只有那种一闪一闪的小灯，橙黄色的，像是满天星一样。
而此刻，外面正在下雪，可以清楚地看到小雪花从玻璃上飘过。
很温馨，很温暖，正如她此刻的心。
“应该是我向你告白才对。”路笠牵着厉法法的手，没有放。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法法，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厉法法像是踩在云朵上，浑身轻飘飘的，像是要飞了起来。
好像方才的失意和怅惘都不存在。
她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又怕路笠听不到，说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路笠笑了。
是之前从来都没有的那种八颗牙齿都露出来的笑。
厉法法觉得自己的脸颊耳朵都好热，浑身都热。
这种羞涩极少出现在她的人生里，好像仅有的几次都是和路笠在一起才发生的。
她想找点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路笠的笑没有散去，她脑子里想起了一首歌。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然后这首儿歌就突然在她脑中无限循环，眼前浪漫的气氛瞬间没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路笠很懵。
她的笑，怎么有点不对劲？
路笠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小猫看到自己的食物突然没了，茫然中透着无措，很是可爱。
厉法法突然很想做一件事。
她踮起脚尖，迅速又敏捷地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口勿。
这才是她的风格嘛。
然后，她没有移开，而是就着这个嘴唇只差五毫米的动作，说道：“你刚才告白了，那轮到我进行下一步，这是盖章。”
她说话时的气息清晰地打在路笠的唇上。
而两人的呼吸又撞在一起。
急促又亲密。
路笠顺着牵着的手用力一拉，将厉法法搂在怀里，他的一只手仍牵着她，另一只手则环在她的腰间。
他望进对方如星星一般闪亮的眼眸中，只想沉溺在她的眼神里。
他慢慢地，慢慢地，缩减他的唇与她的唇之间的距离。
犹如慢动作回放那样，一点点，一点点。
厉法法觉得，她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而当路笠将柔软落下时，她闭上了眼睛。
真好。
他们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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