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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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老去的过程，伴随着维吉妮娅越来越少的露面，她年老色衰，而维吉妮娅依旧貌美青春。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换来的只是情人冷酷的变心。如那时私奔去欧陆的亲昵，再也没有。
后来伊丽莎白暮年，衰弱撅住她半边身体，她告诉仆人请克鲁夫人来，说：“你告诉她，我病得要死，死前希望能最后看她一眼。”她那时其实已经非常灰心，觉得不可能见到维吉妮娅，因为这个女人是那么冷酷无情，绝不可能屈尊来看一眼她腐朽衰老的昔日情人。
但是维吉妮娅在下午居然悄然而至，就那么坐在风中残烛的伊丽莎白床旁，静静看了她半小时，看她满脸细纹和老人斑，看岁月无情碾过的深深痕迹，眼神没有特别冷酷，那一瞬，伊丽莎白很想用满是皱纹的手捂住衰老的面容，她那时真的已经老之将死了，而床前的美人依旧那么年轻，脸上甚至没有浮现一丝细纹，还是那时去南欧那般，十七八岁光景，那时伊丽莎白也还年轻，也曾是美人，但是转瞬就被岁月所抛弃。
维吉妮娅静静的看了她半个小时就离开了，她那一回罕见的耐心，如六十年前跑回黄金穗丛寻找伊丽莎白的身影，一生之中难得的几次耐心。回到宅邸后得知伊丽莎白去世，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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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克鲁死于自杀，他死前绑了两个熨斗跳入泰晤士河，死去时前所未有的幸福，一生从未被任何人所爱，母亲没有爱过他，将他虐打苛责，给他穿洋装，展示给客人哈哈大笑，反而达西先生于心不忍，将他送去寄宿学校，却被公学里那些孩子取笑是“野种”，种种难堪辱骂，被孤立，陷孤僻，一生的历程就是这样而已。
但是自杀的理由并不是处境的困窘，而是对那位美得像挥霍的母亲的背德感情。
3
那时维吉妮娅很喜欢葛丽泰·嘉宝，爱她那如月眉毛，那雕塑线条，她对她特殊，还去看过《妖妇》，但只到绮莲娜遇到罗利杜为止，之后不看也不聊，因为不爱那之后绮莲娜为情人凋零潦倒的姿态，于她自己，永远是风光无限，永远没遇到罗利杜的绝世妖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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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琳·黛德丽那细薄红唇，非常冷艳，她那冷峭之处，有时令维吉妮娅很喜欢，她们有一切正常同性情人的来往，但是除此之外，玛琳·黛德丽的政治主张，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本人对妇女运动毫无兴趣，不支持也不反对男女平权，说到底，她对政治和男女平等一点不感兴趣，只关心玛琳·黛德丽那把低沉的好嗓子能给她唱什么歌，后来她酗酒严重，嗓子没有之前好，维吉妮娅就兴致缺缺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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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但你出手干涉了一些不该动的，维吉妮娅，我早就告诉过你，从我父亲那里，柯里昂家就不碰毒这一块。”迈克尔脸上表情异常冷峻。
昔日的情人动手碰了一些不该动的奶酪，她是玩玩也好，故意为之也好，都不能原谅。关键是她还在那里无所谓的微笑，那种微笑，令人联想之前得知她和约翰尼·方坦，甚至和黑根的关系，非常惹人生气。
“所以呢？要杀我吗？”她那纯洁眼眸，令人看了无法生气，毫无疑问，她是和约翰尼前妻玛格特·艾什顿同类型的女人，天使般的脸蛋，魔鬼般的心肠，约翰尼在这种女人身上吃过多少苦，最后还会栽在同一类型身上——他迈克尔·柯里昂不也是如此吗。
“……我不会清算你，你是个女人，离开美国，维吉妮娅，那样还能留你一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举动，已经试探到家族的底线。”他通情达理的说。
“看不出来你曾是那么优柔寡断的男人。”维吉妮娅这张脸，使人看了总要询问为什么要在一个妖妇心肠的女人身上安这种纯洁无瑕的脸，她的嘴唇被口红填涂饱满，细而长的唇形向上弯起来，“我觉得，还是你老婆比较好玩一点，不管是为人还是在床上。”
她那鄙夷目光和粗俗话语，完全糟蹋那张脸，笑起来偏偏很漂亮，有如爱神：“以后隔了一个大洋，我也不会忘了和你老婆写信的。”非常恶意，使他拳头忍不住攥紧，心想这女人哪怕完全是个花瓶美人，或者像阿波罗妮亚那样天真无知，他都不会如此生气。
她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左脸，简直还像情人时期一样温存：“我离开之后，把你左脸给整了吧，和你睡的时候，看了都觉得恶心。”
他以前相貌英俊，下巴因麦克劳斯凯警长一拳骨折过，后来流亡西西里，愈合得不好，有些歪斜。听了这话，他没有愤怒，反而平静下来：
“不要试图激怒我，维吉妮娅。至少我还让你活下来。”他拍拍她的脸，非常怜爱的样子，仿佛之前积蓄的愤怒一下子消失匿迹了，他说，“去英国吧，至少你之前想去，我在那里给你买了房子，等我有空，会去英国看你的——带着凯一起。”
她脸上露出非常冰寒的表情，一下子像被冻住了，此刻如旋风最中心，安静如死，她掐住他在她脸上的一只手，露出非常冷酷的表情，嘴唇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你以为，我还逃不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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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原以为和盖茨比回了美国，可以继续生活的，她会戴夸张的猫眼墨镜，迎着纽约的阳光与他乘跑车跑遍每一条马路，但是车甚至没开出长岛，一切就结束了，只剩下回忆里塞纳河对岸的石油专用港，勒阿佛尔的海上峭壁，夕阳下港口的巨大货轮，但是最后还是要回到美国，慢慢恢复庸俗浮华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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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过总统一段时间的情妇，芝加哥的“教父”为了利用她控制总统，多次会面协商，她那时已经是最富有的人，不在乎金钱攻势，也不在乎党派和任何势力的利益，只在乎自己开不开心，于是欣然一笑：
“你陪我玩玩，我就考虑。”
对方说：“可以，如果你真要玩，我就把你拖进洗手间狙到哭。”
她一下子冷脸，不是开不得玩笑，也不是听不得这种下流段子，完全是那一刻不开心，因为凡事只许她任性，旁人就不行，玩笑只许她开，别人开就要命。于是打电话给迈克尔，疏通各方面势力，后来他死于纽约曼哈顿时代广场中门对狙——最愚蠢，最暴露的死法。
她只记得他死的照片还上了报纸，死的时候两只眼睛下都流着宽宽的血，简直像只哭泣的蜡烛，非常滑稽，当时她就笑了，将报纸揉成一团丢在垃圾筐里，身边是小贩问这位喷着雪松香水的女士要不要来一瓶汽水，她嫣然一笑，抽出一大撂美金，丢在地上，如豪掷千金，说只要一瓶，看小贩和周围乞丐慌慌张张的满地捡，转身就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