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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醉酒示爱 ...

  •   旻琼抬头看去,是那张他欢喜的脸,痴痴的笑了一下又连忙低头向下看去,然后又兴冲冲的抬头傻笑:“我今天可穿衣服了!”
      “管你穿没穿,滚下去。”那人一把掀开趴在他身上的醉鬼,幸好旻琼是在里侧,倒不至于有被他掀翻在地的狼狈。
      “你好暴躁哦。”旻琼又趴过去,直接跨腿做好,喷了那人一脸酒气,低头似是献宝一样的碎语,“我穿衣服啦!”
      “难闻!”那人直接抬衣袖捂着嘴鼻,“滚下去,酒醒了再来跟我说话。”
      “偏不!”旻琼拉开他的衣袖,又是一口带着酸菜肉丝的辣椒味儿加酒味儿喷过去,任性中带着一丝可怜气,“不能醒,梦里全是我妈和旻瑶,酒醒找不到你啦。”
      “呵呵,今天不是我抽死你就是你熏死我是吧!”那人突然起身抓起旻琼就往地上一扔。
      “乱扯,我是爱死你!”旻琼反驳,浑不在意被人从床上扔了下来,仰着头还笃定的继续强调:“你也舍不得抽死我。”
      然后又从地上爬起来,大咧咧的向床扑去:“不要摔我了,头痛!”想想又补了一句,“屁股也痛。”
      那人推开压在自己腿上的重量,跳下床去非常不爽的挥舞着手臂,似是要驱散空气中的某些味道。
      “躺躺躺!让你一个人躺,又臭又脏。”
      旻琼听此不由乐得捶床大笑:“还笑我又臭又脏呢,你可不瞅瞅你自己!果然是一瞎百事轻。”
      “关你屁事,再多说一句,把你扔井里淹死。”
      “你可真坏!”旻琼笑骂一声。
      “脾气又臭,性格又坏---”
      不等他说完,黑袍瞎子把旻琼从床上拎起来向外走去,可是瞎子平时自己走路都偶尔会磕碰绊脚,现在手里提着个人更是不太好掌握分寸。
      “带我去哪儿?不要这样拎我,像抓小狗---”旻琼话没说完脑袋就被撞倒门框上。
      “痛!”他捂着额头,龇牙咧嘴的反抗要下来,但身高差距硬是让他没能挣脱掉,倒是让瞎子一个踉跄差点两人一起扑倒。
      “哈哈哈哈,”也不管头痛了,旻琼见那人恼怒越是笑得花枝招展,“夜路不好走,回去洗洗睡吧。”
      听此瞎子倒是怒极反笑:“好啊,那我让你先洗洗。”
      说着便拎着旻琼往记忆里井池的方向用力一抛。
      旻琼被抛在空中的瞬间,山风袭来,打了个寒颤清醒了几分,失重的不适感让他骂道:“操!没扔准!”
      目测落地绝对是青石板路,这高度非伤即残,他认命的在空中翻滚几下,自己闭眼对着井水砸去。
      一圈水波被砸得翻飞,初冬的深夜,旻琼被刺骨的山井水冻得一哆嗦:“你瞎你有理,谁叫我爱你!”
      看那人早就不在原地,想必是扔了他就回屋了。
      “扔我进来就该知道,你今后不仅得喝自己洗脚水,还得加我一份。” 旻琼偷乐着从井里爬出来,山风一吹,又被冻得缩回去。
      井水也刺骨,待里面也不是个办法,那人又坏又没良心,肯定不会来捞他。
      革命还得自救。
      旻琼唰唰唰的出水,一阵白气从他身体里升腾而出,他狼狈至极的抱着胳膊,火急火燎直接奔向了竹屋内。
      “这回你抽死我也不能赶我下床了。”三两下扒了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跳上床钻进被子里往里侧翻滚,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你个泼皮无赖,我还治不了你了!”瞎子摸索着掀开自己被抢掉的被子,向旻琼抓去。
      抓了一把,手感不对,又连忙撤离。
      “哈哈哈哈,不要乱摸,我怕痒得很。”旻琼缩了缩被抓了一把的腰上痒痒肉,看那人一脸嫌弃犯恶的表情又浑身愉悦。
      “是你用强的哈,这次不要给我甩锅,”旻琼伸出手替自己重新把被子裹好,露出一双锃亮窃笑的双眼,“不要这个表情嘛,我好看得很,摸了不亏。”
      瞎子无话可说,黑着脸转过身去不再理人。
      生气了?
      不至于啊。
      “睡了?”旻琼伸出一根指尖,试探性的戳戳那人后背:“你衣袍下面好多泥巴,脱了再睡。”
      “嫌脏就快滚。”瞎子略显不快的声音传过来,顺便用脚蹬了蹬衣袍下摆。
      “别动,”旻琼按住他的脚,没由来一阵心疼,“不嫌弃。”
      然后起身去把那黑袍上粘上的大块泥土剥下来,遇到被压住的地方也是动作轻缓的去抬起他的脚,拉出来继续耐心清理。
      大致上没什么污垢后他就停了手。
      哈了一口白气下床去,打开床边的竹篓子。
      不顾那人鼻腔里传来的冷哼,拿出一套皱巴巴但是看得出清洗过的亵衣穿上。
      这种样式虽不是第一次见,却还真是他第一次穿。
      并不稀奇,他早已猜到瞎子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抹寄居魂灵。
      不太熟练的绑好略微过大的腰带,他爬上床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摊开被子给俩人一起盖上。
      那人却不耐的蹬开脚底的被子,旻琼给他掩上,他又烦躁的蹬开。
      像是明了,旻琼直接把腿压在他脚上,伸出手抱住那人比他要坚实得多的腰。
      把头埋在那人的脊背与被子的间隙处,张嘴就说:“我喜欢你,怎么都喜欢,哪里都不嫌弃。”
      “......”
      “你是有病吧?”旻琼抓开脸上的一条湿毛巾,大冬天还冒着寒气,他愤怒的想用眼神戳死这欠抽的人。
      他正在示爱啊妈蛋!才表白了就消失不仅不知道对方反应,还他妈特别像个渣男!
      “你才有病,自己看看,”孟流萤拉开窗帘,“再睡会太阳都下山了!让你去请个人,一天一夜我看你特么做春梦去了吧。”
      “做泥煤。”旻琼把湿毛巾直接往他脸上砸去。
      “心虚呢,我赌你龟儿忘了这茬儿!”孟流萤给他拉开被子。
      “干嘛?”旻琼抢过被子盖上,“我得再去入个梦。”
      孟二狗这混蛋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弄醒他,瞎子脾气古怪,这次不解决好,下次再想好好说话就难了。
      “入个屁,快点起来,约好了今晚去学校开工你莫不是记性被狗吃了?”孟流萤直接上手拖人,“人学校几千人今天停课专门为咱们腾时间。”
      “不差那一时半刻,而且,”旻琼讪讪一笑,“我得告诉你个坏消息,我又被他给封了。”
      孟流萤丢下一句“迟早浪死”就踢门走了。
      要浪得死也值。
      旻琼单手从床底掏出琵琶鬼,握在身旁作入梦姿态。
      然而他提着琵琶鬼望向四周,这是一处山腰,腰间松柏山石,林木苍翠,山峰擎手捧日,拔地通天,向嵯峨的崖壁望去又是涧壑流泉,云蒸霞蔚。
      然而就是这样一番巍峨黛绿,缭绕生辉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他一把抓住自己的胸口,痛苦的蹲下。
      “二娃?二娃?”山涧里传来一道道幽深的呼唤,似是轻语呢喃,又悲哀绵深,仿佛有说不完的嘱托,却又不知还有何字能比“二娃”这两字更能述诸于口。
      旻琼心慌的回头,踉跄跪地,四下慌乱的喊叫:“旻瑶?你在哪里?旻瑶?”
      “二娃!二娃!”声音像是带着敦促,驱赶,又不舍。
      “你想对我说什么?”他慌忙的掏出寻踪问迹符,却如何也驱使不了。
      “哥?你在哪儿?我来救你!”他乱七八糟的念出所有熟知的口诀,然而无一字能撼动符箓半分。
      “等我!等我!”旻琼无能无力的捶打琴声,发出阵阵刺耳的断音。
      琵琶鬼突然发出一声尖啸。
      “旻瑶---”旻琼猛然捂住心口,为一闪而过的心悸而撕心裂肺。
      一片黑色衣袂闪现,这时突然有一人赶到跟前。
      似乎来得焦急,本该洁净如玉的双足爬满了泥垢砂石野草,竟是连足衣鞋履都未着。
      旻琼惊诧的抬头仰望这个身着黑袍,青丝及腰,又仪容不整,周身不洁,眸间一缕白绸还覆得歪斜的人,无助又迷茫的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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