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渡》向秋澄

5、4、每个人都有罪

　　4、

　　“Hi~你们好！”一位黑衬衣男子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

　　他气宇轩昂，镶了金边的领子下面开得很低，显然是刻意突出庞大胸肌中的“事业线”和上面生长的“黑森林”。他没等人允诺就自顾自地落座下来，对着我们似乎很熟络的样子，聊起关于今晚参赛节目的话题。他年龄比我们偏大些，24左右，直男般的不羁与洒脱，身高体型也是少见的抢眼。

　　“这位新人好！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又有一位微胖男子走来坐在他旁边，对着我友好地问。
　　“叫我夏诚吧。”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木子冬，你可以叫我木子，我旁边这位是君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齐青，也是我好兄弟，我们都来自东北。小弟弟，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学生吧，圈子里没‘经验’哦，是‘第一次’吧？”他故意把第一次三个字说得油滑一些，并饶有兴味地地端详着我，一副“久经沙场老司机”的模样。
　　“咳咳！头牌？我靠！什么意思我都不晓得，我只是这里来得多了、认识的朋友多而已。”黑衬衫男吐出一口妖异的蓝色烟雾，不急不缓地打断了木子的话。
　　是我多心才觉得吗？他的脸上有一种似笑非笑的样子，我的直觉就是对这位大红人没多少好感。

　　等等，我眯缝起双眼，他的印堂处，透出肉眼无法察觉的浅浅色泽。

　　——光鲜浮华、歌舞升平的都市夜色之下，藏着多少道讳莫如深的、交错的污秽沟渠？
　　被不祥之气缠身，往往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之所以暂时安全，许是因为他左手手腕处……有小一串晶莹剔透的翡翠佛珠，透出大师开过光的气息。

　　“这俩人的生活超精彩的啦……”等他们俩说罢走远，牛奶咖压低嗓音，忙不迭地跟大家绘声绘色地乱八卦起来，“谁不知道他们俩SX、群X、嗑X样样行啊，尤其是那个齐青，还长期是多位老男人包……”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神秘？”
　　“啊！”牛奶咖吓了一大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瞥见站在他身后笑容可掬的木子先生，转头翻了个白眼后瞬间镇定，娇嗔托着脸颊回道：“没什么没什么，人家讲笑话呢。”说实在的，我听了也难以……置信，在法制社会大都市中还有人敢这样？？
　　“哦哦，这样啊。对了，”木子从旁边服务生的盘中端来一杯酒递向谦谦，谄媚地笑了笑，做出“请”的手势，“鸡尾酒，我知道你酒量不好，特别托熟悉的师傅为你亲手调制，基本没什么酒精含量。”
　　鸡尾酒……我还没喝过，里面是什么滋味挺好奇的。没想到这时小浪不知中了什么邪，抢先一步夺过高脚杯潇洒地一饮而尽。
　　“哎哎！这是我给谦谦‘美女’的！你个汉子喝这个干嘛？”
　　“我滴酒不沾，等下还有节目，我喝柠檬水就可以了。”谦谦从容不迫地给出了答案。原来他们基友俩的心电感应早就通过信了吧……我半张着嘴佩服地想。
　　紧接着我一阵犯愁，等下总该点什么喝吧，啤酒？红酒？还是传说中的香槟或威士忌？得了，要不干脆还是问下有没有我常喝的可乐汽水……
　　小浪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手机：“对了，酒吧八点就开门你怎么才来，现在快十点了，你的歌曲有准备好吗？我看许多参赛者早已在K歌区练习，反复调音好了。”
　　“是啊门口吧台的人跟我说过我忘了，那我自己去音响师那里报备一下吧。”我匆忙起身走了几步，在转角处与某个人擦身而过，不慎猛地撞到他的肩膀，我连忙回头道歉，然后继续小跑向音控台。
　　我交上了U盘里自备的伴奏，又问了句：“那我是第几个上场？”音响师淡漠的本地口音很不耐心：“你现在才来报到，今晚是海选人多，还有十分钟开场！”我接过25号编号牌，固定在上衣下方角落处。这时我脑海不由地又回忆起刚才无意瞥见的那张泛起不悦的脸，是一副会令人过目难忘的绝色之颜吧？可惜，要是能再多看一眼看清楚点就好了。只记得他上身好像套了件绅士味的马甲……
　　我除了不能有下一代，其余的情感生活自由，与凡人无异。
　　可能每个人的少年学生时代，都会在校园中遇见这样一个人：挺拔帅气地站在操场主席台上领奖或发言；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所向无敌；在单车上飞驰，任风扬起卫衣外套的后摆……虽然这个众人瞩目的风云人物也许与你并不熟识，近在眼前却似远在天边，但他却代表着你青春中最美好的憧憬与向往。
　　之后你在人海漂泊辗转，昔日的幻影在梦境百转千回，相似的脸孔在视野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