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付梦时》远山佳佳

5、第五章 成长路上相相扶

　　第五章成长路上相相扶

　　惜十想避是避不过去，不如爽快给个答复。

　　“多谢公子抬爱。公子乃世家贵胄，日后迎娶的必定是高门贵女，妾室丫鬟亦会有人安排。奴婢虽为贱籍，求得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以目前自己的地位是无论如何做不了正妻，公子也未必就会为了她一人放弃天下的莺莺燕燕。日后，她也不知自己命运究竟如何，可是在现代都没有被帅哥追求过惜十此时就这样放弃面皮姣好的大公子未免有些可惜，那么谈谈恋爱不做妾总是可以的吧！

　　惜十说到这里的时候，曾以南倒是没有一丝惊讶，从长安街上重逢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这个丫头的行事和想法都异于一般的女子，若不是此，也不会被她多番吸引了去。他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因着心喜欢了，便想留她在身边。

　　惜十顿了顿，突然露齿一笑：“就如公子所说，让我们慢慢相处罢。只是今后不管顺与不顺，公子都不能勉强奴婢。”

　　曾以南用一双好看的眉眼盯着惜十，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想法，看着她的眼神里仿佛要滴出水来，情动又勾人，缓缓道：“我也不是那寻常见异思迁的公子哥，在你之前也不曾有过男女之情。既是心悦你，也想真心待你好，日后你也不必以奴婢自居。若你想见我，就直接过来。”随后，公子似乎有些无可奈地笑了笑：“我想可能还是我来看你较多。”

　　惜十见惯了现代男生的直接，古代这种温温润润的君子风范更让她着迷，回到屋里的时候，她还有些缓不过劲来，内心有甜蜜，可是这种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又很不好。

　　外头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她将灯芯拨了拨，点燃了油灯。

　　玥玖轻轻推门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惜十狐疑地看了看她，走上前单手勾住玥玖的脖子，夸张的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惊天秘密要告诉我？”

　　“听说今天你差点被发卖出府？”玥玖面露忧色。

　　“嗯，是差那么一点，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刚听下人们议论的时候，我都要担心死了。平时你那么照顾我，要是你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

　　玥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在惜十穿越以前，以云虽为嫡女，除了长辈们的宠爱，也是要遭到其他姨娘的嫉恨的，这个院里总是不太平，虽然姨娘们明着不好对以云做什么手脚，可是暗地里寻了玥玖这些小丫头们的麻烦，以云是个娴静看似与世无争的主子，平时也不会过多计较姨娘们的这些手段，为此下人们倒是吃了不少闷亏。

　　后来惜十穿越了，平日里都是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渐渐地外院的姨娘们都知道这不是个软柿子，便很少再来寻麻烦了。小丫头们过了一段很是太平的日子。

　　“当时只听说你差点被发卖，具体情况一点也打听不到，可急死我们了。”

　　惜十将玥玖按着坐下，安慰似地拍了拍她：“其实完全是由一张字条引发的血案。不过老夫人当时封了口，外面不许多传一个字。总之我现在好好的，你就放心吧。我的钱财还没存够，发家致富的门道还没摸着，我还要倚靠曾府这颗大树呢。”

　　“原来是这样。说来，我也是有一事要告知与你，这……这和小姐有关，” 玥玖凑过去，在惜十耳边低语：“前几日，我见到小姐递过一个字条样的东西给二姨娘的丫头青儿，今日若不是这事，我倒要忘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

　　其实，惜十当时也有所怀疑，小姐的书房只有自己和玥玖出入，书房的东西怎会出现在二姨娘那里，再思及今日小姐在老爷书房的反应，正如老夫人所说小姐是喜欢右相的，那么可以理解为小姐并不想要自己陪嫁去相府，顺便向大公子做个顺水人情，将自己送入大公子院里。这一个个的古人可真不能小瞧，分分钟一个心眼子也要叫她这个现代人差点招架不住。

　　转眼一想，她觉得又很能理解小姐的心情，看来只要是女人，无论生在什么朝代，都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心上人。

　　惜十觉得是时候向曾以云时候挑明自己的立场了，要让小姐知道她无意做随嫁丫鬟，现在最好让她能有多多出府的机会，做个市场调研什么的，多多了解这个时代做什么才是最有商机，日后出府能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第二日一早惜十就如实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告诉了曾以云，曾以云点点头应允了，两人达成统一战线，惜十的幸福自己争取，小姐只需开开心心做自己的待嫁新娘便可，小姐还告诉她若想出府可以和大公子一道，她这边有玥玖服侍就够了，只是每晚她要陪她去书房读会书，讲讲那些不曾听闻的故事。

　　惜十想这次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如今不仅收获了一个优秀的小男友，还可以随时出府，感觉走上解放人生指日可待了。

　　这样的机会惜十当然马上就要利用起来，不过这次乔扮男装，只是在外面微微溜达一圈，她并不想麻烦曾以南。

　　古时的长安城也只不过一座小城，繁华的街道就那么几条，没有现代的高楼大厦，有的只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一眼望去能瞧见几十里外的青山被丝丝云雾围绕，自有一番美不胜收的意味。所谓青山隐隐水迢迢，也不外乎如此了罢。

　　惜十的心情也尤为舒畅，一路哼着小曲儿研究着街边各色小店。走着走着，发现城南一处繁华的街道特别热闹，以前的她也没机会走到城南，今日倒是被一群围在一座三层楼邸下的喧嚣人群吸引了去。走近看，只见三层楼邸建的气派异常，二楼三楼正面对街的是伸出的露台，只是露台用层层纱幔装点，显得神秘朦胧，一楼被层层人群挡住，倒叫惜十看不清内里如何。抬眼只看得见一楼高高挂起的门匾上写着三个霸气的大字“清流馆”。

　　惜十混入人群，也不知向着谁问道：“这是何处？”

　　言毕，周围似乎安静了一刹那，好几个人回过头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惜十。正在惜十以为自己是不是问错什么话的时候，旁边一个人得意说道：“这里你都不知道？！这可是长安城内最大的销金窟温柔乡啊！”

　　原来是妓院啊，惜十恍然大悟，看这屋邸设计确实精致漂亮，有那么一番烟雨风尘的味道，只是这名字未免起的·····太不厚道了，谁又能想到那里去，果然是妓院中的一道清流啊。

　　那答话之人看着惜十似乎不是十分在意的模样，又道：“公子，你可是第一次来？长安城中的妓院可是分三六九等的，这清流馆可不是个一般两般的，有银子也不一定能进来，那能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不是今日这馆里的鸨母做生日，也不能叫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沾了光去。”

　　“沾什么光？”

　　“你以为这么多人等在这里是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和馆里的头牌姑娘吃一盏茶，听一段小曲儿，也来享受下这达官贵人的待遇。只是每年鸨母做生日才会向平民开放，不过规矩也是有的，待会姑娘会扔个绣球下来，砸中的那个才有这等殊荣。你瞧现下，这不都是巴巴等着的人么。”

　　“这么高级的营销手段！”惜时不得不佩服这妓院的饥饿营销，既造势又抬了自己的身价。

　　“什么？什么手段？”

　　惜十看着那人笑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敢问这位小兄弟，那你有没有被砸中过，享受过这等荣誉？”

　　“唉，我都来了三年了，一次也没中过。”那人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过我以后还是年年要来，说不准哪次好运就来了。”

　　惜十想着自己这个穿越者到了古代，总得有点金手指大开的时候吧。不然穿越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各种好运从天而降，那么今日她要是在这楼下与众人一道等着绣球从天而降，说不定就是她被砸中了。社会主义的小花朵哪里见识过封建时代的青楼啊，以后回去还能作为谈资也不一定！

　　正想着，只听到人群中一顿骚动，人们激动地纷纷嚷着：“来了，来了！”

　　惜十抬头，只见三楼露台处走出一个袅袅婷婷得女子，身姿柔若无骨，蜂腰长腿，不过脸上遮了面纱，朦朦胧胧。旁边的丫头倒是大大方方露出了尖尖小脸，杏眼朱唇自有一番灵动的美态，倒是比这大街上的寻常女子也要美去了几分。

　　“哎呀呀，丫头都这么漂亮，那头牌可不更是美若天仙，这被砸中的人艳福可真不浅。”众人小声议论着。

　　只见面纱美人点点了头示意一旁的丫头，丫头转身取了一个足球那么大的绣球从楼上抛下。

　　还没待惜十反应过来，众人已经蜂拥而上，抢夺的吼叫声此起彼伏。那个绣球在空中连番转了几转，都没有落入一个人手中。惜十想自己这样上去硬抢只怕不行，这些平民平日都是劳苦作业，一个个精瘦有力，自己冲进去恐怕是伤敌还没八百自损已超一千。

　　不能强夺，只能智取。惜十退出人群，走到楼前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朝着楼上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没想到楼上的姑娘真被吸引了看过来。惜十见吸引有效，于是清清嗓子，开始高歌一曲：“

　　选情郎哎选情郎哎
　　楼上楼下人一片
　　四方男儿聚一堂
　　有缘相逢在长安
　　对面楼上哪一位
　　丢个绣球来这边
　　……

　　其实惜十唱的正是公司年会上和同事表演《刘三姐对山歌》中的一段，这次将男声部分稍作改变就用上了。上司看重自己音乐学院出身，每年都要安排自己年会献上一曲，没想到尽然能用到穿越后，也不枉上司的用心良苦了。

　　惜十的歌声是极美的，穿透力也很强。楼上的面纱小姐和丫头都被逗乐了，小姐更是忍不住轻轻以手遮住嘴角的笑意。临了，惜十还不忘送去一个大大的飞吻。

　　她就不信楼上的会不想要见上她一面，自己这身男装打扮虽比不上面若冠玉的曾以南，可是比起其他百姓也算得上是清秀公子一枚。

　　隔着清流馆一条巷子的主干道上，一顶做工十分考究气派的红木官轿停在了路上，轿身可容纳四人，镶银盖顶，朱色盖帏，门帘紧闭，周围除了多名抬轿的小厮，还跟随着几个持剑侍卫。虽然看不见轿内所坐何人，但是一看这官轿和随从便可知轿中所坐必是三品以上大官，路上行人于是一路低头纷纷避过，害怕稍有不慎招了罪去。

　　这轿中坐的不是别人，正是班师回朝不久的右相大人傅青若。才下了朝的傅青若一袭鲜红常服，单手扶额撑在身边小几上，微闭着眼，似在休息，又似乎正听着那若影若现飘来的动听歌声。突然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不是被歌声逗乐。他刚刚就是被这歌声吸引，头一次听到不同于往日的曲子，于是叫人停了轿。

　　轿子已在路上停了有片刻了，轿外的贴身侍卫砚青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右相，皇太子拜了贴来求见，此时恐怕在相府上已等候多时。他跟随右相也有十来余年，眼见着右相步步为营，扶摇直上，可是砚青还是有点摸不透自家主子的脾气。

　　单看外表，傅青若的脸绝对让人过目不忘，五官如雕刻般分明，俊美异常，剑眉下却是一双似是多情又无情的细长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淡若桃红却略带坚毅的薄唇。长着这样的一副好皮相，平时又冷静自持，叫旁人看了去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是事实上心思偏偏是个极深的，叫人不好琢磨也不敢琢磨。

　　傅青若凭借“三元及第”入朝为官，比起朝中老臣，本就是年纪太轻，资历尚浅，家族关系薄弱，师出无名，一些年长的或者不同政见的官员总喜欢明里暗里在朝廷上给他使绊，可谁料到短短数年间，他居然慢慢收握了自己的势力，凭借果断狠辣地行事作风，一一除掉了异己，连皇帝和皇后都偏偏对他宠爱有加，如今才是名正言顺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砚青想到当年自家大人的这许多故事，一晃神之间，思绪万千竟一时收不回来了。

　　只听轿中那人淡淡一声吩咐道：“起轿回府吧。”

　　闻言，砚青赶紧回神，吩咐众人抬轿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