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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命运的交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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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在自己擦干净的地板上滑倒了呢。”饭桌上，卡卡西能忍住笑意，但实在忍不住想说出这滑稽的事实，因为她的表情变化异常精彩。
“……”泉八叶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脸色正由红转青，额角贴的白色纱布格外瞩目。
“伤真的不要紧吗？再怎么说也算是工伤，我可以送你去木叶医院治疗的。”他温柔地问道，自觉开玩笑也应适可而止，“医疗费我出。”
“……你闭嘴，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她的脸色已由青转紫，失落地夹起自己那条煎鱼，狠狠用力，可怜的鱼肉整齐断成了两截。
卡卡西见状，心有余悸地为它默哀三秒后，乖乖噤声开始吃饭。
——明明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想要问她，却总是问不出口，或被她轻描淡写地回避掉了。
但和泉八叶在一起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她就这样突然闯进自己的房间、介入自己刚刚离开暗部以后的生活，他没有反感——不如说，与她一起度过的每一秒都不感觉无聊。
卡卡西一愣，眼中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惊讶发现原来阻碍任务进展的正是他自己。
——我，在做些什么啊……
“我吃完了，感谢招待。”
正当上忍暗自懊恼时，八叶抬起头，正对上他直勾勾的视线。
美丽的深紫色眼眸快速眨了眨，灵光一闪而过。
“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短暂的沉默后，她突然在椅子上端坐好，正色道，“但我的故事远没有小说精彩，你别抱太大期望。”
被她反将一军，卡卡西笑得无奈：“哎呀~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猜？”她也是笑眯眯地回击他，“别忘了我之前是靠什么吃饭的。”
“好吧，进入正题——”他耸耸肩，承认之前是自己轻敌了。
*
卡卡西对八叶的单方面问讯持续了很长时间，当两人都才意识到夜晚将至时，窗外的天空已经被夕阳染上无边无际的橙红。
这一整个宁静的下午，他听着她用毫无波折的语调，慢慢叙述了她父母的故事、她离村前后的经历，还有那些他从未到过的国家和村庄……
他感叹她的记忆力真的很惊人，陈述几乎事无巨细，讲故事的水平也很高超。前半段是屡见不鲜的战时孤儿悲剧，后半段却硬生生被她反转成有趣的公路喜剧，感觉就像打开了一本尘封的百科全书，竟不知不觉陷入那字里行间，只想再多翻一页、再多读一句。
“……最后呢，因为攒到了一定量的情报，我决定暂时告别那老色胚，在他的建议下回到村子，计划用一年的时间整理到目前为止的成果。”
“等等，你说一年？”卡卡西回过神来，抓住了话里的关键信息，“那之后呢？还有那些卷轴要怎么处理？”
“我可是立志要做旅行家，所以之后我就会再次离村的。啊对了……卷轴的话，如果上面真的想要可以让他们开个价？我也明白其实你又跑回来找我，一半就是为此而来吧？但我还是要先说清楚，以免你们误解——我本人是不会加入什么情报部门的。”
“为什么……你只愿做这笔交易，却不愿接受我们的邀请呢？”卡卡西困惑地追问，光是要回情报，对他只能算完成任务的一半。
而这一次，泉八叶的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令他不安起来。
“因为我，并没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啊……旗木上忍。我和村子的联系，在我父母的名字被他们舍弃和遗忘的那一刻，便已经斩断了。”良久，她才挤出一丝苦笑，缓缓地说道，疏远地向前躬了躬身，“很抱歉让你任务失败了。”
卡卡西凝视着眼前的人，惊觉他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如此复杂的神情——平静的表层下是暗流涌动的空洞和悲伤，却反常地缺失了恨意，因为这份感情已经在长长的旅途中流逝，仅剩下留给她自己的执念与回忆。
有时候，一点微小的差错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轨迹。他有幸在黑暗中遇见四代目并守护着他的孩子诞生，从暗部退出成为引导下一代的担当上忍；她却独自吞下了所有不幸，毅然决然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这样两条从未相交的命运线，于此时产生了交点。
窗外的夕阳渐沉，直到最后一束日光消失殆尽，无边的夜幕于此刻降临。
——短短的一年间，又会发生什么呢？
无论会发生什么，卡卡西意识到，现在该轮到他作出回应了。
“以后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卡卡西就好。”上忍的眼睛再次弯成月牙，状似不经意间摆了摆手，抚上她垂在面前的头顶，“哈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我会将你的回答转告给三代目的。”
“谢谢你，那也叫我八叶吧……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见他不再执着于任务，八叶抬起头，声音也缓和下来，恳求地问，“这一年里，能把你的这间房子租给我当工作室吗？因为我的那间房空间不太够，以后的卷轴数量还会越来越多……租金可以用我卖掉情报的收入来付？”
“如果上面同意了你的请求，我会答应的。”他毫不犹豫道。
“谢谢你啊真是个好人——！！”八叶激动地睁着星星眼抓住他的手，仿佛拽住救命稻草一般，整个人的活力又回来了。
“喂喂不要随便发好人卡啊……”卡卡西瞪着死鱼眼，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火影办公室，通过水晶球吃瓜全程的三代淡然一笑。
“青春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