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与卡卡西的崩坏日常》肉桂Cinnamon

1、敬业跟踪狂

　　01

　　这是一个遍地忍者，整天没事就争来斗去的危险世界。
　　这是一个历时三次忍界大战后，进入短暂和平还要为第四次混战做准备的疯狂时代。

　　在这里，有地理与政治意义上的五大国，有豢养佣兵集团、保卫领土与国民同在的忍者村，有随时随地想要搞事甚至是毁灭世界的恐怖组织……
　　还有她，泉八叶，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土生不土长的火之国木叶村民。

　　虽然生于那个年代必然是上过忍者学校，但八叶如今既不是忍者，也不是块当忍者的料——曾跟她关系很铁的某驴友大叔是如此评价。他说的没错，八叶本来也不愿当忍者，不然当时也不会毅然决然踏上旅途后不小心被坑上了他的贼船，这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个混蛋老色胚……
　　泉八叶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藏在腰带间的小包，只要《亲热天堂》的作者·自来也仍在向她寄来刚完稿的新书，就代表他本人还活蹦乱跳的。

　　嘛，其实以那家伙的实力也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相反，当前最紧迫的可是关系到八叶生死的饭碗问题——
　　“什么……跟踪旗木卡卡西？！”她的声调陡然拔高，还以为自己这几天闲得耳朵长茧所以听错了。

　　“是的，钱不是问题，泉小姐。”
　　委托人少女黛眉紧蹙目光如炬，认真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于是八叶刻意表示为难地抓了把后脑勺，头一歪挤出一个生硬的待客式尬笑：
　　“可我还不想死啊……少女。”

　　啪！
　　又一摞纸币爽快地拍在两人间的茶几上发出诱人的声响，肉眼可见那里正堆砌出一座足以让她下半辈子都花不完的小金山。

　　“咳咳……但这次的跟踪对象是忍者，而且是那位有名的旗木上忍。”泉八叶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地以退为进，“就算我的技术再怎么精湛，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啪！
　　“接着说。”富婆发动技能「钞能力」，甩出满满一袋闪瞎眼的金币，脸皮仍是笑眯眯的，态度强硬不为所动。

　　八叶本就僵硬的笑容霎时间崩溃，愣了半晌，还是感到如鲠在喉，不禁咽了口唾沫。

　　……算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能死在这座金山下，洒家这辈子也值了！！

　　“成交！”
　　——不就是旗木五五开……卡卡西么！老娘好歹也算是阅人无数经验丰富人见人爱（？），还不信偏偏会栽在你手里！

　　没错，这就是她的职业——跟踪狂……不是，私人侦探。凭借八叶天赋异禀久经锻炼的侦查与反侦查技术，收钱办事口口相传，在回到木叶老家后的几个月间便创办起了这项独树一帜——其实除了她根本是无人问津的灰色产业，主要负责帮助村民们调查婚外恋等各种情感伦理纠纷。有时也会接到像刚才那个富婆委托的内容一样，为害羞不敢向暗恋对象告白的男女们调查目标的生活作息与个人爱好，并形成一篇第三方视角的书面报告以供参考。

　　……这不还是跟踪狂么，而且听起来好像一个理直气壮侵犯个人隐私的罪犯欸，真的没问题么？

　　嗯，道德观廉耻观那些麻烦的东西，在泉少女遇到某个偷窥狂大叔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了呢。

　　——怎么想都是他的错，而且那时我还是个十来岁出头的懵懂少女呢，没让他负责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不对谁要让他负责啦！

　　她用手指夹起一张从《周刊木叶》上「最想被他抱的男忍者排行」专栏剪下的目标照片，悠闲地吸了口冰镇汽水，盯着旗木卡卡西被面罩和护额几乎裹成个木乃伊的头颅，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为毛连他脸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男人会得第一啊？”

　　——万一摘下面罩后发现是个惊世骇俗惊天地泣鬼神的丑男该怎么办？？？

　　“啊。”泉八叶有些恍神，照片中卡卡西同志唯一露在外的那只眼睛仿佛正懒洋洋地回应着她的疑问，像是在说「无所谓」。
　　……行动还没开始就感觉被他看扁了呢。

　　不行。她摇了摇头又使劲拍拍双颊，试图给自己加油鼓劲，内心却在抑制不住好奇地大声咆哮着。

　　——该死，好想知道他的真面目啊！！！

　　旗木卡卡西此人，在木叶村乃至全忍界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泉八叶当然也不例外，在她二十来岁的短暂人生中早已是久仰大名——
　　外表顶着一头向左歪斜的白色长毛，额头上同样是一枚向左歪斜的木叶护额，将他那与原本的黑瞳相斥的红色写轮眼遮了个严严实实。万年不变的黑色面罩盖住了下半张脸，至今也从未听说有人见识过他的真面目。

　　……有必要遮遮掩掩神秘到这种地步么，难道那面罩底下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泉八叶将他的个人资料翻过一页，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五岁从忍者学校毕业，六岁升级为中忍，十二岁升级为上忍，十四岁加入暗部……二十岁退出，现在是二十五岁。查克拉为全属性，几乎擅长所有忍术，由于那只被宇智波一族赠予的写轮眼被称作“复制忍者”……
　　——都是些完全公开可查没什么卵用的官方资料。

　　内在性格、兴趣爱好、生活作风、感情史（？），以及最最“值钱”的真面目……委托人想知道的是这些。

　　既然他是天才忍者，对普通人的跟踪法则自然是无法适用。即便是这样难应付的一个人，对以“专家”自称的八叶也不算难事，她的终极对策是反其道而行之——
　　不再偷偷摸摸地在后面跟踪，而是活用她的“易容”技术不断变换身份，光明正大地通过她几乎是过目不忘的双眼去记录和观察，再将零散的情报一点点地拼凑成型。

　　——嗯嗯！我在这方面不能说天才，姑且也算是个人才吧？
　　对着镜子易容换装成一位提着菜篮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泉八叶志得意满信心十足地想道。

　　“爸、妈，我出门了，今天的木叶也很和平，真是太好了。”
　　经过玄关时，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婆婆，对着鞋柜上相框中的年轻男女恭恭敬敬地躬身道。

　　*

　　泉八叶的日记——

　　3月5日，晴，跟踪旗木卡卡西的第一天：
　　我易容成在商店街买菜的老婆婆，假装跟在他后面，没有被他怀疑，还被他扶着过了马路，看来是个本性善良助人为乐的人。
　　旗木上忍买到的食物：秋刀鱼、茄子、味噌……鱼摊老板说他经常来，每次只买秋刀鱼。但经过天妇罗摊的时候他几乎是在绕着走。
　　在经过书店的时候，他停在《亲热天堂》的展板前呆站了很久……想不到他也是那混蛋老色鬼的书迷？！我是不是应该重新评估一下……等等。
　　不好……旗木上忍突然朝我看了过来，眼神不对，我连忙假装路过从他身边慢慢地走掉了，他最后没有跟过来。

　　3月6日，多云，跟踪旗木卡卡西的第二天：
　　我起了个大早易容成送牛奶的大叔前往他的单身公寓楼，但他已经出门了。住他楼下叫阿凯的上忍说卡卡西是去执行任务了，那家伙似乎是他的老相识，很好套话但有些热情过头了……我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就差点被他拉去一起举杠铃（？？？），「木叶的苍蓝野兽」果然名不虚传。

　　3月11日，阴，旗木卡卡西离村的第五天：
　　今天旗木上忍仍没有回来，我的工作也没有任何进展。收到了老色胚即将出版的新作，我把它放进随身包里，他在信中说正在水之国旅行，除了依旧在温泉偷窥被打得半死不活外一切安好——谁要听你说这种事啦？！

　　3月13日，小雨，跟踪旗木卡卡西的第三天：
　　整整一周后旗木上忍的任务终于结束了……站在慰灵碑前的他情绪有些低落，但看起来是毫发无伤，不知为何我感到松了一口气。今天我没有易容，因为如果不小心淋到雨会损坏伪造的妆容——不会变身术的麻烦。我只是撑着伞假装路过，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再朝我看过来，而是口中仿佛在念着某个人的名字，一副十分念旧的模样……应该是在回忆他死去的战友吧，我听说过的，名叫宇智波带土的少年和野原琳的少女。愿两人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3月14日，大雨，跟踪旗木卡卡西的第四天：
　　他之前的作息太过规律，短短几天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摸透了——但唯独今天出现了变化，他竟然宅在家里看了一天的《亲热天堂》！没有出去修行也没有去找火影接任务，难道因为是刚结束任务的难得假期才会这么做？夜幕降临，我顶着雨衣趴在他公寓的房顶困得都快长草了……

　　“抓到你了。”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趴在公寓楼顶差点发霉的泉八叶猛然听见来自头顶上方的声音说，吓得她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就想跑，连带从地上溅起了阵阵水花……把蹲在她面前旗木卡卡西的衣服给弄湿了。

　　“……”

　　“下这么大雨，您出门好歹穿件雨衣啊？就不怕感冒吗……阿嚏！！”
　　还以为他不会再出门，八叶完全没料到会在这时被抓了现行——三十六计走为上，她抱紧瑟瑟发抖的身体想要凭着自己还算不错的脚力溜之大吉。

　　即便不是忍者，常年旅居在外的时候也需要她经常调用查克拉行走和奔跑，穿过那些崎岖艰难人迹罕至的秘境。

　　“……你是谁？这些天为什么要跟踪我？”
　　卡卡西朝她逼近了几步，停住，神色严峻地开口发问了。

　　没有回答，而是又一声响亮的喷嚏。

　　——别国的间谍？这是最有可能的判断，她的隐蔽能力很强，但作为忍者实力却很弱。
　　——很奇怪，还不能妄下结论。

　　他的手指探进了忍具包勾紧一支苦无，同时在脑中飞速推理着，将眼前的女子仔细打量了一遍。
　　不透明的黑色塑料雨衣下是同样漆黑的紧身忍者服，虽然帽子遮挡住看不清她的脸，她的声音也因四周杂乱的雨声不甚清晰——但那几乎微弱到察觉不到查克拉和不住颤抖着的身影，告诉他是可以将她在一个交手的回合内瞬间毙命。

　　而此时的泉八叶内心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单纯只是个身患感冒还要马上被你杀掉的倒霉蛋而已啊啊啊啊！

　　但她面上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自己身为一名跟踪狂……啊不私人侦探的高冷风范，一边微不可查地往后挪动小碎步与进入战斗态势的卡卡西拉开距离，一边用火烧般难受实际听来有些颗粒感的沙哑嗓音回答：
　　“路过……我只是路过想在这里欣赏夜晚的雨景，咳……其实我是个四处旅居的作家，刚好来到木叶村取材而已。”

　　——对不起啦老色胚，暂时借用下你的设定吧。

　　“一个人淋着大雨在这取材？哟，还蛮敬业的嘛~”
　　卡卡西露在外的一只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右手抽出了苦无，周围的杀气愈发浓烈起来。

　　“等等等下……！旗木上忍放下屠刀有话好说……啊啊啊啊啊！！”
　　一阵杀猪般的惨叫过后，泉八叶的相机和日记本——卒。

　　“喂……你的忍具呢？”
　　卡卡西抬脚踩了踩四分五裂的相机“尸体”，从那里发出咯吱咔嚓的声响。

　　八叶的心在滴血，这可是她为数不多值钱的财产之一。
　　——下意识就拿它来防身了……

　　她蓦地抬起头，充血的双眼如被逼至绝境想要破釜沉舟殊死一搏的野兽，不能让他血债血偿至少也要鱼死网破不是。

　　“混蛋卡卡西你赔我相机——！！”

　　“哦呀哦呀~实在抱歉——呐！”

　　*

　　“唔唔唔唔唔……！”

　　这是嘴巴被堵只好拼命对他吹胡子瞪眼的泉八叶。

　　——很好，现在连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了。
　　——老娘很快就要去见阎王了！
　　卡卡西这个听不懂人话的怪物！

　　……等等是你先要跟踪他的欸。

　　浑身湿透被反绑在地上挣扎哀嚎得像只待宰羔羊的八叶，与浑身湿透准备换身衣服去把她交给火影的卡卡西，现都位于他公寓的房间里。

　　“考考漆里过坟淡！库爱服昂开呜……！”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好嘛！

　　卡卡西换了身干净衣服从洗手间走出，同时在内心翻了个白眼——非血继限界意义上的那种，总之他大概是出于一时怜悯、又或许是真的在怜香惜玉，走过去把封口的胶带撕了下来：
　　“你的名字？是哪国人？”

　　没想到这时候这女人反而安静多了，先是不爽地横了他一个眼刀，才一脸不情愿地答：
　　“曦叶，川之国人。”

　　——这名字一听就是假名，但卡卡西总觉得有点耳熟，一时也想不起在哪听过。

　　“跟踪我的目的？是川之国派来的间谍吗？”
　　他决定再多试探几句。

　　“都说了我是作家，相机和日记本都被你打坏了……不信你搜我身，绝对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哦？那我就不客气啦。”

　　但泉八叶显然是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件起爆符效果的东西——

　　“……别告诉我你就是自来也。”

　　卡卡西战栗着举起那本还未出版的最新《亲热天堂》手稿，俯视着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八叶。

　　说实话，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因为那潇洒俊秀的字体毫无疑问是原作者自来也的真迹。作为这本书的死忠读者，他决定在天亮前要将这来路不明的女人审个清楚——顺便第一时间读完这本新书。

　　“你和自来也是什么关系？这份手稿是从哪里来的？”
　　卡卡西端坐在床头，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新书，一边对被绑在自己对面椅子上的八叶问道。

　　“我有权保持沉默……阿嚏！”
　　八叶现在是面如菜色，但给人的感觉阴郁得很，只有不时吸鼻子的声音会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看来他不看完是不打算带我走了，我还有机会！

　　逃脱术她还是会一点的，幸好身上的绳子绑得不算紧——卡卡西也有意外温柔的一面。
　　只要趁他沉迷看书不注意时，一点点地挣脱绳索……

　　“我看完了。”
　　然而，不出五分钟，卡卡西阖上书说道。

　　——太快了吧？！

　　“……觉得怎么样？”
　　八叶仍试图让自己保持微笑，天知道她现在从里到外有多难受。

　　“很精彩。”
　　他的眼睛再次弯成了迷人的月牙状，然后往床上侧身一躺，背对着她：
　　“那么我要睡觉了，晚安。”

　　“……”

　　八叶嘴角抽搐。
　　——等等不去见火影大人了么？你这人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故意露破绽让我逃跑再把我抓回来坐实我心里有鬼吧？

　　……你本来心里就有鬼。

　　绳索在刚才的挣扎中已经松脱得差不多了，八叶动了动手臂，将它们从椅背的束缚中悄悄解放出来，虽然无法彻底解放双手，好在双脚没有被绑，所以已经可以极大限度地自由活动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似是进入熟睡的卡卡西，发现他已经翻了个身正对着自己，顿时吓得心惊肉跳都不知该不该逃跑了。

　　——不过泉八叶乃何许人也？就算走也要从他这讨些东西再走。

　　于是她不但不转身逃跑，反而大胆地向前欠身，动作轻缓安静不晃动一丝空气地——
　　将自己的嘴凑到了卡卡西的面罩边缘。

　　只消下一秒，她就能知道那个让多少怀春少女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木叶最大绝密之一，无论他有没有在装睡，对她来说看到就是赚到，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男人安详俊美的睡颜近在咫尺——他露在外的一只眼睛有着纤长的银色睫毛，往下是被面罩覆盖而掩饰不住的俊俏鼻尖与嘴唇的形状，还有脖子处隆起的喉结……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落雨声，春夜仍会刺痛皮肤的寒冷让八叶有些恍然，却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她摇了摇头，把不该在此刻闯进脑海的东西通通甩开，用力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