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斑镜 执炬》渊郁

14、归宿

　　宇智波斑回来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木叶的村民见到了他，都有些不太习惯。
　　尽管木叶是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最先联手创立，但宇智波斑在村子里重大场合露面的次数少得可怜，作为一个活着的传奇，堂堂走过街边巷口从身边经过的姿态难免会让并不熟悉的人们感到一阵阵惊叹。
　　这样说起来，宇智波斑还是第一次停留在木叶许久，无所事事。
　　最初的几天千手柱间还在陪他，接下来扉间就站出来痛责村长宁可白日饮酒也不去开会的错误行为，宇智波斑似笑非笑的看着柱间灰溜溜的离开，一同前来的泉奈在千手兄弟离开之后，转过来以深切的眼神看向兄长。

　　宇智波斑幸灾乐祸的心情还没卷起来，就被泉奈淡淡的声音冻住了。
　　“哥哥，也该正式的给镜一个交代了吧。”
　　是这样的。
　　宇智波斑沉默的有点久了，以至于忽略了泉奈在旁边，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到泉奈说起了潮期的镜不得不服下大量的药物，以至于每次去检查身体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要紧吗？”
　　泉奈停了下来，不甘心的说：“对哥哥来说就不要紧吗？”
　　“我是说那孩子的身体情况。”
　　泉奈哦了一声，拖长了调子，缓缓道：“不要紧。哥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宇智波斑喝着酒，酒杯浮光粼粼，印出皱起来的眉毛，细长的像一把刀，泉奈下午还要去开会，最近的会议都围绕着远方的战事。
　　但宇智波斑的回归带来了不一样的变数，在那些纷纷接到了消息的组织或忍村的反应之中，泉奈和扉间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同时存在于木叶的威力，不啻于为木叶增加了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

　　木叶的甘栗屋外面长长的队伍尾端，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刹那间屋子里里外外变得一片寂静，唯一没有什么神经还跑过来打招呼的猿飞日斩高高兴兴冲到了宇智波斑面前，抬头喊了一声“前辈”，宇智波斑莫名的投以目光，猿飞日斩摸了摸后脑勺才说下去：“那个……我可以去找镜一起出去吗？”
　　宇智波斑更加莫名，以长辈的心态茫然了几息，眼神锐利起来：“你是alpha？”
　　“不，这个……”
　　“不必过问我，他想出去，不必谁来同意。”宇智波斑沉稳的说出这句话时，猿飞日斩一下子变得高兴起来，身后的小春捅了捅他后背，宇智波斑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个月不行。”
　　哎？说好的不用谁同意呢？！

　　黄昏的余晖里，镜捧着一碗红豆冰，坐在廊下。
　　融化的冰块还在碗里轻微碰撞，甜蜜软糯的蜜豆堆积出小小的尖尖，身后盘腿而坐的宇智波斑喝着茶，不远处还有打包吃食回来的塑料袋和盒子。
　　“说起来……”宇智波斑不太自在的挑起话题：“明天要出去吧。”
　　年轻人回过头来，温柔的眉目被余晖涂抹着半明半暗的光，在暮光暗暗的闪烁，这一幕印入男人鹰隼一样锐利的眼中之时，迸发出连男人也没有察觉的悸动和艳丽。
　　宇智波斑有一瞬间心脏完全不肯跳动，连呼吸也不想喷出，惊扰了画布上纤细美丽的人影，如果说从前还是少年，多愁善感，纤细脆弱的少年，现在就在他身边的宇智波镜已经被岁月磨砺出更加挺拔坚定的姿态，在这岁月带来的改变里，唯有那份爱慕还在眼底柔和的闪烁着。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打算留在家里哦。”
　　“这算什么，是怕我孤独么？”宇智波斑嗤笑一声。
　　他掩饰得很好，镜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番对话之中的断层，像是被玩笑话逗笑了一样的舀了一勺红豆，吃下去的时候喉咙动了一下，回过头来：“是泉奈大人的建议。”
　　“泉奈？”
　　“泉奈大人说，水无常形，现在不该是我锋芒太过的时候。”
　　宇智波斑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察觉到这目光，宇智波镜笑了笑，微微侧过头：“我可是很有野心的。”
　　“哦，”宇智波斑不置可否：“说来听听。”
　　“现在还不是时候。”宇智波镜微笑着放下了碗，爬过来凑到他身边，冰凉的唇印在了宇智波斑陡然绷紧的脸颊上。
　　像只活泼期的小狮子，端正的坐在了榻榻米上，暮光落在了他们身后。

　　“和我结婚吧，斑大人。”

　　深夜的火影办公室，宇智波泉奈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在旁边沙发上睡着了的小麦发出一声柔软模糊的梦呓。
　　小女儿好像梦见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他看着女儿，桌案上的文件顿时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起来。
　　正在他站起来要走过去的时候，身后窗户咄咄几声，训鹰停在窗台上。

　　飞过了茫茫夜色，训鹰在寒冷的月色下划下一道黑影。
　　弥漫着浓烈的信息素的屋子里，年轻人因为疲惫而睡着了，起身的时候，宇智波斑有些不自在的为他盖了条薄毯。
　　写信给泉奈告诉他接下来的打算，虽然发生了很多莫名的念头，但落笔于纸寥寥数言，许多心事，许多烦乱和失望，是不能言说的。
　　宇智波斑盘腿坐在廊下喝酒。
　　如果这个时候镜醒了过来，这一夜就会有些扫兴了。但那个孩子沉沉睡着了，初次欢好的余韵，就像在烧完还没有冷却的灰烬里落下一把新的火种。
　　宇智波斑自失的笑了一笑，在伸手接住镜的希望和渴求之后，他却升起了如同老态龙钟的暮年之人才有的力不能及一般的叹息——这叹息，或许是在镜自承野心的那一刻，对他求亲的一瞬，对未来满怀希望的展望，才是他疲惫苍老的根源。
　　像是被年轻人拉着往前走一样。
　　如果他也能那样想就好了。已经改变了的世界，已经实现的梦想。如果他也能打心底里享受这一切就好了。宇智波镜低下头看着酒杯，一轮月亮残缺不定，浮浮沉沉，浮浮沉沉里还有一只疲惫暗红的眼睛。

　　这一年的秋天，婚礼匆忙举行。比起异常隆重的订婚礼，宇智波斑和宇智波镜的婚礼仓促的有些草率，毕竟早已经住在一起的两人，在知情者眼中早就是牢不可破的家庭。
　　在订婚之时宇智波镜并不知道，年长者不出门的时候，是十分恋家的。
　　在他们决定结婚的一个月后，宇智波斑就在书房里写写画画，打算扩建对于他来说不够活动，也不够宽敞的家庭。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十分明智，因为当他们结婚之前，宇智波镜就因为发现怀孕而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宇智波泉奈惊讶之余，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兄长。
　　从外表来说，镜的身体还没有显现异样，医生的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无论是宇智波斑还是扉间都是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他也不禁在茫然之中端正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