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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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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茽城之前,一个师弟说他十多年前还是小朋友的时候来过茽城,很是繁华,堪称“小海城”。
许扶生对茽城的第一感受是天气有点闷热,城市稍显老旧,看得出来有十多年没怎么发展了,基础还算可以,但是跟师弟描述的盛景实在差的太远。算是一个不太发达的次这个以前只是从地图上见过名字的城市,从此和自己产生了联系。
从小在岽省长大,17岁以后去邶城求学,现在却莫名来到这个在地理课上学过的交通枢纽城市,这可能是某种神奇的缘分吧。
此时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城市会对她的性格、命运和一生都发生转折性的影响,也是在这里,她会遇到非常特别的那些人和事。
所以多年后她坚信,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就像从来不会有莫名来到的地方,肯定是冥冥之中已经有某种如丝如缕的缘分之线将情愫之网在看不到的空间里悄悄编织了。
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个意外。
硕士即将毕业的许扶生本来在邶城已经联系好了工作,在一个大型的社科类的出版社做编辑;或者留校在邶中大学任教,刚开始可能做行政,过几年可以转成教师岗;再或者在之前一直在做的教育机构里做管理,如果不是因为女友顾依兰,不对,现在应该称前女友更对。
顾依兰是许扶生的硕士师妹,也是她成年之后的第一个女朋友。这么说是因为,人在少年时代总是有诸多情愫的,比如小小少年时期的初恋,比如对年长成熟的人的依恋和爱慕,每个人肯定都是有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好像是很难理清了。
总之,许扶生认为,初恋和第一个女朋友,应该不是一个概念,在不同时期,随着成长和阅历的增长,审美和需求也是在逐渐发生着变化。
许扶生的初恋,发生在初中二年级,那是一个清纯如水的女孩。在一个夏末初秋的音乐课教室里,伴着音乐老师弹奏的钢琴曲《秋日私语》,坐在前排的她一个回眸,许扶生在那一瞬间理解了徐志摩“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句诗所描绘的感觉。纯白纱质的连衣裙,细长的丹凤眼羞涩含情,白净的瓜子脸上两抹少女的绯红,年少的许扶生也第一次明白“摄人心魄”是什么意思,那个一回眸的瞬间,定格在浮生流年的时光隧道里。
当天晚上,在梦里,许扶生牵了她的手,醒来后觉得有点懵,也没有去表白。直到举行初中毕业仪式那天在毕业留言录里,看到她写的“我曾经喜欢上你,在一个琴声流动的秋日午后”,许扶生才知道原来她们是双向暗恋,一方面内心欣喜不已,同时也为错过而感到遗憾。
其实那时候喜欢许扶生的同学很多,男生女生都有,女孩还要偏多一些。毕竟她成绩在年级前十,一米七四的个头,短发,常穿白色衬衫或者T恤,水蓝色牛仔裤,挺拔帅气,妹子们在私下里都叫她“水葱哥哥”,给她的纸条和信更是从来没断过,但是许扶生从来都不看那些,一方面觉得幼稚,另外她的内心有别的天地。
那个女孩成绩中等,没有读高中,而是按家里的意见到外地读了五年制的师范学校,然后两人再一次通话,已经是许扶生读硕士三年级的时候,那时候许扶生已经有了正式的女朋友,再一次见面是女孩结婚的时候,女孩早早结婚生子。这就是许扶生的初恋,可能也是大多数人的初恋,像未熟的水蜜桃,青涩、美好而又遗憾,这种美好的遗憾在长大以后再想起来,带着丝丝甜和酸。
这就是许扶生的初恋,单纯、美好,不了了之。
对,许扶生天生就是个被动腼腆的人,即使心里喜欢,只要对方不是特别主动,那她就不会去主动出击,年少时更是为这些“自持”加了很多“禁欲”色彩,其实,只不过天性如此。而且年少的许扶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喜欢的是女孩子,对于性别认同,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很酷的少年,但是生理是女孩,女孩可以喜欢女孩吗?为什么从来对男孩都没有感觉?从小到大受过的传统教育让她觉得不应该这样,她曾经为此困惑过,但是没人能给她答案。
许扶生觉得恋爱这件事,是自然而然的,靠机缘,不要为了恋爱而去恋爱,纯粹些的感情更值得珍惜。这么多年学习、生活一直丰富而充实,许扶生成绩优异,本科时没有选择当时热门的经济类、外语类和法律类,而是选择了很冷门的历史学,因为她觉得历史、哲学这些学科是学科之母,能夯实一个人的文化根基,本科是打基础的时期,不必为了迎合就业市场去急功近利的学自己不喜欢的热门专业。另外还有埋在她心底的秘密,关于外公的故事,外公在许扶生读高二时去世,留下了很多谜团,她想学历史去搞清楚那些谜团,因为外公是个很牛却很神秘的人物。
许扶生从小就沉迷于读书,也沉迷于写作和电影。她一直她也不觉得有必要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大学期间,也曾喜欢过教古代史的老师,暗恋四年,她喜欢老师的高雅与内敛,自然,从没表白过。老师教过的几门课,成绩永远几乎是满分,老师也挺喜欢她。
本科毕业后许扶生就读研了,对老师的喜欢,永远深埋在心底。
直到硕士二年级,许扶生才正儿八经开始她的第一次恋爱。
那天下午正在图书馆找资料,忽然收到一条短信:“师兄,您在学校吗?我是您下一届的师妹顾依兰,想找您了解一些罗导的情况。”
顾依兰?师妹?问老罗情况?哦对,又快分导师了,如今的小孩都怪有主意嘛,于是许扶生回复:“好的,师妹不用客气,我寝室在8栋1018,晚上在寝室。补充一句:我是师姐哦!”对方很快又发来信息:“啊,不好意思啊师姐,我看名字还以为是师兄。。。”“没事的,习惯了,再联系,快学习吧!”许扶生客气的结束了话题。对导师的评价,难道还能讲坏话吗?晚上室友小楠也在,也不至于陌生人初次见面冷场和尴尬。
那天是周五,寝室楼下面的小广场上一片喧闹声。邶中大学有个不成文的校园传统,每到周五晚上大家都会自发到小广场上跳“锅庄”,多年如此。“锅庄”是一种少数民族舞蹈,一大群人围成圆圈,自右而左,一边唱歌一边跳舞,很是热闹。
当晚8点钟,喧闹声渐渐小了些,顾依兰姗姗而来。一眼望过去,许扶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