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逃逸》罗从元

9、第 9 章

　　因为校领导早有交代，卢正和肖逸把证据送到学校保卫处时，保卫处的三名职工立刻动作，到李文鸣的宿舍，正赶上人在，便直接将人带回了。
　　当已经找到李文鸣的消息传回保卫处，肖逸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卢正也松了口气，问道：“要看对他的调查吗？”
　　肖逸摇摇头，“不想，我想弹钢琴。”对肖逸而言，钢琴已融进生命之中，他情绪不稳时只想弹琴。
　　“好，”卢正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我们先去吃饭，吃完我送你回音乐学院。”
　　肖逸没有反对，两人到教师餐厅，简单吃了点饭。吃完饭时候已经不早，卢正不放心肖逸自己一个人回音乐学院，但他下午前两节有课，就跟肖逸商量，让肖逸到他电院的办公室等等自己，“等我下课，陪你去弹琴，好吗？”
　　肖逸想想，做了决定，“事情已经解决，我还是回学院好了。况且我在你办公室，怕打扰到其他人。”
　　“那好吧。”卢正劝不动肖逸，想想李文鸣也已经被找到，不会再有人骚扰肖逸，便稍微安心下来，送他回了音乐学院。
　　两节课很快结束了，卢正下了课，一面拨打肖逸的电话，一面往音乐学院赶。说不上为什么，上课时他总有些心神不宁，想着还是赶快到肖逸身边才能安心。
　　肖逸电话是通的，但没有人接听。拨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应答，卢正心里越来越急，连忙骑上车直奔音乐学院，一心想要赶快找到肖逸，千万别出什么事。
　　快赶到音乐厅门前的时候，卢正远远就看到一个身影，打着电话在台阶下徘徊，是肖逸的经纪人刘星羽。
　　刘星羽也看到了卢正，挂断电话着急地迎上来，“卢老师，知道逸哥去哪儿了吗？”
　　听到他说找不到肖逸，卢正心中更急，“我也联系不上他，他不在音乐厅吗？”
　　“我下午两点多打过电话，那时逸哥还在音乐厅弹琴，但我过来时，他人已经不在了。我在整个音乐学院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刚问了他姐姐，也不在她那儿。逸哥到底去哪了呢？”
　　卢正平平喘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刘星羽说道：“快，我们回公寓去看看。”
　　刘星羽和卢正匆匆回到青年公寓，来到肖逸门前，敲门没人应答。
　　“我有备用钥匙。”刘星羽说着话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室内仍保持了被闯入的原样，还没有整理，哪里也没有肖逸的人影。
　　一定是出事了！卢正与刘星羽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直奔电梯，气氛异常沉重。
　　必须赶快找到肖逸。刘星羽数着楼层不断下降，嘴里不停念叨：“16，15，14，快，再快！”
　　刘星羽身高176cm，看电梯面板要微微低着头。卢正站在他身后，脑中轰地一下，失声喊到：“不好！”
　　“怎么了？”刘星羽被他吓了一跳，转过头问。
　　卢正定定心神，说道：“Rainyday不止一个人，是两个！”
　　“什么？！”刘星羽脑中极速运转，回忆相关的影像，一时没有理出头绪。
　　“上周四之前，Rainyday站在你这个位置，肩膀在16的位置，而周五以后他的肩膀在14的位置，是一高一矮两个人。”
　　“你确定吗？”
　　“绝对没错。肖逸，极可能是被他带走了。”卢正暗自心惊，第二个Rainyday，才是真正可怕的那个。
　　“快走。”电梯下到一楼，刘星羽一个箭步冲出去，不回头地喊道：“卢老师，回保卫处。”
　　卢正紧紧跟上，急促地说：“我先报警。”
　　“好，”刘星羽脚下不停走到小电驴跟前。等卢正报完警，两人骑车急匆匆赶回了学校保卫处。
　　“我去看李文鸣的调查记录。”“我看监控。”卢正和刘星羽十分默契，立刻分头行动。
　　在保卫处职工调出监控视频后，刘星羽紧张地立刻把监控反复又看了几遍，果然发现以上周四为临界点，那之前的Rainyday个子略高，从周五开始，Rainyday个子矮了两三公分。刘星羽暗暗自责，怪自己开始没有看出这细微的差别。
　　这时，卢正回到监控室，脸色很不好。刘星羽急切问道：“李文鸣怎么说的？”
　　“李文鸣承认是他在肖逸门外放了白玫瑰，但是对有人闯入公寓的事完全不知情，BBS上最后一条留言也不是他。上周五开始，他离校实习，他的实习单位也证实了。”说到这，卢正紧紧抓住椅背，用力到手指关节泛白，“的确还有另一个人。”
　　“艹！”刘星羽转过头继续盯监控，“非找出这个变态不可！”卢正也凑到屏幕前，紧紧盯着画面，一言不发。
　　从上周五到周日，只三天的的时间，视频监控并不多。刘星羽快进到Rainyday出现的画面，一帧一帧地看，仔细查找着蛛丝马迹。
　　“等一下！”卢正突然开口，刘星羽下意识按下暂停，不知他发现了什么。
　　卢正眼神泛起寒意，沉声说道：“调肖逸刚搬来时的视频，快。”
　　“艹！没调过最初的监控。”刘星羽说着，调出月初肖逸搬来时的监控视频。
　　那一天进出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看不出端倪。上午肖逸先到，还扬起头对监控微微笑了笑，卢正看得心中泛起疼痛，暗自攥紧了拳。
　　肖逸到后不久，有搬家公司运上电梯一架钢琴，随后又运上两只行李箱。十点左右，电梯走进一个保洁员，身穿XX保洁公司的制服，到顶楼后下电梯，大概就是给肖逸公寓打扫卫生的那个。刘星羽反复查看了这几个人，没有看出与Rainyday相关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画面不断变换，卢正和刘星羽紧盯着进出的人，仍然没有丝毫新发现。
　　画面播放临近中午，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走进电梯。他右肩背了一个单肩背包，抬手去按电梯，按的正是顶层。刘星羽仔细盯着那人，感觉他的身高体型极其眼熟。果然没错，卢正心脏骤然收紧，拍了下刘星羽的肩膀，“就是他！”
　　两人异口同声喊保卫处的人，卢正强按住激动情绪，指着屏幕里面容阴柔的瘦削男人，说道：“快查这个钢琴调音师的信息，他绑架了肖教授。”
　　音乐学院钢琴调音师，张郁，男，29岁，身份证号码×××，户籍地南方某省，现住址无，联系电话×××。
　　音乐学院教职工名录上信息少得可怜，卢正看完后叫刘星羽，“走！”边说边快步朝门口走去。
　　刘星羽紧随其后，边追边问：“正哥，你怎么确定的是他？”
　　“他的身高体型与第二个Rainyday一样。还有他的肩膀，因为长期右肩背工具包，所以右肩比左肩低。还有一点，他按电梯用的是左手中指，而且没用指腹，用的是指甲。”
　　“跟第二个Rainyday一致！”
　　“没错。”
　　“你怎么知道他是钢琴调音师？”
　　“Rainyday能进肖逸公寓，极可能是进去过的人，偷配了他的钥匙。有外人进出过，只有他搬家那天，搬家公司的与保洁又都已排除。搬完琴必须要调音，钢琴又是学校配的，所以他只能是本校的钢琴调音师。”
　　“现在去哪？回音乐学院？”
　　“快走，再去音乐厅，他就是在那里带走了肖逸，一定有线索。”
　　“好！张郁，你等着！”刘星羽恨恨说完，想了想，拿出手机拨出第一个号码，“老袁，逸哥被绑了。”
　　“谁干的？”袁挺刚回到市中心，听刘星羽说他老板被绑了，不禁眉头一皱。
　　“张郁……”刘星羽把张郁的信息统统告诉袁挺，挂掉电话骑上小电驴，跟上了卢正。
　　两人赶到音乐厅的时候，警方已经在开展工作，调查到了张郁的车牌号，在钢琴底下找到了肖逸的电话，还在通往地下车库的路上发现一块手帕，初步推测是浸过麻醉药物，已送回局里鉴定。
　　警方仍在音乐厅里搜集证据，推测肖逸极可能是从这里被掳走，被带往了地下停车场。同时也挨个询问张郁的同事，只是问了一圈下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址。这个张郁，平时总是独来独往，也从没人见过他有什么朋友。
　　接下来，只能继续调取路面的监控，根据车辆的行驶轨迹找到张郁的住址。最不希望的就是，张郁又把肖逸带到了其他未知的地方。
　　卢正内心满是焦灼，不知如何是好，刘星羽的心情也一样紧张。第二个Rainyday满怀恶意，不知会对肖逸做什么可怕的事，必须争分夺秒救出他！可他们两个人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感觉才是最难过的。
　　这时，刘星羽的电话突然响了，拿出电话一看，是袁挺打来的。刘星羽赶忙悄悄走到音乐厅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挂掉电话，刘星羽快步走回卢正身边，低声说：“正哥，跟我走。”
　　“怎么？”卢正不明白刘星羽的意思，下意识跟着往外走。
　　“出去说。”走出音乐厅，刘星羽发动小电驴，喊卢正，“正哥，快上车！”
　　卢正飞速跨上小电驴，刘星羽将动力开到最大，往校外驶去，“正哥，找到张郁的住址了，离这里两个街口。我们马上过去，绝对不能惊动其他人。这个张郁，真是个变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