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然梧桐深处》安期生绿华

2、那时少年情

　　“你要考什么大学？”
　　“自然是你最想去的大学”
　　“为什么？你没有自己喜欢的大学？”
　　“大学在哪学都一样，以后没有你，我却不能都一样了”
　　“你这是对你自己的未来不负责任。”
　　“不是上了大学才有未来的，一般来说，一个人的未来都是要娶妻生子，相携一生。”
　　“郑湫，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现在……”
　　“现在不能喜欢我，我喜欢你啊，你能不能别装了，你看你笑的………………”

　　方梧十六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对爱情充满渴望的正义少女。正义是装出来的，打着正义的旗号不早恋，私下里向风流杜莎取经就是她的正义史。
　　高二的时候，方梧破天荒考进了重点班，这让她妈愣是高兴了一个星期，别问她怎么知道，因为只有那一个星期她说什么她妈都不反驳，并且笑脸相迎。方妈妈觉得一定是上天开眼了，自己文化不高，受苦受累拉扯大的孩子终于让人省点心啦，本来没奢求什么，不想这让她觉得有必要好好培养一下方梧。于是在那一个星期之后，方妈妈经常往学校跑，跟各种老师说好话，希望他们多多栽培方梧。就为这事，那一个星期后，方梧经常和她妈妈吵得不可开交。
　　但是成绩可以变，本性不可移。方梧其实是个“贪财好色之徒”——这是郑湫用在方梧身上最多的词。方梧本来就觉得高一班上的男生都差不多混成了哥们儿，帅的没几个，倒是好兄弟收获了几个，成绩都平平，所以考进重点班她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老子是为了把那什么年级第一的那谁给拿下！给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么多人吐气！”方梧信誓旦旦的向卓周舟解释的时候，是心虚的。因为卓周舟明显很不高兴。但又很明显许昊然十分笃定方梧此番去重点班目的很不单纯“桌子，我觉得方肯定是看上重点班那谁了，没出息！哥儿几个还不够你瞧嘛！”许昊然说这话的时候想勾搭一下卓周舟的肩膀，无奈一米八五的大汉是这个一米六八的小矮子够不着的距离。
　　“方，你要是真的不想去重点班就不能跟阿姨好好说说？你这不是勉强自己？”桌子总是一枪毙命——方梧为数不多的打心底里信任的人就是桌子了。方阿姨总是讽刺方梧没出息，方梧脸皮厚没什么。但是方梧忍受不了马屁赵当着方妈妈的面说“家教不好，教养不严”。上次办公室里方梧摔了马屁赵桌子上的东西，正好赶上分班考试，为了不再见着他，确实花了不少功夫。她只是想证明:我他妈方梧比你强多了。
　　看着桌子一脸担忧，方梧顿时心生不舍，但是关键是不走她哪也待不下去。“桌子，去重点班是多好的机会，兄弟我平时说瞧不起他们，其实根本就是嫉妒。现在我去了，一来瞧瞧他们是啥，二来给马屁赵一点教训！”方梧说的这么热血，其实内心很没底。她跟桌子这些人待惯了，不知道重点班是个啥样。桌子也不知道想什么，大概是知道这既是好事又能满足方梧的好胜心，也就不再说什么。看着方梧拎着书包走了。
　　方梧很意外。准确来说，她竟然被分进了重点一班。再准确来说，是上次考的太好还是重点二三四五班严重缩水，竟然让她蹭了上来。但是她显然不知情。她知道上六楼的第三间教室就是她的班级——分班的老师告诉她的，在告诉她的同时眼里还带有不可思议的打量。方梧是个意外——这是重点一班全体对方梧的第一印象。因为当方梧像个傻子似的走进教室时，很明显全体学生包括班主任也有点发懵。
　　方梧自认为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按理说这时候大家应该搞好卫生什么的，就算是重点班也不至于像学习了这么久的赶脚吧。为了缓解四十几双眼镜投过来的齐刷刷的尴尬，方梧赶忙站上讲台，说“我是普7班来的方梧，以后大家共同努力，把第一名拉下神坛。相信我都能来重点班，大家一定更厉害！”方梧看大家似乎放松不少，老师也没发话，就继续说道“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能够有幸来到重五，很开心”方梧内心疯狂为自己打call，感觉自己很有一套。跟着马屁赵这么久，他也不是毫无用处嘛。内心暗喜着，加了一句“我相信只要我们肯努力，重五人人赛郑湫！”记得在普7班的时候，听说重一班跟重五班是有过节的。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很能笼络人心呢！暗自得意，方梧抬起头，大家的表情却更为严肃了，唯有一人满脸笑意，方梧正沉浸在此人盛世美颜之中，台下的班主任才发话“这位同学如果是新来的，这里是重一班，你要去重五的话在五楼。”大家终于忍不住窃笑了。
　　方梧如同遭晴天霹雳，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师，那个，分班的老师说我的教室是这个～～～”方梧顿时无力
　　“……”老师一头黑线。
　　“你是～”魏济国这才想起来年级组长跟他提过的学生。在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的主人公果然没让他失望。
　　“我是方梧，老师”方梧说道，这么尴尬！方梧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偏偏嘴欠，学谁不好学马屁赵。
　　但很显然，大家此时都写不下去作业了，都盯着方梧。
　　方梧被大家盯得怪不好意思。但老师没说话，不敢坐。没混熟，敌不动，我不动。
　　魏济国扫视了教师一圈，对方梧说“方梧，郑湫面前有个空位，你坐那吧”
　　顾不得郑湫还是泥鳅，方梧赶紧跑过去坐下，浑然不觉背后戏谑的眼神。
　　一节课终于下了，本来以为会有很多学生跑过来问问自己，结果一个也没有，果然啊，重点班就是不一样。
　　想着方梧就觉得无聊，以后就只能这样度日了吗？
　　忽然想起来什么，方梧猛地转过去，果然，翩翩美少年抬头对她看了一眼
　　“有事？”郑湫问，
　　“你是郑湫？”很明显对方不想回答。自问自答啊，方梧，是的。
　　“那我刚刚说的话你别当真啊，我就说着玩的。你这么好看，没人敢把你挤下去的，哈哈哈”方梧觉得自己说的很好了，只见周围几个女生却投来嫉妒的目光。这种事方梧见得多了，女人嘛！
　　“没人能把我挤下去，你这个笑话也不好笑。”郑湫似乎并不领情。
　　“额额额～～～”学霸都是高冷的人，方梧这么想。
　　“不过，如果是你，那就另当别论了。”郑湫突然凑过来吓得方梧一哆嗦。感受到郑湫的气息，莫名有点脸红。
　　“您别开玩笑了，我虽然在下面，但您的地位我是知道的。您玩笑了”故作姿态，很有意思。方梧想。
　　“你也别客气，办公室摔东西我也看到了，要挑战我，我也听到了。还希望方小姐手下留情。”方梧他妈就知道郑湫当时看到了！怎么算也不会想到郑湫在那个时候进办公室取作业。那自己被妈妈打耳光肯定也看到了。这么丢人的事，他肯定发自内心嘲讽。
　　方梧转过身，呵呵一笑，不在多做理会。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度过了第一天。第二天除了疯狂刷题以外，并没有什么不适应。最近方妈妈对方梧是出奇的好。所以方梧渐渐适应了并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但是兄dei不可忘，隔三差五桌子，耗子还是会聚一聚，一起骂马屁赵，还附加郑湫这个方梧口中的泥鳅。因为虽然方梧觉得重点一班的生活基本没什么不适，但是后排的郑湫就是这基本里面最大的问题。他似乎很享受给方梧制造不适。比如说老丢橡皮让她捡，而且每次只掉在她那个位置，再比如，总是把垃圾丢到方梧的周围，每次方梧去质问时装什么都不知道。最最过分的是利用班长之职，愣是让后来的方梧承包了一整个卫生角。然后在方梧打扫完毕的时侯给一个微笑，表示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