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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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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渗血。”陆周行指了指他的手腕。
喻怀遥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看着袖口上的血,微微皱了皱眉,拿开了手:“不要紧。”
陆周行对伤口这个东西比别人敏感,几乎是应激反应。
陆周行不看就能闻出来,喻怀遥身上的伤口可能有点大,不是“不太要紧”那个程度。
“哦。”陆周行默默转开了目光,
他是一个高冷而活到103岁的,陆小明的爷爷。
“最好买点儿绷带绷住,你这样很容易感染,别人也容易看出来。”片刻以后,陆小明的爷爷——陆周行忍不住嘴欠,103岁都阻止不了他多管闲事。
喻怀遥顿了顿,“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阿嚏!”陆周行看了几页重影的政治,偏过头又打了一个喷嚏。
这就是来自贞子的诅咒吗?搞不住了!
陆周行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胆战心惊的戳了戳他:“那个……能再麻烦你件事儿不?”
喻怀遥看他一眼。
“能帮我盯着点老师吗,我睡一觉。”陆周行问。
喻怀遥简短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没理他,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书看去了。他看书的时候,左肩微微靠着墙,纤长而顺畅的手指拿着书,垂眸的姿态冰冰冷冷的,像一幅阳光透进来,却总也暖不了的画。
一本书拿出了皇帝拟旨的架势。
陆周行不自觉地想给大佬递烟。随即担忧了起来:就这人这爱答不理的劲头,能做出盯梢的事?总觉得不靠谱。
他忧愁的把头靠在了手肘上,破罐破摔的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旁边有个辟邪的煞神,这觉睡得香甜,贞子都没有再来梦里骚扰他。
陆周行是被窗外一阵叫喊声吵醒的。
睁眼一看,只见自己桌子上有个塑料袋,余筱筱在正对面,手撑着头靠在桌上,默默盯着他。
陆周行一醒就看见她一本正经的头,瞌睡都吓醒了:“什么事?”
“陆总,快上课啦。”余筱筱有点担忧的,“咋了啊?病得很重吗?”
“没事儿,有事我会请假的。”陆周行指指桌上的塑料袋,“这什么?”
“哦,你同桌刚扔你桌上的。”余筱筱说,“我刚在你杯子里灌了点儿水,那你没事我就走啦?”
“谢谢。”陆周行对她笑笑,看着她走了,打开了塑料袋。
里面压着一些绷带和酒精,有一张便利贴,上面敷衍潦草的写了“自己拿”三个字,陆周行往里翻了翻,果然在最角落里有一板阿莫西林,一点冲剂。
陆周行把药拿出来,把塑料袋塞进了喻怀遥的抽屉,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了想,从自己的抽屉里精挑细选了俩膀大腰圆而美丽的棒棒糖放了进去。
他们成熟之人表达感动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正想着,他同桌从教室外走了进来,在陆周行旁边坐下,手腕上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缠了一圈绷带。
喻怀遥垂眸就看见了自己桌肚那两个糖,挑了挑眉,眼神扫向了陆周行。
陆周行总觉得喻怀遥复杂的眼神里有一丝嫌弃。
“刚谢谢你。”陆周行对着他诚恳地说。
喻怀遥看了看他桌上几乎空白的语文卷,善意的提醒他:“总吃甜的容易傻。”
“…啊。”
陆周行伸出一只手:“那把糖给我,我请你吃点儿不傻的?”
“不用。”喻怀遥避开他的手,把棒棒糖不动声色地装回了自己书包。
陆周行看见喻怀遥收下了自己的礼物,很开心,他开心的后果就是,嘴痒。
陆周行小时候起就皮,一生病就话唠。时常烦得他妈周芸想把他给卖了。
眼看身边没有对象,又跟喻怀遥熟了一点点,此话唠决定撸一把老虎毛,和明显不想搭理自己的喻怀遥再聊五毛钱的。
“手上伤真的没事吧?”陆周行找了个话题。
喻怀遥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我看你买的医用消毒液。”陆周行继续话唠,“刚刚忘记说了——伤口大的话不能用那个,得先用生理盐水洗一遍伤口。碘酒刺激性大,容易留疤。”
“你买的时候弄醒我就好了,上药这事,我有经验。”
喻怀遥听着他一个人唠,终于配合了他一下:“受过伤?”
陆周行见喻怀遥居然搭理他了,此有点震惊的回了一句:“啊,小时候受过。”
至于受过什么样的伤,怎样受过伤,他又把话音断在这里,没了下文。
陆周行把头靠在桌上的手肘上,看着前边,很小声的说:“我记得最严重那次吧,还遇见个小哥哥把我送到了我妈那儿,周芸女士都吓哭了。不过这说明我运气还挺好的。”
喻怀遥听见这句,手上动作顿了顿,不动声色的问:“你妈妈叫周芸?”
“查户口啊?”陆周行笑笑,而后接着说,“啊,踩着风火轮的周芸女士,她是我妈。”
喻怀遥在陆周行看不见的对面,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讶,而后仔仔细细的看了陆周行一眼,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不过这些情绪稍纵即逝,一瞬间,喻怀遥又恢复了往日面无表情的淡漠。
陆周行倒是很没心没肺,话唠够了以后在心里掐指一算,发现上午要讲的题自己滚瓜烂熟了,又闭眼睡了过去。
……相当嚣张的睡了一个上午。